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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章 、中华何处是桥山(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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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工就叫召集这里的首领来议事。

    臣胲说:“我叫人去通知。”

    共工说:“这一次是准备打仗的大事,不要其他人,你亲自去。给我一个一个通知到,我要看看他们的态度。”

    臣胲去了,陆陆续续来了没几个人。共工问:“你全都通知到了吗,怎么就这几个?”

    臣胲说:“那么多个首领,我一个不少都当面告诉了。有人站那儿当场就拒绝,明确表示不来。”

    勾正说:“真被后土说中了,星火燎原,已烧到了身边。”

    后土特别问:“帝丘的玄和氏他们,你通知了吗?”

    臣胲老老实实的说:“高阳西边一条线黑压压的人,不知道在干什么。我走不过去,就没硬闯。”

    后土说:“你做得对。”

    “打仗,人多多益善,我夜里去通知好不好?”

    “不,玄和的人将来要有大用,不暴露了最好。”

    臣胲就不问了。

    已经来的人,再不同于过去那样向共工礼拜,也不问议的什么事,例行公事坐着站着聊天,聊的内容都与颛顼有关。其中有两个人居住地在空桑和高阳以北,说到颛顼眉飞色舞。一个说:“哎,告诉你。我那旁边有一块荒地,土质坚硬刨不动,人家那个头几天就垦出来了。你知道我种了什么?”

    “种的什么?”

    “大红枣。”

    “什么叫大红枣。”

    “树栽子。我们这儿没有,等结了果子也给你吃。”

    “树栽子算什么,果子一时两时也吃不到嘴。我那是现的,比你的强。”

    “你说说,又是什么好东西?”

    “新麦种!什么叫新麦知道吗?秋种春收,一岁两季。说来就迟了,比蓐收他们晚几茬。”

    “这样的好事,怎么不早告诉我?不够意思!嘿,又要比你多饿一春天的肚子。”

    召集人来是部署打颛顼的,现在听到的都是赞美。看他们说得热火朝天津津有味,共工气得大骂:“你们比那些投靠颛顼的人,更可恶。”问臣胲:“玄冥怎么没来,莫非也去投靠了颛顼?他和我可是一家人啊。”

    臣胲信誓旦旦的说:“他一定是投颛顼去了。”

    “你怎么知道?”

    “前些时看两人一直在一起,连下地劳动都形影不离,肯定是商议怎么反对你。”

    共工怒道:“一家人都不忠于我,何况其他人。你们等着,看我先去杀了他,杀鸡儆猴。”

    说着就冲向门外。

    后土急忙拦住,并批评:“玄冥氏也和蓐收小祝融两家一样,属于联盟里家族人数多的。他又会治水,说话有分量,在没弄清楚事实真相之前,不要轻率了。本来,与他不和,还是你的责任多,能不能自我检点些。”

    共工就不动了。

    就听得玄冥在门外喊:“来了,来了,你们先到啦。早看东南,晚看西北,我是看天去的。”

    这一次议事,反映着人对自己的忠诚度。玄冥的迟到,共工很反感,本来之前两个人就有矛盾,这时就发泄出来了:“联盟的雨师是大桡,你也不是雨师,看的什么天!存心的不是?”

    勾正趁机奚落:“你整天和颛顼在一起,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是不是也投靠他了?”

    “什么话,和他在一起就是投靠他?”

    臣胲阴阳怪气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两个聊的很投机,说的什么也讲给大家听听。”

    共工指着玄冥:“你给我说清楚。”

    玄冥本来没有背叛共工的想法,维护家族的信念很坚定,但这时突然对他们有一种厌恶的感觉。想到颛顼这时正苦心孤诣为人谋福利,被自己再三冷落也那样的虔诚,而眼面前这些人却一心尔虞我诈。言为心声,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就语出惊人:“知道你想要干什么,所以,这样的议事不参加也罢。不就是想打仗吗?告诉你,你根本就打不过颛顼,甚至连蓐收一家你都打不过。”

    共工一贯自恃强大,有横扫天下之心,现在说他连蓐收一个家族都打不赢,惊得目瞪口呆。来不及问为什么,其他几个首领反而很关心,一连声地打听。玄冥就告诉说:“蓐收和颛顼学会了冶炼真金,我们虽然也有几件神农氏留下来的金刀金斧,但人家已经不再金石并用。而且咱们的金和人家的没法比,那锄头能把大石头凿得粉碎,镰刀咔嚓一下脑壳就砍掉了。风后有一句名言,叫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们连这个都不懂,还想去杀人?”

    臣胲夸张地补充:“确有其事,我见过他们拿着那金器砍树,好大的树,一刀下去就是一棵。我一直以为他们是从涿鹿带过来的,现在知道了,原来是自己冶炼的。”

    “颛顼奉行黄帝大人的天下无兵,只造农具不造兵器。但是,能砍断一棵大树的农具,也一样能砍掉人的头。”

    已经来的首领们谈金色变,这时候又议论起了金,七嘴八舌的,共工几乎说不上话。勾正说:“真金不可怕,怕的是那些背叛联盟的人。这些人吃里扒外,都应当打死。”

    说时,挑衅地望着玄冥。

    玄冥正视着他:“你说的是我,还是蓐收和小祝融他们?不管是谁,你这话说的就不对。联盟的规矩是好合好散,有熊氏曾经投奔神农,后来分道扬镳,炎帝连阻拦都没有。你凭什么杀人?再说,黄帝时代无联盟!”

    黄帝时代无联盟,这一句话,使共工倒吸一口凉气:“照你这么说,颛顼侵占我的领地,就不该杀?”

    “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叫做你的领地?人家有分封令,不要说是你,就是我本人也没有在这块土地上居住的权利。”

    共工依然固执:“不要替人说话,我不会放下屠刀,把自己创下的疆域拱手让人。”

    玄冥规劝着:“天下一统由来已久,人们习惯了安居乐业,人心思定,不知道战争,谁跟你去打仗。争天下靠的是怎么治理,而不是动刀兵,难道你想学刑天?我是你的亲人,才这样推心置腹的说话,不要说打,说打就是下下策,有本事就竞争。比人家能力强,做得好,不仅离去的氏族回来,甚至颛顼都会归属于你。”

    包括共工,所有人一言不发。

    玄冥继续说:“知道颛顼找我干什么的吗?人家已提前着手治水了。雨季已经来临,若水流域岁岁有涝,刚才和大桡去看天,我倒要看看,你们谁能把这里的水患治好。”

    嘴说着,天上已经阴云密布,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有人不再关心共工想干什么,急不可耐出门就走。还说:“早知道说这个事情,我还不来呢,耽误了大半天功夫。”

    顾自走了。

    还有人嘴里说着好听话:“大家同处若水河畔,你治水有方,后土因土施种,都比高阳氏强。咱以德服人不是?”

    人已经走得没影子。

    一会儿,来的人都走了,准备商讨对颛顼战争的事还没议,甚至还没宣布散会。共工气得两眼发直,对后土说:“你说的没错,如果真的打起来,这些家伙不会帮我的。”

    玄冥身份比其他人特殊,说出话来举足轻重,对共工和三驾马车都是一个压力。后土沉默了一会,安慰着他:“现在也不是打仗的时候,两害相权取其轻,先治水吧。”

    共工就再一次放弃了战事。

    雨越来越大,暴涨的若水河,冲决了许多堤坝,过去打补丁的地方也一样被冲决。滔滔滚滚涌进谷地,居住的地方都成了泽国,共工全身心抗击洪水。在反复考察了水势以后,一如既往号召各个氏族若水河堵决口,自己也身先士卒。

    但,水就是堵不住。

    玄冥不同意他的治水方案,说:“堵,不是排涝的好办法。”

    “什么是好办法?”

    “导,才是最好的办法。”

    “我喜欢和人研究治水,那么你说说,什么叫导?”

    “导,就是疏导。开c通c疏c凿c引,重新挖一条或者几条河沟,把水导走。堵,你是堵不住的,哪怕这一次堵住了,下一次还是一片汪洋。”

    共工指着一处处已经筑得像模像样的堤坝,胸有成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筑堤,是我的老办法,从来都是成功的。你过去不也是一直支持这种治水方案的吗?”

    “那是过去,我现在做了认真的研究,反复地考察水系,发现筑堤有利于蓄水,对抗旱有效。而排涝必须导流,条条江河归大海,把水导走才能一劳永逸,永绝水患。”

    共工不以为然:“你说的方法我不是不知道。问题是,水朝哪里导,难道还有一个能放下这么多水的地方。”

    臣胲嘲笑他:“除非我不做流浪鼠,做个钻地鼠,钻出一条通向海里的洞。”

    “你说的没错,挖新的河道导水引流,我已经开始着手了。不要去堵什么漏洞,拆东墙补西墙,于事无补。”

    共工不听:“不要信口开河,水势漫天,你拿什么把它导出去?我看过了,你们住地也有一处决口,快堵你的水去吧。”

    玄冥说服不了共工,就坚持按照自己的构想导水,带领族人继续扒河。大桡一边挖土一边说:“共工叫堵,你在这里导,和他的命令相反,怕不行吧。”

    “顾不了了,只要我的做法是正确的,横下一条心。”

    他坚持自己的治水方略,没有堵若水河的决口,而是继续着挖掘之前已经挖的河道。刚巧两处通连,和决口相通,河水长驱直入,直灌进来。东边与他相邻的是臣胲氏,沿河已经筑起了堤坝,因玄冥放水进来,使住地的水势比之前更大。人都吓得乱跑:“水来了,水来了。”臣胲气急败坏来找玄冥:“我这里筑堤堵水,你这里放水,故意想淹死我们的是不是?”

    玄冥向他解释:“导水,需要一个过程。你放心,我还要继续向北挖呢,很快就和前面的水道打通了。”

    臣胲不听他的:“等你的水导出去,我们早淹死了,快给我把它堵起来!”

    两个人相持不下,臣胲就去报告共工。共工来了,玄冥还想继续说服他:“请一定相信我,导水比堵水有成效,我拿性命担保,这是一种长治久安的治水方略。我的工程刚刚开始,还在继续着呢,时间不长就会看到成效。”

    以后会不会有成效,共工看不见,眼睛里只有滔滔不绝的大水淹着自己。他本来对玄冥有成见,此刻哪能容忍:“臣胲说的没错,你就是故意的,想破坏我的治水方略,好输给颛顼。养个狗都比你忠诚,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玄冥气得一口痰上不来,晕倒在地。

    共工又批评后土:“让你巡查各家筑堤,看到玄冥扒河也不制止,岂不是自毁?”

    后土说:“你对玄冥太过分了,不能说他的方法不对。扒河治水,将来或者是长久之策,还有利于保护土壤流失。”

    “你扯得太远了。不让水淹了谷,淹了人,才是目前最重要的。”指着昏倒在地的玄冥:“你现在就给我堵起来,不要装死。”

    说完就走了。

    这里,后土和大桡使劲把玄冥唤醒。他坐在烂泥里,流着眼泪:“若水人啊,你们又要遭灾了。”

    看他一副狼狈模样,大桡反而扬声大笑。玄冥喘息着问:“你笑什么?”后土也不明所以的望着。

    “有熊氏一个叫大古丁的人,他流传了一句名言,叫性格决定人生。这话说的就是你,做人喜欢在一棵树上吊死,还号称水师呢!有时间在这里哭,何不去看看人家怎么做的?”

    所谓“人家”,指的显然就是颛顼,那可是共工的敌人。哀莫大于心死,玄冥望了后土一眼,奇怪的是,后土没有任何表情。他扔掉手中的木耒,就去了高阳。

    颛顼不在,蓐收告诉说:“邑长治水去了。”

    “谁,谁叫邑长?”

    蓐收笑道:“你们已经落后了,还什么首领c联盟那一套。我们这里叫高阳邑,颛顼是邑长。”

    玄冥听不懂这些,就问:“他怎么个治水?”

    蓐收说:“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回来是要赶造工具,没时间和你闲话。”

    玄冥就去找,到处都是水,路上也是。听到了一阵阵号子声从远处传来,他很快就找到了颛顼。

    高阳原与自己住地属于同一地域,境况也一样,也有洪水冲破的决口。但这里是和自己一样,没有堵,而是男男女女在挖土扒河,一条长长的河道像巨龙一样南北延伸。玄冥一看就看懂了,这种治水方案就是自己的,导。他匍匐在新河岸上,虔诚地礼拜着:“多么伟大的工程呀,这才是真正的治水。”

    颛顼过来:“玄冥氏,你终于来了。”

    玄冥依旧在地上没站起:“我跟共工提出,堵是堵不住的,就是这一次堵住了,下一次还是一片大水。但是他不听,还怀疑我故意想放水淹死他,没办法就找你来了。请拿出至高无上的智慧,救一救若水流域的黎民吧。”

    颛顼扶起他:“哦,玄冥,不是你的治水方略不行。而是你急于求成,所以才导致水淹了自己。”

    “我怎么急于求成了?”

    “你的设想是正确的,但河道长度不够,没有形成河网化。外河水蓄在内陆能进不能出,扒河而治不了水。”

    “你也知道河网化?”

    “是的。你向北看,我把大水导向了哪里?”

    “看到了,你是把若水河和马颊河打通。马颊河四通八达,有无数个水系,无限循环,水留不住。”

    “所以,没有完全能够把水排出去的河道,过早打通若水,只会淹了自己。你那是一个有头无尾的工程。”

    “是这个道理,的确是急于求成了。不过,这是我来若水后研究出的治水方略,你怎么会懂?”

    颛顼微微一笑:“我本来不懂,是向你学的呀。”

    “我没告诉过你。而且听族人说,你去我那里没有问过一句,怎么会懂?”

    “是的,我没有问过你们,那时就是问了你也不会说的不是。我本来对治水没有经验,北方水少,就是治水,习惯上的做法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蓐收他们说你会,我就去找你学习,琢磨你的方法,终于被我学来了,这叫知微而见著吧。刚好这一线原有一条南北河沟,被我利用上了,否则,这么短的时间也不一定能挖通。”

    玄冥泪流满面:“谢谢你颛顼大人,你救了若水流域。从今以后,这里就不会再有水患了。”

    “你到底是一个会治水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利弊。这条引河还有一段就要打通了,你愿意一起干吗?”

    “愿意,愿意。”

    看他们两个在这里说的投机,句芒就问:“叫挖我就挖。但一直不懂的是,打通若河,水不是更多的涌进来了?怪不得共工说你帮倒忙,有意要淹死他们。颛顼也是这样不是?”

    说到水,玄冥侃侃而谈:“他呀,只看眼面前,没看到长远,我讲给你听听。大水来了的时候,到处是汪洋,谁也挡不住。但是,雨不可能永远的下,雨水停了之后,地面上的水很多,如果不导流,始终积蓄在陆地上,这就是水涝。一旦有了导河,这些水蓄不住,不管你下多少雨,就自然顺着河流排泄,有的回归江海,有的流向了那些没有水涝的地方。相互循环往复,需要水的地方有水抗旱,不需要水的地方就排了涝。这,就叫扒河治水。”

    句芒和许多人一样:“哦,原来如此!”

    “共工之所谓的堵,实际上就是拦。洪水可以拦,雨水从天上来,你怎么拦?堵,那是蓄水抗旱,不是排涝。他固执己见,说他的筑堤方案最好,行之有效,是自己的形象工程,不能破坏。殊不知,水治不好,人都淹死了还有什么形象。”

    男女河工们都哈哈大笑。

    小祝融说:“怪不得颛顼说,会有人来告诉我们为什么挖河,原来指的就是你。”

    玄冥继续说:“不过,也不能怪共工。说来容易做来难,要挖开这一段水道,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我一直想从我那里挖通马颊河,和若水相连,但石耜挖不起一抔土,木耒又不能下水。只好用手去捧,去抓,你们看看我的手,指甲都掉了几个。”

    正在这时蓐收来了,扛着许多金器:“你看看这是什么。”

    玄冥这才看到,颛顼他们使用的劳动工具,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打不破,摔不坏,锋利得能切断石头的真金。他激动起来,顺手拿起一柄长镐:“走,扒河去。”

    这里在导,共工那里在堵。

    共工是最早发明治水防旱涝的人。刀耕火种,需要靠天吃饭,是他认识到水可以治,并身体力行,所以,得到了许多人的拥护。其实,他治水,并不是没有想过导,而是缺乏劳动工具。凭木石之器挖一条河,实在是不可想象。而堵,就有能力操作,早已准备好许多编织的竹木筐篮,把泥土装进去,然后一排排一层层堆向决口。这样,河堤就容易被堵住。看着巍峨的拦河大坝,滚滚滔滔的大水被堵在了若水河中,他自信满满:“都说颛顼有智慧,我要让他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治水人。”

    靠近河畔的泥土都被扒光,需要到远处去运。臣胲累得没有力气,满满一筐的河泥,越来越背不动。这一天回去吃饭,看见栏里养的几头牛,想到牛比人有力气,要是让它来负重,岂不是好。就牵出一条大牛,想让它去背土。但牛的力气太大,又性情暴戾,出了圈栏就撒野,系在脖子上的缰绳根本不起作用,横冲直撞。一头触去,一个拦截它的汉子,身上被牛角扎了一个洞。臣胲也被顶了一个仰八叉,几乎被水淹死,他大怒,拿了一把挖土的刀去砍。牛不怕,低着头,伸出两根长长的犄角触来,他的刀砍下去的位置刚好就是牛鼻子。牛没服住,跑得无影无踪。

    人看了一场热闹,笑话他:“哈哈,牛不喝水强按头。你不是会跑吗,去追呀。”

    “到处都是大水,它不怕淹死,我怕。放心,只要不淹了这几堆草料,它肯定回来。”

    过几天,牛真的回来了,就是回来吃草料的。臣胲不敢妄想让它来帮人背土了,圈牛入栏。牛身上拴的缰绳没了,没处抓,先抓牛尾巴,被牛踩了一脚。就去抓它耳朵,又被顶了一个跟斗。牛顶他时,自己手忙脚乱一把抓住了牛鼻子,谁知道这家伙竟然一动不动。他好奇,就抓住,还抖来抖去的,牛依旧不动。

    “怎么一回事,你怎么没了牛脾气?”

    松了手,牛就桀骜不驯,一抓牛鼻,牛就不动。想了好久终于明白,原来,牛被他砍伤的部位正是鼻子中间。抓住牛鼻子,牛的伤处疼,就不能动,也就不会被挣脱。臣胲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拿住了你的要害!”于是学了一个经验,干脆把缰绳直截从牛鼻子伤处穿了进去,牵着它走。

    从此以后,牛就耳提面命,乖乖的听他摆布。

    这就是臣胲服牛。

    亚洲是野牛原种的栖息地。考古学界对华北c东北c内蒙古以及四川等地,更新世不同时期地层中发掘出的,不下七个水牛种的化石研究,可证明其中至少有一至两种,后来进化而成为现代的家水牛。牛驯化于新石器时代,臣胲因一个偶然的行为,制服了这个庞然大物。牛成为之后农耕社会第一生产力,那是以后的事,但是在当时,人们可以说什么兽都可以养,就是牛这个动物养不了。因为牛力气大,脾气也大,不如马的性格比较温顺。养牛只能养小牛,小牛犊子,大的养不了。

    臣胲服牛也自以为得意,但他的牛随后就出了问题,牛鼻子的伤口烂了。谁都知道,这样牛就会死,臣胲无可奈何,他不会治疗。这一天牵着牛去丘上放牧,饿了,捡了一堆枯树枝烤饼吃。放牛结束回家时经过这里,草灰里还有一块没吃完的面饼,牛伸过头去吃,饼吃了,也粘了一鼻子的灰。他也没在意,第二天突然发现,牛鼻子好了许多,竟然不再流血。这给了臣胲一个启迪,再去丘上看,烤火的是皂角树。他就拿它继续烧灰涂牛鼻,牛的鼻子以后就好了。慢慢地琢磨下来,他发现最好的是老皂角树,特别带针的树皮。

    这成了臣胲的独门绝技,服牛这个庞然大物的唯一办法是洞牛鼻。而洞牛鼻必须同时涂药,什么药管用,只有他会。当然,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牛可以负重,使人省了许多力气。这一次,帮助共工堵水,牛成了氏族第一功臣。但是,正如玄冥所说,洪水虽然不再冲进来,田园里的水却也排不出去。四野一片白茫茫,五谷淹在水中,看不见一棵青苗。村子都被淹了,也有被淹死的人。臣胲虽然把自己的住地堵成了一个围城,但围城里依旧的一片泽国。他也怀疑堵的效果:“堵,他妈的是堵住了,但我们都住在水缸里。”

    这一季,雨水大,洪水也大。不长时间又有几处新决口,水还是那样横流。共工坚定自己的做法:“堵,再堵。”人都没了信心:“前头堵,后头垮,折腾死了。”

    而颛顼这里,扒河的人热火朝天。

    女人们把饭送上工地,到引河南头对挖河人说:“北头还有一揸远就挖通了,人家肯定比你们快。”到北头也这样:“人家已经合龙了,就等你们呢,快一点呀。”

    句龙说:“不要你们来激将。”

    句芒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过,累,我不怕,就怕白费功夫。”

    玄冥挖得起劲:“女人都信心十足,你们怎么没信心?”

    颛顼说:“你好像比哪一个人都有干劲。”

    “不是我有干劲,是你做了我想做的事,而这件事一定是会成功的。从这里连通两河,比从我那里更近,是一条最短的直线距离。马颊河支流多,自成水网,一旦导入这一水系,水势再大也不会有蓄积。没有对这一线路的准确勘察设计,就是把整个若水流域的人都弄来,这么短的时间也挖不成水网。我勘察了好长时间才弄懂,你这么快就知道了,怪不得蓐收他们之前说你是神,原来你真是神。”

    “哦,玄冥,我不是神。一个人要想做好一件事,必须是学而不厌,我就是向你学习来的。”

    句龙跑来:“快,快,北端已经挖通,底下怎么办?”

    玄冥当然知道怎么办,他显得比谁都兴奋:“我们终于成功了!颛顼大人,请把这接通若水最后一镐的荣耀,让我来完成好不好?这,是我好久以来的心愿啊。”

    颛顼同意了。玄冥匍匐在地,向着南天拜祷,然后挥起大镐,扒开了引河与若水河的接合部。看那水滔滔滚滚顺着引河一路冲去,所有人不辞劳苦跟着水流跑,跑了不到一个时辰,看着那水泄进了马颊河的两股河道,然后滔滔不绝的流向远方。

    人们跳着,喊着,把颛顼高高的举起。

    这一天早上,人从睡梦中醒来,看外面的水都落到了地面。尽管天上还在下雨,但水势有减无增,房屋不泡在水中,人不再蹚水走路,青苗一棵棵挺起了枝丫。颛顼排水成功,同一地域的共工氏部落,同样享受这一成果。他们欢呼雀跃:“共工大人成功了,终于把水堵住,龙神保佑了我们。”

    玄冥回来了,告诉说:“是颛顼导水,消灭了水患,他才是我们的龙神。”

    杀了一只羊,带领族人送到高阳。匍匐在地:“谢谢你救了我们,我玄冥发誓永远尊奉你,海枯石烂。”

    多少代以后,大禹的父亲鲧治水,《国语。周语下》记载,采用的即是共工的方法。“壅防百川堕高堙庳,以害天下。”即是把高地铲平,低地培高,在平坦地面上修筑堤防。这种用土堤挡水而不疏通河流,水则漫流不遵其道,依然会泛滥成灾。所以共工和鲧治水,都遭到失败。大禹治水至今被人传颂,采用的是和颛顼玄冥一样的方法,疏导。原来他们都是向自己祖先学来的,只是师承不同。

    《史记律书》:“颛顼有共工之陈,以平水害。”意思是颛顼治水成功,是因为有了共工陈述的意见和主张。《考古中国》考据,向颛顼陈述治水方法,帮助导水,是共工的族人玄冥,而不是共工。如果说成是共工,也可以,因为玄冥就是共工氏的。

    有专家认为,传说中昌意封若水,所谓的若水不是濮水,而是原始河流黄河支流金堤河。与马颊河老马颊河两河相连接的那一条十几华里长的引河,历史上就是颛顼打通的。金堤河和马颊河都不是人工河,那条引河是人工河。

    水患平息了,谷又挣扎着生长,人们都有了生机。不仅仅是生存有了保障,而是在他们身边有一个颛顼,他是新生活的希望。看到玄冥也投奔了颛顼,共工氏的其他部族开始动摇,信仰高阳氏的部落一个一个扩大,几乎占据了整个若水流域。

    这一天,共工去巡视水情,看见一个与自己邻近的氏族搬迁,就问怎么一回事?首领支支吾吾:“房,房子被水冲,啊冲垮。重,重建呀。”

    “重建家园是好事,但也不需要离开这里呀?”

    “哦,是,是吗?”

    他也没当一回事,就走了。等到巡视回来,看这个氏族已经人去屋空,满地都是来不及带走的生活用品。他还好笑:“搬家也搬得这样慌慌张张,跟个逃跑似的。”

    臣胲说:“你不知道,他们就是逃跑。”

    共工奇怪:“跑什么?”

    “怕你不给他们走,瞒着你。”

    “我为什么不给他们走?”

    “你还不知道?他们不是正常的搬迁,是投奔颛顼去的。已经有很多氏族,离开空桑,向高阳移村并户。”

    共工大吃一惊:“有这么回事?”

    叫臣胲去喊了勾正和后土来:“天下事,一而再不可再而三,他们这是要让我成为孤家寡人。”

    勾正一把火,把这里的房屋烧个干干净净:“滚他妈的,早走早好,腾个地方堆草。”

    后土沉着冷静:“放火有什么用。”

    勾正泄愤道:“放火怎么了,我还要杀人。共工大人,玄冥和你是一个妈妈生的,竟然也投靠了颛顼。你说,他该不该杀?”

    臣胲说:“要杀就杀引狼入室的蓐收和小祝融他们,不把颛顼留下来,哪有这么多的事。”

    共工问后土:“你几回料事准确,现在,想听一听你的意见。不过我告诉你,你同意,我打;你不同意,我也一样的打。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勾正奚落后土:“他肯定还那话,不能打。”

    后土却说:“不,必须打。”

    共工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也说要打?”

    后土说:“是的。道理很简单,再不打,我们就要退出这一块土地了。过去来这里开疆拓土,倘不如意还可以退回黄河南,树欲静风不止,现在连河南我们也回不去,成了颛顼的天下。不过,不是打那些背叛的氏族,而是一步到位,直接打高阳。”

    共工问为什么?

    “我说过,把人打到颛顼那一边,成了我们的敌人,不上算。现在还是这句话,人心皆趋利避害,打颛顼,许多人首鼠两端,只会坐山观虎斗。杀鸡儆猴,不如就杀猴。”

    共工听了兴奋:“说的好,打蛇打头。”

    臣胲说:“打颛顼我不反对,就是怕他们的真金,这一次颛顼扒河,使用的都是那个东西。从若水河到马颊河,长长一条线都是雪亮锋利的金光,叫人看了害怕。”

    “不是为了消灭颛顼,就是为了夺金,这个仗也要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现在就向高阳进攻。”

    就在这时,黄帝来到两河流域巡游视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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