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8.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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鹫儿一眼就认出他了, 不过她装作不认识，目光清澈且无邪, 边好奇地打量他边轻声笑问：“你找谁？”
邵洵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会儿，很规矩。
“敢问此处是林官人家吗？在下与他有约。”
鹫儿闻言将门微敞，道：“是林府, 官人出门了, 过会儿就回，要不公子先入寒舍小坐？”
“好。”
邵洵很爽气, 抬手揖礼道了声谢, 而后就领着小厮进门。小厮手上捧着几幅卷轴，一入花厅就小心地把卷轴放在案上。
鹫儿瞥见了, 明目张胆问他：“敢问公子这是什么？”
邵洵觉得她问的话让人出乎意料，一般不都是始于“公子贵姓？”
他垂眸浅笑, 以折扇轻掩住半张唇回道：“是几幅画, 上回答应林官人给他送来。”
“原来如此。公子莫见怪，只因官人没同我说过, 所以我失礼多问几句。”
鹫儿弯起眉眼, 笑得无邪，趁他低头喝茶时, 悄然无声地将他看了个通透。
发冠是缕金丝缠南海珠, 水蓝圆领袍是金银双丝绣暗花, 腰间葫芦状羊脂玉配宝蓝络流苏, 底下墨履有刻祥云。他每一处都别样精致, 连端茶碗的手姿都叫人赏心悦目, 若说他只是画师，鹫儿是不信的。
喝了几口茶，邵洵问道：“不知辉之何时回来？若不方便的话，邵某改日再来。”
他的目光始终未触及她，不是克制也不是老实，而是对她不上心。
难得遇到个不把她放眼里的，鹫儿颇失落，不过这也是一刹那的念头，她嫣然一笑，摆出比他更高更随意的姿态，笑道：“官人去取件东西，说是马上就回，若公子着急，我派人去找。”
话落，她就走出花厅吩咐青莲。
邵洵闲来无事，端起茶碗端详上边的花纹来，似乎碗壁上这几道波纹都要比美人好看。鹫儿入花厅时，邵洵正聚精会神，待鹫儿站了好一会儿，他才木讷地抬起头。
“啊，敢问是辉之回来了？”
鹫儿一笑，不冷不热。“我已经让人去叫了，马上就回来，耽误公子了，待他回来让他向你赔罪。”
也不知她是不是在说笑，“赔罪”二字有些重了。邵洵忙收好折扇，薄施一礼，道：“不敢当，不敢当。”
这回他想走也走不了了，像是被这女子推了把，势成骑虎。
鹫儿烹水洗拂，拿出最好的茶重新沏。她笑里含着糖，轻轻地端上茶。
“对了，还不知公子贵姓。”
邵洵接茶的手微顿，先前他已经漏出零星半点，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邵洵未放心上，莞尔道：“免贵姓邵。”
鹫儿戏谑：“姓赵？能在京都姓赵的只有一家呀。”
“呵呵，娘子想必听错了，我姓邵，不姓赵。”
鹫儿笑而不语，有意放他条生路。
终于，林暹回来了，他跨入花厅时看到邵洵很是吃惊，不由自主快步迎上，且朗声笑道：“流清，你怎么来了。”
说罢，他侧头，看到鹫儿也在，忽然之间脸色阴沉下来。
为何她也在？他不在时，他俩凑在一起干嘛？
邵洵没注意到这须臾之间，起身施礼且笑着道：“辉之你来了，我把上回与你说的老翁图带来了。”
林暹似没听到，冷冷地盯着鹫儿，好似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过片刻，他轻声命道：“你先回房吧。”
鹫儿一言不发，施礼告退。她一走，林暹转身换张好脸，与邵洵笑着说：“瞧我这记性，竟然把时辰记错了。贱内不懂礼，让流清见笑了。”
鹫儿听见了，心里很不痛快。什么叫不懂礼？这也过谦得太厉害了。
她回房之后怨气无处消，于是就拿起琴弹了几曲。
琴声激昂，像场厮杀。
花厅中正在赏画的二人忽然静默了。邵洵饶有兴味侧头倾听，一曲终了，他不禁鼓掌叫好，赞叹道：“好久没听到这么有气魄的曲子，没想贵府藏龙卧虎，不知此曲是何人所奏，我倒想见一面。”
林暹脸色又难看了，略微尴尬地说：“此人流清刚见过，她除了琴别无所长，还是别叫她献丑的好。”
他在贬低她，为抹去别人对她的好感不择手段。邵洵嗅出些许，点点头不再多话，而后继续与林暹谈诗论画。
之后，邵洵在林府用了饭，席间二人喝了许多酒，相谈甚欢。
临别时，邵洵邀林暹下次一同游湖，林暹答应了。而后邵洵又道：“下回请带上如夫人，在下还想听她的曲。”
林暹闻言脸色突变，与这夜一样的阴沉。他命人把邵洵送回去。人一走，林暹疾步冲到内院，推开门就见鹫儿坐在铜镜前梳发，不正经的眉眼，妖媚得很。
林暹握紧拳头，忍着怒气。他以为鹫儿开门是故意的，弹琴也是故意的，有意卖弄只为将人引来，而这个人还比他优秀。
林暹很嫉妒，想去试探她。他不露声色走过去，把篦梳从她手里抽走，然后一手按着她的头心，一手以指为梳。
鹫儿闻到浓烈酒味心有不祥，忙起身道：“我去帮你倒杯醒酒茶。”
“坐下！”
林暹把她按回椅上，不容分说。
鹫儿立马就不动了，望着镜中人略惶恐。
林暹借酒意轻问：“前几次与你说的话，你都不听吗？”
他语气温柔，可是字里行间却有威胁之意。
鹫儿抬起头，很无辜地看着他。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辉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不明白？”林暹手指微顿，不经意地缠住她一缕发。
鹫儿蹙眉，有些疼。
林暹松了手，轻抚她的发丝像在安慰。他笑了笑说：“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就乖乖呆房里，开门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
“可我整日无所事事，骨头都僵硬了。”
“你可以绣花、习字，想一日三餐，四季衣裳，这么多事不够你做？”
鹫儿无言以对，在他眼里，她只配做些家务事。鹫儿抿起嘴垂眸想了会儿，好声好气与他说：“辉之，我不喜欢这些，我想与你吟诗作画，你高兴时，我弹琴唱曲给你听，你有空带我去郊游泛舟，这都比把我锁住强。”
林暹被她说穿了，不禁窘迫起来。他是想锁住她，最好困住她一辈子，从今往后她的天地只能有他，不会再有别人。
“我是逼不得已。”林暹为掩饰执念，为自己找了条理由，摇身一变成了可怜人。他抱住鹫儿，沉声说道：“京都这个繁华之地谁能保证明日？我必须得保护你。同样我希望你能安分守己，做好本份事。”
鹫儿不高兴了，扁起嘴委屈得要命。她噙泪，瞪着镜中人，质问道：“我哪里不安分了，哪里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林暹被她激怒，非要压她一头，怒声道：“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天天叫着宝哥哥，你可对得起我？”
鹫儿脸一白，微愣。而林暹像是抓到什么把柄，残忍冷酷地步步紧逼：“宝哥哥到底是你什么人？！你天天挂在嘴边，与他好的连我都不认。”
他翻旧账比她厉害，心眼比针尖儿还小。
鹫儿被他逼出原形，只得说：“宝哥哥是与我青梅竹马，当年说要娶我的人，可是他走了，早与我无关，你为何要为个不相关的人耿耿于怀？！”
“因为他比我重要！”林暹瞪目喝道，心有不甘。“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可你却想着别的人？你对得起我？”
“那是我不记得了。你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折磨我。”
林暹受了这一击，忽然之间想不明白，他这么爱她，怎么成折磨了？
林暹恼羞成怒，借着酒胆抓起鹫儿的头发，将她的脸拉近。
“我哪里折磨你，你今天给我说清楚。”
他双目猩红，犹如怒兽。鹫儿害怕，不敢动，凄声道：“轻点，你弄疼我了。”
林暹自顾自地继续道：“你有今时今日全是靠我，我给你吃穿用度，不顾前嫌纳你为妾，你还有何不满足？竟然说出我折磨你这种话好啊，我让你知道什么是折磨。”
话落，一声尖叫，紧接着是椅凳磕地之声，乒乓一阵砸。
青莲听到后吓坏了，情不自禁冲了进去，打开门就见林圣人借酒行凶，竟对一个弱女子动起手脚。
青莲噗咚跪地，拉住林暹的腿大叫：“官人手下留情，娘子她犯了什么错，官人要这般动气？”
“你问她去！她这般不安分，与我在一起就说委屈了，受折磨了，我对她可有半点亏待？”
青莲听出他喝多了，全然没了往日风度，或许这些话他已经憋了很久，只是在今天爆发了。
青莲知道林暹发火不是闹着玩的，只好以眼示意鹫儿别吃眼前亏。
鹫儿却是水油不进，死活不肯认错。她还什么都没做呢，他就这般对她，把她当作所有物，而不是个人。
“我哪有不安分，你倒是把我当犯人一样锁着，哪里都不让去，谁都不让见！”
“你”林暹冲了过去。
青莲只好抱紧他的腿，求饶道：“官人官人，你别动怒，娘子她她有喜了呀！被你吓坏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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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洵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会儿，很规矩。
“敢问此处是林官人家吗？在下与他有约。”
鹫儿闻言将门微敞，道：“是林府, 官人出门了, 过会儿就回，要不公子先入寒舍小坐？”
“好。”
邵洵很爽气, 抬手揖礼道了声谢, 而后就领着小厮进门。小厮手上捧着几幅卷轴，一入花厅就小心地把卷轴放在案上。
鹫儿瞥见了, 明目张胆问他：“敢问公子这是什么？”
邵洵觉得她问的话让人出乎意料，一般不都是始于“公子贵姓？”
他垂眸浅笑, 以折扇轻掩住半张唇回道：“是几幅画, 上回答应林官人给他送来。”
“原来如此。公子莫见怪，只因官人没同我说过, 所以我失礼多问几句。”
鹫儿弯起眉眼, 笑得无邪，趁他低头喝茶时, 悄然无声地将他看了个通透。
发冠是缕金丝缠南海珠, 水蓝圆领袍是金银双丝绣暗花, 腰间葫芦状羊脂玉配宝蓝络流苏, 底下墨履有刻祥云。他每一处都别样精致, 连端茶碗的手姿都叫人赏心悦目, 若说他只是画师，鹫儿是不信的。
喝了几口茶，邵洵问道：“不知辉之何时回来？若不方便的话，邵某改日再来。”
他的目光始终未触及她，不是克制也不是老实，而是对她不上心。
难得遇到个不把她放眼里的，鹫儿颇失落，不过这也是一刹那的念头，她嫣然一笑，摆出比他更高更随意的姿态，笑道：“官人去取件东西，说是马上就回，若公子着急，我派人去找。”
话落，她就走出花厅吩咐青莲。
邵洵闲来无事，端起茶碗端详上边的花纹来，似乎碗壁上这几道波纹都要比美人好看。鹫儿入花厅时，邵洵正聚精会神，待鹫儿站了好一会儿，他才木讷地抬起头。
“啊，敢问是辉之回来了？”
鹫儿一笑，不冷不热。“我已经让人去叫了，马上就回来，耽误公子了，待他回来让他向你赔罪。”
也不知她是不是在说笑，“赔罪”二字有些重了。邵洵忙收好折扇，薄施一礼，道：“不敢当，不敢当。”
这回他想走也走不了了，像是被这女子推了把，势成骑虎。
鹫儿烹水洗拂，拿出最好的茶重新沏。她笑里含着糖，轻轻地端上茶。
“对了，还不知公子贵姓。”
邵洵接茶的手微顿，先前他已经漏出零星半点，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邵洵未放心上，莞尔道：“免贵姓邵。”
鹫儿戏谑：“姓赵？能在京都姓赵的只有一家呀。”
“呵呵，娘子想必听错了，我姓邵，不姓赵。”
鹫儿笑而不语，有意放他条生路。
终于，林暹回来了，他跨入花厅时看到邵洵很是吃惊，不由自主快步迎上，且朗声笑道：“流清，你怎么来了。”
说罢，他侧头，看到鹫儿也在，忽然之间脸色阴沉下来。
为何她也在？他不在时，他俩凑在一起干嘛？
邵洵没注意到这须臾之间，起身施礼且笑着道：“辉之你来了，我把上回与你说的老翁图带来了。”
林暹似没听到，冷冷地盯着鹫儿，好似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过片刻，他轻声命道：“你先回房吧。”
鹫儿一言不发，施礼告退。她一走，林暹转身换张好脸，与邵洵笑着说：“瞧我这记性，竟然把时辰记错了。贱内不懂礼，让流清见笑了。”
鹫儿听见了，心里很不痛快。什么叫不懂礼？这也过谦得太厉害了。
她回房之后怨气无处消，于是就拿起琴弹了几曲。
琴声激昂，像场厮杀。
花厅中正在赏画的二人忽然静默了。邵洵饶有兴味侧头倾听，一曲终了，他不禁鼓掌叫好，赞叹道：“好久没听到这么有气魄的曲子，没想贵府藏龙卧虎，不知此曲是何人所奏，我倒想见一面。”
林暹脸色又难看了，略微尴尬地说：“此人流清刚见过，她除了琴别无所长，还是别叫她献丑的好。”
他在贬低她，为抹去别人对她的好感不择手段。邵洵嗅出些许，点点头不再多话，而后继续与林暹谈诗论画。
之后，邵洵在林府用了饭，席间二人喝了许多酒，相谈甚欢。
临别时，邵洵邀林暹下次一同游湖，林暹答应了。而后邵洵又道：“下回请带上如夫人，在下还想听她的曲。”
林暹闻言脸色突变，与这夜一样的阴沉。他命人把邵洵送回去。人一走，林暹疾步冲到内院，推开门就见鹫儿坐在铜镜前梳发，不正经的眉眼，妖媚得很。
林暹握紧拳头，忍着怒气。他以为鹫儿开门是故意的，弹琴也是故意的，有意卖弄只为将人引来，而这个人还比他优秀。
林暹很嫉妒，想去试探她。他不露声色走过去，把篦梳从她手里抽走，然后一手按着她的头心，一手以指为梳。
鹫儿闻到浓烈酒味心有不祥，忙起身道：“我去帮你倒杯醒酒茶。”
“坐下！”
林暹把她按回椅上，不容分说。
鹫儿立马就不动了，望着镜中人略惶恐。
林暹借酒意轻问：“前几次与你说的话，你都不听吗？”
他语气温柔，可是字里行间却有威胁之意。
鹫儿抬起头，很无辜地看着他。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辉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不明白？”林暹手指微顿，不经意地缠住她一缕发。
鹫儿蹙眉，有些疼。
林暹松了手，轻抚她的发丝像在安慰。他笑了笑说：“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就乖乖呆房里，开门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
“可我整日无所事事，骨头都僵硬了。”
“你可以绣花、习字，想一日三餐，四季衣裳，这么多事不够你做？”
鹫儿无言以对，在他眼里，她只配做些家务事。鹫儿抿起嘴垂眸想了会儿，好声好气与他说：“辉之，我不喜欢这些，我想与你吟诗作画，你高兴时，我弹琴唱曲给你听，你有空带我去郊游泛舟，这都比把我锁住强。”
林暹被她说穿了，不禁窘迫起来。他是想锁住她，最好困住她一辈子，从今往后她的天地只能有他，不会再有别人。
“我是逼不得已。”林暹为掩饰执念，为自己找了条理由，摇身一变成了可怜人。他抱住鹫儿，沉声说道：“京都这个繁华之地谁能保证明日？我必须得保护你。同样我希望你能安分守己，做好本份事。”
鹫儿不高兴了，扁起嘴委屈得要命。她噙泪，瞪着镜中人，质问道：“我哪里不安分了，哪里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林暹被她激怒，非要压她一头，怒声道：“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天天叫着宝哥哥，你可对得起我？”
鹫儿脸一白，微愣。而林暹像是抓到什么把柄，残忍冷酷地步步紧逼：“宝哥哥到底是你什么人？！你天天挂在嘴边，与他好的连我都不认。”
他翻旧账比她厉害，心眼比针尖儿还小。
鹫儿被他逼出原形，只得说：“宝哥哥是与我青梅竹马，当年说要娶我的人，可是他走了，早与我无关，你为何要为个不相关的人耿耿于怀？！”
“因为他比我重要！”林暹瞪目喝道，心有不甘。“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可你却想着别的人？你对得起我？”
“那是我不记得了。你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折磨我。”
林暹受了这一击，忽然之间想不明白，他这么爱她，怎么成折磨了？
林暹恼羞成怒，借着酒胆抓起鹫儿的头发，将她的脸拉近。
“我哪里折磨你，你今天给我说清楚。”
他双目猩红，犹如怒兽。鹫儿害怕，不敢动，凄声道：“轻点，你弄疼我了。”
林暹自顾自地继续道：“你有今时今日全是靠我，我给你吃穿用度，不顾前嫌纳你为妾，你还有何不满足？竟然说出我折磨你这种话好啊，我让你知道什么是折磨。”
话落，一声尖叫，紧接着是椅凳磕地之声，乒乓一阵砸。
青莲听到后吓坏了，情不自禁冲了进去，打开门就见林圣人借酒行凶，竟对一个弱女子动起手脚。
青莲噗咚跪地，拉住林暹的腿大叫：“官人手下留情，娘子她犯了什么错，官人要这般动气？”
“你问她去！她这般不安分，与我在一起就说委屈了，受折磨了，我对她可有半点亏待？”
青莲听出他喝多了，全然没了往日风度，或许这些话他已经憋了很久，只是在今天爆发了。
青莲知道林暹发火不是闹着玩的，只好以眼示意鹫儿别吃眼前亏。
鹫儿却是水油不进，死活不肯认错。她还什么都没做呢，他就这般对她，把她当作所有物，而不是个人。
“我哪有不安分，你倒是把我当犯人一样锁着，哪里都不让去，谁都不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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