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3.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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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时过后, 青莲捧着木匣去了。平时含淑苑与林暹鲜有来往，青莲觉得这般唐突出现颇尴尬, 故在院外徘徊半晌，远远的, 她就看到那新来的小厮——石头。
石头年纪不大, 个子高高的，但有些驼背。他的脸微圆, 显得孩子气，见谁都是笑眯眯的, 看起来很好说话。
青莲一见到他脸就红了。说来也奇怪，这石头算上不林府里顶尖的，可青莲就是喜欢上了，总觉得他身上有股说不清的味道, 让人着迷。
青莲深吸口气, 忐忑地走上前。那石头正当值外院，在门处守了好一会儿了，愣愣的，一动不动, 尽职尽责。
青莲叫了声：“石头。”
石头没反应。
青莲红着脸，咬几下下唇，拔高嗓门再叫：“石头！”
石头如梦初醒，打个激灵, 兜兜转转几个圈, 方才看到青莲。他微怔, 而后眯起眼，笑兮兮地问：“这位姐姐是”
刹那间，青莲发觉他眼瞳与别人不一样，几近于琥珀的颜色。
“我是”差丁点儿，青莲漏出“含淑苑”三字。她及时把嘴抿住，舌头一转，低声道：“我是从小娘子那里来的。”
“那那那怎么称呼姐姐”
他说话有些结巴，愣头愣脑的。
青莲没嫌弃，反倒觉得他可爱。她不由捂嘴窃笑，露出女儿娇色。
“我叫青莲。”
“青青青莲姐姐，你有何何事？”
“我是来送东西的。大公子在里头吗？”说着，青莲往里窥探，不由握紧手上的木匣。袖里，小狸正不安分地动着，着实让她出了把冷汗。
石头眯着眼，瞄着她会动的袖子，笑着道：“在书斋里。”
青莲以为他没察觉，颔首道了声谢，本想多聊几句，可担心小狸挨不住，于是拾裙急急地去了。
石头眯起的笑眼慢慢恢复原样，略驼的背也渐渐挺直了。他注视着青莲，目光急切，可是他动不得，因为还没有到时候。
青莲疾步入了竹里居。到书斋前她往左右张望，然后悄悄地把小狸放下。小狸滋溜一窜入了草丛，一下子就没了影。
青莲把身上的猫毛拍去，接着叩响了书斋的门。
林暹向来喜静，故竹里居里没有奴婢。隔了好一会儿，里边才传出清冷男声。
“进。”
青莲听到此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说实话，她挺怕这林大公子的，因为他太清冷了，少了些人味。
青莲静待片刻，推门而入，进去之后就见林暹立在书架前在翻找书册。
林暹与往常一样，穿着沉色长袍。他回眸见她，很是惊讶，连书都忘记找了，呆立了好些功夫。
青莲也不多话，把木匣轻轻放其案上道：“娘子托我送明目茶给公子。娘子说多谢公子前些日子的照料。”
林暹未语，似在等着青莲后面的话，可是青莲半天不说，他这才如梦初醒，挥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青莲点头走了。
林暹略有失落，待青莲走远后，他转身看着桌上的木匣，仿佛里面有个无底洞，正在吸取他的魂魄。林暹忍不住过去了，打开匣子无非是些明目茶。他翻了几包，敲敲匣底，实心的。
不知怎么的，林暹心里空落落的。他把木匣合上，端坐于书案前，心想：前阵子因家事耽误了功课，得尽快补回来才是，然而想着想着，他的眼不由自主地瞟向木匣。
林暹又把匣子打开了，取出一贴明目茶，愣愣地看了半晌，而后放在鼻下轻嗅。明目茶里有股茉莉花的香，丝丝缕缕，不经意地纠缠上了。
“喵”
一声猫叫扰了林暹思绪，他以为听错了，不由屏气凝神，又一声猫叫就在窗下。
林暹寻声而去，看见一只狸花猫蜷在门边。它脖上系了根红绸，绸上悬着铜铃铛。它像是饿了，喵喵地叫个不停。
林暹不喜欢毛茸茸的玩意，见之不由拧眉，再看几眼觉得眼熟。他忍不住走过去，把小狸花抱在怀里。
“咦，原来是你，你怎么会来这儿？”
林暹欣喜，像是得了意外之喜，细细一想，可能是跟着青莲来的。
小狸认生，一边喵叫一边伸爪挠，在他手背上留下几缕丝般的痕。
林暹皱眉，把它翻了个身抱着，好似抱着个不懂事的婴儿，有些嫌弃又很小心地带入书房里。
大概小狸饿了，一入书房就东闻西嗅，顺便舔了几口碗里的茶。林暹嫌弃皱眉，连忙把茶碗端走，可茶水已经被舔过了，要喝也下不了嘴，于是他又把这茶放在地上，让小狸舔个够。
小狸把头埋在碗里，脖上的铜铃随它的动作叮叮作响。林暹站在边上看着，觉得这个毛茸茸的小玩意哪里有趣了，为何鹫儿会喜欢养它？
想着，林暹走上前轻抚起小狸的一双耳，软软的，倒是有几分可爱。
小狸水喝饱了，然后迈着碎步跑到林暹脚下反覆蹭，“喵喵”叫着，像是讨好。
“怎么？你想吃东西？”
林暹边问边抬头，看盘中有块糕点便掰下小块放在小狸鼻子底下。小狸嗅舔两下，不肯吃。
这让从没玩过小宠的林暹手足无措。他侧首看天色，已经很晚了，把小狸送回去显然不合适，若把它留下的话林暹担心起鹫儿会心急。
斟酌半晌，林暹决定把小狸送回去。其实他可以让别人去送，可不知为何，心有自己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牵着他往外走。
小狸很识趣，似乎知道自己要回去了，一路都安安静静。
林暹倒是越走越忐忑。自荒庙男尸案起，他就再也没与鹫儿有过一言半语，像是怕被她连累一样。其实他心里是有她的，在耿英宗带她走的时候，他就去打听了，无奈人脉狭窄，兜转一大圈，什么都没问到。
林暹是怕鹫儿误会，心想若是遇见该说些什么话。想得正出神，怀里的小狸挣扎起来，“蹭”地跳到地上往前跑去。
林暹情不自禁追了过去，只转了弯就看到鹫儿，梳着粗长的麻花辫，穿了身很素净的襦裙。单薄的身子娇弱，举止却是万种风情。
忽然之间，林暹变得若无其事，甚至不愿承认抱过小狸，冷冰冰地转身要走。
鹫儿在此等候多时了，岂会这么容易放他走？
她上前，脚步匆匆却轻而无声，到足够近的时候唤一声：“多谢大郎。”
林暹心弦微颤，不由起了身鸡皮疙瘩。他逃不掉了还不自知，硬装出几分倔强，到最后还是乖乖地转过身。
看见她，林暹眼睛一亮，略呆。
鹫儿假装偶遇，略微无措地抱着小狸上前几步。她有意逼近他，不留喘息余地。
林暹不禁后退，垂下眸，抬手揖礼：“有礼。”
彬彬有礼却拒人千里。鹫儿摸透他了，也变得矜持起来，安安分分地还他一礼，道：“多谢大郎为我美言，我一直想谢大郎，只是没有机会。”
林暹受之有愧，忙说：“你客气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虽然我与耿大人求过情，但是他为人耿直，也没听我的话。”
林暹不想让鹫儿误以为他有心看着她受苦，他也曾出过力，也为她跑过腿。
鹫儿垂眸，忽然难过起来。她轻叹一声，道：“大郎有这份心，奴已经很知足了。提及此事，奴心里有愧，愧在没保护好玥姐姐，让她受人指责。”
林暹不语。他那时在场，看到林玥满手是血，口口声声说杀了人。按法典，她是要入狱的。这罪鹫儿已经替她担过了。眼下他自断凡尘去了净水庵，何尝不是好事呢。
林暹无奈叹息，说：“罢了，此事不要再提。以后大家平平安安就好。”
鹫儿颔首道：“大郎说得没错。今日正巧在此处遇见大郎，真是老天安排，让我能表明心迹，一吐为快。”
“这不是老天的意思，是你的小狸，它走丢了，我是想把它送回去的。”
林暹一板一眼地回她，急不可耐地撇清干系。凡是与老天爷沾边的就是“缘”，他不想与她有“缘分”。
“原来如此。真巧，我就是出来找小狸的，没想到跑你那儿去了。大概它是跟着青莲到了竹里居。”
鹫儿笑着，拨弄起小狸颈上的铃铛。
林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小狸是公的，你把它打扮得像个母的。”
“公的？”鹫儿眨眨眼，不明所以然。“小狸怎么会是公的，我看它是母的呀。”
林暹闻言脸红了，为掩尴尬他捂嘴轻咳两声，小声说：“你看它这里，分明就是公的。”
鹫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看出来。她抬起头，眼神很纯净，似乎一点也不懂他所指之处的含义。
她就像个处子，纯洁无邪。
林暹困惑了，但这样的事他又不敢问，低头笑了笑，道：“算了，你记住它是个公的就好。”
鹫儿嫣然一笑，随手将根粗长的麻花辫拨到另一边，不经意地显出纤长脖颈。
“大郎若说它是公的，那我回去给它换个铃铛好了。”
林暹没听见，目光全在她半截脖颈上。月华之下，这片凝脂白皙透亮，犹如美玉，他很好奇，为何之前没察觉女子的体态是这般模样的。
“大郎。”
鹫儿轻唤，把他游散的魂魄唤了回来。
林暹提起神，如梦初醒。
他一笑，道：“物归原主，我也得走了。你多保重。”
说罢，他道别，转身刹那有些拖泥带水。
鹫儿在心中暗自掂量，笑了。之后干干脆脆地离开此处，一边逗着小狸一边回苑。
半路上，她突然觉察出异样，不由驻步回眸。
漆黑之中，竹影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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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年纪不大, 个子高高的，但有些驼背。他的脸微圆, 显得孩子气，见谁都是笑眯眯的, 看起来很好说话。
青莲一见到他脸就红了。说来也奇怪，这石头算上不林府里顶尖的，可青莲就是喜欢上了，总觉得他身上有股说不清的味道, 让人着迷。
青莲深吸口气, 忐忑地走上前。那石头正当值外院，在门处守了好一会儿了，愣愣的，一动不动, 尽职尽责。
青莲叫了声：“石头。”
石头没反应。
青莲红着脸，咬几下下唇，拔高嗓门再叫：“石头！”
石头如梦初醒，打个激灵, 兜兜转转几个圈, 方才看到青莲。他微怔, 而后眯起眼，笑兮兮地问：“这位姐姐是”
刹那间，青莲发觉他眼瞳与别人不一样，几近于琥珀的颜色。
“我是”差丁点儿，青莲漏出“含淑苑”三字。她及时把嘴抿住，舌头一转，低声道：“我是从小娘子那里来的。”
“那那那怎么称呼姐姐”
他说话有些结巴，愣头愣脑的。
青莲没嫌弃，反倒觉得他可爱。她不由捂嘴窃笑，露出女儿娇色。
“我叫青莲。”
“青青青莲姐姐，你有何何事？”
“我是来送东西的。大公子在里头吗？”说着，青莲往里窥探，不由握紧手上的木匣。袖里，小狸正不安分地动着，着实让她出了把冷汗。
石头眯着眼，瞄着她会动的袖子，笑着道：“在书斋里。”
青莲以为他没察觉，颔首道了声谢，本想多聊几句，可担心小狸挨不住，于是拾裙急急地去了。
石头眯起的笑眼慢慢恢复原样，略驼的背也渐渐挺直了。他注视着青莲，目光急切，可是他动不得，因为还没有到时候。
青莲疾步入了竹里居。到书斋前她往左右张望，然后悄悄地把小狸放下。小狸滋溜一窜入了草丛，一下子就没了影。
青莲把身上的猫毛拍去，接着叩响了书斋的门。
林暹向来喜静，故竹里居里没有奴婢。隔了好一会儿，里边才传出清冷男声。
“进。”
青莲听到此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说实话，她挺怕这林大公子的，因为他太清冷了，少了些人味。
青莲静待片刻，推门而入，进去之后就见林暹立在书架前在翻找书册。
林暹与往常一样，穿着沉色长袍。他回眸见她，很是惊讶，连书都忘记找了，呆立了好些功夫。
青莲也不多话，把木匣轻轻放其案上道：“娘子托我送明目茶给公子。娘子说多谢公子前些日子的照料。”
林暹未语，似在等着青莲后面的话，可是青莲半天不说，他这才如梦初醒，挥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青莲点头走了。
林暹略有失落，待青莲走远后，他转身看着桌上的木匣，仿佛里面有个无底洞，正在吸取他的魂魄。林暹忍不住过去了，打开匣子无非是些明目茶。他翻了几包，敲敲匣底，实心的。
不知怎么的，林暹心里空落落的。他把木匣合上，端坐于书案前，心想：前阵子因家事耽误了功课，得尽快补回来才是，然而想着想着，他的眼不由自主地瞟向木匣。
林暹又把匣子打开了，取出一贴明目茶，愣愣地看了半晌，而后放在鼻下轻嗅。明目茶里有股茉莉花的香，丝丝缕缕，不经意地纠缠上了。
“喵”
一声猫叫扰了林暹思绪，他以为听错了，不由屏气凝神，又一声猫叫就在窗下。
林暹寻声而去，看见一只狸花猫蜷在门边。它脖上系了根红绸，绸上悬着铜铃铛。它像是饿了，喵喵地叫个不停。
林暹不喜欢毛茸茸的玩意，见之不由拧眉，再看几眼觉得眼熟。他忍不住走过去，把小狸花抱在怀里。
“咦，原来是你，你怎么会来这儿？”
林暹欣喜，像是得了意外之喜，细细一想，可能是跟着青莲来的。
小狸认生，一边喵叫一边伸爪挠，在他手背上留下几缕丝般的痕。
林暹皱眉，把它翻了个身抱着，好似抱着个不懂事的婴儿，有些嫌弃又很小心地带入书房里。
大概小狸饿了，一入书房就东闻西嗅，顺便舔了几口碗里的茶。林暹嫌弃皱眉，连忙把茶碗端走，可茶水已经被舔过了，要喝也下不了嘴，于是他又把这茶放在地上，让小狸舔个够。
小狸把头埋在碗里，脖上的铜铃随它的动作叮叮作响。林暹站在边上看着，觉得这个毛茸茸的小玩意哪里有趣了，为何鹫儿会喜欢养它？
想着，林暹走上前轻抚起小狸的一双耳，软软的，倒是有几分可爱。
小狸水喝饱了，然后迈着碎步跑到林暹脚下反覆蹭，“喵喵”叫着，像是讨好。
“怎么？你想吃东西？”
林暹边问边抬头，看盘中有块糕点便掰下小块放在小狸鼻子底下。小狸嗅舔两下，不肯吃。
这让从没玩过小宠的林暹手足无措。他侧首看天色，已经很晚了，把小狸送回去显然不合适，若把它留下的话林暹担心起鹫儿会心急。
斟酌半晌，林暹决定把小狸送回去。其实他可以让别人去送，可不知为何，心有自己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牵着他往外走。
小狸很识趣，似乎知道自己要回去了，一路都安安静静。
林暹倒是越走越忐忑。自荒庙男尸案起，他就再也没与鹫儿有过一言半语，像是怕被她连累一样。其实他心里是有她的，在耿英宗带她走的时候，他就去打听了，无奈人脉狭窄，兜转一大圈，什么都没问到。
林暹是怕鹫儿误会，心想若是遇见该说些什么话。想得正出神，怀里的小狸挣扎起来，“蹭”地跳到地上往前跑去。
林暹情不自禁追了过去，只转了弯就看到鹫儿，梳着粗长的麻花辫，穿了身很素净的襦裙。单薄的身子娇弱，举止却是万种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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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前，脚步匆匆却轻而无声，到足够近的时候唤一声：“多谢大郎。”
林暹心弦微颤，不由起了身鸡皮疙瘩。他逃不掉了还不自知，硬装出几分倔强，到最后还是乖乖地转过身。
看见她，林暹眼睛一亮，略呆。
鹫儿假装偶遇，略微无措地抱着小狸上前几步。她有意逼近他，不留喘息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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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暹受之有愧，忙说：“你客气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虽然我与耿大人求过情，但是他为人耿直，也没听我的话。”
林暹不想让鹫儿误以为他有心看着她受苦，他也曾出过力，也为她跑过腿。
鹫儿垂眸，忽然难过起来。她轻叹一声，道：“大郎有这份心，奴已经很知足了。提及此事，奴心里有愧，愧在没保护好玥姐姐，让她受人指责。”
林暹不语。他那时在场，看到林玥满手是血，口口声声说杀了人。按法典，她是要入狱的。这罪鹫儿已经替她担过了。眼下他自断凡尘去了净水庵，何尝不是好事呢。
林暹无奈叹息，说：“罢了，此事不要再提。以后大家平平安安就好。”
鹫儿颔首道：“大郎说得没错。今日正巧在此处遇见大郎，真是老天安排，让我能表明心迹，一吐为快。”
“这不是老天的意思，是你的小狸，它走丢了，我是想把它送回去的。”
林暹一板一眼地回她，急不可耐地撇清干系。凡是与老天爷沾边的就是“缘”，他不想与她有“缘分”。
“原来如此。真巧，我就是出来找小狸的，没想到跑你那儿去了。大概它是跟着青莲到了竹里居。”
鹫儿笑着，拨弄起小狸颈上的铃铛。
林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小狸是公的，你把它打扮得像个母的。”
“公的？”鹫儿眨眨眼，不明所以然。“小狸怎么会是公的，我看它是母的呀。”
林暹闻言脸红了，为掩尴尬他捂嘴轻咳两声，小声说：“你看它这里，分明就是公的。”
鹫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看出来。她抬起头，眼神很纯净，似乎一点也不懂他所指之处的含义。
她就像个处子，纯洁无邪。
林暹困惑了，但这样的事他又不敢问，低头笑了笑，道：“算了，你记住它是个公的就好。”
鹫儿嫣然一笑，随手将根粗长的麻花辫拨到另一边，不经意地显出纤长脖颈。
“大郎若说它是公的，那我回去给它换个铃铛好了。”
林暹没听见，目光全在她半截脖颈上。月华之下，这片凝脂白皙透亮，犹如美玉，他很好奇，为何之前没察觉女子的体态是这般模样的。
“大郎。”
鹫儿轻唤，把他游散的魂魄唤了回来。
林暹提起神，如梦初醒。
他一笑，道：“物归原主，我也得走了。你多保重。”
说罢，他道别，转身刹那有些拖泥带水。
鹫儿在心中暗自掂量，笑了。之后干干脆脆地离开此处，一边逗着小狸一边回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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