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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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峥呆了呆，萧魑看起来无论如何都不像是熟睡方起的样子，她更像是根本没有打算睡觉，在廊下已经徘徊了很久，以致薄衣都沾染着一层浓重的寒露。
“小姨你”他定了定神，“我在想这几日案子的事情，已经发生多天，依然头绪难觅，故而难以入眠，就出来走走。”
“是这样啊。你前几日来时，真的将我吓了一跳。没有想到会受这么重c这么重的伤，以至于我这几日时常想，劝你回家，是否是个错误的决定。”萧魑低垂着眼帘，眸中涌上一股浓重的自责。
萧峥摇了摇头，“不关父亲的事。”
“以后这种凶案，不要再主动领命去查，太危险了，”萧魑走近了几步，轻轻抚了抚他的脸颊，“萧家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如果出什么事，我以后，就只能形只影单了。”
萧峥没有出声回应，他只是离萧魑又近了一些，微微侧了侧脸颊，把自己脸在萧魑的手掌上轻轻蹭了蹭，萧魑的手带着一种女人特有的c深深的纹路，有些微的粗糙，又十分的温暖，即使中夜寒凉，也消不去那手掌上血脉相连的温度。
萧魑低着头看着这个年轻人，他的侧脸在月光下被照的柔白，越发像个少年，令她恍惚想起这也只是个失去了母亲十年的c孤单无依的孩子，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不只是对萧峥的怜惜，而是内心深处涌起的，一种强烈的痛楚，这痛楚十年来一直无声撕扯着她的心，即使那么那么漫长又孤独的岁月，那样平淡如白水的日子，都无法消磨的一种依恋与怀念。
——来自于她的姐姐，萧峥的母亲。
“好了，回去睡吧，伤口还未好全，不能受凉。”萧魑拍了拍他的背，看着这个年轻人进了房间，房内传来悉悉索索拉被子的声音，脸上毫无倦容。
她还有样“东西”需要解决。
萧魑转身便上了顶层的阁楼，踏入了一个完全漆黑，连扇窗户都没有的房间。
她闩上身后的门，走向了房间的角落。
房间一角的硬地板上横躺着一个少女，正被五花大绑，连嘴中都塞着一块布片，萧魑施施然脱掉外衣，在少女身旁蹲下，道：“还没想通吗？”
少女本来已经挣扎的筋疲力尽，此时又昂起头来，死死盯着她，满是血丝的眼中氤氲着血海深仇般的愤怒。
“你这样跟我每天耗着也是很没意思，她也活不过来了呀。不如顺从一点，拜我为师，搞不好将来还有一天，有机会杀了我。”萧魑血一样的唇翘起来，笑的双眼一弯。
少女的眼神剧烈的变幻，时而是滔天愤怒，时而是回忆起什么的悲怆，但分毫不让的，是无声的抗拒。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自损身体，除了发泄无谓愤怒，丝毫无用？这种情绪只是当下的，它让你整个人都愤怒的恨不得杀了你的仇人，但是没什么用，”萧魑幽幽的说，“你需要的是先活过现在，你必须要活过最悲伤的时期，才有精力，去重整旗鼓，精打细算的去收拾你的敌人。而且你以后就会明白，最伤心的事，不是当下所爱者离去，而是日后很多年你想起来她时，你想起她肩头的香味，想起渡过的时光，却连一丝可能都触碰不到。岁月抚不平伤痛，它只能让人一次次接受凌迟。”
少女睁大眼看着她，双目中竟流下泪来，但她连眨眼都不肯，任由泪水把那张多日不见阳光而苍白的脸打的湿透，连脸上的雀斑都有些模糊了。
萧魑看着她，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拎了外衣，带门出去了。
一大清早，萧峥合着枝头清脆的鸟鸣，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这几日本就精神紧张，他又半夜不睡，少不得有些萎靡，他将黑檀挂在腰间，一边整了整衣衫下摆，一边穿过魂归阁的大堂，就要开门出去。
是，这本是一间规模很大的茶馆，内部装饰颇为秾艳，丝毫不顾品茶之人的清幽品位，倒像是最清白的妓馆，虽处临安城外官道必经之地，但因名字过于诡异，人们大多迷信，也少有客人光顾，萧峥知萧魑武功极高，他之武艺便是由萧魑手把手一点点自幼时教下，一年中少不了有几个月要外出去些门派授武，魂归阁开了这么多年，却总看不出个实质用处。
他这么想着，一边推开了门，立刻与一个人四目相对，连鼻子几乎都要碰到一起了，那人眨了眨眼，口中呼出的气直喷到萧峥脸上，正是方如是。
方如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呼一吸离萧峥近在咫尺，萧峥的手还放在门把上，两人一个在门槛内，一个在门槛外，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萧峥想了想，忽的往前了一步，方如是立刻紧张的后蹦，惹得萧峥无奈的看着他。
“你怎么来这了？”萧峥问。
“大清早的，天这么好，出来喝个茶呗。”
“上次只带你来过一次，就记住路了？”
方如是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又不是路痴。而且这段时间被你带的，我整个人作息都倒过来了！以前晚睡晚起，现在晚睡早起，真不能想象以前这个点我居然不在床上。”
说罢，他的目光越过萧峥，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不是茶馆吗，连个小二都没有？你小姨呢？”
“太早了，还没开门，我只是提前出来了。”
“这样啊”方如是拖了个长音，摇头晃脑的，“你好点了吗？”
“嗯？”
“看你总是心神不宁啧，昨天更甚，差点撞上一辆马车。我说啊，案子虽然头疼，可是也是公家的事，不能为这个伤身嘛。”
萧峥道：“不只是案子的事，那日宋蓁的证据有些问题，有空与你说。”
方如是抱着臂，认真的听完了他说话，即使只有寥寥几个字，可是萧峥说话时的表情，一些细微的肢体语言，都被他刻在眼里，萧峥说完了，他还似有所得的认真点了点头，仿佛刚刚欣赏过什么极美丽的事物，值得反复回味。
他道：“那我们先回城中吧。”拉着萧峥的袖子就往外走。
萧峥说：“你的茶不喝了吗？”
方如是回头极疑惑的看向他：“喝什么茶？”
“不，没什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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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你”他定了定神，“我在想这几日案子的事情，已经发生多天，依然头绪难觅，故而难以入眠，就出来走走。”
“是这样啊。你前几日来时，真的将我吓了一跳。没有想到会受这么重c这么重的伤，以至于我这几日时常想，劝你回家，是否是个错误的决定。”萧魑低垂着眼帘，眸中涌上一股浓重的自责。
萧峥摇了摇头，“不关父亲的事。”
“以后这种凶案，不要再主动领命去查，太危险了，”萧魑走近了几步，轻轻抚了抚他的脸颊，“萧家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如果出什么事，我以后，就只能形只影单了。”
萧峥没有出声回应，他只是离萧魑又近了一些，微微侧了侧脸颊，把自己脸在萧魑的手掌上轻轻蹭了蹭，萧魑的手带着一种女人特有的c深深的纹路，有些微的粗糙，又十分的温暖，即使中夜寒凉，也消不去那手掌上血脉相连的温度。
萧魑低着头看着这个年轻人，他的侧脸在月光下被照的柔白，越发像个少年，令她恍惚想起这也只是个失去了母亲十年的c孤单无依的孩子，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不只是对萧峥的怜惜，而是内心深处涌起的，一种强烈的痛楚，这痛楚十年来一直无声撕扯着她的心，即使那么那么漫长又孤独的岁月，那样平淡如白水的日子，都无法消磨的一种依恋与怀念。
——来自于她的姐姐，萧峥的母亲。
“好了，回去睡吧，伤口还未好全，不能受凉。”萧魑拍了拍他的背，看着这个年轻人进了房间，房内传来悉悉索索拉被子的声音，脸上毫无倦容。
她还有样“东西”需要解决。
萧魑转身便上了顶层的阁楼，踏入了一个完全漆黑，连扇窗户都没有的房间。
她闩上身后的门，走向了房间的角落。
房间一角的硬地板上横躺着一个少女，正被五花大绑，连嘴中都塞着一块布片，萧魑施施然脱掉外衣，在少女身旁蹲下，道：“还没想通吗？”
少女本来已经挣扎的筋疲力尽，此时又昂起头来，死死盯着她，满是血丝的眼中氤氲着血海深仇般的愤怒。
“你这样跟我每天耗着也是很没意思，她也活不过来了呀。不如顺从一点，拜我为师，搞不好将来还有一天，有机会杀了我。”萧魑血一样的唇翘起来，笑的双眼一弯。
少女的眼神剧烈的变幻，时而是滔天愤怒，时而是回忆起什么的悲怆，但分毫不让的，是无声的抗拒。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自损身体，除了发泄无谓愤怒，丝毫无用？这种情绪只是当下的，它让你整个人都愤怒的恨不得杀了你的仇人，但是没什么用，”萧魑幽幽的说，“你需要的是先活过现在，你必须要活过最悲伤的时期，才有精力，去重整旗鼓，精打细算的去收拾你的敌人。而且你以后就会明白，最伤心的事，不是当下所爱者离去，而是日后很多年你想起来她时，你想起她肩头的香味，想起渡过的时光，却连一丝可能都触碰不到。岁月抚不平伤痛，它只能让人一次次接受凌迟。”
少女睁大眼看着她，双目中竟流下泪来，但她连眨眼都不肯，任由泪水把那张多日不见阳光而苍白的脸打的湿透，连脸上的雀斑都有些模糊了。
萧魑看着她，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拎了外衣，带门出去了。
一大清早，萧峥合着枝头清脆的鸟鸣，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这几日本就精神紧张，他又半夜不睡，少不得有些萎靡，他将黑檀挂在腰间，一边整了整衣衫下摆，一边穿过魂归阁的大堂，就要开门出去。
是，这本是一间规模很大的茶馆，内部装饰颇为秾艳，丝毫不顾品茶之人的清幽品位，倒像是最清白的妓馆，虽处临安城外官道必经之地，但因名字过于诡异，人们大多迷信，也少有客人光顾，萧峥知萧魑武功极高，他之武艺便是由萧魑手把手一点点自幼时教下，一年中少不了有几个月要外出去些门派授武，魂归阁开了这么多年，却总看不出个实质用处。
他这么想着，一边推开了门，立刻与一个人四目相对，连鼻子几乎都要碰到一起了，那人眨了眨眼，口中呼出的气直喷到萧峥脸上，正是方如是。
方如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呼一吸离萧峥近在咫尺，萧峥的手还放在门把上，两人一个在门槛内，一个在门槛外，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萧峥想了想，忽的往前了一步，方如是立刻紧张的后蹦，惹得萧峥无奈的看着他。
“你怎么来这了？”萧峥问。
“大清早的，天这么好，出来喝个茶呗。”
“上次只带你来过一次，就记住路了？”
方如是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又不是路痴。而且这段时间被你带的，我整个人作息都倒过来了！以前晚睡晚起，现在晚睡早起，真不能想象以前这个点我居然不在床上。”
说罢，他的目光越过萧峥，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不是茶馆吗，连个小二都没有？你小姨呢？”
“太早了，还没开门，我只是提前出来了。”
“这样啊”方如是拖了个长音，摇头晃脑的，“你好点了吗？”
“嗯？”
“看你总是心神不宁啧，昨天更甚，差点撞上一辆马车。我说啊，案子虽然头疼，可是也是公家的事，不能为这个伤身嘛。”
萧峥道：“不只是案子的事，那日宋蓁的证据有些问题，有空与你说。”
方如是抱着臂，认真的听完了他说话，即使只有寥寥几个字，可是萧峥说话时的表情，一些细微的肢体语言，都被他刻在眼里，萧峥说完了，他还似有所得的认真点了点头，仿佛刚刚欣赏过什么极美丽的事物，值得反复回味。
他道：“那我们先回城中吧。”拉着萧峥的袖子就往外走。
萧峥说：“你的茶不喝了吗？”
方如是回头极疑惑的看向他：“喝什么茶？”
“不，没什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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