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燕云烤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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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光觑了觑宣文帝的脸色，心里微沉，毕竟目前朝廷上最大的事就是黎城阳被弹劾。
可若是这件事，为何他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目光又滑向宣文帝旁边的沈慎，看来宁王殿下要开始参与朝政决策了。
唐光眯了眯眼睛，在心里快速思索着族里是否有适龄的女儿，可以争取宁王妃的位置。
既然圣上决定让自己的手足成为左膀右臂，那么他也应该及早动作才是。
“卡蒙族汗王敬上国信给朕，想要派遣队伍出使大宣，以便两国缔结最真诚的盟约。”
“各位意下如何啊？”沈忱扫了一圈阁臣的脸，将问题抛给他们。
唐光犹在思索，次辅历可潜却先出了声。
“臣以为，卡蒙族诚心归顺，乃是合应天命。我大宣德昭邻壑，才令蕞尔国乞服求和。”，
“哦？”沈忱若有所思，又环顾一圈，“其它爱卿也是如此想的吗？”
有的阁臣看着唐光，并不作声，有的点头沉吟，对历可潜的话表示赞同。
“唐爱卿，你怎么看？”沈忱并不敢轻易下决定。
“依我看，其中怕是有诈。”唐光面色凝重，“卡蒙族人生性彪悍，自视甚高，却突然乞和，只怕另有所图。”
历可潜面露不屑，唐光倒底年纪大了，做事才会这么畏首畏尾。
若是他们东亭党人做事，哪里会怕这些蕞尔族。不听话，就打的他们听话。
前朝已经雌伏在外族身下多年，倒是把这些人的血性给磨没了。
见沈忱不说话了，历可潜上前一步，高声道：“皇上，所谓一力降十会。大宣如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兵强马壮。”
“若他卡蒙族真心求和，我们便以诚待之；若他不怀好意，不过换一种激烈的方式让他们求和罢了。”
沈忱毕竟是年轻人，听到这样的一番话不免心神激荡，赞叹道：“历爱卿说得有理。”
看到皇帝这幅踌躇满志的样子，唐光知道此时自己若再劝，必回适得其反。但若此事一旦促成，他只怕引狼入室。
“陛下，需斟酌。”一注清冷的声音响起，唐光一时有些恍惚，不知道是谁在说话。
“阿慎你说。”
被宁王提出质疑，宝座上的皇帝却没有半点不悦，平静地准备倾听。
“此国书由鸿鹄寺上递，而非镇国公之手。”
听此话音，唐光凛然一震。卡蒙族在大宣西北，若要递国书，必要先通过镇国公魏湛清。
而鸿鹄寺虽是管外交事宜之所，文书不能直接传到他们手上。而是应通过封疆大吏，将所管区域内别国国书上奏皇上，再由皇帝分派至鸿鹄寺。
除非，朝中有卡蒙族的人，相互勾连。
“阿慎，此事鸿鹄寺卿已上了奏本说明，乃是机缘巧合。”
沈慎摇摇头，“越人递书，非常之举，必有所图谋。”
难得看见沈慎如此凝重的表情，沈忱也认真了起来：“若稳妥起见，就拒绝卡蒙族的请求。但若真是一口拒绝，却不免有胆怯之嫌。”
“静观其变，陈兵边境以待。”沈慎的面上一派冷意。
沈忱点点头，“于德忠，诏行人司的来传旨。”
唐光面色微沉，还未合议，皇帝居然就要传旨，看来之前还是瞧了宁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朕欲拟旨，允卡蒙族派出使队伍，来我大宣上国觐见。”
“另传旨镇国公魏湛清边境练兵，若卡蒙族有风吹草动，可提前部署。”
说完，沈忱又沉吟了下，转过头看向唐光：“唐爱卿，此事还需你多费心。一旦卡蒙族出使队伍到了金陵，就由你负责总管接待事宜。”
“列位爱卿辛苦了，我让皇后准备了宴席，大家就留在宫中一并用晚膳吧。”
阁臣们跟在宣文帝和宁王的后面，来到了出云阁用晚宴。
一路上，沈忱对着沈慎边走边抱怨道：“阿慎啊，下次你回话的时候别老跟我陛下来皇上去的，你就喊皇兄不行吗？！”
见弟弟毫无反应，沈忱犹不死心，再接再厉地劝说道：“你看你，年纪越大怎么越作起怪来”
说着说着，话风又转了个弯，“你下次进宫的时候，千万别忘记把白滚滚带来，我可想它。这宫里的活物都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也就你和白滚滚真实一点。”
皇帝絮絮叨叨着数落宁王的声音被夜风吹散开来，断断续续地传进唐光的耳中。
他的手在袖中慢慢收紧，心中已经下了一个决定。
之前只是认为宁王妃的位置有必要争取，现下看来，却是势在必得不可。
就算唐氏一族没有合适的女儿，也要向亲戚c党派里去寻摸才行。
不一时，众人行到了出云阁，申妙如带着宫女们在此等候。
沈忱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上菜了。
衣香鬓影，宫女们穿梭其中，蹁跹辗转，阁臣们却不敢多看。
“众爱卿，尝尝这道燕云烤鸭，与咱们金陵烤鸭风味不同。”
宫女们在阁臣的桌上摆了一份切好的烤鸭，一叠饼皮，一盘葱和蘸酱。
阁臣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下手。这鸭子虽和金陵的一般无二，金陵鸭子却是在在烤鸭上浇卤汁，这里没有卤汁，取而代之的是这些奇奇怪怪的配菜。
沈忱看着阁臣们的样子，对着沈慎笑道：“阿慎，我之前是不是也像他们一般？”
自知弟弟很难会回答他这无聊的问题，他转脸说道：“这是阿慎从北地带来的厨子献上的菜肴，是用饼卷着葱，在上面涂了酱，卷着烤鸭吃的。”
“我第一次吃，也觉得怪模怪样地，不过尝了以后发现，倒是值得入宴。”盛装坐在一旁的申妙如微微一笑，接过了沈忱的话。
阁臣们起身行礼，谢皇帝皇后赏菜。申妙如和唐光的眼神在空中短暂交汇，却又各自撇开。
看着满身酒味，躺在床上的沈忱，申妙如咬了咬嘴巴，犹豫地伸出手却又收了回来。
她叹口气，转到了一扇门后面的佛堂。
送子观音面容庄严，却带着一股悲悯众生的意味，静静看着跪拜在地的申妙如。
“信女申妙如，祈求能够一次得男，若如愿以偿，重塑金身，捐香油万斤。”
依然盛装的皇后跪拜下来，仔仔细细地磕了三个头，转身走了出去。
红烛昏沉，申妙如解开系带，将光拢进帷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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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这件事，为何他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目光又滑向宣文帝旁边的沈慎，看来宁王殿下要开始参与朝政决策了。
唐光眯了眯眼睛，在心里快速思索着族里是否有适龄的女儿，可以争取宁王妃的位置。
既然圣上决定让自己的手足成为左膀右臂，那么他也应该及早动作才是。
“卡蒙族汗王敬上国信给朕，想要派遣队伍出使大宣，以便两国缔结最真诚的盟约。”
“各位意下如何啊？”沈忱扫了一圈阁臣的脸，将问题抛给他们。
唐光犹在思索，次辅历可潜却先出了声。
“臣以为，卡蒙族诚心归顺，乃是合应天命。我大宣德昭邻壑，才令蕞尔国乞服求和。”，
“哦？”沈忱若有所思，又环顾一圈，“其它爱卿也是如此想的吗？”
有的阁臣看着唐光，并不作声，有的点头沉吟，对历可潜的话表示赞同。
“唐爱卿，你怎么看？”沈忱并不敢轻易下决定。
“依我看，其中怕是有诈。”唐光面色凝重，“卡蒙族人生性彪悍，自视甚高，却突然乞和，只怕另有所图。”
历可潜面露不屑，唐光倒底年纪大了，做事才会这么畏首畏尾。
若是他们东亭党人做事，哪里会怕这些蕞尔族。不听话，就打的他们听话。
前朝已经雌伏在外族身下多年，倒是把这些人的血性给磨没了。
见沈忱不说话了，历可潜上前一步，高声道：“皇上，所谓一力降十会。大宣如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兵强马壮。”
“若他卡蒙族真心求和，我们便以诚待之；若他不怀好意，不过换一种激烈的方式让他们求和罢了。”
沈忱毕竟是年轻人，听到这样的一番话不免心神激荡，赞叹道：“历爱卿说得有理。”
看到皇帝这幅踌躇满志的样子，唐光知道此时自己若再劝，必回适得其反。但若此事一旦促成，他只怕引狼入室。
“陛下，需斟酌。”一注清冷的声音响起，唐光一时有些恍惚，不知道是谁在说话。
“阿慎你说。”
被宁王提出质疑，宝座上的皇帝却没有半点不悦，平静地准备倾听。
“此国书由鸿鹄寺上递，而非镇国公之手。”
听此话音，唐光凛然一震。卡蒙族在大宣西北，若要递国书，必要先通过镇国公魏湛清。
而鸿鹄寺虽是管外交事宜之所，文书不能直接传到他们手上。而是应通过封疆大吏，将所管区域内别国国书上奏皇上，再由皇帝分派至鸿鹄寺。
除非，朝中有卡蒙族的人，相互勾连。
“阿慎，此事鸿鹄寺卿已上了奏本说明，乃是机缘巧合。”
沈慎摇摇头，“越人递书，非常之举，必有所图谋。”
难得看见沈慎如此凝重的表情，沈忱也认真了起来：“若稳妥起见，就拒绝卡蒙族的请求。但若真是一口拒绝，却不免有胆怯之嫌。”
“静观其变，陈兵边境以待。”沈慎的面上一派冷意。
沈忱点点头，“于德忠，诏行人司的来传旨。”
唐光面色微沉，还未合议，皇帝居然就要传旨，看来之前还是瞧了宁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朕欲拟旨，允卡蒙族派出使队伍，来我大宣上国觐见。”
“另传旨镇国公魏湛清边境练兵，若卡蒙族有风吹草动，可提前部署。”
说完，沈忱又沉吟了下，转过头看向唐光：“唐爱卿，此事还需你多费心。一旦卡蒙族出使队伍到了金陵，就由你负责总管接待事宜。”
“列位爱卿辛苦了，我让皇后准备了宴席，大家就留在宫中一并用晚膳吧。”
阁臣们跟在宣文帝和宁王的后面，来到了出云阁用晚宴。
一路上，沈忱对着沈慎边走边抱怨道：“阿慎啊，下次你回话的时候别老跟我陛下来皇上去的，你就喊皇兄不行吗？！”
见弟弟毫无反应，沈忱犹不死心，再接再厉地劝说道：“你看你，年纪越大怎么越作起怪来”
说着说着，话风又转了个弯，“你下次进宫的时候，千万别忘记把白滚滚带来，我可想它。这宫里的活物都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也就你和白滚滚真实一点。”
皇帝絮絮叨叨着数落宁王的声音被夜风吹散开来，断断续续地传进唐光的耳中。
他的手在袖中慢慢收紧，心中已经下了一个决定。
之前只是认为宁王妃的位置有必要争取，现下看来，却是势在必得不可。
就算唐氏一族没有合适的女儿，也要向亲戚c党派里去寻摸才行。
不一时，众人行到了出云阁，申妙如带着宫女们在此等候。
沈忱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上菜了。
衣香鬓影，宫女们穿梭其中，蹁跹辗转，阁臣们却不敢多看。
“众爱卿，尝尝这道燕云烤鸭，与咱们金陵烤鸭风味不同。”
宫女们在阁臣的桌上摆了一份切好的烤鸭，一叠饼皮，一盘葱和蘸酱。
阁臣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下手。这鸭子虽和金陵的一般无二，金陵鸭子却是在在烤鸭上浇卤汁，这里没有卤汁，取而代之的是这些奇奇怪怪的配菜。
沈忱看着阁臣们的样子，对着沈慎笑道：“阿慎，我之前是不是也像他们一般？”
自知弟弟很难会回答他这无聊的问题，他转脸说道：“这是阿慎从北地带来的厨子献上的菜肴，是用饼卷着葱，在上面涂了酱，卷着烤鸭吃的。”
“我第一次吃，也觉得怪模怪样地，不过尝了以后发现，倒是值得入宴。”盛装坐在一旁的申妙如微微一笑，接过了沈忱的话。
阁臣们起身行礼，谢皇帝皇后赏菜。申妙如和唐光的眼神在空中短暂交汇，却又各自撇开。
看着满身酒味，躺在床上的沈忱，申妙如咬了咬嘴巴，犹豫地伸出手却又收了回来。
她叹口气，转到了一扇门后面的佛堂。
送子观音面容庄严，却带着一股悲悯众生的意味，静静看着跪拜在地的申妙如。
“信女申妙如，祈求能够一次得男，若如愿以偿，重塑金身，捐香油万斤。”
依然盛装的皇后跪拜下来，仔仔细细地磕了三个头，转身走了出去。
红烛昏沉，申妙如解开系带，将光拢进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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