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首战伦敦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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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让我做什么？”布雷尔问。
“可能有点难度，但是如果你够机灵也不会太困难。”缇芬妮转过头，目光隐隐带着一种挑衅，“帮我牵制住弗兰克诺曼，有问题吗？”
“噢，看起来你到底还是要对付克里斯特家族。”布雷尔微微侧过脸，心里似乎多了一层什么。
“当然，说到底我还是爱德华家族这边的。”缇芬妮说，“晚上我会马上前往伦敦，其他的暂且不谈，我需要你牵制住弗兰克。”
“那你的做法也和希瑟大同小异呀，”布雷尔挑了挑眉毛，“一个个都到伦敦去了——顺便提一下，你不打算管卡洛斯埃尔顿了是吗？”
“他暂时不需要担心。”缇芬妮说着，马上着手准备了一个保护咒，“我可以施一个较长时间的保护咒，你有什么可以联结上法布吉里欧的吗？”
果然，布雷尔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过来。“我带了他的血液。”他递过去一个剔透的小玻璃瓶，瓶底晃着一层薄薄的暗红色液体，“我知道这些对施咒来讲足够了。”
缇芬妮接过它，走到客厅后面的房间里，细细地布置了一个不大的巫术法阵。
“你要离开了，这个咒语要靠什么维持？”布雷尔有些不安地问。
“跟距离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有东西可以保持持续的能量传输就可以了。”缇芬妮低声念了几句咒语，法布吉里欧的血液随即慢慢地沿着瓶壁爬了上来，继而溢出瓶口，汇入了台面上的五芒星阵。
“你可以先回避一下吗？”缇芬妮头也不抬地说，“或者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没有问题，只要你能够说到做到。”布雷尔转身离开。缇芬妮确定他已经走得足够远，才撤销了关于卡洛斯的尸体的屏蔽咒。
尸体早已经冷却石化，卡洛斯的整张脸仿若黯淡的石雕。缇芬妮取过一柄银匕首，娴熟地剖开了他的胸膛，并取出了那颗被子弹射伤的心脏。、
上次在世纪会所，特雷西一口气用了十三个贵族吸血鬼的死亡血液施咒，真是浪费了。缇芬妮想道，但还是将手上这些仅有的死亡血液汇入了五芒星阵。
救法布吉里欧不是因为她真的有多么博爱，只是因为那个带着狼人基因的人类，所知的实在太多。
*
夜幕基本上笼罩了天空。布雷尔正要打开那辆越野车的车门，一只有力的胳膊立刻挡住了他。
“跟女巫打交道应该不会太费力吧，小子。”梅森毫不客气地将自己挡在了他面前。
“女巫怕是不能依赖了，我打算去见弗兰克诺曼一面。”布雷尔索性也把下一个目标抛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的个人魅力完全足以拿下一个年轻女巫呢。”梅森玩味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反客为主地坐上车道，“快一点，这时候出来寻找帮助简直是遭罪。”
布雷尔没有多说话。梅森也了解他，不到迫不得已，这家伙才不想和弗兰克诺曼打照面。
毕竟，弗兰克和狼族的契约，压迫了他那么久。
不过，布雷尔心里现在却是另一番想法了。
*
（米尔斯大厦）
因为新项目的原因，大多数诺支吸血鬼还待在这里。灯光明亮的米尔斯大厦，完全没有随着夜晚而休息的样子。
“梅森卡特，以及布雷尔卡特。”梅森轻车熟路地简单交代了接待员。接待员很快就让他们进入了大厦。
到处是吸血鬼的气息，布雷尔感觉到很不自在。
弗兰克应该还在办公室。梅森和布雷尔两个人走到接近内厅的那个拐角，却忽然停了一下。
“赫尔曼雷蒙德。”布雷尔轻轻眯起眼，望着前面那个吸血鬼，“还是和亨利杜邦比较有默契呢。”
在城郊小屋发生的事情，再一次涌上他的脑海。
赫尔曼早已经嗅到了狼人的气味，但还是适时转过头：“上次在那间城郊小屋没有纵火烧死你之后，还不巧错过了克拉克宴场和世纪会所的事情，终于又一次见到这个大难不死的家伙了。”
“对呀，估计这一次你会比较糟糕了吧。”布雷尔不喜欢多嘴多舌，再说这次过来的目标也不是赫尔曼，只是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那种不再软弱的狼人的气息，把亨利整个人逼了一下。
梅森暗笑着看着他，不动声色地和赫尔曼交换了一下神色，然后跟了上去。
“诺曼先生，”布雷尔甚至直接推门而入，“我知道克拉克宴场的事情之后你已经盯上我很久了，包括中午在狼族你看见我估计也只是不好对我下手而已。现在我在这里，谈一笔交易如何？”
梅森吃了一惊。这家伙这一大串话是什么意思？
*
（英国，伦敦）
查尔斯家储备了不少咖啡，这让希瑟舒服了一些。
“如果你觉得比较累就先去休息吧，不用靠咖啡硬撑着。”欧文查尔斯抬头看了一眼她。
“没关系，反正来伦敦之后，时差就一直没调过来。”希瑟撇了撇嘴，“熬夜翻一翻安娜的私人笔记，收获还挺多的。”
“安娜虽然现在表面上只是护士，但她之前毕竟也是学医的，而且医术不在我之下。”欧文一边认真地一边在白纸上记录下可能有用的信息。
安娜留在这里的私人笔记有几十本，有的年代比较早，纸张都有些泛黄。两个人回来后一晚上都在一本本翻阅，力图最大限度地搜寻到有用的线索。欧文和希瑟讲了关于那支神秘的、只在弗洛伦斯波顿身上用过的试剂的事情告诉了希瑟。希瑟的速度似乎比他还快些，喝着咖啡，但还是有条不紊地翻阅和记录着。
“哈，这里居然还有专门针对吸血鬼的试剂配方。”希瑟钦佩不已，“真是胆大心细。”
“安娜和我一样，1951年就变成吸血鬼了，当时我和她在这方面合作了一段时间。”欧文顿了一下，“抱歉，又讲到往事了。”
“没关系。”希瑟悄悄抬起眼睛瞥了他一眼，“我要不要也帮你煮一杯咖啡？”
“不用了，谢谢。”欧文眨了眨有些疲乏的湖绿色眼睛，“只是有点饥渴而已。”
“哦。”希瑟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没有在家里储备一些——冷藏血袋之类的吗？”
“只有一点点，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吸完了。”欧文锁紧眉头，“这不应该我至少四个小时前进食过新鲜血液”
“去接我的时候？”希瑟马上倒回去算出了那个时间。
“嗯，见到你之前我吸食了几个路人，而且不算少。”欧文感觉到獠牙又开始有些蠢蠢欲动，索性合上还没看完的笔记站了起来，“我得回市区补给一下，你先留在这里吧。”
“你不是挺忌惮的嘛？又要跑到德里克那个傲慢家伙的地盘里去？”希瑟斜斜地望着他。
“不是西区，是东区。我有熟人会帮我，那里还有我之前的一个私人工作室，我打算干脆在那里完成剩下的工作就好了。”欧文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那些笔记，道，“你要留在这里还是一起？”
“我——”希瑟稍微迟疑了一下，“打算还是去一趟西区的银杉医院分院吧。一方面也是工作任务还没完成——还有，相信我，对你有好处的。”
说到最后，她还不失时机地狡黠一笑。
“那行吧，注意安全。”欧文递给她一串钥匙，“我可以闪身，车子先借你开。”
“多谢。”希瑟拿过钥匙，马上小跑到了外面。
缇芬妮的分析一定程度上是对的。伦敦西区是爱德华家族的绝对势力区，待在那里，会安全很多。
话是这样说的，但欧文自己知道，从这里闪身到伦敦东区，就算夜深人静的不怎么需要隐藏，也着实得费一番体力。
自打几个小时前希瑟一个人独闯e.d.会所并全身而退后，欧文对她放心了很多，也就少了不少顾虑。东区的人没有西区那么多，欧文走在稀稀拉拉的街上，胸腔里清晰的心跳声让獠牙越来越难以控制。
隐藏在身体深处的沉睡的黑暗，似乎又一点点萌发了出来。
70年代的那一天，长大成人并且已经拥有足够巫术的玛格丽塔尼科尔突然回到银雪杉城继续未完成的复仇，决定启动早在1951年就埋在弗兰克、路易斯和他三个人的身体里的诅咒种子。当时安娜早已经提前和她完成了交易，将自己从复仇名单里剔除了出去。但后来似乎又发生了变故，欧文的诅咒种子还是被强行启动，以至于必须依靠正常吸血鬼两倍的血液摄入量才得以生存。
那段时期依然很动荡。为了不制造大的麻烦，安娜帮他封锁了这一消息，并且利用自己调配的试剂不断帮助他克服诅咒的黑暗。几十年过去，欧文已经渐渐平复并且习惯了这样的状态。
但是现在，怎么会这样
夜空并不是很晴朗，深夜的伦敦显得很沉静，很典雅。远处，一座单调的屋子里，一阵悠远的提琴声音从容不迫地飘进了他的耳畔。
那间屋子应该是有隔音处理的，只是依然被欧文听到了声音。尽管不清楚这里为什么会有人深夜拉琴，但出于饥渴的本能驱使，欧文还是不声不响地一步步走了过去。
毕竟，有琴声，就有尚未睡着的活人。
一扇低调的木门。欧文轻轻敲了敲，但清脆的声音还是在夜空中回荡了好一会儿。
提琴的声音停了下来。须臾，一个手腕上带着一串玻璃手环的少女打开了门。
“我很抱歉打扰了您，”欧文欠了欠身，然后递上去一份平整的信封，“但是不久前，一位先生以一个特殊的条件让我务必在三十分钟内将这封信送到这里，也就是您手上——所以，冒犯了。”
“奥利本雷尔夫！”少女喜出望外地伸手接过那只信封，欧文看准时机，马上抓住手腕将她整个人拉了出来。
“抱歉，失礼了，请不要你发出太大的声音。”欧文的目光落在她惊恐的瞳眸上，“第一，告诉我，你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吗？”
“嗯”她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被他稳稳抓住的手腕还在不住地颤抖。
“那好，第二，邀请我进去。”
“请进。”可怜巴巴的少女刚说完，整个人立刻被他拉着闪身到屋里去并跟着关上了门。
两秒钟后，一对长长的獠牙就咬进了她的颈脉。
少女疼痛得不断挣扎，但无奈丝毫抵抗不了这个吸血鬼的牢牢控制。
“一位神秘先生托人的来信，这个借口好像是你几年前喝茶的时候说到的。”一个穿着立领衬衫的男人忽然从后面走了出来。
“阿普顿。”欧文认出了那个刚刚一直用屏蔽咒躲在后面的巫师，并停下了吸血。
“抱歉，没有打扰你的意思。”阿普顿摆开手，“这算是给你的一个礼物，只要你别让这个女孩死了就好。”
“你认识她？”欧文问。
“一个讨厌的家伙的二侄女，这件事比较复杂，以后再说。”阿普顿走过来，“用欲盖弥彰的隔音屋子和提琴声真是一个吸引饥饿的吸血鬼的绝妙办法。抱歉，我这段时间被人盯得比较紧，所以只能用这个优雅但并不大聪明的主意了。”
“你故意引我到这里？”欧文提高了音调。
“你之前不是让我帮你寻找1951年有参加你指定的那几场战役且现在仍然存活着的a.m守军军士吗？”阿普顿取出一张看样子写满东西的纸示意了一下，“老实说，虽然我一直是职业巫师，但这么累的活儿我还是第一次做。”
“酬劳都已经预付12%了哪还那么多废话。”虽然阿普顿的巫术很强，但欧文不太喜欢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意识过来，他马上走过去：“你有结果了？”
“先不要着急，查尔斯先生。”阿普顿没有递过去反而收紧了那张纸，“我这么多努力可全部集中在这张纸上了。拿到它就等于知道了一切。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再多预付6%酬劳？”
“想太多，一码归一码，别指望我答应你任何有悖或脱离交易的要求。”欧文不假思索道，“把它给我。”
“这个要求真的不过分，真的。”阿普顿仍然没有妥协，“我现在正在为你做了很多交易义务的范畴之外的事情，这关乎到我自身的人身安全，所以请你尊重我。”
“你是什么意思？”欧文蹙起眉。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知道你今晚会到东区来？”阿普顿故意微微拖长了音，“又或者，你觉得你为什么今天会突然这么饥渴？”
“你到底知道什么？”欧文立刻闪身过去，
“我在了解这些消息的同时也顺便了解了很多东西，欧文。”阿普顿面不改色地和他拉开了距离，“伦敦早已经开战了，你现在，脆弱得像晒干的枯枝一样。”说完，他马上开始念咒。欧文顿时感觉到一阵猛烈的火焰一下子在胸口扩散开来，腹部也开始剧烈抽搐，以至于不由得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液。
“那个少女的血”他很快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但太迟了，身体像没有日行咒的吸血鬼置于阳光下一样，几乎要燃烧起来，狰狞的乌黑血液也源源不断地从口中溢出。
“顺便问一句，”阿普顿微微俯下身，勾了勾嘴角，道，“你喜欢蓝罂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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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点难度，但是如果你够机灵也不会太困难。”缇芬妮转过头，目光隐隐带着一种挑衅，“帮我牵制住弗兰克诺曼，有问题吗？”
“噢，看起来你到底还是要对付克里斯特家族。”布雷尔微微侧过脸，心里似乎多了一层什么。
“当然，说到底我还是爱德华家族这边的。”缇芬妮说，“晚上我会马上前往伦敦，其他的暂且不谈，我需要你牵制住弗兰克。”
“那你的做法也和希瑟大同小异呀，”布雷尔挑了挑眉毛，“一个个都到伦敦去了——顺便提一下，你不打算管卡洛斯埃尔顿了是吗？”
“他暂时不需要担心。”缇芬妮说着，马上着手准备了一个保护咒，“我可以施一个较长时间的保护咒，你有什么可以联结上法布吉里欧的吗？”
果然，布雷尔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过来。“我带了他的血液。”他递过去一个剔透的小玻璃瓶，瓶底晃着一层薄薄的暗红色液体，“我知道这些对施咒来讲足够了。”
缇芬妮接过它，走到客厅后面的房间里，细细地布置了一个不大的巫术法阵。
“你要离开了，这个咒语要靠什么维持？”布雷尔有些不安地问。
“跟距离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有东西可以保持持续的能量传输就可以了。”缇芬妮低声念了几句咒语，法布吉里欧的血液随即慢慢地沿着瓶壁爬了上来，继而溢出瓶口，汇入了台面上的五芒星阵。
“你可以先回避一下吗？”缇芬妮头也不抬地说，“或者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没有问题，只要你能够说到做到。”布雷尔转身离开。缇芬妮确定他已经走得足够远，才撤销了关于卡洛斯的尸体的屏蔽咒。
尸体早已经冷却石化，卡洛斯的整张脸仿若黯淡的石雕。缇芬妮取过一柄银匕首，娴熟地剖开了他的胸膛，并取出了那颗被子弹射伤的心脏。、
上次在世纪会所，特雷西一口气用了十三个贵族吸血鬼的死亡血液施咒，真是浪费了。缇芬妮想道，但还是将手上这些仅有的死亡血液汇入了五芒星阵。
救法布吉里欧不是因为她真的有多么博爱，只是因为那个带着狼人基因的人类，所知的实在太多。
*
夜幕基本上笼罩了天空。布雷尔正要打开那辆越野车的车门，一只有力的胳膊立刻挡住了他。
“跟女巫打交道应该不会太费力吧，小子。”梅森毫不客气地将自己挡在了他面前。
“女巫怕是不能依赖了，我打算去见弗兰克诺曼一面。”布雷尔索性也把下一个目标抛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的个人魅力完全足以拿下一个年轻女巫呢。”梅森玩味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反客为主地坐上车道，“快一点，这时候出来寻找帮助简直是遭罪。”
布雷尔没有多说话。梅森也了解他，不到迫不得已，这家伙才不想和弗兰克诺曼打照面。
毕竟，弗兰克和狼族的契约，压迫了他那么久。
不过，布雷尔心里现在却是另一番想法了。
*
（米尔斯大厦）
因为新项目的原因，大多数诺支吸血鬼还待在这里。灯光明亮的米尔斯大厦，完全没有随着夜晚而休息的样子。
“梅森卡特，以及布雷尔卡特。”梅森轻车熟路地简单交代了接待员。接待员很快就让他们进入了大厦。
到处是吸血鬼的气息，布雷尔感觉到很不自在。
弗兰克应该还在办公室。梅森和布雷尔两个人走到接近内厅的那个拐角，却忽然停了一下。
“赫尔曼雷蒙德。”布雷尔轻轻眯起眼，望着前面那个吸血鬼，“还是和亨利杜邦比较有默契呢。”
在城郊小屋发生的事情，再一次涌上他的脑海。
赫尔曼早已经嗅到了狼人的气味，但还是适时转过头：“上次在那间城郊小屋没有纵火烧死你之后，还不巧错过了克拉克宴场和世纪会所的事情，终于又一次见到这个大难不死的家伙了。”
“对呀，估计这一次你会比较糟糕了吧。”布雷尔不喜欢多嘴多舌，再说这次过来的目标也不是赫尔曼，只是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那种不再软弱的狼人的气息，把亨利整个人逼了一下。
梅森暗笑着看着他，不动声色地和赫尔曼交换了一下神色，然后跟了上去。
“诺曼先生，”布雷尔甚至直接推门而入，“我知道克拉克宴场的事情之后你已经盯上我很久了，包括中午在狼族你看见我估计也只是不好对我下手而已。现在我在这里，谈一笔交易如何？”
梅森吃了一惊。这家伙这一大串话是什么意思？
*
（英国，伦敦）
查尔斯家储备了不少咖啡，这让希瑟舒服了一些。
“如果你觉得比较累就先去休息吧，不用靠咖啡硬撑着。”欧文查尔斯抬头看了一眼她。
“没关系，反正来伦敦之后，时差就一直没调过来。”希瑟撇了撇嘴，“熬夜翻一翻安娜的私人笔记，收获还挺多的。”
“安娜虽然现在表面上只是护士，但她之前毕竟也是学医的，而且医术不在我之下。”欧文一边认真地一边在白纸上记录下可能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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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希瑟悄悄抬起眼睛瞥了他一眼，“我要不要也帮你煮一杯咖啡？”
“不用了，谢谢。”欧文眨了眨有些疲乏的湖绿色眼睛，“只是有点饥渴而已。”
“哦。”希瑟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没有在家里储备一些——冷藏血袋之类的吗？”
“只有一点点，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吸完了。”欧文锁紧眉头，“这不应该我至少四个小时前进食过新鲜血液”
“去接我的时候？”希瑟马上倒回去算出了那个时间。
“嗯，见到你之前我吸食了几个路人，而且不算少。”欧文感觉到獠牙又开始有些蠢蠢欲动，索性合上还没看完的笔记站了起来，“我得回市区补给一下，你先留在这里吧。”
“你不是挺忌惮的嘛？又要跑到德里克那个傲慢家伙的地盘里去？”希瑟斜斜地望着他。
“不是西区，是东区。我有熟人会帮我，那里还有我之前的一个私人工作室，我打算干脆在那里完成剩下的工作就好了。”欧文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那些笔记，道，“你要留在这里还是一起？”
“我——”希瑟稍微迟疑了一下，“打算还是去一趟西区的银杉医院分院吧。一方面也是工作任务还没完成——还有，相信我，对你有好处的。”
说到最后，她还不失时机地狡黠一笑。
“那行吧，注意安全。”欧文递给她一串钥匙，“我可以闪身，车子先借你开。”
“多谢。”希瑟拿过钥匙，马上小跑到了外面。
缇芬妮的分析一定程度上是对的。伦敦西区是爱德华家族的绝对势力区，待在那里，会安全很多。
话是这样说的，但欧文自己知道，从这里闪身到伦敦东区，就算夜深人静的不怎么需要隐藏，也着实得费一番体力。
自打几个小时前希瑟一个人独闯e.d.会所并全身而退后，欧文对她放心了很多，也就少了不少顾虑。东区的人没有西区那么多，欧文走在稀稀拉拉的街上，胸腔里清晰的心跳声让獠牙越来越难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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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代的那一天，长大成人并且已经拥有足够巫术的玛格丽塔尼科尔突然回到银雪杉城继续未完成的复仇，决定启动早在1951年就埋在弗兰克、路易斯和他三个人的身体里的诅咒种子。当时安娜早已经提前和她完成了交易，将自己从复仇名单里剔除了出去。但后来似乎又发生了变故，欧文的诅咒种子还是被强行启动，以至于必须依靠正常吸血鬼两倍的血液摄入量才得以生存。
那段时期依然很动荡。为了不制造大的麻烦，安娜帮他封锁了这一消息，并且利用自己调配的试剂不断帮助他克服诅咒的黑暗。几十年过去，欧文已经渐渐平复并且习惯了这样的状态。
但是现在，怎么会这样
夜空并不是很晴朗，深夜的伦敦显得很沉静，很典雅。远处，一座单调的屋子里，一阵悠远的提琴声音从容不迫地飘进了他的耳畔。
那间屋子应该是有隔音处理的，只是依然被欧文听到了声音。尽管不清楚这里为什么会有人深夜拉琴，但出于饥渴的本能驱使，欧文还是不声不响地一步步走了过去。
毕竟，有琴声，就有尚未睡着的活人。
一扇低调的木门。欧文轻轻敲了敲，但清脆的声音还是在夜空中回荡了好一会儿。
提琴的声音停了下来。须臾，一个手腕上带着一串玻璃手环的少女打开了门。
“我很抱歉打扰了您，”欧文欠了欠身，然后递上去一份平整的信封，“但是不久前，一位先生以一个特殊的条件让我务必在三十分钟内将这封信送到这里，也就是您手上——所以，冒犯了。”
“奥利本雷尔夫！”少女喜出望外地伸手接过那只信封，欧文看准时机，马上抓住手腕将她整个人拉了出来。
“抱歉，失礼了，请不要你发出太大的声音。”欧文的目光落在她惊恐的瞳眸上，“第一，告诉我，你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吗？”
“嗯”她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被他稳稳抓住的手腕还在不住地颤抖。
“那好，第二，邀请我进去。”
“请进。”可怜巴巴的少女刚说完，整个人立刻被他拉着闪身到屋里去并跟着关上了门。
两秒钟后，一对长长的獠牙就咬进了她的颈脉。
少女疼痛得不断挣扎，但无奈丝毫抵抗不了这个吸血鬼的牢牢控制。
“一位神秘先生托人的来信，这个借口好像是你几年前喝茶的时候说到的。”一个穿着立领衬衫的男人忽然从后面走了出来。
“阿普顿。”欧文认出了那个刚刚一直用屏蔽咒躲在后面的巫师，并停下了吸血。
“抱歉，没有打扰你的意思。”阿普顿摆开手，“这算是给你的一个礼物，只要你别让这个女孩死了就好。”
“你认识她？”欧文问。
“一个讨厌的家伙的二侄女，这件事比较复杂，以后再说。”阿普顿走过来，“用欲盖弥彰的隔音屋子和提琴声真是一个吸引饥饿的吸血鬼的绝妙办法。抱歉，我这段时间被人盯得比较紧，所以只能用这个优雅但并不大聪明的主意了。”
“你故意引我到这里？”欧文提高了音调。
“你之前不是让我帮你寻找1951年有参加你指定的那几场战役且现在仍然存活着的a.m守军军士吗？”阿普顿取出一张看样子写满东西的纸示意了一下，“老实说，虽然我一直是职业巫师，但这么累的活儿我还是第一次做。”
“酬劳都已经预付12%了哪还那么多废话。”虽然阿普顿的巫术很强，但欧文不太喜欢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意识过来，他马上走过去：“你有结果了？”
“先不要着急，查尔斯先生。”阿普顿没有递过去反而收紧了那张纸，“我这么多努力可全部集中在这张纸上了。拿到它就等于知道了一切。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再多预付6%酬劳？”
“想太多，一码归一码，别指望我答应你任何有悖或脱离交易的要求。”欧文不假思索道，“把它给我。”
“这个要求真的不过分，真的。”阿普顿仍然没有妥协，“我现在正在为你做了很多交易义务的范畴之外的事情，这关乎到我自身的人身安全，所以请你尊重我。”
“你是什么意思？”欧文蹙起眉。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知道你今晚会到东区来？”阿普顿故意微微拖长了音，“又或者，你觉得你为什么今天会突然这么饥渴？”
“你到底知道什么？”欧文立刻闪身过去，
“我在了解这些消息的同时也顺便了解了很多东西，欧文。”阿普顿面不改色地和他拉开了距离，“伦敦早已经开战了，你现在，脆弱得像晒干的枯枝一样。”说完，他马上开始念咒。欧文顿时感觉到一阵猛烈的火焰一下子在胸口扩散开来，腹部也开始剧烈抽搐，以至于不由得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液。
“那个少女的血”他很快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但太迟了，身体像没有日行咒的吸血鬼置于阳光下一样，几乎要燃烧起来，狰狞的乌黑血液也源源不断地从口中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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