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回家（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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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裂缝的话？”
长久的沉默，让耐下性子聆听的王艾尔终于忍不住插话。
“是因为凯因吧？高登凯因。西尤娜，你到底苏醒多久了？”
“两百五十一年，准确来说，应该两百五十三年前，我从黑暗中清醒过一段时间，我本以为，那时候末日重临。”
“什么末日？”
“给老娘闭嘴！”
第一次，从温莎身上感觉到这样的气势，即便是恢复青春前的六十老妪身上，王艾尔也没有感受到过这种气势。
仿佛是在说：“你敢再发声就杀了你”一样。
“他还不知道？血色”
“裂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细节，但是，有那么一瞬，封印消失了，就像、契约签订之前那样的感觉，我苏醒过来，看见了光。我本以为是契约没有被人类继续维系下去，但是，在我被召唤出来的瞬间，我才明白。不是契约消失或被打破，而是契约被欺骗了。因为受到欺骗，迟迟才反应过来的契约，开始重新修正这个漏洞。但是，因为契约签订的时候我们将它做得太完美，所以，契约在将漏洞填补上的同时，也导致产生了许多裂纹。这也证明了我们的错误，绝对的秩序是不存在的，这个世界上，秩序要被打破简直轻而易举。就像预言中将会成王的王子，在听到语言之后就拔剑自刎，他的骑士还将他挫骨扬灰一样。神也是会存在失误的，只不过是在二百五十三年前，我才明白这一点。”
灵体形态的西尤娜，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那是王艾尔目不忍睹的悲痛，是带有无尽悔恨，却又刻意矜持不愿表露的痛忍。
“然后，在两百五十二年前，我再次被封印。”
“那两年间”
“我醒来了，但并不是作为神。”
“能量，正如凯因猜测的那样，是为了能量——”
“不仅仅是为了能量，我的宿体，也被他们拿去研究了。你说这里是神之空间、是天堂，都没错，但我更愿意，将这里称之为神之墓地。这里是，我的坟墓。”
“果然，是凯因将你埋葬在这里——不，不仅仅只有你吧？”
“没错，两百五十一年前，我们一共七位神灵，都被埋葬在这里。神树被集中在一处栽种，并且施加了无尽轮回迷宫的封印。”
“就是我们刚刚走过的那个迷宫？”
温莎皱起眉，的确，这实在有些诡异。
王艾尔记得很清楚，他们并没有走出那个迷宫，只是感应到迷宫下方存在一个巨大空间而已。
“上层是怎么样的，我并不了解，但是这个迷宫一共有六层，唯独最上面那层，是针对我们以及信徒，而不是魔法师或普通人建造的迷宫。”
“我们被那个迷宫困了好久。”
“没错，你们最终成功打破了那个桎梏，成功来到了这里，我很开心。”
西尤娜的笑容，温暖而真诚，除了朝阳之外，王艾尔就只能联想到樱花的花苞。
“但是，那一层下面，不是应该还有——难道说，你将那五层——”
“怎么样？最后一层，对于你们来说是第二层的解除机关，可是成功被我打造成一尊御座哦？只不过啊，艾尔，它可是被你亲手破坏了呢。”
“真是抱歉”
西尤娜朝王艾尔笑了笑——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仅仅凭这个笑容，王艾尔是一定会感觉到深深愧疚的。
然而
“你，这一回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大概、一年前吧？那时候，天崩地裂了，对吧？”
为什么要望着我？王艾尔很想这样问，但是只要稍稍动动脑子，他就立即得到了这个疑惑的答案。
因为，那个时候，正是他解放了第一扇深渊之门。
正是他，协助魔鬼，解除了人类对他们的封印。
“我知道一切——虽然我无法与外界接触，但是我清醒的那一瞬，我已经知晓了一切。包括，你的死而复生，还有那个谎言。”
“不”王艾尔颤抖着，“这不”
“不用害怕，这个怪物不，温莎女士其实并不在意，也没有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吧？”
“当然。这家伙可是救世主啊，一切都以拯救人类为优先事项的救世主啊，我怎么能够影响这个伟业呢？”
原来，温莎早就知道吗？
“总之，在你们破除一个迷宫后，我就得以脱身了。虽然是以灵体化的形态——毕竟我的肉体已经死了嘛，只有灵魂还存在。哦，差一点忘了，以灵魂作为媒介，与黑暗力量进行沟通的魔法师，是绝不会承认世界上存在灵魂的吧？”
王艾尔很清楚，因为温莎并非魔法师，所以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本来也不存在。”
“存在的。”
王艾尔眉脚轻轻一跳，但凯因曾经向他解释过的答案，很快也浮现在心头。
“所谓灵魂是不存在的，只不过是神的观点而已。魔法师不会相信，也没有必要相信，我们是通过体内能量通路放出魔法能量，完成以人类之力无法完成之事异能者，所谓灵魂，只不过是教会为了自圆其说而编造的谎言罢了。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所谓灵魂。神灵的灵魂与容器说，只不过是欺骗信徒的谎言——”
“真的吗？那么，你身旁的这位女士，又是如何诞生的呢？”
“是通过五类元素的融合，首先创造出物质”
王艾尔猛然间明白了什么，但是，两双同时对准的他眼睛，还是逼迫他继续说了下去。
“是的，没有什么区别。事实就是这样，什么精神和能量精神不就是灵魂？肉体不就是物质？为了解释魔力的来源，强行将二者进行切割，划分出三项元素，真是滑稽。抱歉，其实这样说起来，我们也一样滑稽。毕竟，我们的理论也正如你所说，是为了自圆其说而已。但是，这并非欺骗，也并非谬误，我们自己也笃信着。魔法概念中的‘灵体’与神术概念中的‘灵魂’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是想说，只不过是因为角度不同”
“不是角度，而是生命形态——不，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话，就太复杂了。我只希望你记住一点而已——我们并非魔鬼，你们也并非魔鬼。这是我生而为人，再而为神，所得出的结论。”
“咳咳，”是温莎轻微的咳嗽声，“很抱歉打扰二位之间的交流——西尤娜，请你告诉我，如今封印已经完全解除，你为何还要守着你的墓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理由留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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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沉默，让耐下性子聆听的王艾尔终于忍不住插话。
“是因为凯因吧？高登凯因。西尤娜，你到底苏醒多久了？”
“两百五十一年，准确来说，应该两百五十三年前，我从黑暗中清醒过一段时间，我本以为，那时候末日重临。”
“什么末日？”
“给老娘闭嘴！”
第一次，从温莎身上感觉到这样的气势，即便是恢复青春前的六十老妪身上，王艾尔也没有感受到过这种气势。
仿佛是在说：“你敢再发声就杀了你”一样。
“他还不知道？血色”
“裂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细节，但是，有那么一瞬，封印消失了，就像、契约签订之前那样的感觉，我苏醒过来，看见了光。我本以为是契约没有被人类继续维系下去，但是，在我被召唤出来的瞬间，我才明白。不是契约消失或被打破，而是契约被欺骗了。因为受到欺骗，迟迟才反应过来的契约，开始重新修正这个漏洞。但是，因为契约签订的时候我们将它做得太完美，所以，契约在将漏洞填补上的同时，也导致产生了许多裂纹。这也证明了我们的错误，绝对的秩序是不存在的，这个世界上，秩序要被打破简直轻而易举。就像预言中将会成王的王子，在听到语言之后就拔剑自刎，他的骑士还将他挫骨扬灰一样。神也是会存在失误的，只不过是在二百五十三年前，我才明白这一点。”
灵体形态的西尤娜，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那是王艾尔目不忍睹的悲痛，是带有无尽悔恨，却又刻意矜持不愿表露的痛忍。
“然后，在两百五十二年前，我再次被封印。”
“那两年间”
“我醒来了，但并不是作为神。”
“能量，正如凯因猜测的那样，是为了能量——”
“不仅仅是为了能量，我的宿体，也被他们拿去研究了。你说这里是神之空间、是天堂，都没错，但我更愿意，将这里称之为神之墓地。这里是，我的坟墓。”
“果然，是凯因将你埋葬在这里——不，不仅仅只有你吧？”
“没错，两百五十一年前，我们一共七位神灵，都被埋葬在这里。神树被集中在一处栽种，并且施加了无尽轮回迷宫的封印。”
“就是我们刚刚走过的那个迷宫？”
温莎皱起眉，的确，这实在有些诡异。
王艾尔记得很清楚，他们并没有走出那个迷宫，只是感应到迷宫下方存在一个巨大空间而已。
“上层是怎么样的，我并不了解，但是这个迷宫一共有六层，唯独最上面那层，是针对我们以及信徒，而不是魔法师或普通人建造的迷宫。”
“我们被那个迷宫困了好久。”
“没错，你们最终成功打破了那个桎梏，成功来到了这里，我很开心。”
西尤娜的笑容，温暖而真诚，除了朝阳之外，王艾尔就只能联想到樱花的花苞。
“但是，那一层下面，不是应该还有——难道说，你将那五层——”
“怎么样？最后一层，对于你们来说是第二层的解除机关，可是成功被我打造成一尊御座哦？只不过啊，艾尔，它可是被你亲手破坏了呢。”
“真是抱歉”
西尤娜朝王艾尔笑了笑——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仅仅凭这个笑容，王艾尔是一定会感觉到深深愧疚的。
然而
“你，这一回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大概、一年前吧？那时候，天崩地裂了，对吧？”
为什么要望着我？王艾尔很想这样问，但是只要稍稍动动脑子，他就立即得到了这个疑惑的答案。
因为，那个时候，正是他解放了第一扇深渊之门。
正是他，协助魔鬼，解除了人类对他们的封印。
“我知道一切——虽然我无法与外界接触，但是我清醒的那一瞬，我已经知晓了一切。包括，你的死而复生，还有那个谎言。”
“不”王艾尔颤抖着，“这不”
“不用害怕，这个怪物不，温莎女士其实并不在意，也没有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吧？”
“当然。这家伙可是救世主啊，一切都以拯救人类为优先事项的救世主啊，我怎么能够影响这个伟业呢？”
原来，温莎早就知道吗？
“总之，在你们破除一个迷宫后，我就得以脱身了。虽然是以灵体化的形态——毕竟我的肉体已经死了嘛，只有灵魂还存在。哦，差一点忘了，以灵魂作为媒介，与黑暗力量进行沟通的魔法师，是绝不会承认世界上存在灵魂的吧？”
王艾尔很清楚，因为温莎并非魔法师，所以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本来也不存在。”
“存在的。”
王艾尔眉脚轻轻一跳，但凯因曾经向他解释过的答案，很快也浮现在心头。
“所谓灵魂是不存在的，只不过是神的观点而已。魔法师不会相信，也没有必要相信，我们是通过体内能量通路放出魔法能量，完成以人类之力无法完成之事异能者，所谓灵魂，只不过是教会为了自圆其说而编造的谎言罢了。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所谓灵魂。神灵的灵魂与容器说，只不过是欺骗信徒的谎言——”
“真的吗？那么，你身旁的这位女士，又是如何诞生的呢？”
“是通过五类元素的融合，首先创造出物质”
王艾尔猛然间明白了什么，但是，两双同时对准的他眼睛，还是逼迫他继续说了下去。
“是的，没有什么区别。事实就是这样，什么精神和能量精神不就是灵魂？肉体不就是物质？为了解释魔力的来源，强行将二者进行切割，划分出三项元素，真是滑稽。抱歉，其实这样说起来，我们也一样滑稽。毕竟，我们的理论也正如你所说，是为了自圆其说而已。但是，这并非欺骗，也并非谬误，我们自己也笃信着。魔法概念中的‘灵体’与神术概念中的‘灵魂’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是想说，只不过是因为角度不同”
“不是角度，而是生命形态——不，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话，就太复杂了。我只希望你记住一点而已——我们并非魔鬼，你们也并非魔鬼。这是我生而为人，再而为神，所得出的结论。”
“咳咳，”是温莎轻微的咳嗽声，“很抱歉打扰二位之间的交流——西尤娜，请你告诉我，如今封印已经完全解除，你为何还要守着你的墓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理由留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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