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路遇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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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灵均与张武如临大敌，颤抖着手掏出利刃，等在帘子后面。
马车本就极大，二人并排站着也不显拥挤。
帘子掀了开来！
袁灵均猛然一剑刺出，那掀开帘子的手吃痛向后一缩，张武趁势一脚踢了过去，那撩开帘子的人被张武一脚踢下了马车。袁灵均与张武见避无可避，拿着武器跳下马车。
只见五个中年男子拿着火把，恶狠狠的看着他们，“是两个孩子！将马车抢下来！”
那五个男人一拥而上，挥舞着火把就冲向袁灵均与张武二人，袁灵均与张武自小便学过功夫，那几个人出招散乱，他二人见有可乘之机，赶紧躲开那火把，与那五人厮打起来。
小翠与那小厮刚死，张武与袁灵均心中尚憋着一口气，如今不过行了半天的路，便遇上了这货人，心中自然气的不行，只想着冲上去，在他们身上泄泄心中的怒火。
那五人本就是壮年男子，虽不懂武功，可胜在力气很大，举着火把挥起来，险些碰到张武的衣裳，张武脚尖一点，跳起来，本想借力拿着匕首逼近那男子，可他身边的另一男人赶忙挥着火把冲了过来，张武只得再躲。袁灵均见状，提剑上来，直刺向那二人。那二人是庄稼汉子，头一回做这等勾当，本就心中害怕，如今看见那宝剑闪着寒光的冲自己冲过来，竟慌了神，腿一发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另外三人见状，从后面攻向袁灵均，张武赶紧拿起匕首冲那三人挥去。
可张武的匕首极短，那三个汉子手中的火把仍闪着火光，张武无法近身，只得大叫一声：“阿均！”袁灵均翻身过来，一剑刺向中间那男子，直接将中间那男子的衣裳划破，那男子吓的栽倒在地，他身边的人赶紧挥着火把向袁灵均打了过来，袁灵均低下身子又一刺，直接将剑刺进那男子的小腿上。
“相公——”
远处一女子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她冲过来，直接趴在那汉子身上，哭着说道：“两位小兄弟，我，我们本是这附近的村民，只因乡民暴乱，这才逃了出来”
张武冷哼一声，挡在袁灵均前面：“你还想骗小爷我？若不是想杀了我们，抢下我们的马车，我们又怎会拔剑与你们打起来？”
那几个男子心虚的不再说话，附近的村民拿着火把都走了过来，袁灵均看他们衣衫破败，一个个面黄肌瘦，仿佛有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几个孩子还缩在他们母亲怀里，怯生生的看着袁灵均与张武，张武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又拿起匕首，指向那五个男人，“怎么，你们人多，我们便怕了你们？你们还不是当我们只是孩子，便上来欺负我们！”
袁灵均站在张武身后，冷冷的看着那些人，“如今你们又怪我们将这人打伤？若不是你们先冲上来，我们何必抵抗？你们说自己是流民，那我们就活该被你们抢么？”
庄稼汉子本就笨嘴拙舌，况且他们的本意也是想将这马车抢了，带着这些人向茂县避难，更是无法说出口。
忽然，这一行人中年纪最大的老太太突然跪了下来，随后余下的村民也纷纷向袁灵均与张武跪下，袁灵均与张武不知所措的看着众人，只听那老太太开口道：“二位小哥，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朝廷苛捐杂税众多，这附近的流民也多了起来，他们不满朝廷暴政，早就和那山匪沆瀣一气，联合起来，抢了这十里八村的粮食，又强迫附近的劳力，也随他们造反，我本是庄子里的富户，几个儿子抵挡之下，我才随儿媳带着孙子跑了出来，遇上了这些村民。抢你们的马车是我们不对，可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若不快些逃去茂县，只怕那伙流寇山匪便要追上来了！”
村民们也七嘴八舌的说起自己的苦楚。袁灵均与张武这才注意到这些人多半都是老弱病残，他们都带着几个半大的孩子，有的还在襁褓之中。那些孩子不停的吮吸着手指，有几个稍大一些的，趁着这些村民跪下，竟自己跑到树边用手一点点的抠着树皮，吞进肚子里。
张武与袁灵均闻言，也吓了一跳。他们在城中早就听过附近有流寇作乱，只是看到茂县一派太平景象，却从未在意过，如今听得那老妪这样说，心中不免有些慌乱。可又一想到他们要抢了二人的马车，终究还是硬下心肠，冷言道：“你们围在这，不想让我们走么？”
那老妪拜了一拜，袁灵均与张武见状连忙闪身躲过她那一拜，只听那老妪继续说道：“我，我们不是拦着路，只是只是看两位少爷的穿着，想来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这一路而来，是否带了干粮？我们几个大人可以风餐露宿，只是苦了这些孩子，还请两位少爷能给他们一条活路。”
袁灵均与张武愣了愣，看着那几个孩子，只见那几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他二人，眼睛里满是乞求，更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孩，摇摇晃晃的走到袁灵均与张武身边，拉着他二人的衣角，轻声喃喃道：“哥哥，饿。”
袁灵均看了张武一眼，见张武点头，他走向前，将那老妪扶起，“婆婆不必如此，我二人一路而来，还剩了不少吃食，便送给你们吧。”周围的村民也跟着站了起来。袁灵均又返回马车将马车上的吃食都拿了下来，只留下了小翠做的点心。
张武找了几根木棍升起了火堆，树林中渐渐暖和了不少。
那些大人接过食物，虽吞咽着口水，可到底还是将手中的吃食先分给了那些孩子。张府本就做的酒楼生意，家中吃食也格外精细，这些人都是庄子里的农户，便是一些富户人家也比不得茂县的张家，如今见了这些食物，那些孩子更是大口大口的咽下肚子，连嚼都不嚼，可见是饿极了。四周渐渐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这些孩子因吃得太快，有些竟呛到了。
那些妇人赶紧又把水递了过去，周围格外安静，只能听到几个孩子吞咽食物的声音。张武和袁灵均一路而来，经历了小翠与小厮的死，如今看到众人的苦相，也心生怜悯。他们看到那些妇人，竟从土地上，捡起糕饼的碎屑，不管不顾的吞进肚子，心中也格外震惊。
袁灵均与张武在茂县时，张家乃一方首富，便是连家里的丫鬟小厮，吃穿住行也比寻常人家要好些，他们又常与一些纨绔厮混在一起，在他们心中本以为生离死别便是最痛苦的事情，如今看到这些人为了活命，不管不顾的样子，心中也颇为振动。
袁灵均想着这一路，张老爷虽给了不少银钱傍身，可前路渺渺，这修仙之所在哪还是未知之数，二人只能盲目寻找，会不会有一日，也会像这些人一样，吃不饱、穿不暖，只想寻求一处庇护？若有那一日袁灵均看向张武，张武仍旧一脸天真的坐在那里，看着几个孩子不够吃的样子，又从车上，将小翠做的点心也拿了出来，分给众人。
袁灵均想着，若真有那一日，自己是为了师父所托，那张武又为了什么？他这一路与自己吃苦受累，不过是为了成全自己。
那他是不是也相当于害了张武？
“我们打算去王庄外祖家，老人家，这流寇可打到王庄了？”袁灵均见众人坐下，都放下戒心，这才开口问道，张武也颇为紧张的死死盯着那老妪看着。
那老妪想了一下，又跟旁边几人谈论了几句，这才开口道：“我们出来时，还不曾打到那里，小兄弟，老婆子见你和我孙子一般年纪，便劝你们二人一句，赶紧回家去吧，见你二人穿戴皆不是凡品，想来家里也是有些根基，回了家再派人去你外祖家里吧。”
“不行，不能回去，没看到外祖如何，我们怎么能走！”张武紧张的说道。
“可就凭你二人，万一遇上了流寇可如何是好？想来每个村子都会有些避难之所，你们还是早些回家去，再派些人过来，你们外祖定然不会有事的。”
张武与袁灵均想到，那些年他们每每去庄子上玩，村子里的孩子确实带着他们去过周围的避难之所，据说只要有流寇山贼出现，众人绕路到那避难的山洞，也定然会躲过一劫。可他二人见了如今众人的模样，又怎会不惦记着外祖家，如今只想赶紧赶到庄子上，看看他们是否安好。
“老人家，我们要先走了，这些留给你们吧，想来还有一日的脚程，你们便能到茂县了，我们得去外祖家里看看，不然不会安心的。”袁灵均说完，从衣服上解下荷包，放到老妪手上，张武见状，赶忙也解下自己的荷包，二人将身上的散碎银子，都给了他们，这才又回到了马车之上。
众人本就因之前的争执心怀愧疚，见袁灵均二人也不计较，还送了不少银子和吃食给他们，千恩万谢下来，也将他二人送走。
二人上了马车，袁灵均本想劝阻张武，到了庄子，自己便先行离开，可却看到张武从怀中拿出龟壳，咬破指尖，将血滴到龟壳之上，袁灵均赶紧靠近，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张武也不说话，施展术法到龟壳上，那龟壳微微发亮，转了两圈，龟壳上的血有规则的排列成几个图案，袁灵均凑过去看了看，不明所以，只得坐下，等着张武解释。
张武掐指算了一阵，这才开口道：“我在算外祖家是否有事，可却怎么也掐算不出，想来我占了这壳子，也与外祖家沾了几分血亲，这才无法掐算，咱们早些过去，若真有流民，也好帮忙抵挡一二。”
天将破晓，太阳初升。
二人终于到了王庄，可远远看去，整个王庄，都笼罩在了浓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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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子掀了开来！
袁灵均猛然一剑刺出，那掀开帘子的手吃痛向后一缩，张武趁势一脚踢了过去，那撩开帘子的人被张武一脚踢下了马车。袁灵均与张武见避无可避，拿着武器跳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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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张武的匕首极短，那三个汉子手中的火把仍闪着火光，张武无法近身，只得大叫一声：“阿均！”袁灵均翻身过来，一剑刺向中间那男子，直接将中间那男子的衣裳划破，那男子吓的栽倒在地，他身边的人赶紧挥着火把向袁灵均打了过来，袁灵均低下身子又一刺，直接将剑刺进那男子的小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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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灵均站在张武身后，冷冷的看着那些人，“如今你们又怪我们将这人打伤？若不是你们先冲上来，我们何必抵抗？你们说自己是流民，那我们就活该被你们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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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灵均与张武愣了愣，看着那几个孩子，只见那几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他二人，眼睛里满是乞求，更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孩，摇摇晃晃的走到袁灵均与张武身边，拉着他二人的衣角，轻声喃喃道：“哥哥，饿。”
袁灵均看了张武一眼，见张武点头，他走向前，将那老妪扶起，“婆婆不必如此，我二人一路而来，还剩了不少吃食，便送给你们吧。”周围的村民也跟着站了起来。袁灵均又返回马车将马车上的吃食都拿了下来，只留下了小翠做的点心。
张武找了几根木棍升起了火堆，树林中渐渐暖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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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灵均与张武在茂县时，张家乃一方首富，便是连家里的丫鬟小厮，吃穿住行也比寻常人家要好些，他们又常与一些纨绔厮混在一起，在他们心中本以为生离死别便是最痛苦的事情，如今看到这些人为了活命，不管不顾的样子，心中也颇为振动。
袁灵均想着这一路，张老爷虽给了不少银钱傍身，可前路渺渺，这修仙之所在哪还是未知之数，二人只能盲目寻找，会不会有一日，也会像这些人一样，吃不饱、穿不暖，只想寻求一处庇护？若有那一日袁灵均看向张武，张武仍旧一脸天真的坐在那里，看着几个孩子不够吃的样子，又从车上，将小翠做的点心也拿了出来，分给众人。
袁灵均想着，若真有那一日，自己是为了师父所托，那张武又为了什么？他这一路与自己吃苦受累，不过是为了成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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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武与袁灵均想到，那些年他们每每去庄子上玩，村子里的孩子确实带着他们去过周围的避难之所，据说只要有流寇山贼出现，众人绕路到那避难的山洞，也定然会躲过一劫。可他二人见了如今众人的模样，又怎会不惦记着外祖家，如今只想赶紧赶到庄子上，看看他们是否安好。
“老人家，我们要先走了，这些留给你们吧，想来还有一日的脚程，你们便能到茂县了，我们得去外祖家里看看，不然不会安心的。”袁灵均说完，从衣服上解下荷包，放到老妪手上，张武见状，赶忙也解下自己的荷包，二人将身上的散碎银子，都给了他们，这才又回到了马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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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上了马车，袁灵均本想劝阻张武，到了庄子，自己便先行离开，可却看到张武从怀中拿出龟壳，咬破指尖，将血滴到龟壳之上，袁灵均赶紧靠近，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张武也不说话，施展术法到龟壳上，那龟壳微微发亮，转了两圈，龟壳上的血有规则的排列成几个图案，袁灵均凑过去看了看，不明所以，只得坐下，等着张武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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