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进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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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珪明日便要去城郊祭天了。下午时，李国师从观星阁的正殿走了出来，李凌恒看到李国师的脸上满是颓败之色，仿佛累极了，从门口走出来时，便有些摇摇欲坠。李凌恒透过李国师还未来得及关上的大门，看向门内，大殿内的陈设早已被搬空了，地上是李国师用朱砂化成的阵法。
只消一眼，李凌恒便能感觉到大殿中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不知以李国师的修为是如何绘制这个阵法，这阵法中暗含的气势，即便是他也难以抵抗。
这大概就是天道所传阵法的威力了？
李凌恒看着屋内怔怔出神，李国师似感觉到他的目光，赶紧将大门关上。李凌恒恭敬的拘礼道了声：“师父。”李国师摆摆手，踉踉跄跄的离开。李凌恒突然更好奇，那推背图是否真的含有天道传承的后半本书。李国师手上的那半册，他早晚要得到手的。灵均，对了，那人的灵均师弟定然知晓这推背图所藏何处，若是他能过了此关，定要去蜀中找一找那名唤灵均的人。
若他不是天选之子，那定要好生修炼了。待那天选之子再度封神，到时候以自己的修为，总会飞升上界的。
可他又如何能过得这一关呢？
李凌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已深了，月朗星稀，下午时，那群孩子见李国师出关，闹了一场，此刻早已被李国师安抚下来。这深宫内苑总是无比静谧，李凌恒甚至有些怀念儿时在父母膝下承欢的时候。他低叹了口气，坐了起来。
如今李凌恒已至开光中期，即便是不睡也没有丝毫的影响。他心里想着那大阵，仍旧会感觉到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战栗。他盘腿调息，动用功法，周遭的灵气再一次汇入体内。
该不该捏碎灵台？
李凌恒还在纠结着，这时，他突然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在他房门口停了下来。他收回功法，安静的坐着。可门口那人却不知为何不敲门，也不离去。
李凌恒坐在床上不动，那门突然开了。陆离走了进来，他本以为李凌恒在修炼功法，见许久没有灵气涌入，便以为他睡了，可他进来之时，却看到李凌恒睁着清明的眼睛，就这样定定的看向门口，一点也不好奇他为何在这。
“我睡不着，来看看你。”陆离看了一眼李凌恒，自顾自的走到一边坐下，也不管李凌恒是否想让他留下。
李凌恒依旧盘腿坐在床上，不知陆离为何会来找他。几天前，他在校场之上那样对陆离，从那之后，陆离便再也没有找过他麻烦。李凌恒不懂，入阵在即，陆离为何会来找他而不是去找别人。
“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何会来找你？”陆离喝下一口冷茶，苦笑一声，“今日下午，师父出来了，那些人便不安分了，他们跑去找师父，让他放他们一条生路。”
李凌恒丝毫不觉诧异，那些人本就心性不稳，他们本以为来这宫里修炼，是来享福的，可他们却不知，这黄金窝也是他们的衣冠冢。到头来，兴许都不能留个全尸。
“你一直在这屋内不会知道，师父他”陆离说了一半，颤抖着手，又喝下了一杯冷茶，好像只有那壶中的冷茶，才能解了他的心头的燥郁。“他将我们的亲人都抓了来，说是要好生善待，可谁不知他是想用那些人逼迫我们入那阵法之中。”
李凌恒抬眼，冷然的看向陆离，陆离却不看他，他坐在那好像是在说给李凌恒听，又好像是在宣泄。李凌恒便是不理他，他也在那滔滔不绝的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你说的没错。”陆离站起身子，走到窗边，打开窗子看向外面。二月的北方，还在下着清雪，观星阁的地面染成洁白的一片。月光落在那雪地上，倒是没有往日的夜里那么黑了。风吹了进来，屋内的火盆噼啪作响，李凌恒看着陆离的背影。屋内的暖意渐渐消散，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连陆离也冻得抖了一下。
“你说得对，以我的出身，天道若选我来做这天选之子，到底会玷污了上界。”陆离转过头，看向李凌恒，释然的笑了笑。“不过我还是要拼一拼，若我真的能活下来，便不再是边境小城里，母亲水性杨花的陆离了，兴许连你也要叫我一声陆大人。”
说完，陆离关上窗，向屋外走去。
大门又关上了，李凌恒疑惑的看着大门，突然听到窗外，陆离的声音。“谢谢你听我说上这么一段。我也挺怕的。”
我也挺怕的。
是啊，李国师那样笃定陆离是天选之子，可即便是陆离得知入那阵法定是极为凶险，他也不免有些害怕。李凌恒自己轻笑一声，其实自己何曾不怕？
李凌恒终于想通了，在生死面前，能不能修道又算得了什么？
他又一次盘腿坐好，感受到充沛的灵气纳入他的灵台，渐渐灵台满溢，灵气向他的经脉四散开来，他狠下心，用灵魂之力用力挤压那灵台，熟悉的突破感出现了！可较往常突破，要更加痛苦，李凌恒觉得自己的头都要裂开了，自己的灵魂之力却渐渐被灵台支配，自身的灵台仿佛感觉到主人要让它碎裂，强烈的求生**渐渐压制住了自己的灵魂之力。
不好！
大量的灵气开始围绕到他身上，像是不受控制般不停地涌入他的七经八脉，一定要让灵台碎裂！不然自己也会如同那些孩子一样，道死身消！
李凌恒克制住自己不要发抖，再一次用灵魂之力狠狠的碾压灵台，二者厮杀很久，就在李凌恒要放弃时，灵台终于产生了一丝松动！李凌恒趁势用力一碾，灵台竟真的碎裂了！
“啊——”灵台碎裂的痛苦让李凌恒不由自主的叫出声来，可他知道，若现在不能引导体内灵气修复灵台，自己这份罪怕是要白受了，甚至连继续修炼都不可能了。他强忍痛意，不断的梳理体内灵力，那灵力在那独特的功法的催动下，竟真的以缓慢的速度修补着灵台！灵台慢慢变大了，可却因强制提升有些摇摇欲坠，一不小心，兴许就会再次碎裂。李凌恒睁开眼睛，呕出一大滩血，可面上的表情却放松了下来。
天渐渐开始亮了，李凌恒没想到竟已过去这么久了，自己从未修养过灵魂，可如今看到，若入得此阵，必须要有极强的灵魂力，不然几次三番的碾压灵台，若灵魂力不足以碾压灵台，必然遭到那功法反噬，七经八脉尽断。
天选之子，便是因为灵魂力极其强大能沟通上界，这才被选中的么？
李凌恒细细想着，可突然头又痛了。他挣扎着爬下床，打开砖块，拿出锦盒，却发现里面的药都吃光了，李凌恒栽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慢慢抵挡过了这阵痛。
要回家去才行。家里已经许久能有托人再送那滋养灵魂的丹药了，若回了南方，用那药日日滋养灵魂，慢慢寻找修炼灵魂力的功法，定然也可以借助那阵法从中得到好处。可如今，以他现在的修为，怕是吸纳不了那大阵汇聚而来的灵力了。
门响了三声。
李凌恒从地上爬了起来，理了理衣裳，走到门口，看到內侍恭敬的端了早膳进来。那內侍将早膳放在桌上，退到一边，“国师说，今日大家各自在房内用膳，待午时再去大殿门口。”
李凌恒“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慢慢的吃着桌上的饭菜。
朱友珪的车辇出了宫。李凌恒爬到观星阁的特设的观星台上，远远的看着朱友珪的仪仗向宫门外行走，他闭上眼，动用功法，细看下去，那黑气竟已盖过了朱友珪本身的龙气。李凌恒冷笑一声，摸着手里的白鸽，看着那白鸽飞到天空中渐渐消失不见，他快步走下观星台。
今日这阵，怕是不用自己进了。
午时，仅存的九个孩子站在观星阁的大殿之外，李国师站在台阶上，将他们几人细细的看上一遍，他还不敢确定，以自己这些微的功力绘制而成的阵法，究竟能不能试出谁是天选之子？虽如今外面飘着小雪，可李国师的手心里仍满是汗水。
他拉过一个平日里最不起眼的孩子，打开门，轻声道：“进去吧，进了那阵法之中，施展平日的功法便是。”这孩子听过陆离的话，如今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的挪动步子，一点点的向大殿门口走去，他扶着大殿的门，却怎么也不敢挪动它。“快些去吧，你爹娘还在等着你呢。”那孩子闻言，背后僵了僵。终究推开了那扇大门。
大门陡然打开，屋内的隐隐的散发出阵阵腥气，李凌恒熟悉这股味道，那日朱晃被朱友珪杀死，内宫里满是这股血腥之气，原来这李国师竟不惜动用本源之力，不惜动用精血，也要将那天选之子找出来。
李凌恒转头看向李国师，他脸上隐隐有了颓败之相。李凌恒愣了愣，以自己的修为，从前是不能测算出李国师的寿数的，如今，李国师竟不惜自损宫里，也要寻得那天选之子。
他是想得道成仙，还是另有所图？
原本明亮的大殿，此时黑洞洞的，仿佛有种吸力要将人吸进去一般，那孩子的身子抖了抖，终于压下了心底的恐惧，跨过门槛。
门没有关上，众人皆能看见那孩子惊恐的瞪大眼睛，身子不自觉的向阵法中移去，他的腿根本没动，可却像是有人推着他，一点点的移到阵法之中。那孩子慌了神，也不顾李国师所言，被传入阵中。可他根本来不及动用功法，便被那阵法一下子压趴在地上。只听“嘭”的一声巨响。
这孩子竟生生在那阵中炸开了。
那孩子的碎肉迸溅出来，站在离门口最近的那个人，脸上满是那个孩子的鲜血。他吓的大叫一声，可看到周围拿刀的侍卫，仍颤抖着双腿，不敢离开。
李国师站在离那大门最近的地方，此时身上也满是血痕，脸上还挂着一块碎肉，他狠狠的将脸上的碎肉扔在地上，目光灼灼的看着队伍里的另外一个男孩。那男孩颤抖着身子不敢动，李国师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一把将那男孩扔到门口。
那个男孩在门口停了停，他想到之前的人被一股力量推入阵法之中，试探性的跨过了那门槛，便感觉到阵阵吸力推着他向阵法之中靠近。这男孩比其他的孩子稍大些，心智也成熟不少，他想了想，伴着那股力量直冲进阵法之中。
他一脸凝重，仿佛受到了某种压制，让他施展功法的手诀都变得极慢，最后竟差点无法结印。院内忽然间凭空刮起一阵风，这风带动地上的飘雪，一股脑的吹进大殿之中，身边的人都捂住了眼睛，可李国师与李凌恒仍透过那股烈风，死死的盯着殿内。
院内的风诡异的消失了，只是大殿内的阵法之中，飓风渐渐的在那孩子身上形成一个圈，他的衣衫被吹了起来，头发乱成一团，他努力的站稳，不让自己倒下。
突然，李凌恒感觉到四周的灵力被抽空一般，去势汹涌的向那阵法中不断汇入，观星阁大殿的门掉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声响，李凌恒听到身边的孩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天上的雪陡然变得更大，那孩子承受不住，闷哼一声，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只听“嘭”的一声，大殿内升腾起一股血红色的雾气。
风停了，雪又变小了。
屋内的孩子消失了。
大殿之内满是肉碎，鲜血慢慢流入那阵法的纹路之中，映得阵法更红了，那几个孩子发出尖叫，他们刚想向外跑去，可不知何时，殿外竟站了不少士兵，那些士兵手里挟持着一些男人、妇人，那些孩子凄惨的喊着“爹娘”，可那孩子中的一个，却不理会被士兵挟持住的双亲，拼命的向外跑去，大喊着：“我，我不管你们了，我要活着，我要活着啊——”
这声音响彻在观星阁外的甬道内，阵阵回音飘在这宫廷中显得格外凄厉。可那孩子，还是被士兵抓了回来。李国师冷笑一声，直接将那孩子扔进大阵之中，大阵之内汹涌的灵气再一次汇入，那孩子不得不使出功法抵挡。
可是不消片刻，那孩子又被炸开了。
那阵法的印记更红了，阳光射入，竟有些星星点点璀璨而迷人的光辉。李凌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阵法好像有股力量在吸引他进去。
一个个孩子被扔进大阵之中，可终究没有熬下来，他们抵抗了或长或短的时间，最后还是以炸裂收场。院内的血腥之气令人作呕，那些被抓来的男人、妇人都已经被吓的站在当场不做声。
院内只剩下陆离和李凌恒两个孩子了。
陆离看了李凌恒一眼，李凌恒向前迈了一步，要率先走进大殿，可陆离却伸出手，一把将他拦住。
“怎么，便是到了如今你也要跟我抢一抢么？”李凌恒不做声，不知陆离要做什么，“我去。若我是这天选之子，你要活着叫我一声陆大人！”陆离走过李凌恒身边时，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若我不是，烦请你将我家的破屋卖了替我安葬，让那水性杨花的女子带着那些贱种离开我陆家。”
说着，他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大殿的阵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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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恒坐在床上不动，那门突然开了。陆离走了进来，他本以为李凌恒在修炼功法，见许久没有灵气涌入，便以为他睡了，可他进来之时，却看到李凌恒睁着清明的眼睛，就这样定定的看向门口，一点也不好奇他为何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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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家去才行。家里已经许久能有托人再送那滋养灵魂的丹药了，若回了南方，用那药日日滋养灵魂，慢慢寻找修炼灵魂力的功法，定然也可以借助那阵法从中得到好处。可如今，以他现在的修为，怕是吸纳不了那大阵汇聚而来的灵力了。
门响了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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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恒“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慢慢的吃着桌上的饭菜。
朱友珪的车辇出了宫。李凌恒爬到观星阁的特设的观星台上，远远的看着朱友珪的仪仗向宫门外行走，他闭上眼，动用功法，细看下去，那黑气竟已盖过了朱友珪本身的龙气。李凌恒冷笑一声，摸着手里的白鸽，看着那白鸽飞到天空中渐渐消失不见，他快步走下观星台。
今日这阵，怕是不用自己进了。
午时，仅存的九个孩子站在观星阁的大殿之外，李国师站在台阶上，将他们几人细细的看上一遍，他还不敢确定，以自己这些微的功力绘制而成的阵法，究竟能不能试出谁是天选之子？虽如今外面飘着小雪，可李国师的手心里仍满是汗水。
他拉过一个平日里最不起眼的孩子，打开门，轻声道：“进去吧，进了那阵法之中，施展平日的功法便是。”这孩子听过陆离的话，如今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的挪动步子，一点点的向大殿门口走去，他扶着大殿的门，却怎么也不敢挪动它。“快些去吧，你爹娘还在等着你呢。”那孩子闻言，背后僵了僵。终究推开了那扇大门。
大门陡然打开，屋内的隐隐的散发出阵阵腥气，李凌恒熟悉这股味道，那日朱晃被朱友珪杀死，内宫里满是这股血腥之气，原来这李国师竟不惜动用本源之力，不惜动用精血，也要将那天选之子找出来。
李凌恒转头看向李国师，他脸上隐隐有了颓败之相。李凌恒愣了愣，以自己的修为，从前是不能测算出李国师的寿数的，如今，李国师竟不惜自损宫里，也要寻得那天选之子。
他是想得道成仙，还是另有所图？
原本明亮的大殿，此时黑洞洞的，仿佛有种吸力要将人吸进去一般，那孩子的身子抖了抖，终于压下了心底的恐惧，跨过门槛。
门没有关上，众人皆能看见那孩子惊恐的瞪大眼睛，身子不自觉的向阵法中移去，他的腿根本没动，可却像是有人推着他，一点点的移到阵法之中。那孩子慌了神，也不顾李国师所言，被传入阵中。可他根本来不及动用功法，便被那阵法一下子压趴在地上。只听“嘭”的一声巨响。
这孩子竟生生在那阵中炸开了。
那孩子的碎肉迸溅出来，站在离门口最近的那个人，脸上满是那个孩子的鲜血。他吓的大叫一声，可看到周围拿刀的侍卫，仍颤抖着双腿，不敢离开。
李国师站在离那大门最近的地方，此时身上也满是血痕，脸上还挂着一块碎肉，他狠狠的将脸上的碎肉扔在地上，目光灼灼的看着队伍里的另外一个男孩。那男孩颤抖着身子不敢动，李国师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一把将那男孩扔到门口。
那个男孩在门口停了停，他想到之前的人被一股力量推入阵法之中，试探性的跨过了那门槛，便感觉到阵阵吸力推着他向阵法之中靠近。这男孩比其他的孩子稍大些，心智也成熟不少，他想了想，伴着那股力量直冲进阵法之中。
他一脸凝重，仿佛受到了某种压制，让他施展功法的手诀都变得极慢，最后竟差点无法结印。院内忽然间凭空刮起一阵风，这风带动地上的飘雪，一股脑的吹进大殿之中，身边的人都捂住了眼睛，可李国师与李凌恒仍透过那股烈风，死死的盯着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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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李凌恒感觉到四周的灵力被抽空一般，去势汹涌的向那阵法中不断汇入，观星阁大殿的门掉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声响，李凌恒听到身边的孩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天上的雪陡然变得更大，那孩子承受不住，闷哼一声，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只听“嘭”的一声，大殿内升腾起一股血红色的雾气。
风停了，雪又变小了。
屋内的孩子消失了。
大殿之内满是肉碎，鲜血慢慢流入那阵法的纹路之中，映得阵法更红了，那几个孩子发出尖叫，他们刚想向外跑去，可不知何时，殿外竟站了不少士兵，那些士兵手里挟持着一些男人、妇人，那些孩子凄惨的喊着“爹娘”，可那孩子中的一个，却不理会被士兵挟持住的双亲，拼命的向外跑去，大喊着：“我，我不管你们了，我要活着，我要活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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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便是到了如今你也要跟我抢一抢么？”李凌恒不做声，不知陆离要做什么，“我去。若我是这天选之子，你要活着叫我一声陆大人！”陆离走过李凌恒身边时，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若我不是，烦请你将我家的破屋卖了替我安葬，让那水性杨花的女子带着那些贱种离开我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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