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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震·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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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的碎片犹如新星爆发的太空,穿梭在既定的轨道上,有些转瞬即逝,如烟火般湮灭在黑暗里,有些注定永恒,似恒星般璀璨夺目。本该混乱无序的记忆交织,却在冰球的象力和紫魂石的法力的生克作用下,在易经的脑海里构建了一个恢弘而和谐的大世界。

    易经沉浸在这个奇妙的世界里,一点一线,创世纷繁,一墨一彩,秀润渲染。一方世界,点线相接,墨彩泼洒,如此亲切,这般熟悉。似如月韵如母,仿佛莲华若父,而碧波莲池正是儿时荡漾的摇篮。

    儿时摇篮?

    我来过这里?不可为什么这般亲切?

    易经站在一座古朴的亭台里,青绿色的藤蔓爬满亭阁,苍铁铸造的亭身飞檐翘角,在花荷暖月中默默矗立。三根银灰色的巨柱连接着五角平钝的地与五星高翘的顶,三根巨柱各有题字,上面的文字古老而神秘,可易经竟然看得懂:一柱题字:一片碧光浮水韵;二柱题字:三面荷花五芒魂;三柱题字:十分明月映韶华。

    易经观瞻亭檐,抚探亭身,绕着巨柱流连忘返,有一个声音在说:“五星芒状的亭顶是为天,象征无行相克;五角形状的亭基是为地,寓意五素相生;三根巨柱连接天和地,便是气韵、精华和神魂”

    易经向上看,视线穿透了苍铁铸造的亭顶,望见了五方宝石形状的亭尖,是一朵娇艳欲滴的莲苞,在泼墨的月色下显得淡雅出尘。

    踌躇间,水面的荷叶在月光洒落里浮光掠影,升腾起袅袅婷婷的气韵,向亭尖莲苞汇涌。转瞬间,清雅芬芳的莲花在月华叶韵中闪亮绽放,长广的花瓣清白分明。

    易经在花叶的芬芳中忽然看见两个影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亭内。

    它们是什么?

    易经带着疑问,怀着恐惧想要上前查探,却发现自己的思维与肉体已经分离,无法移动分毫。

    易经的视线越过翠荷碧波,望向默立在莲池小亭内三柱中间的自己,面前不远处是两个如光团、似气旋的发光旋鸣的影像,其中一个影像发出尖啸而有规律的声音。

    易经不敢相信,他听懂了这个声音表达的意思:“蓝征!你看见了什么?”

    蓝征?岚橙!

    一瞬间,易经似乎顿悟了什么,却听另一个影像说:“周浈,我来过这里!”

    第一个声音回荡在波水亭间,而第二个声音是从易经的脑海里传来。

    “他是岚橙吗?”易经盯着第二个影像仔细打量,倍感亲切。

    如果剥开外面那层旋转有如气体的外表,隐约透着淡淡的光芒的内里不正与岚橙的韵阳有几分相似吗!

    更何况,第二个影像靠近气旋中心的地方浮现出一个泛着紫色光芒的青莲纹印,一明一暗间与亭顶正在盛开的、青白分明的莲花遥相呼应,正是岚橙的青莲纹印。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第一个气旋影像陡然膨胀,向第二个气旋影像内渗透。

    第二个气旋影像回答:“一方世界”他的声音未落,第一个气旋影像的旋臂幻化成一柄锋利的黑色气刃,在刺眼的寒光中插向第二个影像的气旋中心。

    这一击,迅若雷霆,可在易经的眼里却缓慢若蜗。

    易经欲喊,无声;欲动,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刃刺下,刺下,刺下

    惊惧的感觉从滋生到逐渐壮大,再到第二个气旋影像终于做出反应,向后急退,然后气刃偏离了“旋心”而刺入“旋体”时产生的剧痛这些本该是第二个气旋影像的内在情感,却直抵易经的魂魄深处,从私密的脑海里卷涌出来。

    情感同化?易经感觉自己的人格一分为二,一方面从这世医学角度分析体感互通的成因,另一方面从异世记忆情愫去感受气旋生理的构造。

    旋体内有韵阳和华阴两大“道器”,还有脉络和经络两种赖以生存的供给,亦有气海和精核两个本元。

    这一击与韵阳擦边而过,虽未损及韵阳,却断了一根脉络,让“蓝征”丧失了抵抗力。

    易经切身感受着蓝征痛不欲生的剧痛,听着第一个气旋影像歇斯底里地大喊:“谁稀罕这天道山!谁在乎这青莲阵!你知道纳耶族吗!你知道纳耶族的悲剧吗!”

    它的声音刺耳尖啸,情绪愤怒高亢,喷出的寒雾既冰冷又疾速,如无数的冰箭刺戳在身。

    “气散无韵,神衔无魂,精聚无华,你知道那种痛苦吗!”被称作“周浈”的气旋影像喷出着因兴奋而变得浓重的气息,狞笑着抽出匕首,凝望着另一个气旋中心闪烁的青莲纹印,用力戳下,操控着黑色气刃割开外肤,穿透内骨,剜出一颗紫珠。

    “紫魂珠!”周浈掬起那颗紫的发黑的幽幽宝珠,迎着碧波月影左看右量,放在嘴巴上亲,捧在手心里闻,紧握着放在心头,颤抖着身体,癫狂地大叫:“青莲之心,紫魂!得到紫魂珠,我就是纳耶族的王!”

    回音阵阵,雾气袅袅,它狂喜地擎起紫魂珠用力往自己的“眉间”砸下

    说时迟那时快,亭顶的莲花在紫魂现世的瞬间娇翠绽放。

    那皎洁明亮的月,那波纹荡漾的池,那苍铁铸造的亭,爆发出无比闪亮的光芒,汇聚在亭顶的花心处,在周浈擎起紫魂砸向眉间之际,一股勃发耀眼的紫色光柱从天而降,如一柄辉耀锋利的长矛穿透第一个光影的旋心。

    无声的破坏力与尖锐的鸣啸声形成强烈的反差,前一刻妖风鼓荡,下一刻静波明月,搅得易经心神不宁,头炫胸闷。

    再去看时,第一个气旋早已烟消云散、不知踪迹,剩下一个气旋委顿在地,那柄凶煞的光铸长矛幻化成柔和的光彩托扶着紫魂珠,缓缓嵌入另一个影像的气旋中心,把温暖而强烈的光注入气旋体内。

    易经静静地观望着柔彩缤纷的月色,时而如溪流般徜徉,时而如火焰般沸腾,时而如清风般丝缕,时而如雷电般迅疾,时而如山岳般凝重,时而如沼泽般稠滞,时而如天空般昊远,时而如大地般崀沉。

    记忆深处,涌现出浩荡的能量将易经包裹,如暖阳沐浴,如春风轻拂。

    易经在亲切的归属感中有些神惘,不知视神经受到了光刺激,还是神经元泛化形成了光感,他看见一个从未到过却并不感觉陌生的异界,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记忆中穿梭,在时光里流逝。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之前头脑欲裂、信息碰撞的痛苦,反而倍感温馨,好像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土。

    他仿佛是气旋的魂魄,能够感觉到后者的痛苦和不屈;他又像是异界的精气,能够听到亭顶莲花的呢喃诉语。这是梦境吗,为何如此浑然天成,毫无矛盾?但如果是现实,为何他又身不由己,难以自已!

    他一边反馈气旋的苦痛,一边聆听着青莲的安抚,与这方世界融合为一,心境从未如此高远,身心从未如此愉悦,只想出凡脱尘,在此永驻。

    可他蓦然一惊,改变了心意。

    无论这方世界多么美好,让他感到充实满足,却是不由自主的被动平衡,而没有丝毫任意妄为的主动变化一个没有矛盾的世界,只有和谐,没有悖逆

    这不是他存在的世界!是陷阱,是曼珠沙华的指引,引导他在无法自拔中永堕地狱。

    他慌了,可身体无法动弹,只能作为脱离肉体的魂魄远远地望着自己站在亭内气旋旁边的丧失魂魄的躯体与这个和谐却恐怖的世界融合。

    这是多么可怖的情景,魂魄和躯体分离后,分别与异界重新融合,强烈的悖逆感让易经的魂魄惊恐,却生不出丝毫波动,因为这是和谐的世界,不容任何不安分的点线。

    幸好,在记忆融合的间歇,总有零散的碎片如流星刺穿大气层般轰撞在这方世界的界限上。易经受到启发,如果和谐是存在的,那么悖论就是它的天敌。他抓住那些一闪而过的记忆碎片,不停回忆,不断思考

    我是谁,是易经,还是岚橙?这是哪,是地球,还是地外?为什么我会看见这些,而它们看不见我?眼前的这一切是地球的未来,还是过往,亦或是异界的影像?耳畔传来的声音是古老的语言,还是未来的预言,亦或是异界的音讯?那团被称作“蓝征”的气旋是岚橙的本体吗?重伤的蓝征是否依靠迷幻的青莲法阵穿越来到地球?

    对这个异界而言,每一次置疑都成为一个不和谐的点,在和谐的界限下微微颤动,随着疑问的增多,不和谐的点越来越多,它们彼此共振,振幅渐增,裂隙渐生,给予易经逃离这方世界的源力。

    忽然,异界轰塌了,明月隐退了,莲池消失了,光明败散在黑暗中,魂魄和躯体终于融合,易经颤抖着萧瑟的身体,从黑暗中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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