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阳震·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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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厕所被霸占，易经只好去楼下负一层的超市方便。他听着凯丽金的萨克斯名曲回家，赶在超市关门前搬了一箱啤酒上楼。
易经打开大门，却没有开灯，并非不怕黑，而是怕灯光刺激到未知的事物引发不可逆的变化。一些人害怕变化，宁愿在平静中死亡，也不愿在忐忑下生活。易经因此体会到别样的心境，诸如杀人、被杀、自杀的人，或愤怒，或恐惧，或绝望，除非亲身经历，不会懂得他们的情殇。为了一个成因复杂的想法，易经偏偏选择了忐忑不安的活着。这或许是爱情的力量，更是爱情的盲目，但除了李茹萱的因素外，他之所以选择帮助岚橙，还因为他不想一辈子做一个默默无闻、枯燥无趣的老男人，但愿这不是一条绝路。
当李茹萱在图书馆大楼前的石椅坐下的时候，易经正小心翼翼地锁上房门。当他穿上拖鞋，抬着啤酒箱往屋里搬的时候，两道幽绿的光射了过来，吓得魂都飞了，松了手，垮了腰，啤酒箱砸摔在地板上，发出一记闷响。
“易警察，别怕！”
音色如水波荡漾，如果细听，还带着一丝涟漪的空灵。易经听出是岚橙的声音，可他不敢回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外星生命体，只好呆立在黑暗里，忐忑不安。
“易警察，谢谢你的帮助！”岚橙知道易经用液氮帮助了他，虽然语气如第一次见面时的不冷不热、不愠不火，但释放了善意。
易经并非不想说话，而是恐惧地哑了嗓子。黑暗里，一对豹眼闪着绿光，寒意十足的室温，加上愈发强大的气场威压，迫得易经透不过气来。
人因未知而恐惧，这印证了适者生存的道理，那些对未知充满好奇的生物，早化作地球生命史里的一堆白骨。易经正视内心的恐惧，所以才有可能不至于崩溃，职业带给他一个最显而易见的经验是，如果灵魂充斥着恐惧，必须克制肉体的冲动，防止身、心同时崩溃。
“坚持就有机会。”易经在心里这么想。
“抱歉！我忘记了你在黑暗中看不见。”两道绿光闪烁了一下，只听“咔嗒”一声，吸顶灯发出刺眼的强光，晃得易经两眼阵痛。
易经对睁开眼睛是有抵触情绪的，怕见到岚橙更加恐怖的样子导致他紧绷的神经绷断。
幸好，岚橙如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魅惑的瞳孔，平淡无波的神情，英俊完美的外表，弹性光滑的皮肤
易经与岚橙伸出的右手握了一下，如第一次见面时的礼仪，后者的手依然柔若无骨。
易经缩回手，手上残留的阴冷让他打了个寒颤。他被岚橙挡在廊道里，不敢向前走进房间，忍住开门逃离的冲动，只好蹲下去拾掇散落的啤酒罐，问：“你、好些了吗？”
岚橙看着易经忙活，面色平淡，回答说：“好些了。”然后两种生命体相对无语，一个蹲一个站，一个捡一个看，像是两个锯了嘴的葫芦——闷声不响。
易经尽力显得自然，引岚橙在沙发上坐下，他在这边，岚橙在那头。易经开了一罐啤酒，灌下一大口，问：“你从哪里来？”
听到这个问题，岚橙重新燃起了希望，带着火热的感情问：“我从风大陆1来，你听说过它吗？”
“没有。”过于爽快的回答显得有些冷漠，易经斟酌一下，又说：“也许我知道你所说的云大陆，但由于我们之间文明的差异，对星体命名的方式不同。”
易经思索着说：“我们的文明认为：宇宙已经膨胀了138亿年，其直径可达到920亿光年，里面至少有10000000个超星系团2，每个超星系团包含几个到几十个星系团，每个星系团包含数百到数千个星系，每个星系包含数千万到数兆颗恒星，每颗恒星至少有一个行星环绕。保守估计，在这个宇宙中有至少2万亿个星系，数之不尽的恒星和行星。”
易经的表情有些许无奈，又开了一罐啤酒。“从这么多颗星球中找到云大陆，不是容易的事情，除非提供云大陆的宇宙坐标，否则几乎不可能！与太阳系最近的恒星是半人马座a星，距离太阳系4.24光年，以地球现在的航天水平，往返一次至少20万年。所以就算我们找到了云大陆，你也回不去，只能望天兴叹。”
岚橙的额间原本消失不见的青莲纹印闪烁起来，他凝望着易经，努力理解其中的含义，虽然听不太懂易经的说词，却被易经的绝望所感染。
易经没有回应岚橙的凝视，他被岚橙的具有夜视功能的双眼吓坏了。他猜想那双眼睛不仅仅只有夜视的功能，还有着更实际的用途，例如杀人灭口。直到此刻，他才终于体会到李茹萱与他谈及岚橙时的复杂感受。
易经喝了一口啤酒。“你的眼睛会发光，刚才吓了我一跳。”
岚橙礼貌地表达了歉意，说：“眼睛发光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需要通过修炼才能获得。”
“修炼？”易经露出奇异的笑，问：“就是修仙吗？”这下换成岚橙听不懂了，带着疑问的语气反问易经什么是“修仙”。易经只好尴尬地转移话题。“你来地球，做什么？”
两个生命体——姑且称之为两个人——第一次展开深入的交流，夹杂着很多看似常规却亟待互相解释的话题，为了加快进度，他们只能囫囵吞枣，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细化问题。
岚橙微闭着与人类不太一样的眼睛，回忆说：“我不知道这里是哪，也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茹萱说这里是地球，猜测我是穿越时空而来。”
岚橙学着易经的样子开了一罐啤酒，并尝试着喝了一小口，却马上喷了出来，像是误食了可怕的东西，弹开啤酒罐，摔撞在墙上，酒水四溅。他露出厌恶的神色，身体随之空明起来，像变色龙一样虚实交错。
易经忽然觉得岚橙没有那么可怕，意识到李茹萱对岚橙的信任并非空穴来风。“你不喜欢喝酒？”
岚橙尚未从强烈的刺激中回过神，摆了摆手，低沉的嗓音变了声调，说：“不只是这个，很多都不行。”
易经一惊，回忆起来，岚橙那天在咖啡厅里似乎连白水都不喝，只是坐着听他和李茹萱交谈。这是不是意味着对岚橙而言，地球的食物是有毒的？他试探着问：“你平时吃食物吗？”
“易警察问的是在风大陆上吗？”岚橙靠着柔软的靠背，微闭上眼，感受记忆的味道，放松下来，说：“当然吃。食物是交换的载体，是内外环境之间的衔接，不吃食物的话，生命该如何延续呢？”
易经从岚橙身上移开捉摸的目光，擦干唇角流淌出来的酒渍，问：“你现在饿吗？需要我买些什么吃吗？”
“不用！”岚橙睁开眼，用泛着迷雾般的瞳孔看向易经，回答的很直接：“你们的食物不适合我。”
“那”这在易经的意料之中，他很庆幸地球的食物不适合岚橙，否则他能否活到明天都是未知；可他又很好奇，长江客船翻沉案至今已有月余了，岚橙依靠什么撑到了现在。他不确定这个问题是否太过敏感，可他太好奇了，好奇到忍不住要问。从高中校长办公室3离开的那一刻，他的人生已亡。但此时，他的心底忽然涌出无限激情，仿佛逝去的青春浴火重生，又像是高中时代的他穿越到此让亡者复生。
易经的声音有些压抑，但语气却激动地颤抖起来，他在与一个外星生命体交流，他的人生因此转向。“那你依靠什么食物撑了这么久？”
岚橙笑了，自从来到这里，第二次回答这个问题。看着易经，他回想当时李茹萱桃腮柳眼、左看右瞧的样子，回答说：“气韵！”
“什么？”易经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甚至连拼写都不会。
“光。”
李茹萱第一次问岚橙这个问题的时，他给出了这个答案。这个世界的光与风大陆并不完全相同，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如，却能以光为食物，支撑他活下去。在李茹萱家的这段日子，他的身体迫切地需要补充光，而白天是光线最充足的时候，所以每天李茹萱起床后都能看到岚橙的身上寒雾缭绕，那正是岚橙吸收光后引起小范围温度下降形成的。
岚橙指着液氮瓶说：“话说回来，那里面的液体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它及时冷却了我的韵阳，及时避免气化，另一方面，它险些渗入我的华阴，险些诱发精化。”
“云阳？话音？”易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但他知道岚橙说的这两个名词非常重要，它们涉及外星生命体的构造，折射了风大陆的地貌和孕育生命的客观环境。“这两个名词是什么？你身体内的器官吗？”
“算是吧，韵阳主气法，华阴主精象！”岚橙抬起手臂，展示给易经看。那双手臂忽然明亮起来，又渐渐黯淡下去，在灯光的折射下由浑浊变得透明，像是两根剔透的水晶棒。“有时我在想，你们人类注定是为气道而生的。”
易经暗自提醒自己：就算是两个国家的人也会有不一样的风土人情，更何况岚橙和他是两种文明的生命体。所以，不需要感概，更不用惊叹，观察、学习就好了。
可当易经在10秒钟里看到岚橙的手臂如同冬夏交替的冰水一样变幻莫测时，惊叹于自然造物的精妙绝伦，震撼于宇宙法象的玄奥莫测。
当他听到岚橙说人类是为气道而生的时候，内心深处紧闭的大门被撼动了，被囚禁的梦想涌了出来。
岚橙指着自己的悬丝如霜染的面额说：“你们的大脑与生具有推演气法的神奇能力，而眼睛生来具有感知气韵的完美功能。一个感知，一个推演，不正是韵法天成的鬼斧神工吗！”
“不过”岚橙语意一转，不无叹息地说：“可惜你们的华象4太弱了，既感知不到华，又推演不了象，且拼凑的华象之躯吹弹可破。这种极端的结合，恐难延续。”
1云大陆：未知星系中的未知星体，是岚橙的故乡。详见“巽”字章节。
2若干星系团集聚在一起构成的更高一级的天体系统，又名二级星系团。星系团聚合成超星系团的现象叫作星系的超级成团或二级成团。超星系团的质量范围为10＾15至10＾17倍太阳质量。
3高中校长办公室：详见第29章。易经高二时对物理学很有兴趣，写下十万字的论作请校长看，却被打击断了梦想。
4华象：风大陆“炼精之道”的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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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经打开大门，却没有开灯，并非不怕黑，而是怕灯光刺激到未知的事物引发不可逆的变化。一些人害怕变化，宁愿在平静中死亡，也不愿在忐忑下生活。易经因此体会到别样的心境，诸如杀人、被杀、自杀的人，或愤怒，或恐惧，或绝望，除非亲身经历，不会懂得他们的情殇。为了一个成因复杂的想法，易经偏偏选择了忐忑不安的活着。这或许是爱情的力量，更是爱情的盲目，但除了李茹萱的因素外，他之所以选择帮助岚橙，还因为他不想一辈子做一个默默无闻、枯燥无趣的老男人，但愿这不是一条绝路。
当李茹萱在图书馆大楼前的石椅坐下的时候，易经正小心翼翼地锁上房门。当他穿上拖鞋，抬着啤酒箱往屋里搬的时候，两道幽绿的光射了过来，吓得魂都飞了，松了手，垮了腰，啤酒箱砸摔在地板上，发出一记闷响。
“易警察，别怕！”
音色如水波荡漾，如果细听，还带着一丝涟漪的空灵。易经听出是岚橙的声音，可他不敢回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外星生命体，只好呆立在黑暗里，忐忑不安。
“易警察，谢谢你的帮助！”岚橙知道易经用液氮帮助了他，虽然语气如第一次见面时的不冷不热、不愠不火，但释放了善意。
易经并非不想说话，而是恐惧地哑了嗓子。黑暗里，一对豹眼闪着绿光，寒意十足的室温，加上愈发强大的气场威压，迫得易经透不过气来。
人因未知而恐惧，这印证了适者生存的道理，那些对未知充满好奇的生物，早化作地球生命史里的一堆白骨。易经正视内心的恐惧，所以才有可能不至于崩溃，职业带给他一个最显而易见的经验是，如果灵魂充斥着恐惧，必须克制肉体的冲动，防止身、心同时崩溃。
“坚持就有机会。”易经在心里这么想。
“抱歉！我忘记了你在黑暗中看不见。”两道绿光闪烁了一下，只听“咔嗒”一声，吸顶灯发出刺眼的强光，晃得易经两眼阵痛。
易经对睁开眼睛是有抵触情绪的，怕见到岚橙更加恐怖的样子导致他紧绷的神经绷断。
幸好，岚橙如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魅惑的瞳孔，平淡无波的神情，英俊完美的外表，弹性光滑的皮肤
易经与岚橙伸出的右手握了一下，如第一次见面时的礼仪，后者的手依然柔若无骨。
易经缩回手，手上残留的阴冷让他打了个寒颤。他被岚橙挡在廊道里，不敢向前走进房间，忍住开门逃离的冲动，只好蹲下去拾掇散落的啤酒罐，问：“你、好些了吗？”
岚橙看着易经忙活，面色平淡，回答说：“好些了。”然后两种生命体相对无语，一个蹲一个站，一个捡一个看，像是两个锯了嘴的葫芦——闷声不响。
易经尽力显得自然，引岚橙在沙发上坐下，他在这边，岚橙在那头。易经开了一罐啤酒，灌下一大口，问：“你从哪里来？”
听到这个问题，岚橙重新燃起了希望，带着火热的感情问：“我从风大陆1来，你听说过它吗？”
“没有。”过于爽快的回答显得有些冷漠，易经斟酌一下，又说：“也许我知道你所说的云大陆，但由于我们之间文明的差异，对星体命名的方式不同。”
易经思索着说：“我们的文明认为：宇宙已经膨胀了138亿年，其直径可达到920亿光年，里面至少有10000000个超星系团2，每个超星系团包含几个到几十个星系团，每个星系团包含数百到数千个星系，每个星系包含数千万到数兆颗恒星，每颗恒星至少有一个行星环绕。保守估计，在这个宇宙中有至少2万亿个星系，数之不尽的恒星和行星。”
易经的表情有些许无奈，又开了一罐啤酒。“从这么多颗星球中找到云大陆，不是容易的事情，除非提供云大陆的宇宙坐标，否则几乎不可能！与太阳系最近的恒星是半人马座a星，距离太阳系4.24光年，以地球现在的航天水平，往返一次至少20万年。所以就算我们找到了云大陆，你也回不去，只能望天兴叹。”
岚橙的额间原本消失不见的青莲纹印闪烁起来，他凝望着易经，努力理解其中的含义，虽然听不太懂易经的说词，却被易经的绝望所感染。
易经没有回应岚橙的凝视，他被岚橙的具有夜视功能的双眼吓坏了。他猜想那双眼睛不仅仅只有夜视的功能，还有着更实际的用途，例如杀人灭口。直到此刻，他才终于体会到李茹萱与他谈及岚橙时的复杂感受。
易经喝了一口啤酒。“你的眼睛会发光，刚才吓了我一跳。”
岚橙礼貌地表达了歉意，说：“眼睛发光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需要通过修炼才能获得。”
“修炼？”易经露出奇异的笑，问：“就是修仙吗？”这下换成岚橙听不懂了，带着疑问的语气反问易经什么是“修仙”。易经只好尴尬地转移话题。“你来地球，做什么？”
两个生命体——姑且称之为两个人——第一次展开深入的交流，夹杂着很多看似常规却亟待互相解释的话题，为了加快进度，他们只能囫囵吞枣，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细化问题。
岚橙微闭着与人类不太一样的眼睛，回忆说：“我不知道这里是哪，也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茹萱说这里是地球，猜测我是穿越时空而来。”
岚橙学着易经的样子开了一罐啤酒，并尝试着喝了一小口，却马上喷了出来，像是误食了可怕的东西，弹开啤酒罐，摔撞在墙上，酒水四溅。他露出厌恶的神色，身体随之空明起来，像变色龙一样虚实交错。
易经忽然觉得岚橙没有那么可怕，意识到李茹萱对岚橙的信任并非空穴来风。“你不喜欢喝酒？”
岚橙尚未从强烈的刺激中回过神，摆了摆手，低沉的嗓音变了声调，说：“不只是这个，很多都不行。”
易经一惊，回忆起来，岚橙那天在咖啡厅里似乎连白水都不喝，只是坐着听他和李茹萱交谈。这是不是意味着对岚橙而言，地球的食物是有毒的？他试探着问：“你平时吃食物吗？”
“易警察问的是在风大陆上吗？”岚橙靠着柔软的靠背，微闭上眼，感受记忆的味道，放松下来，说：“当然吃。食物是交换的载体，是内外环境之间的衔接，不吃食物的话，生命该如何延续呢？”
易经从岚橙身上移开捉摸的目光，擦干唇角流淌出来的酒渍，问：“你现在饿吗？需要我买些什么吃吗？”
“不用！”岚橙睁开眼，用泛着迷雾般的瞳孔看向易经，回答的很直接：“你们的食物不适合我。”
“那”这在易经的意料之中，他很庆幸地球的食物不适合岚橙，否则他能否活到明天都是未知；可他又很好奇，长江客船翻沉案至今已有月余了，岚橙依靠什么撑到了现在。他不确定这个问题是否太过敏感，可他太好奇了，好奇到忍不住要问。从高中校长办公室3离开的那一刻，他的人生已亡。但此时，他的心底忽然涌出无限激情，仿佛逝去的青春浴火重生，又像是高中时代的他穿越到此让亡者复生。
易经的声音有些压抑，但语气却激动地颤抖起来，他在与一个外星生命体交流，他的人生因此转向。“那你依靠什么食物撑了这么久？”
岚橙笑了，自从来到这里，第二次回答这个问题。看着易经，他回想当时李茹萱桃腮柳眼、左看右瞧的样子，回答说：“气韵！”
“什么？”易经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甚至连拼写都不会。
“光。”
李茹萱第一次问岚橙这个问题的时，他给出了这个答案。这个世界的光与风大陆并不完全相同，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如，却能以光为食物，支撑他活下去。在李茹萱家的这段日子，他的身体迫切地需要补充光，而白天是光线最充足的时候，所以每天李茹萱起床后都能看到岚橙的身上寒雾缭绕，那正是岚橙吸收光后引起小范围温度下降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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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阳？话音？”易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但他知道岚橙说的这两个名词非常重要，它们涉及外星生命体的构造，折射了风大陆的地貌和孕育生命的客观环境。“这两个名词是什么？你身体内的器官吗？”
“算是吧，韵阳主气法，华阴主精象！”岚橙抬起手臂，展示给易经看。那双手臂忽然明亮起来，又渐渐黯淡下去，在灯光的折射下由浑浊变得透明，像是两根剔透的水晶棒。“有时我在想，你们人类注定是为气道而生的。”
易经暗自提醒自己：就算是两个国家的人也会有不一样的风土人情，更何况岚橙和他是两种文明的生命体。所以，不需要感概，更不用惊叹，观察、学习就好了。
可当易经在10秒钟里看到岚橙的手臂如同冬夏交替的冰水一样变幻莫测时，惊叹于自然造物的精妙绝伦，震撼于宇宙法象的玄奥莫测。
当他听到岚橙说人类是为气道而生的时候，内心深处紧闭的大门被撼动了，被囚禁的梦想涌了出来。
岚橙指着自己的悬丝如霜染的面额说：“你们的大脑与生具有推演气法的神奇能力，而眼睛生来具有感知气韵的完美功能。一个感知，一个推演，不正是韵法天成的鬼斧神工吗！”
“不过”岚橙语意一转，不无叹息地说：“可惜你们的华象4太弱了，既感知不到华，又推演不了象，且拼凑的华象之躯吹弹可破。这种极端的结合，恐难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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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华象：风大陆“炼精之道”的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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