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阴震·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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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茹萱第二次见刘宇凡，感觉很不一样。他没有富家子那样耀武扬威，而是感受她的心情，体会她的处境，给予她关心和照顾，替她挡酒为她献言；没有大少爷那样盛气凌人，而是和蔼可亲，没有架子，为她歌唱为她作诗；没有权位者的飞扬跋扈，而是温文尔雅，慢条斯理，聊大学，谈专业。
李茹萱拒绝了刘宇凡开车送她的好意，她忽然想来母校走走。她喝了些红酒，后劲上来，飘飘欲飞，夜色在酒劲的放大下，黑的浪漫，亮的耀眼，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图书馆前的广场上。
老图书馆以工字形占地，中国传统殿堂式风格，龙凤卷云，飞檐画角，庄严和威武，是学校的标志性建筑和精神象征。李茹萱站在楼前，一种浓重的历史文化气息便扑面而来，让人心生敬畏和神往。
四年的大学生活，图书馆是她的圣地，无论心情好坏，不管天气阴晴，她们三姐妹都回来这里读书。时光一去不复回，曾经的三姐妹只剩下她和许诗雨。郑希晗，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名字，已经很久没有被提及。
“我叫郑希晗，出生在雪天的早晨，爸爸希望我迎接美好的清晨，所以起名叫希晗。”李茹萱在大学里见到的第一个同学就是郑希晗，她们相遇在寝室门口。当时李茹萱背着书包往外走，郑希晗拉着行李箱往里进，两人撞在一块，打了照面。在后来成为室友的三年里，她俩几乎形影不离，一起上课、吃饭、逛街、看书、旅行
李茹萱坐在石椅上，仰望灯光点缀的图书馆大楼，忧伤的想：是不是所有的弱者都只有幻想，而不曾有过希望？是不是美好的清晨只出现在夏花沁香的晴空，不会存于冬雪飘飞的世界？原来，忘记并不是抹杀，该有的还有，该在的还在。
那该从哪里开始呢？开心的、悲伤的，向往的、远离的，开始的、终结的记忆纠缠太深，藕断丝连。
事情的转折是大四那年开学，秋高气爽，桂花飘香，郑希晗和男朋友分手了。不论后者多么甜言蜜语、浪漫柔情，还是英俊帅气、家境殷实，都掩盖不住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肮脏！下流！卑鄙！”李茹萱一想到那个男人，就恨的牙痒痒，每想到他一次就会骂他一次。他与郑希晗交往的目的只有一个，可天真的郑希晗却只看到伪装的甜言蜜语、浪漫柔情，忽略了刻意掩藏的、龌龊至极的心。
在一次酒醉被交换女友后，郑希晗变成了怨鬼，从天堂直堕地狱。
李茹萱和许诗雨陪着郑希晗报了警，做了详尽的笔录，由女民警带去医院做了细致的妇科检查。此案惊动了校方，闹的沸沸扬扬，经过漫长的等待和复杂的论证后，两名犯罪嫌疑人强奸罪名不成立。
另一个受害的女孩为了二十万翻了供，再加上妇科检查记载：胸部、会阴部、下肢等全身多处未见明显外伤；***陈旧性破裂。两个关键证据被推翻，证据链瞬间崩裂。在地狱边缘挣扎的郑希晗随着两根“救命的稻草”跌入深渊，陷入无尽的黑暗，再也看不见美好的清晨。
就在这张石椅上，李茹萱和许诗雨陪着郑希晗度过了多少不眠的夜。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啊，是怨恨他的肮脏！那声嘶力竭的哭泣啊，是作呕他的下贱！那潸然泪下的哭泣啊，是愧对她的父母！那泪珠点点的哭泣啊，是对不公的绝望。她一边呕，一边哭，一边悔，一边恨，呕出血，哭到晕，悔到痛，恨到死。
“多希望时光倒流啊！”她变寡言少语，仰望着沧桑的图书馆说：“愧对我爸，更愧对做鬼的妈！”
那天深夜，她爬到宿舍楼顶，从天台侧面一跃而下如果她拥有翅膀，如果夜空里还有希望，如果黑暗速退、曙光已至有太多的如果，却没有什么拯救她。
她如折翅的鸟儿，砸扁了三楼的空调外机，摔在旁边喜获初恋的长廊里，香消玉损，正值青春年华。
在她的口袋里，有一张浸满了血凝块的遗书，娟秀而绝望的字形表达出她最后的怨恨：妈妈，你为了生我而死，却知道他们怎么欺负我吗？我宁愿你活着，让我去死！你能告诉我，没有妈妈的孩子，究竟活在人间，还是活在炼狱？也许，找到你就知道了。不孝子——希晗。”
“希晗啊！”李茹萱泪流满面，哽咽叹息。“傻妹妹啊，真傻啊！唉呀，傻啊，你还有爸爸，和两个姐姐啊。”
李茹萱啜泣出声，双手掩面。“你知道叔叔有多么伤心吗？你是他的一切啊！他苦守了22年，苦守了22年22年啊他有多伤心，你知道吗！”
李茹萱永远不会忘记郑叔叔在见到女儿尸体时的样子，即使经过了美容，他依然仰面而倒。没有嚎啕，只有啜泣。醒来后，他捶着胸口，老泪纵横，念叨出声，回忆过往，悲感今朝：“我的希晗，傻闺女啊！没有你，没有你爸爸！爸爸可怎么活？怎么活”
李茹萱攥着郑叔叔的手，哭着说：“郑叔叔，别哭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女儿。”
“好妹妹，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李茹萱眼前浮现出郑希晗纯真清秀的容颜，耳畔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我叫郑希晗，出生在雪天的早晨，爸爸希望我迎接美好的清晨，所以起名叫希晗。”
李茹萱承认她对易经的抵触与他的警察身份有关。她恨警察，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女法医无法妇检，郑希晗怎么会被检查没有外伤？！出事第二天早上，她和许诗雨明明看到了郑希晗腹股沟的伤痕和外阴部的肿胀。如果不是物证环节出了纰漏，怎么能让那个女孩轻易翻供，断了郑希晗最后的希望？！
所有的弱者都只有幻想，而不曾有过希望！美好的清晨只出现在夏花沁香的晴空，不会存于冬雪飘飞的世界。
她苦笑一下，用手背擦干了脸颊的泪痕，取出纸巾揩拭鼻涕。弱者活在黑暗中，所以才编织美好的梦想。可怜的希晗努力让自己乐观向上，却不知道自己始终游荡在地狱的边缘，从未远离。
如果不是岚橙的缘故，李茹萱与易经在访谈后像两条已经相交过的直线再不会相遇。她也是弱者，正如郑希晗在遗书写的那样：你能告诉我，没有妈妈的孩子，究竟活在人间，还是活在炼狱？她很想问：没有爸爸的孩子，也活在炼狱中吗？
一条短信出现在刘宇凡的手机上：“她已出校门。”刘宇凡看了一下时间，21:25分。刘宇凡暗想，这个时间出门，应该是回家，回了俩字：“盯紧。”
夜风微凉，李茹萱眼角尚有泪痕，格外感觉冷。她抱着肩膀，不时地吸溜着鼻子，向家的方向走。
短促尖锐的急刹车声在身后响起，吓得她蹲在了地上。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路边，下来一个嘻哈扮相的青年，身上挂饰叮当乱响。他调整一下后视镜，扶着车门打了一个很响的口哨，朝李茹萱用力摆手，吆喝道：“美女，这是去哪，这有顺风车。”
李茹萱没搭话，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开。嘻哈青年摘下夜视眼镜，看到李茹萱梨花带雨的容颜，精致的五官，曼妙的身材，喉头咕噜吞了下口水，心里像被猫抓一样，活脱一个色胚子。
他猴急地钻进车，断点式轰踏油门，像耀武扬威单位怪兽一样跟在李茹萱后面，不依不饶地叫嚣说：“美女，哥哥这有车，上来带你一段。美女，顺风车！”
李茹萱听的心烦，停了脚步，转过身，见车停在旁边，恼羞成怒，抬腿就是一脚。色胚子又钻了出来，甩上车门，怪叫道：“臭婊子，给脸不要脸，踢老子车！”
李茹萱听他骂人，再补两脚，踢的车门砰砰直响。色胚子绕着车身追过来，指着李茹萱大骂：“还他妈的踢，你个婊子找干吧！”李茹萱竟无所惧，冷眼与色胚子对视。青年没想到李茹萱如此刚烈，不由痞性大发，伸手去抓李茹萱的头发，后者向后躲闪，被什么东西绊了下，跌坐在地上。
刚才离得远，色胚子只觉得李茹萱长的标志，可近处一看，岂止是标志，简直正点到爆炸，尤其她坐在那里，从上向下俯视过去，满园春色若隐若现，惊艳得让人心痒难耐。他越看越欢喜，不由口干舌燥，扑了上去，抓住李茹萱的胳膊，搂住她的腰，哑声道：“妹妹不怕，哥哥来扶你。”
李茹萱扭动身体，想要摆脱束缚，可青年像是水蛇般纠缠住她。挣脱了胳膊却被搂住了腰，推开了腰身却被扯住衣服，两人一拉一扯，一进一退。李茹萱乱踢乱打，可色坯子越凑越近，甚至能闻到他嘴里的烟臭。眼看就被袭胸，李茹萱花容失色，双手抱护，可力气实在太小了，她的双臂被暴力地架开，死死按在地上。
坏坯子用膝盖抵住她的腰，右手从汗衫下面伸了进去，喘息的声音渐渐浓重，嗓子愈发嘶哑：“小骚货，哥哥我有的是钱，保证让你不吃亏”
他的动作嘎然而止，忽然被人拉起来甩到一旁，撞在保时捷的前车灯上。
色胚子被断了色念，勃然大怒，爬滚起来正想大骂，却被一个冲拳打翻在地。动手的是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约莫40岁，头上戴了一顶棒球帽，胳膊上的肌肉凸凹有致。
色胚子像个男人般再次站起来，却被迅猛的拳速、凌厉的拳锋再次打到。他吃受不住，捂着嘴巴缩在地上，不敢出声。
中年男子调整一下棒球帽，两步走到李茹萱身前伸出手，声音低沉却十分有礼貌地问道：“要报警吗？”
李茹萱没有去拉男子的手，自己爬起来，略作整理，向男子微微欠身已示谢意，然后踱着小步来到色胚子跟前，撩开刘海儿，提高裙?，飞脚就踹，一脚不解气，连踹三脚，踹的色胚子怪叫连声。
下贱！肮脏！卑鄙！李茹萱后悔这几脚踹的太迟，如果大三那年挺身而出，踹死那个渣男，郑希晗也不会
李茹萱踹到脚痛，心里却无比畅快，说：“谢谢，不用报警，我和他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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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转折是大四那年开学，秋高气爽，桂花飘香，郑希晗和男朋友分手了。不论后者多么甜言蜜语、浪漫柔情，还是英俊帅气、家境殷实，都掩盖不住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肮脏！下流！卑鄙！”李茹萱一想到那个男人，就恨的牙痒痒，每想到他一次就会骂他一次。他与郑希晗交往的目的只有一个，可天真的郑希晗却只看到伪装的甜言蜜语、浪漫柔情，忽略了刻意掩藏的、龌龊至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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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希望时光倒流啊！”她变寡言少语，仰望着沧桑的图书馆说：“愧对我爸，更愧对做鬼的妈！”
那天深夜，她爬到宿舍楼顶，从天台侧面一跃而下如果她拥有翅膀，如果夜空里还有希望，如果黑暗速退、曙光已至有太多的如果，却没有什么拯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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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口袋里，有一张浸满了血凝块的遗书，娟秀而绝望的字形表达出她最后的怨恨：妈妈，你为了生我而死，却知道他们怎么欺负我吗？我宁愿你活着，让我去死！你能告诉我，没有妈妈的孩子，究竟活在人间，还是活在炼狱？也许，找到你就知道了。不孝子——希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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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妹妹，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李茹萱眼前浮现出郑希晗纯真清秀的容颜，耳畔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我叫郑希晗，出生在雪天的早晨，爸爸希望我迎接美好的清晨，所以起名叫希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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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岚橙的缘故，李茹萱与易经在访谈后像两条已经相交过的直线再不会相遇。她也是弱者，正如郑希晗在遗书写的那样：你能告诉我，没有妈妈的孩子，究竟活在人间，还是活在炼狱？她很想问：没有爸爸的孩子，也活在炼狱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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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茹萱扭动身体，想要摆脱束缚，可青年像是水蛇般纠缠住她。挣脱了胳膊却被搂住了腰，推开了腰身却被扯住衣服，两人一拉一扯，一进一退。李茹萱乱踢乱打，可色坯子越凑越近，甚至能闻到他嘴里的烟臭。眼看就被袭胸，李茹萱花容失色，双手抱护，可力气实在太小了，她的双臂被暴力地架开，死死按在地上。
坏坯子用膝盖抵住她的腰，右手从汗衫下面伸了进去，喘息的声音渐渐浓重，嗓子愈发嘶哑：“小骚货，哥哥我有的是钱，保证让你不吃亏”
他的动作嘎然而止，忽然被人拉起来甩到一旁，撞在保时捷的前车灯上。
色胚子被断了色念，勃然大怒，爬滚起来正想大骂，却被一个冲拳打翻在地。动手的是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约莫40岁，头上戴了一顶棒球帽，胳膊上的肌肉凸凹有致。
色胚子像个男人般再次站起来，却被迅猛的拳速、凌厉的拳锋再次打到。他吃受不住，捂着嘴巴缩在地上，不敢出声。
中年男子调整一下棒球帽，两步走到李茹萱身前伸出手，声音低沉却十分有礼貌地问道：“要报警吗？”
李茹萱没有去拉男子的手，自己爬起来，略作整理，向男子微微欠身已示谢意，然后踱着小步来到色胚子跟前，撩开刘海儿，提高裙?，飞脚就踹，一脚不解气，连踹三脚，踹的色胚子怪叫连声。
下贱！肮脏！卑鄙！李茹萱后悔这几脚踹的太迟，如果大三那年挺身而出，踹死那个渣男，郑希晗也不会
李茹萱踹到脚痛，心里却无比畅快，说：“谢谢，不用报警，我和他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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