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巽·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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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朴的亭台忽然出现在视野里，仿佛是一位历史的见证者，接引翠荷的到来。它默默矗立着，守护着这片荷塘，年年月月。
青绿色的藤蔓爬满亭阁，遮不住那纯朴的古香古色，“翠荷”推开水波，荡开时光年轮的亦迷亦幻，月月年年。
蓝征从“翠荷”跃上亭台，兜望一周。亭身通体“苍铁”铸造，飞檐翘角的亭顶在花荷暖月中色彩的比对更显突出，在月光波纹的映照下展现斑斓的色彩。三根银灰的巨柱连接着五角平钝却大巧不工的地与五星高翘似雀鸟开平的顶。一柱题字：一片碧光浮水韵；二柱题字：三面荷花五芒魂；三柱题字：十分明月映韶华。
周浈在亭台的地面上做了记号，观瞻亭檐，抚探亭身，绕着三根巨柱往返流连。“五星芒状的亭顶是为天，象征五行相克，五角形状的亭基译为地，寓意五素相生。”他抚摸着渗透着凉意的苍铁巨柱，眉头紧锁。“三根巨柱连接天和地，便是那气韵、精华与神魂，这三根巨柱上的题字是关键。”他沉吟片刻，自语道：“一柱气韵，二柱神魂，三柱精华。三柱五角同心，五行五素相望”
周浈站在亭内，看不见尖顶上的景色。
但蓝征看到了，亭尖成五方宝石形，尖顶有一朵娇艳欲滴的莲苞，在头顶当空的月色中更显淡泊与洒脱，正是“十分明月映韶华”。他还看见亭外的荷叶在月光的泼洒下碧波荡漾、浮光掠影，气韵流转之间向亭尖的青莲汇涌，那朵清雅芬芳的莲花在月华碧采中闪亮绽放，长广的花瓣青白分明。
蓝征并不知道，在他的眉额间亦有一个清晰的青莲纹印与亭顶的莲花遥相呼应。
周浈看着蓝征额间浮现的青莲纹印，呼吸变得浓重，身体因兴奋而抖动起来，眼瞳里燃烧着欲望之火。“你看见了什么？”
蓝征沉浸在奇妙的世界中，一点一线，创世纷繁，一墨一彩，秀润渲染。一方世界，点线相接，墨彩泼洒，如此亲切，这般熟悉。似若月韵如母，仿佛莲华若父，而碧波莲池正是儿时荡漾的摇篮。
“我来过这里！”在蓝征的内心深处，归属感愈发强烈，心中的痛亦也强烈，无意间，早已热泪两行。
“你看见了什么！”周浈凝视着蓝征额头的浮现的青莲纹印，欲望在膨胀。
蓝征从魂念中醒来，惘然若失。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周浈双手扣在蓝征肩膀上，用力摇晃。
“一方世界？”
毫无征兆的，泛着黑光的匕首斜插在蓝征的左胸，它是那样锋利，一滴血都没有流出，那张文质彬彬的脸充满了狂热和欲望。“谁稀罕这天道山！谁在乎这青莲阵！”周浈喘着浓重的气息，狞笑着质问道：“你知道纳耶族吗！你知道纳耶族的悲剧吗！”
紧握匕首的手因愤怒而颤抖，粘稠的血涌了出来。“气散无韵，神衔无魂，精聚无华，你知道那种痛苦吗！”周浈抽出匕首，凝望着依旧闪烁的青莲纹印，向蓝征的额间用力戳下。黑刃割开皮肤，穿透颅骨，剜出一颗紫珠。
“紫魂珠！”周浈掬起那颗紫的发黑的幽幽玉珠，迎着碧波月影左看右量，放在嘴巴上亲，拿在鼻子下闻，紧握着放在心头，颤抖着身体，癫狂地大叫：“青莲之心，紫魂！得到紫魂珠！我就是纳耶的王！”
回音阵阵，雾气袅袅，他狂喜地擎着紫魂珠用力往自己的眉间砸去
青山是茶坪山脉的一座无名小山，半山腰上有座道观，坐西朝东，顺势而成，依山而建。道观四野有苍松翠波掩映，门前山脚有恒河盘桓而卧。
青山里的村民身居寡山，多信神鬼，来观里烧香祈福者众多。只因香火旺盛，道观逐年翻新，虽不比殿宇府邸，也算小巧雅致。不知哪天，道观内的主人来了兴致，把道观门上的那块久经风雨的堂匾翻新，漆了金黄大字，来此烧香的村民才知晓道观的名号“暮云观“。
名字很怪，有些晦气，不过道观乃是“离境坐忘”之地，没有点缥缈的云天和沧桑的暮色，又怎么会有“道”的清雅神秘呢！于是暮云观的香火越来越旺，名声也越来越大，青山附近十里八乡的村民争相前往。
李家村位于山坳里，土不肥人不富，住在里面的人拼命想出去，其中便有一人叫李东山，不知如何成了天道山的俗家弟子，混了个道号“顺山”，后来竟成了暮云观的观主。
一些不务耕种的村民尊崇李东山为天道山弟子，多有前来求师者，尽归其下，自诩为天道俗家弟子。只因有了天道山的光环，这些弟子凭高望远，身价暴涨。
这日，山外来了个汉子，牵着一个男孩，沿着青山小径，直奔暮云观而来。
道观门口守着一个小道，瞥见汉子衣衫守旧，好不厌烦。“施主是拜施的，还是求师的？”拜施是青山当地的说法，捐个香火钱。
自古以来，“做什么，立什么”的人大有人在，“挂什么，卖什么”的人比比皆是，道士也不除外，更何况是暮云观的道士，他们本心向善，一心问道求仙，自不会贪财图利，所以很忌讳“捐钱、施舍”这些字眼，便称之为“拜施”。
那汉子浓眉大眼，脸型方正，憨厚地笑道：“我不是来拜施舍，也不是求师的，是来见你们观主的。”
小道白眼一翻，道：“观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小道将汉子打量一番，看他的穿着确不像是拜施之人，打个呵欠道：“没别的事，请回吧。”
汉子道：“我从茶坪山来，与你们观主是旧识，向你们观主说茶坪山顺炙前来便可。”
“茶坪山顺炙？”小道颜色一震，马上精神起来，忙道：“小道张平，不知师叔远道而来，还请见谅，小侄这就去禀报师父！”小道挪着小碎步，慌慌张张冲进观里去了。
汉子望着青色的天空对男孩道：“这里幽静空明，是养伤的好地方，你暂时在这修养一段吧。”
男孩的眼睛空洞无神，指着扭转迭起的山峦问：“那是什么山？”
这许多山，怎能逐一叫出名字？汉子看着男孩专注的样子，不忍拂逆其意，便道：“那座长得像猴子的是猴山，很多猴子生活在那里，久而久之山也变成了猴子的模样；那座山俊秀挺拔，叫书生山，像是书生傲望明月，吟诗作赋；还有那座，小牛山”
男孩正听得仔细，道观内奔出一人，神色诚惶，老远高喊道：“顺炙吾弟，相思甚矣！”
李东山蓄着八撇小胡，细小的眼睛分布在尖削的脸面上，显得十分有神，右胳膊上吊着一个由树根盘错而成的拐棍，来回摆动。
顺炙道：“顺山师兄，别来无恙。”
李东山来到二人跟前，急促的喘着气，道：“岁月不饶人，大不如从前了。”
顺炙轻拍下男孩的肩膀，道：“这孩子俗名蓝征，法号悟魂，师父说你这里清净，让他来此养伤。”
李东山道：“师父老人家如何？”
顺炙笑道：“一如往常硬朗，只是咱们弟兄分别久了，他也挂念，时常提起你。”
李东山闻言眉色哀伤起来，道：“真是牵挂师父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对我之恩，永生难忘。我也时常挂念咱们几个兄弟情谊，顺炙师弟里面请，咱们好好叙叙旧。”
顺炙轻晃着头，面露歉意，打个礼，道：“师兄，我有要事在身，不便停留，悟魂就托付给你了，改日再叙。”
“既有师命在身，师弟可不能怠慢。”李东山用拐棍轻敲着地面，道：“请转告师父，顺山万分挂念他，他的教诲我铭记于心，请他多保重身体。”
李东山眺望着顺炙远去的背影，好像遥望天边飘落的彩霞，心有万千惆怅。
唯将两鬓雪，明日对秋风。秋风的寒意将李东山从漫漫思绪中拉回，他蹲下身，把悟魂拉到跟前，问道：“你师从何人？”
蓝征不答，双眼空洞无神。
原来是个勺瓜，李东山摇头苦笑，牵着蓝征入暮云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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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绿色的藤蔓爬满亭阁，遮不住那纯朴的古香古色，“翠荷”推开水波，荡开时光年轮的亦迷亦幻，月月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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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浈站在亭内，看不见尖顶上的景色。
但蓝征看到了，亭尖成五方宝石形，尖顶有一朵娇艳欲滴的莲苞，在头顶当空的月色中更显淡泊与洒脱，正是“十分明月映韶华”。他还看见亭外的荷叶在月光的泼洒下碧波荡漾、浮光掠影，气韵流转之间向亭尖的青莲汇涌，那朵清雅芬芳的莲花在月华碧采中闪亮绽放，长广的花瓣青白分明。
蓝征并不知道，在他的眉额间亦有一个清晰的青莲纹印与亭顶的莲花遥相呼应。
周浈看着蓝征额间浮现的青莲纹印，呼吸变得浓重，身体因兴奋而抖动起来，眼瞳里燃烧着欲望之火。“你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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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征从魂念中醒来，惘然若失。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周浈双手扣在蓝征肩膀上，用力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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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握匕首的手因愤怒而颤抖，粘稠的血涌了出来。“气散无韵，神衔无魂，精聚无华，你知道那种痛苦吗！”周浈抽出匕首，凝望着依旧闪烁的青莲纹印，向蓝征的额间用力戳下。黑刃割开皮肤，穿透颅骨，剜出一颗紫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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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炙道：“顺山师兄，别来无恙。”
李东山来到二人跟前，急促的喘着气，道：“岁月不饶人，大不如从前了。”
顺炙轻拍下男孩的肩膀，道：“这孩子俗名蓝征，法号悟魂，师父说你这里清净，让他来此养伤。”
李东山道：“师父老人家如何？”
顺炙笑道：“一如往常硬朗，只是咱们弟兄分别久了，他也挂念，时常提起你。”
李东山闻言眉色哀伤起来，道：“真是牵挂师父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对我之恩，永生难忘。我也时常挂念咱们几个兄弟情谊，顺炙师弟里面请，咱们好好叙叙旧。”
顺炙轻晃着头，面露歉意，打个礼，道：“师兄，我有要事在身，不便停留，悟魂就托付给你了，改日再叙。”
“既有师命在身，师弟可不能怠慢。”李东山用拐棍轻敲着地面，道：“请转告师父，顺山万分挂念他，他的教诲我铭记于心，请他多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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