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1章 阴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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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失去呼吸，身体慢慢变得冰凉，卫秦感觉到，他从大胡子的体内飘了出来。
同时，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也可能，是自己进入某个人的身体。
除了还能思考，卫秦什么都做不了。
一个阴影，站在大胡子身旁，看着焦糊的尸体。
看了好久，他才叹息一声，‘原来我已经死了。’
是大胡子的声音，大胡子进入自己的身体？
大壮抱着他的尸身，一路走到野林，掘出一个墓穴，大壮死去，彩花死去，这些他都看在眼中。
只是，为什么一点感受都没有？
大壮是自己的好兄弟，尽管很讨厌彩花，但她作为大壮的婆姨，如果死了，自己也会伤心的。
为什么，就好像看着一对陌生人死去？
明明还记得大壮，彩花，记得那些施暴的人，那些记忆还在，为什么却没有伤心，痛哭的情绪？
是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情绪了吗？
大胡子站在自己的坟前，看着新挖出的泥土，大壮竖起的木牌被抽出，丢到一旁。
坟前，还有死去几人留下的血迹。
大壮，彩花的尸体被林中野兽分食，他们好像也飘了出来。
只是，他们好像不认识大胡子一般，在林中不停地飘荡。
到了晚上，彩花会哭泣，大壮会怒喝，嘶吼。
只有大胡子，静静地站在坟前，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
冥冥中，大胡子好像听到锁链拖动的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
视线中，突然出现两个黑影。
黑影四周缭绕着黑色的雾气，看不清里面是什么，锁链的拖动声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
黑影停在大胡子身旁，传出一个低低的声音，好像是两个字。
卫秦没有听清，那是一种很古怪的字节，从来没有听过。
大胡子好似听懂了，点了点头。
黑色雾气散开，里面隐约有两个人影，一黑一白，各自穿着一身麻衣，遮笼全身。
两人身旁，各自亮着一盏绿色的灯。
不知为何，大胡子也好，卫秦也罢，心神整个被绿光吸引，不自觉地跟着绿光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从哪里走过。
似乎，走了很长时间，又似乎，只是打了一个盹。
耳畔，似乎传来哀嚎声，又似乎，只是风声。
绿色的光消失，卫秦转过神，大胡子也四处看去。
他排在一处过道中，前面是一个个人影，低着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自己排在最后面，而引领自己的两团黑雾已经消失不见。
这里是哪里？现在，我又算是什么？
大胡子想要回头看一眼，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转身，也无法扭头，只能笨拙地跟着前面的人，一步步挪移。
终于，大胡子排到了最前面。
那是一栋看起来阴森无比的殿宇。
殿宇的两侧，有两座巨大的雕像，分别是一个牛头人身，一个马面人身的怪物。
牛头人手中拿着一个铁牌，牌面上刻着符文，马面人握着一根铁棒，上面生满倒刺。
殿宇中传出勾魂灵音，大胡子丝毫未做停留，就那么走了进去。
卫秦想，自己的身后，一定也排满了人。
到了殿中，就好像是牧守大人审判案件一样。
正中央坐着一人，面目呆滞，没有表情，一侧放着一面桌案，放着几本簿子，后面坐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
大胡子站在中央，微微低着头。
中央那人开口，吐出一些古怪的话语，大胡子也张开口，用那种奇怪的语言回应着。
那人停口，转头看着那记录的人。
那人抬起头，也是面无表情，如同人偶傀儡，捧起簿子，点了点头。
中央那人吐出两个字节，两侧的阴影中，突兀走出两个人影。
卫秦看过去，大吃一惊。
竟然便是殿外的牛头，马面。
两人一人抓着大胡子一根手臂，走入阴暗。
等大胡子再次停下来，前面只有一个十字架。
大胡子丝毫没有反抗，也无法反抗，任由牛头，马面用锁链把自己锁好。
两人迅速消失不见。
不知什么时候，前面出现一口大锅，锅中有什么东西剧烈地沸腾着。
一个瘦小的身影，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勺子，从锅中舀出来满满一勺液体。
不知道为什么，大胡子的嘴巴自己张开，撑到最大，好像变成一条要噬人的蟒蛇。
瘦小的身影托着勺子，慢慢递过来。
勺中的液体还在沸腾着，冒着热烟。
怪不得要自己张大嘴巴，因为不这么做，勺子根本放不进来。
勺子一歪，滚烫的液体灌进喉咙。
皮肉烧化的感受传来，卫秦忍不住要嘶吼出来，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不知道多久以后，大胡子醒过来。
还是那口锅，还是那个瘦小的身影，只不过，他的勺子才刚刚探入锅中。
他的嘴巴，慢慢张开，撑到最大。
勺子递过来，倾斜。
依旧是滚烫的液体，将皮肉一点点烧化。
那种疼痛的感觉，让卫秦险些崩溃。
大胡子再次昏迷过去。
大胡子醒过来，还是那口锅·········
卫秦默默做着计算。
大约大胡子昏迷了一百次。
那口锅消失了，那个瘦小的身影也消失了，自己也没有绑在十字架上。
他待在一间茅屋中，里面放着各种药草，一些瓶瓶罐罐散落在地面上。
他的身体，与衰老前一模一样。
每天，翻翻医书，整理一下药草。
在这里，他不知道累，不会饿，不会渴，更没有人过来求医。
他不用去爬山采药，因为所有药材都会在他想到的瞬间，出现在屋中。
他只是，平静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大胡子恢复了神智，他忆起生前的事情，从小长大，学医，救人，爬山采药，治疗瘟疫，惨死。
明明记忆很清晰，却没有一丁点儿感受。
就好像，那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
他猜想，自己是到了阴司之界。
灌进口中的，是热油。
那是一段很惨痛的经历，时间不长，但足以让人永生难忘。
是因为自己杀了一些人，害一些人死去吗？
这是他应受的惩罚。
现在的平静生活，是他当受的奖励。
那，等这些都结束，自己会怎样？
再入轮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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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也可能，是自己进入某个人的身体。
除了还能思考，卫秦什么都做不了。
一个阴影，站在大胡子身旁，看着焦糊的尸体。
看了好久，他才叹息一声，‘原来我已经死了。’
是大胡子的声音，大胡子进入自己的身体？
大壮抱着他的尸身，一路走到野林，掘出一个墓穴，大壮死去，彩花死去，这些他都看在眼中。
只是，为什么一点感受都没有？
大壮是自己的好兄弟，尽管很讨厌彩花，但她作为大壮的婆姨，如果死了，自己也会伤心的。
为什么，就好像看着一对陌生人死去？
明明还记得大壮，彩花，记得那些施暴的人，那些记忆还在，为什么却没有伤心，痛哭的情绪？
是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情绪了吗？
大胡子站在自己的坟前，看着新挖出的泥土，大壮竖起的木牌被抽出，丢到一旁。
坟前，还有死去几人留下的血迹。
大壮，彩花的尸体被林中野兽分食，他们好像也飘了出来。
只是，他们好像不认识大胡子一般，在林中不停地飘荡。
到了晚上，彩花会哭泣，大壮会怒喝，嘶吼。
只有大胡子，静静地站在坟前，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
冥冥中，大胡子好像听到锁链拖动的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
视线中，突然出现两个黑影。
黑影四周缭绕着黑色的雾气，看不清里面是什么，锁链的拖动声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
黑影停在大胡子身旁，传出一个低低的声音，好像是两个字。
卫秦没有听清，那是一种很古怪的字节，从来没有听过。
大胡子好似听懂了，点了点头。
黑色雾气散开，里面隐约有两个人影，一黑一白，各自穿着一身麻衣，遮笼全身。
两人身旁，各自亮着一盏绿色的灯。
不知为何，大胡子也好，卫秦也罢，心神整个被绿光吸引，不自觉地跟着绿光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从哪里走过。
似乎，走了很长时间，又似乎，只是打了一个盹。
耳畔，似乎传来哀嚎声，又似乎，只是风声。
绿色的光消失，卫秦转过神，大胡子也四处看去。
他排在一处过道中，前面是一个个人影，低着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自己排在最后面，而引领自己的两团黑雾已经消失不见。
这里是哪里？现在，我又算是什么？
大胡子想要回头看一眼，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转身，也无法扭头，只能笨拙地跟着前面的人，一步步挪移。
终于，大胡子排到了最前面。
那是一栋看起来阴森无比的殿宇。
殿宇的两侧，有两座巨大的雕像，分别是一个牛头人身，一个马面人身的怪物。
牛头人手中拿着一个铁牌，牌面上刻着符文，马面人握着一根铁棒，上面生满倒刺。
殿宇中传出勾魂灵音，大胡子丝毫未做停留，就那么走了进去。
卫秦想，自己的身后，一定也排满了人。
到了殿中，就好像是牧守大人审判案件一样。
正中央坐着一人，面目呆滞，没有表情，一侧放着一面桌案，放着几本簿子，后面坐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
大胡子站在中央，微微低着头。
中央那人开口，吐出一些古怪的话语，大胡子也张开口，用那种奇怪的语言回应着。
那人停口，转头看着那记录的人。
那人抬起头，也是面无表情，如同人偶傀儡，捧起簿子，点了点头。
中央那人吐出两个字节，两侧的阴影中，突兀走出两个人影。
卫秦看过去，大吃一惊。
竟然便是殿外的牛头，马面。
两人一人抓着大胡子一根手臂，走入阴暗。
等大胡子再次停下来，前面只有一个十字架。
大胡子丝毫没有反抗，也无法反抗，任由牛头，马面用锁链把自己锁好。
两人迅速消失不见。
不知什么时候，前面出现一口大锅，锅中有什么东西剧烈地沸腾着。
一个瘦小的身影，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勺子，从锅中舀出来满满一勺液体。
不知道为什么，大胡子的嘴巴自己张开，撑到最大，好像变成一条要噬人的蟒蛇。
瘦小的身影托着勺子，慢慢递过来。
勺中的液体还在沸腾着，冒着热烟。
怪不得要自己张大嘴巴，因为不这么做，勺子根本放不进来。
勺子一歪，滚烫的液体灌进喉咙。
皮肉烧化的感受传来，卫秦忍不住要嘶吼出来，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不知道多久以后，大胡子醒过来。
还是那口锅，还是那个瘦小的身影，只不过，他的勺子才刚刚探入锅中。
他的嘴巴，慢慢张开，撑到最大。
勺子递过来，倾斜。
依旧是滚烫的液体，将皮肉一点点烧化。
那种疼痛的感觉，让卫秦险些崩溃。
大胡子再次昏迷过去。
大胡子醒过来，还是那口锅·········
卫秦默默做着计算。
大约大胡子昏迷了一百次。
那口锅消失了，那个瘦小的身影也消失了，自己也没有绑在十字架上。
他待在一间茅屋中，里面放着各种药草，一些瓶瓶罐罐散落在地面上。
他的身体，与衰老前一模一样。
每天，翻翻医书，整理一下药草。
在这里，他不知道累，不会饿，不会渴，更没有人过来求医。
他不用去爬山采药，因为所有药材都会在他想到的瞬间，出现在屋中。
他只是，平静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大胡子恢复了神智，他忆起生前的事情，从小长大，学医，救人，爬山采药，治疗瘟疫，惨死。
明明记忆很清晰，却没有一丁点儿感受。
就好像，那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
他猜想，自己是到了阴司之界。
灌进口中的，是热油。
那是一段很惨痛的经历，时间不长，但足以让人永生难忘。
是因为自己杀了一些人，害一些人死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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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平静生活，是他当受的奖励。
那，等这些都结束，自己会怎样？
再入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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