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太医院会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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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晦跟着洪之渠进了宫，目的自然是为了我，或者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这就需要我设法找到机会与他说上几句话。看见司马晦，我略微有些分心，但随着太子和皇后宣布这次会晤的主要目的，我不得不收回思绪，迅速参与和融入到宫中疫病这件大事上。
尹怀中牵头，把太医院对疫病的看法和解决思路向大家呈报，另外也是要大家都拿个主意。
郑申则把自己对各处宫殿严格的管控措施，以及各处宫女太监的死亡和染病的记录报出来，我听了这些更觉心中忧虑，皇宫内的死亡人数已经接近百人，染病人数也有近百，目前各个宫里都非常谨慎，严格出入，如无必要，绝不出宫。整个皇宫也都对外隔绝，外部人员严禁出入。像今天洪之渠和司马晦能进宫来，实话说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各位卿家都有什么想法和建议，也都跟本宫和太子说说吧。如今皇上病重不能主政，还要依仗你们出力！”皇后愁容不展。
几个人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说如果太医院不能很快找出防治方法，那要赶紧在全国范围张贴皇榜，很多民间神医没准有办法；有的说要狠得下心，把储宁宫的宫女太监全都活埋了，所有其他宫中的人，不论主子还是奴才，只要被染上疫病立刻坑杀，只有这样才能制止住传染势头；还有的说，要不惜代价，治病的方法再凶险也要试试，如果太医不敢拿主子们冒险，就招募一批愿意以身试药的志愿者，签了生死文书，这样太医们才能放开手脚；还有的甚至说不如请道士作法，所谓疫病大都是有瘟神魔障下界作乱，将他们驱走才能保平安……总之，各种五花八门的建议听的我头都大了。
皇后对这些建议莫衷一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从头到尾一直听着，没怎么说话，等大家都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忽然一致转到我这边，异口同声地问：“太傅一直不语，不知有何妙策啊？”
我呷了一小口茶润了润喉咙，才开口：
“刚才听了大家一番讨论，各有各的道理，但恕我直言，很多做法行不通！目前，宫中疫病并未向外界透露，连都城内的百姓都不知道皇宫发生如此严重的疫情，如果我们在全国范围张贴皇榜，那一定会引起极大的恐慌，太医院的门面是小，消息外露传到周边国家，敌对势力趁势作乱、危及江山社稷是大，所以此法断断不可行；再者，若说坑杀宫中所有染病的宫女太监，这做法太过决绝、狠毒，弄不好会引起宫中的骚乱，反而加剧病情传播了；至于治病的法子如何才能迅速找到，我们的确可以尝试些罕见的药方和药草，招募志愿者试药固然可行，但在针对人体试药之前我们一定要先做动物实验，只有动物实验安全了，再进行人体临床试验，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购买一批动物，最好是一批白鼠，故意让它们染上疫病，然后将各种治疗疫病的方子喂给它们，看它们吃药后的反应是否有好转。另外，我今日匆匆到太医院来，这一路观察宫内虽然管控严格，但防治措施却几乎没有做。从现在起，要对宫中各个角落进行防疫消毒处理，将生石灰与井水混合成石灰水喷洒在室外各处，每日至少喷洒一次。艾草和艾香太医院都分发下去了，还要御膳房每日熬制大量的米醋，稀释之后喷洒在室内，用于空气消毒之用。还有，就是那些病死的宫人们，尸体至少要用酒精浸泡过一个时辰以上才能拉出去焚烧，不能直接焚烧或掩埋。至于说到找解药，我想，需要首先确定这是一种什么疫病，治病的病原体是什么？它是通过什么介质传播的——这样才能对症寻找。”
听了我这一番长篇大论，几个人纷纷点头。“太傅说的极是。”
尹怀中沉吟片刻后，问我：“谭大人说的自然有道理。可是，我觉得先做动物试验再做人体试验，还是太慢了。老夫之前在研制新药方时就对鸽子做过试验，动物实验需要长期观察、记录，不断总结，不断调整，针对眼下的疫病却是远水不解近渴啊！”
我对尹怀中的说法也赞同。“尹大人的担忧不无道理，这一点我也考虑过了。我们现下只能拿一些染病比较轻的宫人来试了，毕竟现在宫中每日都有宫人患病，让他们自愿服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郑申有些为难，看着我道：“太傅大人，您刚才提到的防疫消毒的确有道理，可——我眼下宫中的人手一天天减少，各处司局内能好好干活的人已是捉襟见肘，再要抽调出去做防疫消毒真是太紧张了。”
“总管大人，宫中目前最大的事情就是疫情。疫情当前，保命要紧，那些其他的事情就暂缓吧。我知道，你一个人负责的事情多，宫中各处调配都是有限度的。可你不看看眼下是什么时候，给皇上、妃子们做衣裳、首饰的，御花园负责栽花除草、浇水施肥的，还有负责浆洗洒扫的，负责饭食茶水的，各局各司能停下的工作都停下，饭一两天不吃饿不死人，可这疫情是眼见着一天天的要人命的！你说是吗？”
郑申听了我这话，忙又看向太子和皇后，他这话本也不是要跟我商讨，只不过是借着我的话头来听取太子和皇后的意见罢了。!%^*
“郑总管，我看就听取谭大人的意见吧。你回去把宫中各处人手再统计一下，除了你统辖的几个司局，也要把其他各个妃嫔宫中的人也都统计在内，临时组成一个负责每日消毒喷洒工作的防疫处，由你亲自指挥带领，出了问题我直接找你！”皇后同意了这个做法。
旁边的太子没说话，等到我们几个人讨论过后，太子才开口：“太傅，你刚才所讲的一番言论自然都是真知灼见，可依我看对眼下的疫情却没什么实质性帮助啊！只都是些发病前的防疫，发病后的处理，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彻底根治这疫病，太傅是不是也没有良策啊？”
太子瞪着我，很不客气地质问。
他说的没错，我给出的建议和做法并不能缓解疫病的传播，可至少能让大家看到宫中各处的人都在行动，都在努力，只要行动起来，人的恐慌和恐惧的情绪就会减少，在心理作用下，也有利于更有效地对付这次疫情。可太子显然不买我的帐。
我笑了笑，心道：你说我没有良策？你难道有吗？你若是有，刚才为何一个P都不放？切！(!&^
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YY一下，表面还得恭敬顺从，谁让我做了人家的太傅，拿了人家的俸禄？
“太子不必焦急。”我摆手，示意大家停止讨论。“要寻找到治疗疫病的良方，必须要搞清楚这是什么疫病？所谓对症下药正是这个道理。那如何搞清楚这是什么疫病呢？我刚才已经对太子说过，我要进储宁宫，正是为这个。储宁宫既然是疫病最早的发源地，那么，其中必定存在致病的病源。这个病源如果找不出来，我们就没办法对症。另外，我还需要对死去的宫人进行尸体检查，他们的头发、粪便，他们的皮肤、五官，他们的手脚各处，患病之后有无色泽和性状的改变，我都需要亲自检查一遍，而且，我还需要一些头发、粪便的样本，这些样本采好后送到都城的晨曦药店，送给那位小掌柜，让他帮忙检查。另外，刚才郑大人提到，发掘一些民间的神医帮忙，这事咱们明着不能做，但可以暗中查访。正巧我也认识一位神医，可以帮忙联络他，让他进宫来。”
除了陆子明，我忽然还想到了红英会下面的“绝艺堂”，那里面可是有着最厉害的懂医术、懂药草的人，他们的庞副堂主就是个厉害角色，以前我就知道他。正巧这次司马晦来了，让他送那个人进宫来肯定不是问题。
“好！既然太傅如此胸有成竹，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我这阵子真是太忙，宫中的事情也兼顾不过来，有太傅在就好，就交给太傅和母后处理吧，我回府去了。对了，还有洪丞相，也请多多费心！”
说着，太子不再理会我们，直接起身离开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尹怀中牵头，把太医院对疫病的看法和解决思路向大家呈报，另外也是要大家都拿个主意。
郑申则把自己对各处宫殿严格的管控措施，以及各处宫女太监的死亡和染病的记录报出来，我听了这些更觉心中忧虑，皇宫内的死亡人数已经接近百人，染病人数也有近百，目前各个宫里都非常谨慎，严格出入，如无必要，绝不出宫。整个皇宫也都对外隔绝，外部人员严禁出入。像今天洪之渠和司马晦能进宫来，实话说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各位卿家都有什么想法和建议，也都跟本宫和太子说说吧。如今皇上病重不能主政，还要依仗你们出力！”皇后愁容不展。
几个人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说如果太医院不能很快找出防治方法，那要赶紧在全国范围张贴皇榜，很多民间神医没准有办法；有的说要狠得下心，把储宁宫的宫女太监全都活埋了，所有其他宫中的人，不论主子还是奴才，只要被染上疫病立刻坑杀，只有这样才能制止住传染势头；还有的说，要不惜代价，治病的方法再凶险也要试试，如果太医不敢拿主子们冒险，就招募一批愿意以身试药的志愿者，签了生死文书，这样太医们才能放开手脚；还有的甚至说不如请道士作法，所谓疫病大都是有瘟神魔障下界作乱，将他们驱走才能保平安……总之，各种五花八门的建议听的我头都大了。
皇后对这些建议莫衷一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从头到尾一直听着，没怎么说话，等大家都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忽然一致转到我这边，异口同声地问：“太傅一直不语，不知有何妙策啊？”
我呷了一小口茶润了润喉咙，才开口：
“刚才听了大家一番讨论，各有各的道理，但恕我直言，很多做法行不通！目前，宫中疫病并未向外界透露，连都城内的百姓都不知道皇宫发生如此严重的疫情，如果我们在全国范围张贴皇榜，那一定会引起极大的恐慌，太医院的门面是小，消息外露传到周边国家，敌对势力趁势作乱、危及江山社稷是大，所以此法断断不可行；再者，若说坑杀宫中所有染病的宫女太监，这做法太过决绝、狠毒，弄不好会引起宫中的骚乱，反而加剧病情传播了；至于治病的法子如何才能迅速找到，我们的确可以尝试些罕见的药方和药草，招募志愿者试药固然可行，但在针对人体试药之前我们一定要先做动物实验，只有动物实验安全了，再进行人体临床试验，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购买一批动物，最好是一批白鼠，故意让它们染上疫病，然后将各种治疗疫病的方子喂给它们，看它们吃药后的反应是否有好转。另外，我今日匆匆到太医院来，这一路观察宫内虽然管控严格，但防治措施却几乎没有做。从现在起，要对宫中各个角落进行防疫消毒处理，将生石灰与井水混合成石灰水喷洒在室外各处，每日至少喷洒一次。艾草和艾香太医院都分发下去了，还要御膳房每日熬制大量的米醋，稀释之后喷洒在室内，用于空气消毒之用。还有，就是那些病死的宫人们，尸体至少要用酒精浸泡过一个时辰以上才能拉出去焚烧，不能直接焚烧或掩埋。至于说到找解药，我想，需要首先确定这是一种什么疫病，治病的病原体是什么？它是通过什么介质传播的——这样才能对症寻找。”
听了我这一番长篇大论，几个人纷纷点头。“太傅说的极是。”
尹怀中沉吟片刻后，问我：“谭大人说的自然有道理。可是，我觉得先做动物试验再做人体试验，还是太慢了。老夫之前在研制新药方时就对鸽子做过试验，动物实验需要长期观察、记录，不断总结，不断调整，针对眼下的疫病却是远水不解近渴啊！”
我对尹怀中的说法也赞同。“尹大人的担忧不无道理，这一点我也考虑过了。我们现下只能拿一些染病比较轻的宫人来试了，毕竟现在宫中每日都有宫人患病，让他们自愿服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郑申有些为难，看着我道：“太傅大人，您刚才提到的防疫消毒的确有道理，可——我眼下宫中的人手一天天减少，各处司局内能好好干活的人已是捉襟见肘，再要抽调出去做防疫消毒真是太紧张了。”
“总管大人，宫中目前最大的事情就是疫情。疫情当前，保命要紧，那些其他的事情就暂缓吧。我知道，你一个人负责的事情多，宫中各处调配都是有限度的。可你不看看眼下是什么时候，给皇上、妃子们做衣裳、首饰的，御花园负责栽花除草、浇水施肥的，还有负责浆洗洒扫的，负责饭食茶水的，各局各司能停下的工作都停下，饭一两天不吃饿不死人，可这疫情是眼见着一天天的要人命的！你说是吗？”
郑申听了我这话，忙又看向太子和皇后，他这话本也不是要跟我商讨，只不过是借着我的话头来听取太子和皇后的意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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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瞪着我，很不客气地质问。
他说的没错，我给出的建议和做法并不能缓解疫病的传播，可至少能让大家看到宫中各处的人都在行动，都在努力，只要行动起来，人的恐慌和恐惧的情绪就会减少，在心理作用下，也有利于更有效地对付这次疫情。可太子显然不买我的帐。
我笑了笑，心道：你说我没有良策？你难道有吗？你若是有，刚才为何一个P都不放？切！(!&^
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YY一下，表面还得恭敬顺从，谁让我做了人家的太傅，拿了人家的俸禄？
“太子不必焦急。”我摆手，示意大家停止讨论。“要寻找到治疗疫病的良方，必须要搞清楚这是什么疫病？所谓对症下药正是这个道理。那如何搞清楚这是什么疫病呢？我刚才已经对太子说过，我要进储宁宫，正是为这个。储宁宫既然是疫病最早的发源地，那么，其中必定存在致病的病源。这个病源如果找不出来，我们就没办法对症。另外，我还需要对死去的宫人进行尸体检查，他们的头发、粪便，他们的皮肤、五官，他们的手脚各处，患病之后有无色泽和性状的改变，我都需要亲自检查一遍，而且，我还需要一些头发、粪便的样本，这些样本采好后送到都城的晨曦药店，送给那位小掌柜，让他帮忙检查。另外，刚才郑大人提到，发掘一些民间的神医帮忙，这事咱们明着不能做，但可以暗中查访。正巧我也认识一位神医，可以帮忙联络他，让他进宫来。”
除了陆子明，我忽然还想到了红英会下面的“绝艺堂”，那里面可是有着最厉害的懂医术、懂药草的人，他们的庞副堂主就是个厉害角色，以前我就知道他。正巧这次司马晦来了，让他送那个人进宫来肯定不是问题。
“好！既然太傅如此胸有成竹，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我这阵子真是太忙，宫中的事情也兼顾不过来，有太傅在就好，就交给太傅和母后处理吧，我回府去了。对了，还有洪丞相，也请多多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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