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阁楼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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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之渠与我完全表明了自己，我虽然表面附和，却在心底里还有些担忧。出了皇宫，各自分别打道回府，最紧要的一件事要去找司马晦。
急匆匆回到府里，还没进中门，却见疾风迎面走来，十几米开外处他站定候着我，说道：“大人，请随我来。”
疾风很少主动找我，在太傅府，一般情况下都是我去找他们。
“正好，我也有事。”我自然知道疾风是为了谁来请我的。
我和司马晦商量一些隐秘的事情时一般情况下会选择在他所住的院落，后来为防范人多嘴杂、授人以柄，我又在那处院落的后面另建了一个藏书的阁楼，阁楼前造了一座不大的假山，并植了一片潇湘竹，院子虽然不大，但幽静、雅致的很。那处院子的院门就直通向我的书房方向。
疾风随着我从书房位置进院门到阁楼，而司马晦早已等在里面。我的脚步踏在木质楼梯上弄出很大的动静，“咔登咔登”声——
此刻，阁楼内的光线不大好，几扇窗子打开着，这座阁楼的藏书有一部分是皇帝赏赐的，还有一部分是朝中大臣们送的。大家知道我平时爱看些杂书，所以投其所好送了各种各样的书籍，积攒的多了，居然也能装半个阁楼。以至于我每次进到自己的这座藏书的阁楼，都幻想自己有“汗牛充栋、学富五车”的才学。那是一种非常大的心理满足感。
两排藏书架的中间，空着约一米半的距离，司马晦正歪着身子半躺在那里，是我日常看书坐的躺椅。
“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我走过去，环顾周围，除了不远处还有一张桌子，没有其他可坐的地方，于是不满地看着司马晦，心道：此人要知趣些就应该把椅子让给我坐。
“你来坐吧——”司马晦果然站起来，伸手上前。
我微笑点头，“有进步，知道女士优先了！”正准备坐过去的时候，却被司马晦的胳膊拖住，他用力一带，我如被风卷起的树叶一般毫无分量地落进了椅子垫上。
那椅子垫是人肉做的。
“椅子这么大，可以两个人坐！”
我扭了扭身子，扭不动，立刻放弃了挣扎。因为按照之前的经验，我越是挣扎，后果会越严重。
“我今天上朝被太子撅了颜面，眼下的情形我们得快些行动，否则很容易陷入被动，你是否已有想法？”见司马晦不说话，我只得先开口。
“我知道！今天是你回来后的第一天上朝，你有功在先，太子不会那么快翻脸。但以后每一天都会很艰难。”司马晦说。
“那，你有什么打算？”
“还没有！不过，你没回来之前，有人联络了红英会，他们提出要联合我们的力量扳倒太子！”
“什么人？什么来历？通过什么渠道联络的？”我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这个你别管。我们这些组织的联络是有特定渠道的。对方也是一家暗组织，不过，他们比我们还隐秘的多。对方的消息说，他们是有靠山和背景的。他们还知道，红英会与你有瓜葛。所以，我觉得问题比较严重。我给他们回复的是，此事由你定夺。所以，我想这两天一定会有人主动联系你，说不定是哪位朝中大臣！”
“我知道了，你不用猜测了，那个人是洪之渠。那是他的暗组织。”
“那，你怎么答复的？”司马晦关切着。
“我没答应，不过他分析的有道理。但关键的一个问题来了，他要立定陵王的儿子为太子，可是——定陵王除了你没有儿子了，难道是你向他阐明身份了？”
司马晦摇摇头，“我不会做那种蠢事的。”
“那是怎么回事？他要弄个假世子来欺世盗名？”这么一想，我觉得洪之渠有点冒险了。
“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不过是在前三两个月从宫中放出一丝隐匿消息，说定陵王尚有世子在人间！前段时间，太子掌位后，连续杀了四位大臣，都是曾在一些事情上跟他做过对的忠臣，我预料会有朝臣不满甚至生出反叛之心，这个时候，我们当然要做点事情来冲进这场乱局。定陵王世子的事情是我们自己放出去的消息。你看，效果果然惊人，一听说定陵王有世子，太子每日里特别紧张，连带看每个人都像是要背叛他，对朝臣们也更刻毒了。于是，洪之渠之流当然就坐不住了，他们反对太子对咱们有好处。”司马晦一口气说完，我听得清楚，原来，洪之渠得到的消息就是司马晦自己放出去的，可，实际上，洪之渠并不了解所有事情的经过。
我和司马晦最后商定，答应洪之渠的邀请，与他联合。
“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我顿了顿，与司马晦商量百里画的事情。“依我的意见，把百里画放在府里也实在不是办法，所以我给她想了个好的去处。她还满口答应了，只来问你的意见。”
“她的事情我不管，你自作主就行。她跟我有什么关联。”司马晦不满起来。
“你现在可以完全撇清，也不知当初是怎么让人家迷恋上你的？”我撇嘴，“我安排她做的事情是为了你，所以当然要跟你商量！”
“为了我？更不必！”司马晦还没问清缘由就否决了我。
“你先听我说完——”我心中一急，站起身来。两个人对话商量着这么重要的事情，却一直是保持着这种亲密的姿势，实在不雅。
“我想，让百里画混到太子身边去，为我们做卧底。”这就是我要让百里画去做的事情，凶险非常。
“根本行不通！太子狡诈多疑，怎么会相信一个外乡小官员之女？何必让她白白搭上性命。”
“我们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的通！再说，这是她自己愿意的，不是我们逼迫她。她愿意为你做事。所以，我决定在做这件事之前，把你的身世告诉她。”
“一个女孩子喜欢你，你也要给人家机会证明，我呢，也要给人家机会公平竞争！”
这理由简直天衣无缝，而其实于我来说，这是很无耻的理由。我并不能保证她的安全，甚至不能保证她到底能不能顺利混到太子身边，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到百分之一的成功几率，我这么做真的是有些草菅人命的嫌疑。
可转念一想，若真的出了事，人也不是我杀的，她是自愿的，顶多算是个为情而赴死的傻姑娘罢了。我呢？只不过是成全了她的一番心意，这是好心。
人，若想在某件事情上蒙骗自己的良心，其实是很容易的。就是多给自己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断催眠自己的意念，过不了多久，那仅存的一点善意也就消失殆尽、完全妥协了。
“太子妃在宫中侍奉皇帝，我过几日进宫，把百里画带进去，设法让她留在洪清婉身边。”说到这位太子妃，真是可惜了。才嫁过去太子府，皇帝这一病重，他爹就和太子成了对立派，想来她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其实，洪之渠是早料到太子早晚不能容他，可他还是把女儿嫁出去了，这就是政治家的手段。为求得暂时的势力平衡，可以牺牲一切，包括亲生女儿的幸福甚至性命。
相比较来说，我那点阴谋伎俩，实在不算什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急匆匆回到府里，还没进中门，却见疾风迎面走来，十几米开外处他站定候着我，说道：“大人，请随我来。”
疾风很少主动找我，在太傅府，一般情况下都是我去找他们。
“正好，我也有事。”我自然知道疾风是为了谁来请我的。
我和司马晦商量一些隐秘的事情时一般情况下会选择在他所住的院落，后来为防范人多嘴杂、授人以柄，我又在那处院落的后面另建了一个藏书的阁楼，阁楼前造了一座不大的假山，并植了一片潇湘竹，院子虽然不大，但幽静、雅致的很。那处院子的院门就直通向我的书房方向。
疾风随着我从书房位置进院门到阁楼，而司马晦早已等在里面。我的脚步踏在木质楼梯上弄出很大的动静，“咔登咔登”声——
此刻，阁楼内的光线不大好，几扇窗子打开着，这座阁楼的藏书有一部分是皇帝赏赐的，还有一部分是朝中大臣们送的。大家知道我平时爱看些杂书，所以投其所好送了各种各样的书籍，积攒的多了，居然也能装半个阁楼。以至于我每次进到自己的这座藏书的阁楼，都幻想自己有“汗牛充栋、学富五车”的才学。那是一种非常大的心理满足感。
两排藏书架的中间，空着约一米半的距离，司马晦正歪着身子半躺在那里，是我日常看书坐的躺椅。
“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我走过去，环顾周围，除了不远处还有一张桌子，没有其他可坐的地方，于是不满地看着司马晦，心道：此人要知趣些就应该把椅子让给我坐。
“你来坐吧——”司马晦果然站起来，伸手上前。
我微笑点头，“有进步，知道女士优先了！”正准备坐过去的时候，却被司马晦的胳膊拖住，他用力一带，我如被风卷起的树叶一般毫无分量地落进了椅子垫上。
那椅子垫是人肉做的。
“椅子这么大，可以两个人坐！”
我扭了扭身子，扭不动，立刻放弃了挣扎。因为按照之前的经验，我越是挣扎，后果会越严重。
“我今天上朝被太子撅了颜面，眼下的情形我们得快些行动，否则很容易陷入被动，你是否已有想法？”见司马晦不说话，我只得先开口。
“我知道！今天是你回来后的第一天上朝，你有功在先，太子不会那么快翻脸。但以后每一天都会很艰难。”司马晦说。
“那，你有什么打算？”
“还没有！不过，你没回来之前，有人联络了红英会，他们提出要联合我们的力量扳倒太子！”
“什么人？什么来历？通过什么渠道联络的？”我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这个你别管。我们这些组织的联络是有特定渠道的。对方也是一家暗组织，不过，他们比我们还隐秘的多。对方的消息说，他们是有靠山和背景的。他们还知道，红英会与你有瓜葛。所以，我觉得问题比较严重。我给他们回复的是，此事由你定夺。所以，我想这两天一定会有人主动联系你，说不定是哪位朝中大臣！”
“我知道了，你不用猜测了，那个人是洪之渠。那是他的暗组织。”
“那，你怎么答复的？”司马晦关切着。
“我没答应，不过他分析的有道理。但关键的一个问题来了，他要立定陵王的儿子为太子，可是——定陵王除了你没有儿子了，难道是你向他阐明身份了？”
司马晦摇摇头，“我不会做那种蠢事的。”
“那是怎么回事？他要弄个假世子来欺世盗名？”这么一想，我觉得洪之渠有点冒险了。
“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不过是在前三两个月从宫中放出一丝隐匿消息，说定陵王尚有世子在人间！前段时间，太子掌位后，连续杀了四位大臣，都是曾在一些事情上跟他做过对的忠臣，我预料会有朝臣不满甚至生出反叛之心，这个时候，我们当然要做点事情来冲进这场乱局。定陵王世子的事情是我们自己放出去的消息。你看，效果果然惊人，一听说定陵王有世子，太子每日里特别紧张，连带看每个人都像是要背叛他，对朝臣们也更刻毒了。于是，洪之渠之流当然就坐不住了，他们反对太子对咱们有好处。”司马晦一口气说完，我听得清楚，原来，洪之渠得到的消息就是司马晦自己放出去的，可，实际上，洪之渠并不了解所有事情的经过。
我和司马晦最后商定，答应洪之渠的邀请，与他联合。
“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我顿了顿，与司马晦商量百里画的事情。“依我的意见，把百里画放在府里也实在不是办法，所以我给她想了个好的去处。她还满口答应了，只来问你的意见。”
“她的事情我不管，你自作主就行。她跟我有什么关联。”司马晦不满起来。
“你现在可以完全撇清，也不知当初是怎么让人家迷恋上你的？”我撇嘴，“我安排她做的事情是为了你，所以当然要跟你商量！”
“为了我？更不必！”司马晦还没问清缘由就否决了我。
“你先听我说完——”我心中一急，站起身来。两个人对话商量着这么重要的事情，却一直是保持着这种亲密的姿势，实在不雅。
“我想，让百里画混到太子身边去，为我们做卧底。”这就是我要让百里画去做的事情，凶险非常。
“根本行不通！太子狡诈多疑，怎么会相信一个外乡小官员之女？何必让她白白搭上性命。”
“我们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的通！再说，这是她自己愿意的，不是我们逼迫她。她愿意为你做事。所以，我决定在做这件事之前，把你的身世告诉她。”
“一个女孩子喜欢你，你也要给人家机会证明，我呢，也要给人家机会公平竞争！”
这理由简直天衣无缝，而其实于我来说，这是很无耻的理由。我并不能保证她的安全，甚至不能保证她到底能不能顺利混到太子身边，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到百分之一的成功几率，我这么做真的是有些草菅人命的嫌疑。
可转念一想，若真的出了事，人也不是我杀的，她是自愿的，顶多算是个为情而赴死的傻姑娘罢了。我呢？只不过是成全了她的一番心意，这是好心。
人，若想在某件事情上蒙骗自己的良心，其实是很容易的。就是多给自己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断催眠自己的意念，过不了多久，那仅存的一点善意也就消失殆尽、完全妥协了。
“太子妃在宫中侍奉皇帝，我过几日进宫，把百里画带进去，设法让她留在洪清婉身边。”说到这位太子妃，真是可惜了。才嫁过去太子府，皇帝这一病重，他爹就和太子成了对立派，想来她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其实，洪之渠是早料到太子早晚不能容他，可他还是把女儿嫁出去了，这就是政治家的手段。为求得暂时的势力平衡，可以牺牲一切，包括亲生女儿的幸福甚至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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