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九哥陈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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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虞，陈老头！”村长在外面叫得嗓子都要破了 , “你还睡得着，你出来看看这是谁啊！这是陈善……”
我和爷爷都呆了 , 你看着我 , 我看着你 ,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善不就是我爹吗？
我爹死了快二十年了，当年身首分离，可那颗脑袋就是他的不会错。
我愣神了一会儿 , 刚才村长的叫喊确实挺提神的，村长那口吻 , 就像我爹从来就没死，只不过出了一趟好长好长时间的门才回来。
可我终究还是回过神来，想起铁老道的招呼 , 我们可不能放任何人进来。
“爷爷 , 铁老爹让我们不要出去 , 也不要放人进来 , 外面叫门的说不定不是村长，是故意来迷惑我们的。你想想，我爹早就死了。”
“青天白日的 , 村长咋会是假的。村长不会假，他也不会发疯乱说话。”爷爷说，“我就去门缝看看。要是他糊弄我 , 我不开门就是了。”
我爷爷着急忙慌的 , 生怕错过了似的 , 外面越来越响亮的敲门声就像擂战鼓，爷爷像听了冲锋号一样，赶紧往外冲。
没办法我跟着爷爷去大门口，爷爷的双手摸在门闩上 , 颤抖着声音问村长，刚才到底说的啥？
“你把门开开。”村长大声说，“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爷爷把眼睛放在门缝中间看，可窄小的门缝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情景，他隔着门说村长你就别卖关子了，陈善死了这么久了，你何必拿这个说事呢？
“你个陈虞老糊涂了 , 哪个叫你捡半句话就跑？你把门开开，你倒别说 , 这人就跟陈善长得一模一样。”
“到底是谁嘛 , 你快些告诉我。”我爷爷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
村长不耐烦了：“大白天你关着门，你自己不晓得把门开了看？”
爷爷怏怏地把手垂下来，神色落寞地说：“陈善早就不在了，你这是消遣我 , 我不开了，开了也空欢喜。”
我看得出其实爷爷是非常期待 , 门一开，我爹陈善就站在外面，那简直是天大的惊喜啊。
“砰砰砰！”村长的架势，准备把我家的大门给卸了。
“不跟你卖关子了，这是陈善的二儿子，你开门来把他迎进去。”村长终于不开玩笑说话很认真的语气，可这句话却比玩笑还大。
就是这句话，把我和爷爷吓得不轻啊。
我爹的二儿子，那不就是我弟弟吗？
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我还有一个弟弟。
我看了看爷爷，爷爷比我还蒙圈 , 直接就把眼睛瞪着，嘟囔着问我，你晓不得晓得你爹还有个二儿子？
我苦笑 , 我连我爹娘长啥样都不知道 , 我哪儿知道我爹娘到底有没有给我生一个弟弟。
外面传来村长的声音：“陈虞 , 你要不开门 , 我就让你家二孙子站门口。你放心，这是通过民政部门找上来的， 错不了 , 你好歹给孩子把门开开。”
我爷爷愣了愣，隔着门问道：“那……那孩子 , 你说说你父母是谁。”
“我爹是陈善，我是冯美娜生的。”
外面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他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我一听这声音 ,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 很想知道这个少年长什么样子。
“你真是冯美娜生的？”我爷爷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 , 我是九九年出生的 , 我小名儿叫九哥，我爹给我取的大名叫陈翰。”
“是不是楚河汉界的汉字？”
门外面的少年笑了笑：“不是，是翰林的翰。不过之前还真是楚河汉界的汉 , 我嫌弃土了吧唧的，就自己改了。”
“对了，那就是对的 , 陈善说过 , 以后有了二娃就叫陈汉 , 楚河汉界各霸一方呢。”我爷爷毫不犹豫的把门打开了。
门外面站着像大肚婆一样的村长，他旁边有一个歪戴着棒球帽的黄头发少年，穿着一身破洞牛仔套装，皮肤白得晃眼 , 乍一看像个小混混似的。
少年身后是一个大红色的密码箱，箱子上放着半瓶矿泉水。
“你就是陈翰？”我爷爷战战兢兢的走上去，少年的黄头发把额头全遮住，眼睛只露出小半个 , 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跟刚才脆生生的声音比起来 , 简直对不上号。
我有些纳闷 , 村长说他长得像我爹，我爹原来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吗？
“陈虞啊，孩子是送到你手上，我算是交差了。”村长说 , “回头你还是请几个村里人来做个证，好歹是新进了一个人口。”
我爷爷忙不迭的说谢谢 , 要迎村长进去喝茶，村长说不打扰我们一家人团聚，干笑了几声就走了。
我提着陈翰沉甸甸的箱子，爷爷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陈翰的脸，他想从陈翰被黄头发遮掩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我们全忘记了铁老道不能出门不能放人进来的嘱咐，把陈翰迎进屋，爷爷招呼我去给他倒水，他凑近陈翰，不停问这问那的。
他问陈翰 , 最后一次见到爹娘是什么时候，他对我爹娘的下落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陈翰不回答我爷爷的话 , 抱着手在我们家走了一圈 , 眉头越来越皱 , 我递过去的水他也不喝 , 只喝他那半瓶矿泉水，递过去的凳子还用那破洞的袖子抚一抚，人家刚进门 , 就嫌弃这个家了。
我爷爷问得急了，陈翰才不急不慢的说 , 他也不知道，他打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那你咋知道自己的出身？”
陈翰觉得爷爷在怀疑他的身份，哗啦一下将箱子倒出来 , 从里面拿出一大叠东西 , 一字儿摆开放在桌子上。
好家伙 , 那些东西是各种各样的证件 , 医院的出生证明，福利院的收养证明，小学毕业证 , 初中毕业证，改名的证明……
爷爷颤抖着抚摸着那张出生证明父亲一栏里陈善的名字，喉头打哽。
陈翰的出生证上确实写着父亲陈善，母亲冯美娜。
可是我妈不叫冯美娜。
她叫李顾 , 神龛上的灵位写得明明白白的。
李顾 , 一个好听的名字 , 我就没见过农村妇女有这么好听的名字，可惜我连我妈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这个陈翰不是我爹和我娘生的孩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从爷爷听到冯美娜的名字，一点不惊讶反而开门这事可以看出 , 我爷爷是认识冯美娜这个女人的。
“爷爷，你还要看什么？”陈翰昂着头，他的皮肤很白很细嫩，一看就不是受过苦的孩子。
“你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吗？这么些年怎么不来找爷爷呢？”爷爷心疼的说 , “在孤儿院长大，哪儿有自己的家好啊。”
陈翰只说 , 从小没人说他的出身 , 他念到高中就没念书了，在外面学手艺，没空来找自己的老家 , 直到近段时间福利院院长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他才寻来。
“你学的啥手艺？”
“说了你也不懂。”陈翰傲傲的说。
“回来就好 , 回来就好，爷爷这辈子能见到陈善还有后人在世上，我死了也值得。”爷爷反复念叨着，我很想问问爷爷，冯美娜到底是谁啊？
我爹在我妈之外还有一个女人，而我爷爷是知情的。这事就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一样，让我很不舒服。
可是陈翰来了，给我和爷爷带来了惊喜大过我心里的不舒服。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有自己的兄弟了。
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陈家这一脉 , 也不至于断子绝孙。
我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原因 , 高烧退了 , 后背的凉意也没那么猛烈。
爷爷张罗着给陈翰腾一间屋子出来 , 陈翰却说不用麻烦 , 他自己来。
他站在院子里打电话，手腕一抬，手上有一只精致的腕表。他用的是全屏幕的智能机 , 这种手机我们村长都没有，那时候我们都用的是有键盘的手机。
不大一会儿 , 村长带着许多村民到了我们家，他们带着工具，在陈翰的指挥下 , 他们给我家的老房子做粉水 , 安玻璃窗户 , 换门。
我和爷爷傻眼了 , 我们可没请人来做装修，陈翰说是他叫的，村长笑咧咧的说 , 陈翰这孩子一看就不赖，早就打听了家里的情况，村长在镇上去接他的时候 , 他就打算好了回来弄房子。
“这是打算在这里常住了。老陈 , 这孩子有钱能养你 , 以后你再也不用干那行当，污染村里的空气了。”村长对陈翰竖起了大拇指。
陈翰对来做事的村民很大方，叫人到村里小卖部买来许多吃的喝的，随便吃喝 , 承诺一天的工钱是两百块。
那时候做零工一天不过七八十，他出手太阔绰了。
陈翰的到来，引来了村里不少村民看热闹，人们纷纷说这个孩子这么有钱 , 老陈家再也不用紧巴巴的过日子了。
我暗笑，我还想不要这老房子 , 用那四十万去镇上买房子 ,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陈翰，居然把老房子给装修上了。
忙活了一整天，我也打打下手 , 陈翰站在院子指挥，跟个小当家似的。
暮色四合的时候 , 我的脑袋就像挨了一棍子似的，开始疼痛起来。
可是一整天，铁老道没有回来。
他说了太黑之前一定会回来的，他是个说话一言九鼎的人。
村里帮忙的人陆续离去，我站在大门口张望了许久，心情越来越糟糕。
“哥，你别等了。”陈翰走过来，甩了甩手上的水，他说 , “我知道你在等谁，他来不了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我和爷爷都呆了 , 你看着我 , 我看着你 ,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善不就是我爹吗？
我爹死了快二十年了，当年身首分离，可那颗脑袋就是他的不会错。
我愣神了一会儿 , 刚才村长的叫喊确实挺提神的，村长那口吻 , 就像我爹从来就没死，只不过出了一趟好长好长时间的门才回来。
可我终究还是回过神来，想起铁老道的招呼 , 我们可不能放任何人进来。
“爷爷 , 铁老爹让我们不要出去 , 也不要放人进来 , 外面叫门的说不定不是村长，是故意来迷惑我们的。你想想，我爹早就死了。”
“青天白日的 , 村长咋会是假的。村长不会假，他也不会发疯乱说话。”爷爷说，“我就去门缝看看。要是他糊弄我 , 我不开门就是了。”
我爷爷着急忙慌的 , 生怕错过了似的 , 外面越来越响亮的敲门声就像擂战鼓，爷爷像听了冲锋号一样，赶紧往外冲。
没办法我跟着爷爷去大门口，爷爷的双手摸在门闩上 , 颤抖着声音问村长，刚才到底说的啥？
“你把门开开。”村长大声说，“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爷爷把眼睛放在门缝中间看，可窄小的门缝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情景，他隔着门说村长你就别卖关子了，陈善死了这么久了，你何必拿这个说事呢？
“你个陈虞老糊涂了 , 哪个叫你捡半句话就跑？你把门开开，你倒别说 , 这人就跟陈善长得一模一样。”
“到底是谁嘛 , 你快些告诉我。”我爷爷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
村长不耐烦了：“大白天你关着门，你自己不晓得把门开了看？”
爷爷怏怏地把手垂下来，神色落寞地说：“陈善早就不在了，你这是消遣我 , 我不开了，开了也空欢喜。”
我看得出其实爷爷是非常期待 , 门一开，我爹陈善就站在外面，那简直是天大的惊喜啊。
“砰砰砰！”村长的架势，准备把我家的大门给卸了。
“不跟你卖关子了，这是陈善的二儿子，你开门来把他迎进去。”村长终于不开玩笑说话很认真的语气，可这句话却比玩笑还大。
就是这句话，把我和爷爷吓得不轻啊。
我爹的二儿子，那不就是我弟弟吗？
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我还有一个弟弟。
我看了看爷爷，爷爷比我还蒙圈 , 直接就把眼睛瞪着，嘟囔着问我，你晓不得晓得你爹还有个二儿子？
我苦笑 , 我连我爹娘长啥样都不知道 , 我哪儿知道我爹娘到底有没有给我生一个弟弟。
外面传来村长的声音：“陈虞 , 你要不开门 , 我就让你家二孙子站门口。你放心，这是通过民政部门找上来的， 错不了 , 你好歹给孩子把门开开。”
我爷爷愣了愣，隔着门问道：“那……那孩子 , 你说说你父母是谁。”
“我爹是陈善，我是冯美娜生的。”
外面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他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我一听这声音 ,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 很想知道这个少年长什么样子。
“你真是冯美娜生的？”我爷爷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 , 我是九九年出生的 , 我小名儿叫九哥，我爹给我取的大名叫陈翰。”
“是不是楚河汉界的汉字？”
门外面的少年笑了笑：“不是，是翰林的翰。不过之前还真是楚河汉界的汉 , 我嫌弃土了吧唧的，就自己改了。”
“对了，那就是对的 , 陈善说过 , 以后有了二娃就叫陈汉 , 楚河汉界各霸一方呢。”我爷爷毫不犹豫的把门打开了。
门外面站着像大肚婆一样的村长，他旁边有一个歪戴着棒球帽的黄头发少年，穿着一身破洞牛仔套装，皮肤白得晃眼 , 乍一看像个小混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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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陈翰？”我爷爷战战兢兢的走上去，少年的黄头发把额头全遮住，眼睛只露出小半个 , 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跟刚才脆生生的声音比起来 , 简直对不上号。
我有些纳闷 , 村长说他长得像我爹，我爹原来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吗？
“陈虞啊，孩子是送到你手上，我算是交差了。”村长说 , “回头你还是请几个村里人来做个证，好歹是新进了一个人口。”
我爷爷忙不迭的说谢谢 , 要迎村长进去喝茶，村长说不打扰我们一家人团聚，干笑了几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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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咋知道自己的出身？”
陈翰觉得爷爷在怀疑他的身份，哗啦一下将箱子倒出来 , 从里面拿出一大叠东西 , 一字儿摆开放在桌子上。
好家伙 , 那些东西是各种各样的证件 , 医院的出生证明，福利院的收养证明，小学毕业证 , 初中毕业证，改名的证明……
爷爷颤抖着抚摸着那张出生证明父亲一栏里陈善的名字，喉头打哽。
陈翰的出生证上确实写着父亲陈善，母亲冯美娜。
可是我妈不叫冯美娜。
她叫李顾 , 神龛上的灵位写得明明白白的。
李顾 , 一个好听的名字 , 我就没见过农村妇女有这么好听的名字，可惜我连我妈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这个陈翰不是我爹和我娘生的孩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从爷爷听到冯美娜的名字，一点不惊讶反而开门这事可以看出 , 我爷爷是认识冯美娜这个女人的。
“爷爷，你还要看什么？”陈翰昂着头，他的皮肤很白很细嫩，一看就不是受过苦的孩子。
“你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吗？这么些年怎么不来找爷爷呢？”爷爷心疼的说 , “在孤儿院长大，哪儿有自己的家好啊。”
陈翰只说 , 从小没人说他的出身 , 他念到高中就没念书了，在外面学手艺，没空来找自己的老家 , 直到近段时间福利院院长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他才寻来。
“你学的啥手艺？”
“说了你也不懂。”陈翰傲傲的说。
“回来就好 , 回来就好，爷爷这辈子能见到陈善还有后人在世上，我死了也值得。”爷爷反复念叨着，我很想问问爷爷，冯美娜到底是谁啊？
我爹在我妈之外还有一个女人，而我爷爷是知情的。这事就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一样，让我很不舒服。
可是陈翰来了，给我和爷爷带来了惊喜大过我心里的不舒服。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有自己的兄弟了。
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陈家这一脉 , 也不至于断子绝孙。
我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原因 , 高烧退了 , 后背的凉意也没那么猛烈。
爷爷张罗着给陈翰腾一间屋子出来 , 陈翰却说不用麻烦 , 他自己来。
他站在院子里打电话，手腕一抬，手上有一只精致的腕表。他用的是全屏幕的智能机 , 这种手机我们村长都没有，那时候我们都用的是有键盘的手机。
不大一会儿 , 村长带着许多村民到了我们家，他们带着工具，在陈翰的指挥下 , 他们给我家的老房子做粉水 , 安玻璃窗户 , 换门。
我和爷爷傻眼了 , 我们可没请人来做装修，陈翰说是他叫的，村长笑咧咧的说 , 陈翰这孩子一看就不赖，早就打听了家里的情况，村长在镇上去接他的时候 , 他就打算好了回来弄房子。
“这是打算在这里常住了。老陈 , 这孩子有钱能养你 , 以后你再也不用干那行当，污染村里的空气了。”村长对陈翰竖起了大拇指。
陈翰对来做事的村民很大方，叫人到村里小卖部买来许多吃的喝的，随便吃喝 , 承诺一天的工钱是两百块。
那时候做零工一天不过七八十，他出手太阔绰了。
陈翰的到来，引来了村里不少村民看热闹，人们纷纷说这个孩子这么有钱 , 老陈家再也不用紧巴巴的过日子了。
我暗笑，我还想不要这老房子 , 用那四十万去镇上买房子 ,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陈翰，居然把老房子给装修上了。
忙活了一整天，我也打打下手 , 陈翰站在院子指挥，跟个小当家似的。
暮色四合的时候 , 我的脑袋就像挨了一棍子似的，开始疼痛起来。
可是一整天，铁老道没有回来。
他说了太黑之前一定会回来的，他是个说话一言九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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