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章 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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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是老幺爷让人捎来的，这会儿村邻们全在村口等着，乡下人性格憨厚，手脚勤劳这是不假。但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去欺凌他们的话。那就错了。大多数人不耍小心眼，但是脾气火爆，急了眼，顾不得法律。把人整死了都是轻的。
这也是在外省，别人说我们这个地儿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原因，凡是从这小破地走出去的人都是山沟沟里钻出来的，啥也不怕。外省人最是害怕。
偷东西，放在外面，顶多打一顿扭送到公安局里面。然而在这块地方，从来都有一种规矩，这种规矩专门处置村里犯事的人，就连村长都更改不得。
想我老陈家，前后死去双亲，闹出了不少糟心事不说，光是张罗着处理这件事情就得一大笔钱财。一个家庭陷入绝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昧着良心，将村邻们东拼西凑用来处理这件事的钱给偷走了。
这也是老幺爷找到人后，动用了这么大阵仗的原因。
我心里也急，说啥也不能算。
这不，听见消息后，啥也不顾，扭头就想走。但是被老爹叫住了，他脸色愈发的憔悴，整一人皮包骨头，倚着门槛，两只手搀扶着。
“儿，那事不忙，去烧一桌酒菜，吃完老爹陪你一起去。”
捎信的人点点头，说：“成，反正能拖一会儿就一会儿，现在你去了，看见偷钱那个人，也舍不得下手。”
几乎不等我说话，他就转身匆匆离开了。
听他话中的意思，莫不成偷我家钱的人还是我认识的？
我身边认识的人，之间关亲密得很，我家出了这档子事情，忙着搭手还来不及呢，怎会做出这种遭天谴的事情？不由得心里更急了，想要赶回去看看究竟是谁偷了我藏在炕下的救命钱。
看了一眼老爹，我按捺下心中的急迫，转身走到厨房，前几天忙着办老娘的丧事，买了不少菜没吃完，刚好就着全捣鼓了。
我孤身一人在外面漂泊几年，没赚到什么钱，却是学了一声实打实的本事。说起烧菜这种能耐，值得自己骄傲。
夏侯渊处理了手头的事情，将爷爷，老娘以及黄先生的尸体分开用席子包裹起来，外面有一根红线相互交叠，乍一看，头皮忍不住的发麻。
他这些作为老爹也看在眼里，但老爹像个没事人，扫了几眼就把视线收到别处。他转身去小院绕了几圈，前后几步踏开，却倏然的收住了脚步，然后我见他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几天来因为老娘这件事而一直紧绷的脸，舒缓了下来。
别人或许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我心里可明白，以前老爹像个孩子，最喜欢藏酒。但是我明明知道老爹有这个习惯，却永远找不到他藏的酒在哪儿？
用他的话来说，他在小院儿里一共藏了四罐酒，第一罐在他跟老娘结婚的时候喝了。第二罐是在我嗷嗷叫着出来的时候喝了。第三罐等我结婚生子喝，婚结了，但是没有下崽儿也就没有挖出来。
至于第四罐，他没告诉其中是什么意义？
为了防止拿错，他在每一罐就上都标明了数字，今天他挖出来的，正是我小时候觉得很神秘的那罐酒。毕竟前三罐都给我说了，唯独对第四罐只字不提，任由我怎么胡搅蛮缠。
做好了饭菜，老爹把夏侯渊拉着做到桌子上，打开这罐酒水说：“这罐酒年头长远，性子最野，整一口下去能从嗓子眼烧到脚底板。儿啊，你也懂事了，今天就陪爹喝几口，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你可以自己解决了。”
都说儿女在父母心中永远长不大，我心里纳闷老爹为什么突然会冲我说这些。
昨晚村邻们逼我爹给他们一个说话，今晚傍晚时间就要到了，那时如果没有个满意的答案，村民们会闹。烧掉老娘的尸体，对于老爹来说万万不能，那他会有什么方法来处理这个问题？
我晓得这酒的厉害，提前深吸一口，端起来就闷了下来。一瞬间，感觉魂儿都差点飞了出去，太他妈难喝了。
老爹瞧我样子，咧嘴一笑，双手平端着海碗，很是礼貌的对夏侯渊点点头：“夏先生，喝一口？”
夏侯渊点点头，一碗黄汤顺着肠子晃下去，居然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儿啊，这件事你就不用搀和了，我明白你心里放不下那个媳妇。以后还能不能把她重新买回来就看你的本事了，那个水灵灵的美娇娘，村子里面不少人都惦记着呢。”
我想不到一向正经的老爹会突然对我说这些，配合那种怪异的表情，我知道话里有话，至于是什么意思，需要时间慢慢寻思。
“儿，人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处理？放心吧，这次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插手。你已经长大了，而且在外面学习不少文化，脑袋瓜子使起来比我们还好用。这也是我最放心的一点。”
我抿着小嘴，接下来陷入一阵沉思。
那个人是谁，决定着我该怎么处理他，那天看见空拉拉的土炕时，那么一瞬间，我杀人的心都有了。
先前看捎信那人的表情，实在有些奇怪，他的样子给我传达了一种‘我不但认识偷钱那个人而且还很熟’的信息。
老爹没有让我立马赶去处理，反而挖出了他藏起来的第四罐酒，拉着我一顿喝。口口声声说接下来的事会交给我，就不怕我酒精上脑，烧燃了长久积压的怨气，做出破格的事情么？
他倒满了酒，抬头望着我：“儿，还记得以前你老缠着我问，第四罐酒代表着什么嘛？”
我动作僵硬下来，抬头看着老爹。
他笑了笑，说：“这第四罐酒，是为了……”
嘴里的话还未说完，我们三人放下手里的酒，扭头往小院外面看去。只见二哑子一脸的眼泪，跌撞的往我家跑来。
不等我问话，二哑子咕咚的声跪在我面前，祈求说：“谷灵，我媳妇平常虽然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但我真没想到她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家里孩子就盼望着那娘们儿过日子，倘若出了什么意外，儿子怎么办？”
话落，二哑子脑袋往地上磕，咚咚的响。
当他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猜出了偷钱那个人就是二哑子的媳妇，二哑子没想到，我也没想到，村邻更是想不到二哑子那个媳妇连张罗死人的钱都敢偷。
“我知道村子里面的规矩，偷东西属于不劳而获，被捉到要砍手的。是我这双手没管住那娘们，要砍就砍我的手。”
得知这件事情是自家媳妇做的，心里最难受的不是别人，而是二哑子。他不是愤怒，而是对我的内疚，甚至不敢抬头直视我的眼睛。
我嘴腔里面满是苦涩，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加了一个碗，帮他倒满。
“喝吧，先喝酒。”
二哑子仰头干了酒水，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柴刀，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将手放在板凳上，抬起柴刀就往上面招呼。
我赶忙抓住他的手，说：“放心吧，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钱偷了就偷了吧。”
“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怪你的，何必这样？”
接下来二哑子说的话，让我明白他为什么会忙着过来求我原谅，而且让我给他一点时间。
缘由是他媳妇偷钱被发现后，说什么也不愿意把钱交出来，老幺爷脾气也暴，当场就带着村邻把他媳妇绑了。
老爹稳当的放下海碗，站起身来说：“儿，去看看吧，别辜负了二哑子对你这一番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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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在外省，别人说我们这个地儿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原因，凡是从这小破地走出去的人都是山沟沟里钻出来的，啥也不怕。外省人最是害怕。
偷东西，放在外面，顶多打一顿扭送到公安局里面。然而在这块地方，从来都有一种规矩，这种规矩专门处置村里犯事的人，就连村长都更改不得。
想我老陈家，前后死去双亲，闹出了不少糟心事不说，光是张罗着处理这件事情就得一大笔钱财。一个家庭陷入绝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昧着良心，将村邻们东拼西凑用来处理这件事的钱给偷走了。
这也是老幺爷找到人后，动用了这么大阵仗的原因。
我心里也急，说啥也不能算。
这不，听见消息后，啥也不顾，扭头就想走。但是被老爹叫住了，他脸色愈发的憔悴，整一人皮包骨头，倚着门槛，两只手搀扶着。
“儿，那事不忙，去烧一桌酒菜，吃完老爹陪你一起去。”
捎信的人点点头，说：“成，反正能拖一会儿就一会儿，现在你去了，看见偷钱那个人，也舍不得下手。”
几乎不等我说话，他就转身匆匆离开了。
听他话中的意思，莫不成偷我家钱的人还是我认识的？
我身边认识的人，之间关亲密得很，我家出了这档子事情，忙着搭手还来不及呢，怎会做出这种遭天谴的事情？不由得心里更急了，想要赶回去看看究竟是谁偷了我藏在炕下的救命钱。
看了一眼老爹，我按捺下心中的急迫，转身走到厨房，前几天忙着办老娘的丧事，买了不少菜没吃完，刚好就着全捣鼓了。
我孤身一人在外面漂泊几年，没赚到什么钱，却是学了一声实打实的本事。说起烧菜这种能耐，值得自己骄傲。
夏侯渊处理了手头的事情，将爷爷，老娘以及黄先生的尸体分开用席子包裹起来，外面有一根红线相互交叠，乍一看，头皮忍不住的发麻。
他这些作为老爹也看在眼里，但老爹像个没事人，扫了几眼就把视线收到别处。他转身去小院绕了几圈，前后几步踏开，却倏然的收住了脚步，然后我见他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几天来因为老娘这件事而一直紧绷的脸，舒缓了下来。
别人或许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我心里可明白，以前老爹像个孩子，最喜欢藏酒。但是我明明知道老爹有这个习惯，却永远找不到他藏的酒在哪儿？
用他的话来说，他在小院儿里一共藏了四罐酒，第一罐在他跟老娘结婚的时候喝了。第二罐是在我嗷嗷叫着出来的时候喝了。第三罐等我结婚生子喝，婚结了，但是没有下崽儿也就没有挖出来。
至于第四罐，他没告诉其中是什么意义？
为了防止拿错，他在每一罐就上都标明了数字，今天他挖出来的，正是我小时候觉得很神秘的那罐酒。毕竟前三罐都给我说了，唯独对第四罐只字不提，任由我怎么胡搅蛮缠。
做好了饭菜，老爹把夏侯渊拉着做到桌子上，打开这罐酒水说：“这罐酒年头长远，性子最野，整一口下去能从嗓子眼烧到脚底板。儿啊，你也懂事了，今天就陪爹喝几口，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你可以自己解决了。”
都说儿女在父母心中永远长不大，我心里纳闷老爹为什么突然会冲我说这些。
昨晚村邻们逼我爹给他们一个说话，今晚傍晚时间就要到了，那时如果没有个满意的答案，村民们会闹。烧掉老娘的尸体，对于老爹来说万万不能，那他会有什么方法来处理这个问题？
我晓得这酒的厉害，提前深吸一口，端起来就闷了下来。一瞬间，感觉魂儿都差点飞了出去，太他妈难喝了。
老爹瞧我样子，咧嘴一笑，双手平端着海碗，很是礼貌的对夏侯渊点点头：“夏先生，喝一口？”
夏侯渊点点头，一碗黄汤顺着肠子晃下去，居然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儿啊，这件事你就不用搀和了，我明白你心里放不下那个媳妇。以后还能不能把她重新买回来就看你的本事了，那个水灵灵的美娇娘，村子里面不少人都惦记着呢。”
我想不到一向正经的老爹会突然对我说这些，配合那种怪异的表情，我知道话里有话，至于是什么意思，需要时间慢慢寻思。
“儿，人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处理？放心吧，这次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插手。你已经长大了，而且在外面学习不少文化，脑袋瓜子使起来比我们还好用。这也是我最放心的一点。”
我抿着小嘴，接下来陷入一阵沉思。
那个人是谁，决定着我该怎么处理他，那天看见空拉拉的土炕时，那么一瞬间，我杀人的心都有了。
先前看捎信那人的表情，实在有些奇怪，他的样子给我传达了一种‘我不但认识偷钱那个人而且还很熟’的信息。
老爹没有让我立马赶去处理，反而挖出了他藏起来的第四罐酒，拉着我一顿喝。口口声声说接下来的事会交给我，就不怕我酒精上脑，烧燃了长久积压的怨气，做出破格的事情么？
他倒满了酒，抬头望着我：“儿，还记得以前你老缠着我问，第四罐酒代表着什么嘛？”
我动作僵硬下来，抬头看着老爹。
他笑了笑，说：“这第四罐酒，是为了……”
嘴里的话还未说完，我们三人放下手里的酒，扭头往小院外面看去。只见二哑子一脸的眼泪，跌撞的往我家跑来。
不等我问话，二哑子咕咚的声跪在我面前，祈求说：“谷灵，我媳妇平常虽然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但我真没想到她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家里孩子就盼望着那娘们儿过日子，倘若出了什么意外，儿子怎么办？”
话落，二哑子脑袋往地上磕，咚咚的响。
当他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猜出了偷钱那个人就是二哑子的媳妇，二哑子没想到，我也没想到，村邻更是想不到二哑子那个媳妇连张罗死人的钱都敢偷。
“我知道村子里面的规矩，偷东西属于不劳而获，被捉到要砍手的。是我这双手没管住那娘们，要砍就砍我的手。”
得知这件事情是自家媳妇做的，心里最难受的不是别人，而是二哑子。他不是愤怒，而是对我的内疚，甚至不敢抬头直视我的眼睛。
我嘴腔里面满是苦涩，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加了一个碗，帮他倒满。
“喝吧，先喝酒。”
二哑子仰头干了酒水，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柴刀，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将手放在板凳上，抬起柴刀就往上面招呼。
我赶忙抓住他的手，说：“放心吧，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钱偷了就偷了吧。”
“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怪你的，何必这样？”
接下来二哑子说的话，让我明白他为什么会忙着过来求我原谅，而且让我给他一点时间。
缘由是他媳妇偷钱被发现后，说什么也不愿意把钱交出来，老幺爷脾气也暴，当场就带着村邻把他媳妇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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