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午夜十二点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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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铁链的声音，颜妍全身一颤，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如此深更半夜，会是什么人？“嘎吱！”有些老旧的木门被人推了开，厚重金属碰撞的声音毫无阻隔的传入她耳里，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加之以光线暗淡，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到底进来的是什么东西。
等到那东西近了，离自己只有一两尺的距离时，她才敢断定，那是一个人。
接着，一个长形木托盘被搁置到了地上。事物的味道透着空气飘来，早先没有察觉的饥饿感顿时泛滥了起来，颜妍想爬起来去够食物，半抬着的手却又重重的落了下去，无力感席卷全身。
仿佛察觉到了这一切，原本打算离开的人复又转回了身，蹲下身子，半摸索的感受着女子气息传来的方向，将食物递了过去。
颜妍犹豫着，没有咬下去。她看不清来人的面容长相，只能借着惨淡的月色判断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应该只是个送饭的。
送饭者见她不吃，无声的苦笑一声，把馍馍举到自己嘴边，一口咬下去，示意她这没毒，然后又送回她嘴边。
颜妍一口一口的咬着，泪水不禁意间漫上了眼眶，湿热的，引起阵阵酸痛感，可却是止也止不住。
“啪嗒！”大概是夜的静谧，连轻微的落泪声都被放大到极致，有那么几滴泪水正好落在了那人的手掌心，隔着空气，颜妍仿佛能够感受到那人在颤抖。
来人很细心，一寸寸的向前移动着食物，好让她好咬到一些。对于女子的哭泣，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来打扰，以静默的姿态来显示自己对她的尊重，不知道为什么，颜妍竟然觉得，这个人懂她！
吃得超不多的时候，颜妍也累了，倒着头一动不动。送食者保持着跪姿，收拾好碗筷，重新端起木托盘往外头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
铁链叮当声顿了一顿，复又重新响起，加快了离开的步伐。他没有回答她。
接下去的一周，颜妍的眼睛开始渐渐恢复，虽然白天依旧见不得光，可夜里却很清晰，甚至比以前看得更清楚。
那个叫金老板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这让她莫名的送松了一口气。那个男人总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见了让她害怕。
这几日，她唯一见到的活人就是那个每天半夜回来送食物的少年人，年纪不大，十八九岁的模样，脚上拴着沉重的铁链子，衣服永远是一套沾满污渍，破旧不堪的衬衫，借着月光她好不容易才能判断出那是白色的。粗麻布的裤子上也满是破洞，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只有这一套衣服。
少年脸上虽然脏污，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隐藏在其中的精致五官，肤色是麦黄的，骨架挺拔却纤细，应该是营养不良导致的。他还有一双特别好看的眼睛，只是从来都看向远方，很少往颜妍所在的方向看，除此之外，无论她说什么，少年从不搭话，颜妍甚至觉得他是个哑巴。
“那我以后叫你小哑好吗？反正你也不跟我说话，而且这么叫着亲切！”一日颜妍闲来无事，便又拿他打趣道。
依旧没有回答，漂亮的桃花眼里好像露出了些许喜色，颜妍就当他是默许了，可能真的是个哑巴。
“我叫颜妍，颜色的颜，百花争妍的妍。”
“诶，小哑，最近伙食怎么变好了？”之前只有青菜白馍馍，今天居然见到肉了，颜妍欣喜的问道，难道那个小气的金老板一下子变大方了？
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她的方向笑了笑，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出去了。
伙食其实还是老样子的，只是男生最近帮了厨娘几个忙，那鸡腿是厨娘给他特意留的，虽然很久没碰肉了，但想起前段时间颜妍的抱怨，他就加在了她的伙食里。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等待锁链声响起，成了她每天的期待。
午夜十二点已经过了，小哑还是没有出现，颜妍突然有些担心起来，那样一个不会说话，又戴着枷锁的男生，会不会在哪里被人欺负了。
正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开锁声响起，只是这次她没有期待，来得太静了，不是小哑。
金翎面上依旧带笑，“怎么，颜小姐见到我不开心吗？”
看着颜妍的一脸错愕，像是忘记了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金老板，颜妍见到你自然是无比开心的，我还以为这么多天，您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是忘记了呢。”颜妍心里清楚，自己眼下是受制于人，讨好他才是上策，便把对小哑的担心收了收。
“怎么会呢，你可是很珍贵的试验产品，”男人的手托上女子的下颚，一使劲，在上面留下了几个深浅不一的指痕，“来，让我看看你的这双眼睛。”
颜妍心里暗骂着，面上却不敢言语，依旧是充满笑意的。这个人到底对她的眼睛做了什么，白天的时候她根本不能睁开眼，也只有晚上才能起床活动。
“很好！”男人的语气里透着满满的满意，“你是我的第一个成功品，太棒了！”
金翎目不转睛的大量着女子的眼眸，那是一对暗夜里透着幽蓝光的瞳孔，已经是完美的成品了。
开设这个实验项目已经三年了，三年里他尝试过各个年龄阶段，不同性别的被试，可都一一失败了，其中大多数人不仅完全丧失视力，不出三个月就会肌肤溃烂而死。没有一个人抵得住他分离出来的强集中矿物辐射，除了那个人活下来了，以其为引线，他才终于得以发现这和血型有关，严密的推演使他发现，一种极其稀罕甚至不曾见过的血素可以成功抵御辐射的副作用。为了寻找合适人选，他散尽千金却毫无收获，谁曾想那日自己在安排给这个女人换魂的时候竟然发现她的血型符合要求，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现在这个女人已经具备了探魂的能力，可她却全然不知。
“好啦，我带你走吧，如此下等的地方不再适合你。”说着，金翎拽起颜妍的手就要把她往外带。
可是颜妍却下意识的止住了脚步，她还想等一个人。
“怎么，别告诉我你居然喜欢呆在这个地方。”
“走吧！”没有再犹豫，女子迈开了离开的脚步。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的时候，另一边站了许久的少年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颜”妍，最后一个字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走了吗？走了也好，希望她幸福，以后的日子每天都有肉吃。
少年傻笑着摇摇头，沉重的铁链声再次响起在甬道，然后又渐渐远去，消失无踪。
这几日，每每看见季翼，非依心里都会腾上一种心虚的感觉，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尽管她尝试努力回避两人见面的机会，可是餐桌上，走廊上总是会时不时的不期而遇。
这不，又遇上了，非依尴尬的低下了小脑袋，在经过季翼身旁的时候发出了细弱蚊蚋的问候声。
“砰！”
两只大手猝不及防的将她抵在了墙边，一动也不敢动。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茶香味，非依有些依恋，竟希望时光就此停下。
“最近你好像在躲我？”
非依眼神躲闪，不敢抬起脑袋，只盯着他阵阵起伏的胸前，脸上漫上红晕。啊，非依，非依，醒醒，你已经有小奕了，淡定！心底的一个声音不停地响起，非依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看不到就没关系了吧，可是鼻子里的茶香味反而越来越显浓烈，怎么办，满脑子都是那种味道！
“干嘛不敢看我？我又不会吃了你。”季翼腾开一只手，试图去抬起非依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摇头。
“那是怎么了？”
非依依旧不说话，只是睁开了眼睛，望着他的眸子，仿佛要将这模样印刻到心里去。都说他们两一个样，可是当你仔细再仔细的看的时候，就会发现那瞳孔色泽的微妙差异，非依发现了，他们其实并不完全一样。
她想记住他，这个自己喜欢，却不会选择在一起的人。
时光像一只煽动白羽的蝴蝶，此刻静悄悄的停在了这静谧的走廊上，一秒，两秒
“翼，”非依不打算隐瞒，比起长痛倒不如短痛，“你喜欢我对吗？”
“废话！”温润的唇带着潮湿的水汽，贴上了非依的额心，让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我同哥哥约定好了，等那件重要的事情过去了，我们就公平竞争，到时候，你会选我吗？”
“翼，我”
“嘘！”食指搭上少女的唇，“到时候再告诉我答案吧！”
意料之外的，非依摇了摇头，眼眶微红着，“我不会离开小奕的。”
气氛骤冷，半晌，季翼再次开口问道，“那，你会离开我吗？”
非依重重低下了头，“砰！”一拳砸在了坚硬的墙壁上，半面墙壁发出微颤，非依一怔，却不敢抬头言语，她害怕看到季翼此时的表情。
“为什么？”极其压抑的声音，似乎是从喉缝里挤出来的字眼。
为什么？儿时的约定，太长时间的厮守，这样的回答他能接受吗？若不能，他一定会去找季奕理论吧，那样小奕就会知道自己之所以选择陪在他身边的原因，他会很难受的吧？不，自己再也不能让他那么难受了。
“因为我喜欢他！”对不起，翼，我欠下的太多了。
非依再为后面的那堵墙担心，可是异常平静的，季翼没再言语，只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风带着他身上的茶香味吹来，非依静静的愣在了原地，那一秒，她明白，自己放弃了此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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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深更半夜，会是什么人？“嘎吱！”有些老旧的木门被人推了开，厚重金属碰撞的声音毫无阻隔的传入她耳里，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加之以光线暗淡，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到底进来的是什么东西。
等到那东西近了，离自己只有一两尺的距离时，她才敢断定，那是一个人。
接着，一个长形木托盘被搁置到了地上。事物的味道透着空气飘来，早先没有察觉的饥饿感顿时泛滥了起来，颜妍想爬起来去够食物，半抬着的手却又重重的落了下去，无力感席卷全身。
仿佛察觉到了这一切，原本打算离开的人复又转回了身，蹲下身子，半摸索的感受着女子气息传来的方向，将食物递了过去。
颜妍犹豫着，没有咬下去。她看不清来人的面容长相，只能借着惨淡的月色判断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应该只是个送饭的。
送饭者见她不吃，无声的苦笑一声，把馍馍举到自己嘴边，一口咬下去，示意她这没毒，然后又送回她嘴边。
颜妍一口一口的咬着，泪水不禁意间漫上了眼眶，湿热的，引起阵阵酸痛感，可却是止也止不住。
“啪嗒！”大概是夜的静谧，连轻微的落泪声都被放大到极致，有那么几滴泪水正好落在了那人的手掌心，隔着空气，颜妍仿佛能够感受到那人在颤抖。
来人很细心，一寸寸的向前移动着食物，好让她好咬到一些。对于女子的哭泣，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来打扰，以静默的姿态来显示自己对她的尊重，不知道为什么，颜妍竟然觉得，这个人懂她！
吃得超不多的时候，颜妍也累了，倒着头一动不动。送食者保持着跪姿，收拾好碗筷，重新端起木托盘往外头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
铁链叮当声顿了一顿，复又重新响起，加快了离开的步伐。他没有回答她。
接下去的一周，颜妍的眼睛开始渐渐恢复，虽然白天依旧见不得光，可夜里却很清晰，甚至比以前看得更清楚。
那个叫金老板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这让她莫名的送松了一口气。那个男人总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见了让她害怕。
这几日，她唯一见到的活人就是那个每天半夜回来送食物的少年人，年纪不大，十八九岁的模样，脚上拴着沉重的铁链子，衣服永远是一套沾满污渍，破旧不堪的衬衫，借着月光她好不容易才能判断出那是白色的。粗麻布的裤子上也满是破洞，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只有这一套衣服。
少年脸上虽然脏污，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隐藏在其中的精致五官，肤色是麦黄的，骨架挺拔却纤细，应该是营养不良导致的。他还有一双特别好看的眼睛，只是从来都看向远方，很少往颜妍所在的方向看，除此之外，无论她说什么，少年从不搭话，颜妍甚至觉得他是个哑巴。
“那我以后叫你小哑好吗？反正你也不跟我说话，而且这么叫着亲切！”一日颜妍闲来无事，便又拿他打趣道。
依旧没有回答，漂亮的桃花眼里好像露出了些许喜色，颜妍就当他是默许了，可能真的是个哑巴。
“我叫颜妍，颜色的颜，百花争妍的妍。”
“诶，小哑，最近伙食怎么变好了？”之前只有青菜白馍馍，今天居然见到肉了，颜妍欣喜的问道，难道那个小气的金老板一下子变大方了？
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她的方向笑了笑，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出去了。
伙食其实还是老样子的，只是男生最近帮了厨娘几个忙，那鸡腿是厨娘给他特意留的，虽然很久没碰肉了，但想起前段时间颜妍的抱怨，他就加在了她的伙食里。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等待锁链声响起，成了她每天的期待。
午夜十二点已经过了，小哑还是没有出现，颜妍突然有些担心起来，那样一个不会说话，又戴着枷锁的男生，会不会在哪里被人欺负了。
正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开锁声响起，只是这次她没有期待，来得太静了，不是小哑。
金翎面上依旧带笑，“怎么，颜小姐见到我不开心吗？”
看着颜妍的一脸错愕，像是忘记了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金老板，颜妍见到你自然是无比开心的，我还以为这么多天，您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是忘记了呢。”颜妍心里清楚，自己眼下是受制于人，讨好他才是上策，便把对小哑的担心收了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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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女人已经具备了探魂的能力，可她却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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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颜妍却下意识的止住了脚步，她还想等一个人。
“怎么，别告诉我你居然喜欢呆在这个地方。”
“走吧！”没有再犹豫，女子迈开了离开的脚步。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的时候，另一边站了许久的少年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颜”妍，最后一个字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走了吗？走了也好，希望她幸福，以后的日子每天都有肉吃。
少年傻笑着摇摇头，沉重的铁链声再次响起在甬道，然后又渐渐远去，消失无踪。
这几日，每每看见季翼，非依心里都会腾上一种心虚的感觉，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尽管她尝试努力回避两人见面的机会，可是餐桌上，走廊上总是会时不时的不期而遇。
这不，又遇上了，非依尴尬的低下了小脑袋，在经过季翼身旁的时候发出了细弱蚊蚋的问候声。
“砰！”
两只大手猝不及防的将她抵在了墙边，一动也不敢动。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茶香味，非依有些依恋，竟希望时光就此停下。
“最近你好像在躲我？”
非依眼神躲闪，不敢抬起脑袋，只盯着他阵阵起伏的胸前，脸上漫上红晕。啊，非依，非依，醒醒，你已经有小奕了，淡定！心底的一个声音不停地响起，非依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看不到就没关系了吧，可是鼻子里的茶香味反而越来越显浓烈，怎么办，满脑子都是那种味道！
“干嘛不敢看我？我又不会吃了你。”季翼腾开一只手，试图去抬起非依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摇头。
“那是怎么了？”
非依依旧不说话，只是睁开了眼睛，望着他的眸子，仿佛要将这模样印刻到心里去。都说他们两一个样，可是当你仔细再仔细的看的时候，就会发现那瞳孔色泽的微妙差异，非依发现了，他们其实并不完全一样。
她想记住他，这个自己喜欢，却不会选择在一起的人。
时光像一只煽动白羽的蝴蝶，此刻静悄悄的停在了这静谧的走廊上，一秒，两秒
“翼，”非依不打算隐瞒，比起长痛倒不如短痛，“你喜欢我对吗？”
“废话！”温润的唇带着潮湿的水汽，贴上了非依的额心，让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我同哥哥约定好了，等那件重要的事情过去了，我们就公平竞争，到时候，你会选我吗？”
“翼，我”
“嘘！”食指搭上少女的唇，“到时候再告诉我答案吧！”
意料之外的，非依摇了摇头，眼眶微红着，“我不会离开小奕的。”
气氛骤冷，半晌，季翼再次开口问道，“那，你会离开我吗？”
非依重重低下了头，“砰！”一拳砸在了坚硬的墙壁上，半面墙壁发出微颤，非依一怔，却不敢抬头言语，她害怕看到季翼此时的表情。
“为什么？”极其压抑的声音，似乎是从喉缝里挤出来的字眼。
为什么？儿时的约定，太长时间的厮守，这样的回答他能接受吗？若不能，他一定会去找季奕理论吧，那样小奕就会知道自己之所以选择陪在他身边的原因，他会很难受的吧？不，自己再也不能让他那么难受了。
“因为我喜欢他！”对不起，翼，我欠下的太多了。
非依再为后面的那堵墙担心，可是异常平静的，季翼没再言语，只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风带着他身上的茶香味吹来，非依静静的愣在了原地，那一秒，她明白，自己放弃了此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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