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一直留守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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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一拳砸上眉目清秀的脸，季奕攃去嘴角的血丝，只是呆望着床上的少女，一声不吭。
“你干嘛半天三更带非依去那种地方？”季翼重新揪起男人的衣领，质问道，“换灵师都说了她最近身子虚，万一”
一拳停在半空，季翼望着面前的男人却再也砸不下手，他干嘛连躲都不躲一下。
“好吵啊”非依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剑拔弩张的气愤，还有季奕嘴角新溢出的血丝，昨夜的场景又重新浮现。
“小奕”带着虚弱的语气戛然而止，一时间，非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昨天，自己好像是做得有些过分了，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家族，生存自有其道，这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而季奕已然为她而一次次破例，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他没错，她也没错，只是自始至终两人的立场不同而已，只是她一下子接受不了太大的反差而不想接受而已。
看着自从非依醒来就一直低着头的当事人，季翼摇摇头，拍拍一旁浑然事外的金翎道，“你们聊，金翎饿了，我带他去吃饭。”
“啥？哥我不饿，啊啊啊——痛！痛！我饿，我饿了，我跟你走还不是嘛，别拽我我胳膊，疼！”
一路凄惨的抱怨声渐渐远去，房间里只剩下依旧低着头的两个人，相立无言。
一阵风沿着没有关紧的窗子吹进，卷起了米白色的纱帘，季奕赶紧走上前，合上了窗。
望着让人心生暖意的背影，非依终于缓缓开了口，“我对不起！”
男人怔在窗前，“是我的错，对不起，依，我只是”希望一直能是你眼里的好哥哥。
“我知道。”
少女半跪在床沿边，把脸深埋在季奕的后背，拦腰抱着男子，再也不愿松开。她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醒时分，这个人依旧站在自己身旁，牵着自己的手从未放开。
昨天晕倒后，她好像坠入了一个漩涡，血色的，令人窒息。依稀的，一副副面孔在脑海深处浮现，那些被埋在记忆深处的点滴一瞬间爆发，像一场烟花，炸裂于天际。
她想起来了，很遥远的过去，远到再次忆起时都是满满的沙尘，若不是那些血腥味太真实，她甚至都要以为那只是一场可怖的梦。
梦里，她看到了亲人一个个倒下，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刺穿胸膛，她被人推着，拉拽着逃离了那片可怕的血海——曾经充满欢声笑语被称作家的地方。
梦里，她被塞进一个漆黑的山洞，四处滴着冰冷的水，浸湿了她单保的衣裳，可是她一动也不敢动，刺骨的寒冷似乎麻痹了她的每一根神经，除了压抑着的啜泣，她竟然不能言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洞口传来亲切的呼唤声，是那个时常给她塞糖的小哥哥的声音，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了，只知道他是个很好的小哥哥，是一个长大以后会带她去看美丽雪原的小哥哥。
他找到了几乎被冻僵的自己，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解下披到了自己身上，把自己失去知觉的小手藏进了他的颈窝，然后背着自己穿越了一片又一片密林。然后，映入眼帘的是漫天漫地的白，连天花板的灯光都是惨白的，男孩放下自己，说等他回来，再后来，自己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醒来后，四周有是一片漆黑，每天都要被拉出去和一大群孩子打架，输了就没晚饭吃，她时常饿肚子，以为有一天自己会饿死在那个经常连阳光也不出没的世界里，可是后来，那个小哥哥又出现了，再见的时候他长高了许多，而自己还是那个小个子，那时候的自己已经不记得他是谁了，可他还是履行承诺，找到了自己，她终于等到了他。
她一直以为，当年他带自己离开季家的暗影训练场是因为初见时，自己害他摔了一跤分给了他自己仅有的半个馒头，原来，他是来履行承诺的。
而自己呢？
五岁时，他问她，长大以后嫁给我可好？
那时候还不懂什么是嫁的她只觉得那样的字眼从男孩嘴里吐出，显得无限美好，毫不犹豫的便点了点头。
如果她能早些想起过去该多好，那样她就会更坚定不移的陪在他身边吧，不管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管自己对真实的他有多无知。
可是，她好像不知不觉间在心里装了一个别人，留下了他独自孤单的身影。
不，不可以，他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
甚至于不久之前，她还想对他说离开，因为笃定，只要是自己提的要求，他一定会答应。
“小奕”非依感受着贴面而来的温暖，喃喃。
“嗯？”
“我，永远和你在一起好吗？”
“什么？”背对着的容颜上早已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永远”
像梦呓一般遥远的词汇传进季奕的耳朵，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男人答道，“好！”
他何曾不知道非依的心，一切看在心里，了然于胸，他知道，非依喜欢的是季翼，他以为经过昨天的事件，他终于要永远失去她了，可是现在的字字真切却响亮的敲击在他心头。
不知道是什么让她突然改变了主意，但不管是什么，如果她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就算知道事实又如何，他情愿假装不知，他会爱她，护她，胜过任何人。
“终于醒了？”落地玻璃窗前，男人笑得诡异。
颜妍揉着自己依旧有些昏胀的脑袋，支身坐起，发生什么了，自己好像被人打了。
“是你？”颜妍转头，望着玻璃窗前投射的人影，阳光有些刺眼，她禁不住抬起了手遮眼，“是你打晕了我？”
男人默不作声，算是认同。
“为什么？我是自愿选择跟你走的！”
“我知道，”男人依旧带着笑意，缓缓开口，“可我总不好随随便便就让人知道了我的地盘，万一你是季家卧底怎么办？”
“呵！”颜妍嗤笑一声，“我不是季家的走狗，这一点还需要怀疑吗？”
“目前看来是不用了，颜小姐！”
“你认识我？”问题刚出口，颜妍就后悔了，这么愚蠢的问题，何须问。他能来带她走，难道还会不知道她是谁？
“自然，颜小姐的还魂之术还是在下许可的呢，您不打算感谢我一下吗？”
“什么？”听着男人的意思是，“你利用我！”
“岂敢，岂敢，我只是想替你圆一个梦罢了，谁知道这么容易便被发现了。”男人稍显惋惜的摇了摇头，苍白的肤色在阳光下显得透明，却看不见其中的血色。
“你！”这个男人话里话外所透露出来的意思无非就是，他利用过她，还有，他很有能力。
“好了，颜小姐既然跟了我来，那么从那一刻起便是我的仆人，以后我们还是主仆相称，叫我金老板！”
“你！”
“啪！”一个巴掌无情甩落，“都说了叫老板，怎么还是这么没礼貌的你你你。”男人说话声不紧不慢，嘴角永远挂着一抹不是礼貌的笑容，却让人越看越心寒。
颜妍这下子是彻底明白了，自己是出了龙潭又进虎穴。不过，不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他是个男人，自己就有把握拿下，所以，首先要做的是先想办法安生，等她爬起来了，就去捣了龙潭，再灭这虎穴也不迟。
“金老板。”妩媚而谦卑的应答。
“果然是听话的好孩子，”男人走近她，一轻一重的揉着她的脑袋，挡住了直射眼前的光线才让她觉得眼前稍稍舒适了一些。
“眼睛感觉怎么样？”男人阴恻恻的问道。
“你对我的眼睛动了手脚？”
“如你所说，确实！”
金翎并不打算多说，抬起脚打算离开，颜妍却扑身上来，一把拽住他的衣角，“你对我的眼睛做了什么？”
男人轻笑一声，不停脚步的离开，走廊里传来男人冷冰冰的回答，“总不是什么坏事。哈哈——颜小姐好好享受接下来的单独时光吧，疼痛可能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别让我失望，我可不希望你这么容易就挂掉！”
颜妍半趴在地上，刺眼的光线从外面射进来，刺的她发痛。可女子却执意不愿闭上眼睛，黑暗令她感到害怕。
刺痛感渐渐转为灼热，双眼仿佛沸腾一般，“啊——”疼痛，蚀骨一般的疼痛顺着眼部的每一根神经传进脑窝，她甚至感到自己某些纤细的神经在游走，那个男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再来不及细想，超越了承受范围的疼痛感让她再次失去了意识。
“滴答，滴答，滴答”摆钟一刻不停地旋转着，颜妍不知何时已经再次醒来，听着钟的滴答声，难得的觉得安宁。
夜已经深了，外面如水的月光倾泻进来，撒的遍地都是。双眼已经不是白日里那般难受，只余温热感，在冰冷的夜里竟然让她觉得有些舒适。
有脚步声响起，渐渐近了，沉重却难以判断方向，是谁？她想抬起头来，却无力的垂下，仿佛白日里的疼痛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只能这样一步步迎接未知恐惧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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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砸上眉目清秀的脸，季奕攃去嘴角的血丝，只是呆望着床上的少女，一声不吭。
“你干嘛半天三更带非依去那种地方？”季翼重新揪起男人的衣领，质问道，“换灵师都说了她最近身子虚，万一”
一拳停在半空，季翼望着面前的男人却再也砸不下手，他干嘛连躲都不躲一下。
“好吵啊”非依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剑拔弩张的气愤，还有季奕嘴角新溢出的血丝，昨夜的场景又重新浮现。
“小奕”带着虚弱的语气戛然而止，一时间，非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昨天，自己好像是做得有些过分了，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家族，生存自有其道，这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而季奕已然为她而一次次破例，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他没错，她也没错，只是自始至终两人的立场不同而已，只是她一下子接受不了太大的反差而不想接受而已。
看着自从非依醒来就一直低着头的当事人，季翼摇摇头，拍拍一旁浑然事外的金翎道，“你们聊，金翎饿了，我带他去吃饭。”
“啥？哥我不饿，啊啊啊——痛！痛！我饿，我饿了，我跟你走还不是嘛，别拽我我胳膊，疼！”
一路凄惨的抱怨声渐渐远去，房间里只剩下依旧低着头的两个人，相立无言。
一阵风沿着没有关紧的窗子吹进，卷起了米白色的纱帘，季奕赶紧走上前，合上了窗。
望着让人心生暖意的背影，非依终于缓缓开了口，“我对不起！”
男人怔在窗前，“是我的错，对不起，依，我只是”希望一直能是你眼里的好哥哥。
“我知道。”
少女半跪在床沿边，把脸深埋在季奕的后背，拦腰抱着男子，再也不愿松开。她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醒时分，这个人依旧站在自己身旁，牵着自己的手从未放开。
昨天晕倒后，她好像坠入了一个漩涡，血色的，令人窒息。依稀的，一副副面孔在脑海深处浮现，那些被埋在记忆深处的点滴一瞬间爆发，像一场烟花，炸裂于天际。
她想起来了，很遥远的过去，远到再次忆起时都是满满的沙尘，若不是那些血腥味太真实，她甚至都要以为那只是一场可怖的梦。
梦里，她看到了亲人一个个倒下，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刺穿胸膛，她被人推着，拉拽着逃离了那片可怕的血海——曾经充满欢声笑语被称作家的地方。
梦里，她被塞进一个漆黑的山洞，四处滴着冰冷的水，浸湿了她单保的衣裳，可是她一动也不敢动，刺骨的寒冷似乎麻痹了她的每一根神经，除了压抑着的啜泣，她竟然不能言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洞口传来亲切的呼唤声，是那个时常给她塞糖的小哥哥的声音，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了，只知道他是个很好的小哥哥，是一个长大以后会带她去看美丽雪原的小哥哥。
他找到了几乎被冻僵的自己，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解下披到了自己身上，把自己失去知觉的小手藏进了他的颈窝，然后背着自己穿越了一片又一片密林。然后，映入眼帘的是漫天漫地的白，连天花板的灯光都是惨白的，男孩放下自己，说等他回来，再后来，自己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醒来后，四周有是一片漆黑，每天都要被拉出去和一大群孩子打架，输了就没晚饭吃，她时常饿肚子，以为有一天自己会饿死在那个经常连阳光也不出没的世界里，可是后来，那个小哥哥又出现了，再见的时候他长高了许多，而自己还是那个小个子，那时候的自己已经不记得他是谁了，可他还是履行承诺，找到了自己，她终于等到了他。
她一直以为，当年他带自己离开季家的暗影训练场是因为初见时，自己害他摔了一跤分给了他自己仅有的半个馒头，原来，他是来履行承诺的。
而自己呢？
五岁时，他问她，长大以后嫁给我可好？
那时候还不懂什么是嫁的她只觉得那样的字眼从男孩嘴里吐出，显得无限美好，毫不犹豫的便点了点头。
如果她能早些想起过去该多好，那样她就会更坚定不移的陪在他身边吧，不管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管自己对真实的他有多无知。
可是，她好像不知不觉间在心里装了一个别人，留下了他独自孤单的身影。
不，不可以，他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
甚至于不久之前，她还想对他说离开，因为笃定，只要是自己提的要求，他一定会答应。
“小奕”非依感受着贴面而来的温暖，喃喃。
“嗯？”
“我，永远和你在一起好吗？”
“什么？”背对着的容颜上早已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永远”
像梦呓一般遥远的词汇传进季奕的耳朵，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男人答道，“好！”
他何曾不知道非依的心，一切看在心里，了然于胸，他知道，非依喜欢的是季翼，他以为经过昨天的事件，他终于要永远失去她了，可是现在的字字真切却响亮的敲击在他心头。
不知道是什么让她突然改变了主意，但不管是什么，如果她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就算知道事实又如何，他情愿假装不知，他会爱她，护她，胜过任何人。
“终于醒了？”落地玻璃窗前，男人笑得诡异。
颜妍揉着自己依旧有些昏胀的脑袋，支身坐起，发生什么了，自己好像被人打了。
“是你？”颜妍转头，望着玻璃窗前投射的人影，阳光有些刺眼，她禁不住抬起了手遮眼，“是你打晕了我？”
男人默不作声，算是认同。
“为什么？我是自愿选择跟你走的！”
“我知道，”男人依旧带着笑意，缓缓开口，“可我总不好随随便便就让人知道了我的地盘，万一你是季家卧底怎么办？”
“呵！”颜妍嗤笑一声，“我不是季家的走狗，这一点还需要怀疑吗？”
“目前看来是不用了，颜小姐！”
“你认识我？”问题刚出口，颜妍就后悔了，这么愚蠢的问题，何须问。他能来带她走，难道还会不知道她是谁？
“自然，颜小姐的还魂之术还是在下许可的呢，您不打算感谢我一下吗？”
“什么？”听着男人的意思是，“你利用我！”
“岂敢，岂敢，我只是想替你圆一个梦罢了，谁知道这么容易便被发现了。”男人稍显惋惜的摇了摇头，苍白的肤色在阳光下显得透明，却看不见其中的血色。
“你！”这个男人话里话外所透露出来的意思无非就是，他利用过她，还有，他很有能力。
“好了，颜小姐既然跟了我来，那么从那一刻起便是我的仆人，以后我们还是主仆相称，叫我金老板！”
“你！”
“啪！”一个巴掌无情甩落，“都说了叫老板，怎么还是这么没礼貌的你你你。”男人说话声不紧不慢，嘴角永远挂着一抹不是礼貌的笑容，却让人越看越心寒。
颜妍这下子是彻底明白了，自己是出了龙潭又进虎穴。不过，不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他是个男人，自己就有把握拿下，所以，首先要做的是先想办法安生，等她爬起来了，就去捣了龙潭，再灭这虎穴也不迟。
“金老板。”妩媚而谦卑的应答。
“果然是听话的好孩子，”男人走近她，一轻一重的揉着她的脑袋，挡住了直射眼前的光线才让她觉得眼前稍稍舒适了一些。
“眼睛感觉怎么样？”男人阴恻恻的问道。
“你对我的眼睛动了手脚？”
“如你所说，确实！”
金翎并不打算多说，抬起脚打算离开，颜妍却扑身上来，一把拽住他的衣角，“你对我的眼睛做了什么？”
男人轻笑一声，不停脚步的离开，走廊里传来男人冷冰冰的回答，“总不是什么坏事。哈哈——颜小姐好好享受接下来的单独时光吧，疼痛可能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别让我失望，我可不希望你这么容易就挂掉！”
颜妍半趴在地上，刺眼的光线从外面射进来，刺的她发痛。可女子却执意不愿闭上眼睛，黑暗令她感到害怕。
刺痛感渐渐转为灼热，双眼仿佛沸腾一般，“啊——”疼痛，蚀骨一般的疼痛顺着眼部的每一根神经传进脑窝，她甚至感到自己某些纤细的神经在游走，那个男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再来不及细想，超越了承受范围的疼痛感让她再次失去了意识。
“滴答，滴答，滴答”摆钟一刻不停地旋转着，颜妍不知何时已经再次醒来，听着钟的滴答声，难得的觉得安宁。
夜已经深了，外面如水的月光倾泻进来，撒的遍地都是。双眼已经不是白日里那般难受，只余温热感，在冰冷的夜里竟然让她觉得有些舒适。
有脚步声响起，渐渐近了，沉重却难以判断方向，是谁？她想抬起头来，却无力的垂下，仿佛白日里的疼痛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只能这样一步步迎接未知恐惧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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