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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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四个月的确平安无事,没有奇怪的梦,也没有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记者来找我,更加没有了后颈的酸痛。只有平静,让人十分讨厌的平静,让人十分讨厌的单调节奏,如踏入了西西弗斯的高山,一遍又一遍地推着手中的巨石,重复而又别无选择。感觉整个人似乎丢了灵魂,行尸走肉一样,拖着沉重的步子,迈入令人头疼的高考最后三十天,之后又经过两天的折磨,慢慢的挪出高考考场。收拾好东西,对这座没什么感情的学校说拜拜,望着学生的告别潮和告白潮随着毕业聚会的欢愉而落下。聚会那天,我倒是喝的挺多,应该有十瓶啤酒的样子,醉也没醉,就是吐得一塌糊涂。也许,在我望见和我一样在呕吐的班主任,那些陈年的老账也一笔勾销了吧。而后是无聊的三个月假期。在拿到朋友带给我的志愿填报参考书后,我胡乱的填了志愿,然后心怀期盼的等着一纸红书。说来也奇怪,唯独这个假期我没有找工作,只是自己宅在家里,在网上找一些刷单的活,吃吃睡睡慢慢屯着肥。

    家乡燥热的气候在我坐上高铁的那一刻便已经成了一缕青烟幻化在了梦里。我搭乘上了驶向远方的列车,在轻轻的呼啸与微微的摇晃中,望着那远去的青山,绿水,城市的轮廓,他日的嬉笑湮灭在我收住的热泪中。一座陌生的城市,一场未知的路途。又会是怎样的境遇。人总是这样,对与未知,既有害怕,又有着期待。一边缅怀感伤着过去,一边兴奋期待着未来。想永远的安于现状,又想出去走走看看世界。那样慢慢品尝着日子甘甜苦涩的生活又怎么能在这样的大时代的快节奏下存活。窗外的风景压根来不及留在眼中,就被极速刷新变成了另一番风味。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来那四月份的事情,林凡的那封遗书。无论是对于自然来说,还是对于宇宙来说,我们都是极其渺小的,尘埃而已,连宇宙都是虚无空洞的,那我们在此的意义又是什么?又开始思索活着这个问题。想想其实真的没有意义,读十六年书,大学毕业,然后找对象,结婚,生孩子,养孩子,然后赡养双亲,有可能是四亲。不过找不找得到女朋友还是个问题。每个人大体上几乎活的一个模样。我们疲惫,无奈,不甘,似乎下一秒要死掉,可是我们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死亡总是这么令人害怕,也许只是一些放不下的人,亦或是可怕的责任感。现实的枷锁把我们套紧,难以挣脱,终究某一天,镜中白发,布满皱褶的泪眶留下最后一滴泪,我们在不甘中闭上双眼。一辈子就了了。

    两个小时后,睁开微微眯着的睡眼。到了,七朝。大学生活从这里,从这一刻开始书写。高铁站接新生的学校有许多,都搭着小帐篷,排起了队,可以说跟集市一样,琳琅满目。比如什么七朝工业大学,七朝农业大学,七朝科技大学......唯独就没有看到过我的大学。但是就在我走到迎新学校队伍的最后时,我发现了我们学校,一样的帐篷,不过里面的学长学姐却没有其他的之多,只有三个,两男一女,那个留着黑色长发的学姐举着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七朝自然学院”。这是一所一本学校,而我填的是剩下的未招满的唯一一个专业。我读的应该是这个学校最冷门的专业,如果我没记错,当初我看到的时候,这个学校只有这一个专业给我选,我想这也应该是唯一一个我能够填报在这个学校的志愿吧,应该是研究文化的,叫什么“历史与文化”。

    “你好,学弟。你是第一个到的,先坐一下吧。”

    “嗯,好的。”

    我开始端详起这座城市来,自然和我长大的城市完全不一样,花花绿绿的灯光带来的并不是繁盛景象的欣喜,而是一种冲击视觉的眩晕感,让人头皮发麻,更加多的是一种不安和不详,深藏在这繁华之后的市井又是怎样的不可捉摸。路上有许多车辆来来往往,在分为三层的立交桥上堵着,它们有些慢慢前进,有些轻轻的发出属于都市的嘶吼,还有些停了下来,等候疏通。在我的家乡,这种正午时刻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车流,大家都在忙碌在厂里,亦或是歇息在树荫下,懒得出门,毕竟今年的夏天,似乎来得出奇晚,又迟迟不肯走,仍然是燥热的很。

    等到汗水浸湿了t恤,人也差不多凑齐了一车,该出发了。

    这座城市的傍晚比白天时更加迷人,错落的古街道散布在高楼大厦之间,那儿的霓虹映照着历经沧桑的房瓦,更远处,是波光粼粼的水面。能看见几人合抱粗的梧桐,上面挂着小灯,像群星点缀着。我在大巴上的位置刚好能够看到那些川流不息的车辆,还有车上那些人千奇百态的样子。一些人在车上犯着焦虑,不耐烦的样子像牙膏盒里的牙膏,欲喷涌而出,却不想每次只前进一点点,因为牙刷上并不能承载太多牙膏。而一些人哼着曲儿,总是不为这节奏的飞快而匆匆,或许他们有的是时间,或许他们并不想奔赴他们要去往的地方。还有一些人抽完烟,把烟头和自己的素质往窗外一扔。

    忽然,窗外的风吹来时不再带着白天的余温,我才发现,我们现在正在两旁全是树的大路上。我才注意到,霓虹灯越来越远,远处的一片彩色正在慢慢缩小,只有路灯浅浅殇殇的昏黄。明媚的月亮在几片云中浮动着,却也越来越模糊,梦境一般的地方,加之车子在山路颠簸的频率。身旁已有人进入了梦的天堂。

    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眼前居然浮现出自己的儿时,像是在对面的丛林里玩耍,又像是在眼前,但是想要去触碰它,却又一闪而过,继而又慢慢浮现,这种难受的若即若离之感怎么会在现在浮现,碎片似的记忆却始终飘零在大脑皮层,终究不想进入灵魂。那到底是我多大的时候呢?那只是一个背影,灰色的衣服,在堆着沙土,摞起来的沙石到他的肩膀为止。这也许是我还未过五岁的事情吧,听母亲提起过,那时候我特别喜欢堆沙子,喜欢把东西埋在沙子里,喜欢把沙子挖空造陷井。那这个背影,到底是几岁的我?大脑几乎要被抽空了,我好像,好像压根没有那时候的记忆,好疼!后颈又开始发出了一阵阵疼痛感,如同弄碎的玻璃,扎进了我的颈部,我不得不低下头。然而,在大巴的晕白色灯下,惊人的一幕出现了,自己左手手腕处开始散发出炫蓝色的光,三个月了,自从我带上时的那一闪而过,之后,就再没有发出任何光芒了。为什么...

    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我猛的惊醒,我看到了一双皮鞋,擦的锃亮的那种,接着,我抬起了头,看到了一双眼睛,瞳孔泛着蓝色,这双眼睛极其深邃,两颗眼球陷在眼窝里,让我想起了几个月前见过的那个可怕的男人。或许这种深邃只是因为他有一个很高的鼻子,还有一个比较高比较突出的额头,这种比较野蛮的头骨构造不多见。眉毛浓密,嘴唇偏厚,典型的西北人的特征。

    “这是哪?为什么我会在这儿?”我看了看我的手环,并不在发亮。这是个深黄色的房间,这种暖色调总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安心感,我应该是蹲在某个角落,而这个鹰钩鼻男人不知是来干嘛的,他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他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坐。“鹰钩鼻男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把椅子,甩在了我面前,示意我坐下。他的普通话并不标准,算了,都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为什么要管他普通话标不标准我双手按压着后背的墙体,勉强的将自己搀扶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坐上了椅子。

    “这到底是哪里?是我们的车子翻下了悬崖吗?”

    那个鹰钩鼻的蓝眼男没有回答,居然憨憨的笑了起来。

    “是这样子么?“见他没有回复,我继续问道。

    他仍然没有回答,只是一边喃喃着,一边走向了房间的另一端,还有一只手在裤兜里寻找着什么,现在我才发现这个房间很小,顶多只能放四张挨在一起的一米八乘一米二的小床。

    他似乎终于找到了,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玩意,看不清楚那是什么,然后把那玩意往屏幕上一插,墙面上居然开始播放画面了。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颗星球,星球是鲜红色的,能看到其上冒出的暗红色的烟。然后慢慢,慢慢,一颗颗陨石和彗星砸入,烟变为了气,一大层东西将这颗星球包围。这时候出现了字幕。

    “第一个有机体产生于雷电之间。“

    画面切换到浑浊的气体里,随后,在一个放慢的蓝色雷电在眼前砸开后,我看到了眼前的气体开始变得稍微清澈了些许。接着画面穿过气层,往下播放,居然看到了一群长相奇怪的东西,他们行走在火山口边缘,是的,是行走他们似乎有四肢。镜头放大,我看清楚了他们的长相,他们有一个非常大的脑袋,准确的说,他们也很高大,至少看上去是这样子的。接着看到了面部,他们居然也有眼鼻嘴,眼睛非常大,真的如灯笼一般,鼻子很挺,下颚骨硕大,看来他们的咬合力也很大。只是他们的脸上有着一个个洞孔,洞里还在冒着蒸汽,面色显红。那煞人的红色,让我想起了阎王,只不过可能还没有阎王长得帅,因为他们少了眉毛。

    “他们叫做地狱人。“字幕又出现了。

    突然,镜头一黑。仔细看才发现那是天空,有着一颗颗的星辰,只不过为什么有一颗星星变得愈来愈亮,愈来愈大了。

    那是陨石。

    随后,那绚丽的,刺眼的,燃烧的东西从我的眼前飞过。但是那个东西,不是陨石,而是一个球体,因为火焰里面还有一层白色炫光,让它周围的火焰显得更加鲜红了。然后我看到了底下的地狱人各个都昂着头。接着,是一个纯黑色的画面。

    这个不是我梦里的吗?那现在应该是侏罗纪。

    “这是35亿年前发生的一幕。“白色字幕浮现在黑色画面上,接着视频便结束了。

    “这......!“我惊叹了一句。

    但是我来不及惊叹发问,门就开了,而出乎意料的是鹰钩鼻男开完门便缩到了房间的另一个角落,抱头蜷缩了起来,他似乎在害怕什么,这时我才看清,他的头上居然有一些孔洞,就像那种地狱人一般。

    “跟我来。“我看到了一个人出现在了门口处,因为处在背光处,我不清楚那个人的模样,只听声音知道是个女的。

    力气恢复了些许,我一瘸一拐的朝她走过去,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目前而言,我除了跟随指挥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真希望只是一场梦,要是我爸妈看到我所谓读的大学如此,估计要气的跳起来,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那时候我才十二岁,我放言自己就不应该被生下来,母亲“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然后发疯似的冲进了房间,接着就是放声大叫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还一边撞击着柜子,那“砰砰砰”的撞击声仿佛永远都不会从我的脑中淡去。

    随着关门声的在耳边的响起,我才晃过神来,然后又是持续的震惊。这是一件圆柱体的建筑,中间镂空,两旁都是刺眼的亮金色瓷砖,我正站在一个圆环形通道里,通道的一边是一个个房间,另一边是围栏,围栏外是一个上下通向的透明电梯。我跟着那个女的,通过一条浮动的方块上了电梯,途中我发现原来有许多跟我一样的人,从那些不知道有什么的房间里出来,还有些跟我上了同一个电梯。所有人好像都是一脸的疑惑。我推了推眼镜,发现眼镜已经模糊了,许久未洗了,沾着许多的灰尘。

    望着下面的楼层一点点的变小,当最底层的圆环形变为了只剩一个黑黑的圆点,我终于看见了阳光,就好像在山洞中沉睡了许久,我倦意的打了个哈欠。

    电梯最终停留在一个平台上,起初我以为是一个露天的平台,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个巨大的透明建筑,高高地在空中,里面还有着许多绿色植物,就像空中花园,电梯前面已经站了许多人,他们应该和我一样都是新生吧,那个带我上来的女的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去会合了另外几个带路的人,然后朝着那边的透明甬道走去。

    “我们的行李呢?那里面可还有我们的电脑呢。”“什么狗屁学校。”“你们听说过地狱人吗?反正我只听说过地心人。”“那个是什么东西,这么长的那么可怕,诶诶,你看到他的鼻子了么?那么高,那是人类的鼻子吗?”“我房间里的那个连眉毛都没了呢,脸上还全是坑,真恶心。”

    ......

    各种各样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行李不见了,日,我反应就慢这么多吗?那我的行李去哪儿了?总不会不见了吧,应该不可能吧,毕竟这个学校看这情况应该还没有穷到偷行李的地步。

    之后,视野变得开阔了,于是我开始四下张望,到处走动。这个巨大的透明有八条向下的甬道,都被一扇极其薄却十分硬的门封起来了,我瞟到几个男生居然去用力敲打这个门,最终换来的只有疼痛。还有那古怪的建筑风格,照中国人的建筑风格来说,都喜欢坐北朝南,但是这里的建筑并不是,无论我从哪个角度看,都只能看到这个楼的背面,也就是说有几个楼始终都不能吸收到阳光,处在背光面或者侧光面,这样极其牺牲的做法,肯定有着更加极其不愿意牺牲的理由。瞬间我感觉自己有一种被献祭的错觉。

    “大家都静一静,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李校长发言,大家欢迎。”一声清晰的女声打破了思索。整个透明空间里都环绕着那种声音,我也没看到这里的喇叭装在哪里啊。这时候,应该有的是热烈的掌声,但是并没有,所有人都蒙了,因为我们只能听到声音却不能见到人。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对于我们来说,自然,非常的恐慌。

    “咳咳,大家好。我是七朝自然学院的校长,李沐。首先,欢迎大家的到来!第二,请大家别害怕,不会发生什么让大家都不愉快的事情,你们担心的问题我们已经解决。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学校的设立目的是为了寻求与自然的和谐共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学校的外观是一个巨大的八卦,我们追寻的是天人合一之境,当然,我们也讲求科学。好了,最后,祝大家度过快乐的四年。”

    “搞笑的吧,和谐共处。”“老子上大学就为了这玩意?”“笑死我了,天人合一。谁发个微博让这个校长火。”大家议论纷纷。

    ......

    什么东西啊,卧槽。那什么所谓的狗屁和谐共处就是在一本正经的扯淡,都有“地狱人”这种玩意冒出来了,肯定还有其他什么奇怪的物种,然后脑子里就冒出地心历险记里面奇奇怪怪的场景。

    “多谢我们的校长发言,接下来请同学们去到巽字b幢进行抽血体检。请大家放心,你们的行李早已安安静静的躺在了你们的寝室里。”

    接下来,一扇门开了,就算是再怎么抱怨,大家还是都进去了。穿过一个透明的,渐渐向下的环形通道,终于触碰到了地面,那感觉真不错,而且可算是呼吸到了自由自在,属于外面的空气了,潮湿并且新鲜的空气瞬间温暖了整个肺部。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白色的大楼,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六七层建筑吧。透过拥挤的人群,我看到了迎面上来的,那拿着针筒的漂亮护士小姐姐,大概有五十个护士。就这样,花了大概半小时,五十多个护士姐姐完成了一千个人的抽血工作。

    之后,我们被带到了一个新生登记的地方,那是一个圆形的空地,零零散散的摊位分布在圆形广场上,广场中心是两个击剑者的雕塑,栩栩如生。这个地方貌似朝向了南边,因为地上有一个巨大的内嵌指南针,笔直的朝向南面,而处在广场北面的那尊雕塑是一个浮在云上的道人,他的眼睛似乎是微微亮着的,在阳光的映照下,他仿佛入境的圣人,望向了遥远的南方,又仿佛在指导眼前的两人挥动剑法。广场的边缘外切着一条宽宽的人造河,对岸是青葱的树林。我忽然想起来,那个时候站在巨大的透明空中空间里,我发现楼宇之外便是一片青绿,整个学校的位置应该是建造在了某个广阔的森林之中,难怪这里的空气如此舒服。

    一些学长学姐也过来看我们报名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看有没有可以猎取的男女朋友,加个qq什么的。所以报名登记现场非常热闹,有些人开始询问这个学校怎么样怎么样,说这个校长怎么怎么迷信,说居然在现在还有人相信这个,可真是可笑。不过要我说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校长居然敢在这样的场合恣意讲话,真是有点牛逼的。

    匆匆的报名结束,我来到了自己的寝室,打开门,在看到我那书包还有行李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的时候,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经过了一番检查后,把旧的位置收拾了一下,铺好床,我才发现我已经饿死了,其他两个室友早就到了寝室,便把他们也拉了出去吃饭。之后我通过他们了解到了,原来这个学校特别牛逼,至少后台很大,因为室友通过网络的方式拮据被秒删帖,而百度上的这个学校居然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学校构图,难道说那是另一个校区?

    “我记得爸妈本来跟我一起上车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居然连告别都没有就走了,后面我问我爸妈,他们说压根没上车,看着我上车他们就走了。这个学校太诡异了。”我那个室友一边吃面一边跟我们娓娓道来。也就是说,这个学校有一种制造幻觉或者清洗记忆的方法,如果说制造幻觉还好,而对于抹去记忆压根就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对于现代心理学来说,还没有那么牛逼,而且是大范围的篡改,因为肯定不止我室友一个人有这样的情况。除非,我们被催眠了。所有到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想,无论是地狱人还是那个类似于环形研究所一样的地底建筑,这些全都是假的,那记忆是从哪里开始的呢?就像盗梦空间里所说的那样,你永远都不知道梦是从哪里开始的。梦即是现实,现实就是梦。我突然回忆起那个场景,男主的妻子从窗户上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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