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锦缎云绸翩翩舞，夜色渐深勾人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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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长生不老都是一个无法被证明的命题，只有继续活着才能让否定的结论默不作声，但永远也无法保证在某一刻出现衰竭。即使是当下活了的几千年的个体也不敢宣称自己是不死之躯。人永远都只是环境中的一部分，而往往对自己很见外。
几百年间，生物医学的高度发达早已将所有疾病抛之脑后，所有病症都能找到康复的手段，而且新的麻烦一直没有出现，人类健康状况从没有像眼下这样严峻。周原以为只要人想继续活下去，现行和更加发达的技术就能满足他的心愿，而这种幻想似乎就要被破灭了。上天似乎对于死神长年累月的慵懒感到愤怒，下达令人发指的指标令它失了魂的到处肆虐。而每当死神修心养性之时正是他功力大增之际，一旦敞开胸怀拥抱世界，就令众生仓惶，小命难保。而拯救苍生正是英雄的事业，而英雄远不会缺位儿，而只是有时英雄太过残忍。但这次的死神还没有找到人类驱壳，直奔病源是当务之急。
根据对病发区域的对比之后，人们发现此病因可能与温度升高有关。因为病症都以高温辐射区为中心向外延伸，而温度较低区域病发情况明显好转很多。这样一来拯救计划也有了基本头绪，全副武装备穿戴得严丝合缝的医疗小组从四面八方召集而来，奉命前往病灾中心力图抓出幕后凶手。而到达目的地后的景象，让医疗小组一度认为他们走错了片场，不成人形的物体在眼前疯狂乱窜，到校的个体力立即被同伴肢解吞噬。有些刚刚变异个体可能是对疾病过于的生疏，一时间显得不知所措，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身体就开始变得臃肿不堪。四肢和头部慢慢变成管状吞噬体，搜寻着ta们死去同伴的气息。除了先进生产力，对于他们的宠物和奴隶都发生了病变，纷纷变成了带五根管状触手的吞噬体。但令人惊讶的是在感染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虽然ta们的躯体发生了改变，但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克制。迅速变态的身体能够快速分解体内养分，使机体时刻处于饥饿状态，不得不吞噬生命体来抑制这种难受的感觉。但尽管处在这种极度饥饿的状态下，有些个体宁愿自己迅速衰竭也不选择互相残杀，甚至有自身触手之间相互吞噬的情况，其实ta们的痛觉感应早已萎缩，但看上去触目惊心。当然互相吞噬的情况还是普遍的，为了满足自己的饥饿感成群的触手吞噬怪扭打在一起，并且招来了更多的成员加入，堆积如山的场面尤为壮观。有的个体甚至在还未完全变态之时，就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想吞噬自己的手足同胞。而出于仁慈没有选择吞噬的个体快速衰竭而亡，而选择不断吞噬对方的个体由于消化循环速度有限，身体不断被撑大，在吞下最后一口后爆炸而亡。那么难道就没有变异后仍能长时间生存的情况存在吗，答案是有的。有些个体变态得并不完全，还保留着一些原先人的特征，ta们亦或保留了头部，但早已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亦或保留着一只手臂，也肯能是一条腿，这种不伦不类的样子看上去更加令人恐怖。这些个体体内消化养分的速度相较完全变态体来得温和一些，而且他们很快适应了新生的饥饿感，一定程度上控制了自己的进食，但由于源头消化循环系统始终处于原来状态，最终还是因食物不断囤积胀裂而死。放眼望去堆积如山的吞噬体在由他们组成的建筑上时不时从哪里爆出一片血肉横飞的人肉烟火，而由于没有光影的配合，这种场面显得极其血腥。而那些进食相对节制的不完全变态体会捡拾一些残羹冷炙在家中享用，最终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结束了自己的一声。在ta们的感官中，没有对死亡的恐惧，ta们从来不知道也不去想自己什么时候会爆炸，不断寻找食物并吞噬是他们唯一的想法。有意思的是，ta们非常排斥已经腐烂的食物，如果误食变质的食物会产生剧烈的排泄反应而瞬间衰竭，他们竟成了天然的食品检验员，而代价却是自己的生命。腐烂的肉体就这样充斥着原本人流涌动的街头，空气中又一次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令人作呕的恶臭。高温区内的生物相继没有了影踪，在人造光源的照耀下依旧显示出一幅血色黄昏的景象。
而在温度较低没有发生病变的地区，此时的人们并不知道人类文明正在遭受的浩劫，依旧过着欢乐祥和的日子。而很多并发临近区域已经自发开始大规模逃离，但为了不让这种未知的病魔传入新的区域，周当局在没有征求任何民意的情况下决定，将距离病发区域10公里范围内的边界作为隔离圈，对边界进行不间断地氢元素扫描，一旦发现生物立马对其进行氢元素分离，确保没有生物能够逃离隔离圈。这些医疗小组赴前线之前就是以敢死队的形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找不到病因就与这片土地共存亡。而令人揪心的是病发区正是这片人类文明曾经最为繁荣发达的区域，人们为能够在这里生活而感到骄傲，几乎所有用氢元素交易的先进生产力队伍都聚居于此。而周的管理层由于选址之初阴差阳错地将办公地点定在经济中等的地区而幸免于难。从氢元素分布感应系统中，可以明显感受到病发区域交易势头的萎靡。原本交易最火热的区域，如今这里被标记的氢核素大量在原地停滞，让人背脊发凉。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有些用于流通的氢核素聚集在一个活动的物体上，而且又有新的氢核素被纳入进来，最后当这个物体膨胀到极限时，这些氢核素像天女散花一般向四周散落。看来大难临头还是有许多人把身外之物带在身上。如果这种情况继续持续，不用说整个交易市场会崩溃，而是整片人类文明都将受到重创。
既然眼下从医疗水平还无法控制，那就根据产生原因将整个环境退回到之前的状况。管理层开始对所有病发区域进行冷却系统的安装，将这些病发区域的温度降至病发前同样的温度，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随着冷却系统陆续开启，病发地区温度开始下降，幸运的是病发的势态也开始得到了遏制，这让管理层暂时松了一口气。趁着这个时机，医疗小组快速出击，寻找线索。但在之前的过程中，还是有成员不幸染上了病魔，从严密包裹的防护外套中探出触手来，同事惨烈的遭遇并没有打退医疗小组战胜病魔的决心，相反他们将悲愤的冲动转为理性的思考，正是这种常人难以做到的转变才使他们能够成为接受重任的人选。经过对受感染者的样本提取对比分析后，他们找到了一种新的奇特病原体，它非常广泛的存在于环境中，能够入侵改造人的基因，而这正是这次灾难的罪魁祸首。随着研究的深入，有人经过仔细的观察后发现虽然这种病原体从未被记录，但它与之前人们熟悉的一种致病病毒似乎有着内在的联系。于是人们猜测这种病原体可能是之前病毒在某种状况下产生的变体。为了验证这种猜测，他们开始模拟最早爆发瘟疫区域当时的环境，培养原有的病毒。实验的结果也在人的意料之中，当温度达到一个临界值时，神奇现象发生了。原本呈球状的病毒开始由内而外发生翻转，形成一个酷似海胆的新玩意，而这与横行的病原体别无二致。当实验温度继续升高，它都能保持稳定存在，并且对宿主具有攻击性；而当实验温度降至临界温度之下时，他们的形态并不会退回到之前的样子，但已经确定的是其已经失去了对宿主的攻击性，但一旦温度回升到临界温度，他们就显示出强烈的破坏性。这表明该病原体在某个温度区间内显得十分敏感，而想通过高温杀灭的方法是不合理的。有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医疗小组的心头，难道这一新生病原体在诞生之之初就开始大规模爆发了吗，是否存在潜伏期呢？随着调查的进一步展开，找到了一些愿意接受检查的幸存者，经过对他们身体全方位的扫描之后，发现这些人中也有不少人体内具有新生病原体，但对他们不产生任何反应，能够在机体内友好地相处，没有对宿主基因进行改造。而通过对病原体携带的幸存者的基因进行分析之后，可以发现他们的基因确实与病发群体的基因在某些部分有着明显区别。医疗小组认为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之前存在的病毒其实经常出入人群，在人的免疫系统或者说人的整体结构已经能够和它正常相处了，人们一直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在温度还未到达临界值之前，这种共存的关系一直保持着默契。但一旦到了临界温度之后，原有病毒迅速的变化导致机体与它产生了排异反应，而这种新的反应一直没能立刻找到稳定下来的状态，机体在受尽折磨之后衰竭而亡。而有些个体一直处在温度逐渐升高的大环境中，虽然他们同样携带了新的病原体，但是他们与大环境变化的节奏非常吻合，自身体质一直随着温度升高而改变，本身的基因也发生了变化，即便原有病毒发生了突变，他们依旧保持着同步的协调关系，整个体系始终处于维稳状态，只发生了微小的反应，并马上找到了新的相处方式。换而言之，他们都是温度升高后的产物，亲密的友谊避免了他们之间的冲突。从人类的基因中也能发现曾经病魔留下的痕迹。
人们对于这次并没有完全根治的灾难进行了深刻地总结：人们每次大规模的改造环境后导致的变化，往往给自身带来不适感，而之前常常采取的措施是建设过渡层，但这些过渡层却往往不能随时随地伴随着个体，一旦这些个体离开了过渡层的保护，环境中新生的变化因子与人体的反应结果是难以预料的。特别是像环境中出现了临界突变现象，这种情况是非常危险的。而那些没有选择过渡层的个体，他们始终浸泡在大环境中，有些由于无法承受环境太过剧烈的变化而消亡，而有的就在这种持续的折磨中砥砺地幸存下来。对于环境的改造要时刻保持谨慎的态度，严控改造规模，始终重视其中的变化因素，而对于过渡层的设计同样是个重要的系统工程，不能只为达到眼前目的而设计，它只是一个缓冲剂，可以保证人们接触的变化控制在其可适应强度内，但依旧与大环境的变化保持着相同的方向。如果它被设计成隔离层，那么就要确保它与原有的人完美地结合，成为人组成部分，做好永不分离的打算。
而现在就处在这种窘迫的状况下，大多数人必须生活在冷却系统加工后的环境中，可这毕竟是权宜之计。况且冷却系统向外界排放的热量导致外部空间温度升高，让原本生活在那里的人们开始感到烦躁难安。一阵阵热浪不断侵袭着外部原本宁静的世界，导致外部社会的健康问题令人堪忧，虽然没有爆发这次瘟疫，但也有不少人因难以忍受突如其来的温度骤变而离开人世，人们正心急如焚地等待之救治。生存的威胁引得群情激奋，他们指责当局在没有征求他们的情况下贸然安装冷却系统，应该为他们的权益损失负责。
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据不完全统计，从瘟疫爆发伊始截至冷却系统完工后93个文明周内（当时的历法，93个文明周相当于地球文明时6天左右），冷却系统内部人口略减28.3%，外部人口也在93个文明周内减少了6.7%。其中“宠物”死亡比例最高，达到九成以上：其次是ta们的主人；而死亡率最低的是常年在外劳作的“奴隶”，ta们生活在没有加工过的大环境中，这种共存亡的深厚感情才让他们可怜地从死神手中获得了豁免权。而且外部人口还在持续下滑，已经出现自发组织破坏冷却系统的行为。
其实人们都明白要尽早解决热量散失过度的问题。当然这次浩劫导致的人口极速下滑，生产量大幅降低，生产过程中的热量散失有所减缓，但依旧处于危险的边缘，大量人口体内还潜藏着新生病原体。同时氢元素分布感应器上所集成的冷却系统同样也一直处于超负荷运转的状态，一旦失灵，外部热量入侵的结果对于这片人类文明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提高能效成了当下最核心的工作。当局向民众从陈述了当下紧迫的局势，希望人民一同配合渡过难关。首先应该关闭哪些产业呢，矛头又一次指向了娱乐业，也真是够倒霉的，人民对于使自己快乐的东西还是有魄力暂停小会的。娱乐消费又一次受到重创，其实本身排放的热量并不多。其次大量低能效大排放的生产机器被勒令关闭生产，而且调查发现能效问题并不会因为技术先进程度而消失，在顶尖的科技在具体应用中都会有能效不理想的状况出现。而且就算是同一台机器，不同的人操作其效果也不尽相同。不管技术多么前卫，解决能效问题既然作为眼下第一要义，所有不达标的情况一律停止运营。同时尽管社会人口在这次瘟疫中损失惨重，不过依旧进行严格控制，并且与降低能耗放在同样重要的水平。在维持现有人口的基础下，在能效问题没有得到妥善处理之前，新增人口必须维持在极低的水平。看来周对于问题的把握还是有过具体的思考。他们非常如果人口的巨大变动会对整个社会带来巨大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有许多不确定性因素，这会使原本就问题重重的社会变得更加难以收拾。幸运的是这种观念早已深入人心，至少人们对于当局的做法非常支持。
不少人认为应该首先确定能效下限，怎样才能保证环境正常散热。但周认为当下最应该尽可能地将能效提升上来，降低热散功率。那么重点改造就锁定为了这次集中爆发瘟疫的“热源”地区。但那些生产力较低的地区为什么没有这个问题呢？撇开生物体个体之间的能效差别（其实这是关键），用于生产的机器是热散的主要来源。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有种声音又开始鼓吹高科技的罪行。他们认为先进生产力群体来自于之前病态的人群，他们更加依赖更先进的机器弥补自己身体机能的下降，在原有群体中他们的生产效率低下，随时面临着被淘汰的风险。每当社会大举前进遇到重大危机之时，这种说法就不胫而走，周对它有着清醒的认识。更先进的生产模式也会有对应的稳定模式，但在探索的过程中冲突时在所难免的，更复杂的稳定模式是分立的，但在人类遭遇灭顶之灾时，必须停止探索。而在这些“恒温地区”他们使用的机器表面看起来亘古不变，虽然这些生产机器在生产功率上没有提升，但技术上的应用经过上千年的打磨，其实整体能效非常优良，同时也能满足当地人的生产需求。更加重要的是，人们能很熟练的操作维护机器，互相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而且操作人员即是机器的开发人员，并且形成了非常良性稳定的交易圈子。当地经济也非常稳定，与外界很少有来往，也拥有一定规模的娱乐产业，人民生活风调雨顺。如果不是这次“热源地区”安装冷却系统给他们带来诸多麻烦，原本已是世外桃源，无人打扰。这些案例也给管理层的整治计划提供了不少借鉴意义。
而“热源地区”因大量生产机器被迫关闭，导致许多人成为无业游民，而且生产物资供应开始出现短缺。当局随即引进了大量“恒温地区”的生产机器免费供他们使用。虽然这些机器不能生产更高级的产品，但满足生存的需求是没有问题的。同时高度监控高新科技的具体应用情况，允许一定规模的试验性探索工作，所有项目必须上报进行审核，并且严格控制其发展规模，在没有形成合格的产品之前不得进入市场。而且不仅仅考核生产机器本身理想情况下的能效，而是对整个生产链及实际操作进行整体把关。这是继收划所时代之后又一次严肃对待高新技术的发展。可以发现如果不是以牺牲生灵的性命或者是健康为代价的话，人类文明的前进可谓是举步维艰的。人类永远是在血泊中实现蜕变的，往往生死就在转瞬之间，但也有人认为是人们无休止的欲望差点将自己吞噬。
像眼下严控能效的形势下，生产力明显倒退，高新产业萎靡不振，但不乏一些能够做到高能效的圈子，但其规模不大。管理层原本想推广他们的机器，但主要是因为他们的机器其他人难以合理操作而没能普及。而且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的生产机器流入其他圈子，这回对原有的交易圈子形成不良影响。不过热散问题确实明显出现了好转，新安装的冷却系统慢慢不需要继续运转，这对“恒温地区”而言绝对是个福音。原本“热源地区”人们体内及环境中沉睡的新生病原体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时刻警醒着人们不要轻举妄动，人们对于那个临近温度刻骨铭心，对于周围温度极为敏感，因为时不时有高温作业区出现病魔复发的情况。由于应用新技术的机器一直没能通过审核，不少人放弃了对更高生产力的追求，用起了从“恒温地区”引进的低级却非常实用的生产机器。大多数人又一次回到了生产水平相近的状态。
对于之前局势动荡引起的交易市场紊乱的情况，周的管理层将一些废弃的氢核素进行回收，并对个人保有量进行了调整，对一些过度集中的账户进行了一定比例的回收。由于“宠物”和“主人”大量死亡，原本“奴隶”的人群占据了更大的比例，为了维持交易市场的规模，当局为他们重新发行了一定数目的氢核素。而这些原本不参与氢核素交易的群体在引进低级生产机器之后似乎如鱼得水，他们就好像与这些机器有着天生的默契，能够很快熟练地操作这些机器进行生产，并用于交易。这次将所谓的公平和自由带给ta们的功劳又应该落在谁的头上呢？而且ta们用这些机器的平均生产效率比ta们原先“主人”来得更高。这些幸存下来的先进生产力队伍的生活水平大不如前，原先的交易圈子也荡然无存，在他们的“奴隶”面前抬不起头来，就好像生活更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而过惯了高级生活的他们对于现状极为不满，有的人通过编织谎言骗取更多的生产物资，并且屡试不爽。而仅存的一小撮“宠物”和一部分“主人”投入了演绎事业，为当下的社会展现生活美好的不同方面。这样得到的回报远比用机器生产交易后得到得多。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依旧孜孜不倦地在贫瘠的土地上从事新技术的探索，原本要用几代人的隐忍和血汗换来的光明，在他们这里自己就是创造者和见证者。他们在那个允许的小小规模内，打造着下一个光芒万丈的世界。
与这片人类文明遇到的麻烦不同，库耶斯一行人面临的问题似乎更为棘手。在新的星系安顿下来之后，他们将这片区域称为“不毛之地”，历史有时候看起来就是这么随意。在他们刚刚抵达这里之初，一切都进展得尤为顺利，人口衍生计划也卓有成效，人口开始初具规模。但过分的自信却低估了老天的想象力。大量通过生命工程煞费苦心培育出的新生群体出现了大面积的自残行为，从临床表现来看，患者在病症还没有完全爆发之前，有明显的搔痒行为，但体表看不出任何异样。可随着势态逐渐恶化，开始出现群魔乱舞的现象，根本停不下来，患者大面积的皮肤被抓烂，有的人疯狂地徒手从身上卸下大块大块的血肉，白骨乍现，鲜血流尽而亡。大多数人根本无法忍受这种由内而外遍布全身头脑发麻的瘙痒，中途自杀者占了多数。服用原先用于止痒的药物和医疗手段根本无济于事，库一行人只能蜷缩在小小的生存圈里对眼看着自己的人民在癫狂后纷纷倒下而痛心疾首。经过对死者身体的检验后，发现机体遍布了一种极其微小结构极为简单的病毒，并且还在不断复制。但是它表面上看上去非常温和，与机体的反应也并不剧烈。它们通过各种方式进入体内，在机体内四处蔓延，多得令人头皮发麻。这种病毒应该也是这里的特产，具有和这里血红色的土地一样的鲜艳色彩。其结构简单到连蛋白质外壳都包裹得极为草率，蕴藏的基因链也短得出奇，潜伏期也久得惊人。但就是这种毫不起眼的组合让远道而来自称宇宙最先进的文明叫苦不迭，这种令人闻风丧胆的病毒被人们冠上了一个有趣的称呼——“小玩意”，历史中总有一些随意的感觉。看来即使对于演化了上万的人类，环境中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因素是人始料未及的。但发病群体皆为新生个体，库耶斯最初的一批人并没有出现病发的状况，而且体检的结果表明他们体内同样有“小玩意”的存在。但他们的免疫系统可以让“小玩意”保持克制，其数量极为有限。
由于一直没有应付手段，这些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人类之子”还没能迎接风浪就已毁于一旦了，几乎无一幸免。原本开始喧嚣的社会瞬间又变得悄无声息，寂寥的风再一次向这些初来乍到的家伙吹来。可库耶斯一行人一向不介意重头再来，勇气既然送他们来到这里，也给了足够生存下去的理由。他们立马转入下一轮造人工作中。为了让新生个体可以抵御“小玩意”的侵袭，他们将“小玩意”一同放入生长容器中进行培养，筛选出可适应它们的个体及对应基因，并将这些基因编入后续个体中。而且对于之前肢体保存较为完整的个体进行回炉重造，对损伤部位进行精准恢复，并植入抗病基因进行强行表达，在体内病毒逐渐消除之后，对机体释放强大的生命脉冲，恢复其生命迹象。
在这片新天地里他们大展拳脚，生存的压力将他们对技术的应用发挥到了极致，大量新的成果层出不穷，而且让人无比振奋的是在物质分离传输技术上有了新的突破，一种新的元素似乎将要投入他们的怀抱——碳！！！
乘风破浪辟天地，无花无酒锄作田。
野地荒蛮丈人胆，无牵无挂心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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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年间，生物医学的高度发达早已将所有疾病抛之脑后，所有病症都能找到康复的手段，而且新的麻烦一直没有出现，人类健康状况从没有像眼下这样严峻。周原以为只要人想继续活下去，现行和更加发达的技术就能满足他的心愿，而这种幻想似乎就要被破灭了。上天似乎对于死神长年累月的慵懒感到愤怒，下达令人发指的指标令它失了魂的到处肆虐。而每当死神修心养性之时正是他功力大增之际，一旦敞开胸怀拥抱世界，就令众生仓惶，小命难保。而拯救苍生正是英雄的事业，而英雄远不会缺位儿，而只是有时英雄太过残忍。但这次的死神还没有找到人类驱壳，直奔病源是当务之急。
根据对病发区域的对比之后，人们发现此病因可能与温度升高有关。因为病症都以高温辐射区为中心向外延伸，而温度较低区域病发情况明显好转很多。这样一来拯救计划也有了基本头绪，全副武装备穿戴得严丝合缝的医疗小组从四面八方召集而来，奉命前往病灾中心力图抓出幕后凶手。而到达目的地后的景象，让医疗小组一度认为他们走错了片场，不成人形的物体在眼前疯狂乱窜，到校的个体力立即被同伴肢解吞噬。有些刚刚变异个体可能是对疾病过于的生疏，一时间显得不知所措，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身体就开始变得臃肿不堪。四肢和头部慢慢变成管状吞噬体，搜寻着ta们死去同伴的气息。除了先进生产力，对于他们的宠物和奴隶都发生了病变，纷纷变成了带五根管状触手的吞噬体。但令人惊讶的是在感染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虽然ta们的躯体发生了改变，但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克制。迅速变态的身体能够快速分解体内养分，使机体时刻处于饥饿状态，不得不吞噬生命体来抑制这种难受的感觉。但尽管处在这种极度饥饿的状态下，有些个体宁愿自己迅速衰竭也不选择互相残杀，甚至有自身触手之间相互吞噬的情况，其实ta们的痛觉感应早已萎缩，但看上去触目惊心。当然互相吞噬的情况还是普遍的，为了满足自己的饥饿感成群的触手吞噬怪扭打在一起，并且招来了更多的成员加入，堆积如山的场面尤为壮观。有的个体甚至在还未完全变态之时，就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想吞噬自己的手足同胞。而出于仁慈没有选择吞噬的个体快速衰竭而亡，而选择不断吞噬对方的个体由于消化循环速度有限，身体不断被撑大，在吞下最后一口后爆炸而亡。那么难道就没有变异后仍能长时间生存的情况存在吗，答案是有的。有些个体变态得并不完全，还保留着一些原先人的特征，ta们亦或保留了头部，但早已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亦或保留着一只手臂，也肯能是一条腿，这种不伦不类的样子看上去更加令人恐怖。这些个体体内消化养分的速度相较完全变态体来得温和一些，而且他们很快适应了新生的饥饿感，一定程度上控制了自己的进食，但由于源头消化循环系统始终处于原来状态，最终还是因食物不断囤积胀裂而死。放眼望去堆积如山的吞噬体在由他们组成的建筑上时不时从哪里爆出一片血肉横飞的人肉烟火，而由于没有光影的配合，这种场面显得极其血腥。而那些进食相对节制的不完全变态体会捡拾一些残羹冷炙在家中享用，最终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结束了自己的一声。在ta们的感官中，没有对死亡的恐惧，ta们从来不知道也不去想自己什么时候会爆炸，不断寻找食物并吞噬是他们唯一的想法。有意思的是，ta们非常排斥已经腐烂的食物，如果误食变质的食物会产生剧烈的排泄反应而瞬间衰竭，他们竟成了天然的食品检验员，而代价却是自己的生命。腐烂的肉体就这样充斥着原本人流涌动的街头，空气中又一次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令人作呕的恶臭。高温区内的生物相继没有了影踪，在人造光源的照耀下依旧显示出一幅血色黄昏的景象。
而在温度较低没有发生病变的地区，此时的人们并不知道人类文明正在遭受的浩劫，依旧过着欢乐祥和的日子。而很多并发临近区域已经自发开始大规模逃离，但为了不让这种未知的病魔传入新的区域，周当局在没有征求任何民意的情况下决定，将距离病发区域10公里范围内的边界作为隔离圈，对边界进行不间断地氢元素扫描，一旦发现生物立马对其进行氢元素分离，确保没有生物能够逃离隔离圈。这些医疗小组赴前线之前就是以敢死队的形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找不到病因就与这片土地共存亡。而令人揪心的是病发区正是这片人类文明曾经最为繁荣发达的区域，人们为能够在这里生活而感到骄傲，几乎所有用氢元素交易的先进生产力队伍都聚居于此。而周的管理层由于选址之初阴差阳错地将办公地点定在经济中等的地区而幸免于难。从氢元素分布感应系统中，可以明显感受到病发区域交易势头的萎靡。原本交易最火热的区域，如今这里被标记的氢核素大量在原地停滞，让人背脊发凉。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有些用于流通的氢核素聚集在一个活动的物体上，而且又有新的氢核素被纳入进来，最后当这个物体膨胀到极限时，这些氢核素像天女散花一般向四周散落。看来大难临头还是有许多人把身外之物带在身上。如果这种情况继续持续，不用说整个交易市场会崩溃，而是整片人类文明都将受到重创。
既然眼下从医疗水平还无法控制，那就根据产生原因将整个环境退回到之前的状况。管理层开始对所有病发区域进行冷却系统的安装，将这些病发区域的温度降至病发前同样的温度，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随着冷却系统陆续开启，病发地区温度开始下降，幸运的是病发的势态也开始得到了遏制，这让管理层暂时松了一口气。趁着这个时机，医疗小组快速出击，寻找线索。但在之前的过程中，还是有成员不幸染上了病魔，从严密包裹的防护外套中探出触手来，同事惨烈的遭遇并没有打退医疗小组战胜病魔的决心，相反他们将悲愤的冲动转为理性的思考，正是这种常人难以做到的转变才使他们能够成为接受重任的人选。经过对受感染者的样本提取对比分析后，他们找到了一种新的奇特病原体，它非常广泛的存在于环境中，能够入侵改造人的基因，而这正是这次灾难的罪魁祸首。随着研究的深入，有人经过仔细的观察后发现虽然这种病原体从未被记录，但它与之前人们熟悉的一种致病病毒似乎有着内在的联系。于是人们猜测这种病原体可能是之前病毒在某种状况下产生的变体。为了验证这种猜测，他们开始模拟最早爆发瘟疫区域当时的环境，培养原有的病毒。实验的结果也在人的意料之中，当温度达到一个临界值时，神奇现象发生了。原本呈球状的病毒开始由内而外发生翻转，形成一个酷似海胆的新玩意，而这与横行的病原体别无二致。当实验温度继续升高，它都能保持稳定存在，并且对宿主具有攻击性；而当实验温度降至临界温度之下时，他们的形态并不会退回到之前的样子，但已经确定的是其已经失去了对宿主的攻击性，但一旦温度回升到临界温度，他们就显示出强烈的破坏性。这表明该病原体在某个温度区间内显得十分敏感，而想通过高温杀灭的方法是不合理的。有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医疗小组的心头，难道这一新生病原体在诞生之之初就开始大规模爆发了吗，是否存在潜伏期呢？随着调查的进一步展开，找到了一些愿意接受检查的幸存者，经过对他们身体全方位的扫描之后，发现这些人中也有不少人体内具有新生病原体，但对他们不产生任何反应，能够在机体内友好地相处，没有对宿主基因进行改造。而通过对病原体携带的幸存者的基因进行分析之后，可以发现他们的基因确实与病发群体的基因在某些部分有着明显区别。医疗小组认为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之前存在的病毒其实经常出入人群，在人的免疫系统或者说人的整体结构已经能够和它正常相处了，人们一直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在温度还未到达临界值之前，这种共存的关系一直保持着默契。但一旦到了临界温度之后，原有病毒迅速的变化导致机体与它产生了排异反应，而这种新的反应一直没能立刻找到稳定下来的状态，机体在受尽折磨之后衰竭而亡。而有些个体一直处在温度逐渐升高的大环境中，虽然他们同样携带了新的病原体，但是他们与大环境变化的节奏非常吻合，自身体质一直随着温度升高而改变，本身的基因也发生了变化，即便原有病毒发生了突变，他们依旧保持着同步的协调关系，整个体系始终处于维稳状态，只发生了微小的反应，并马上找到了新的相处方式。换而言之，他们都是温度升高后的产物，亲密的友谊避免了他们之间的冲突。从人类的基因中也能发现曾经病魔留下的痕迹。
人们对于这次并没有完全根治的灾难进行了深刻地总结：人们每次大规模的改造环境后导致的变化，往往给自身带来不适感，而之前常常采取的措施是建设过渡层，但这些过渡层却往往不能随时随地伴随着个体，一旦这些个体离开了过渡层的保护，环境中新生的变化因子与人体的反应结果是难以预料的。特别是像环境中出现了临界突变现象，这种情况是非常危险的。而那些没有选择过渡层的个体，他们始终浸泡在大环境中，有些由于无法承受环境太过剧烈的变化而消亡，而有的就在这种持续的折磨中砥砺地幸存下来。对于环境的改造要时刻保持谨慎的态度，严控改造规模，始终重视其中的变化因素，而对于过渡层的设计同样是个重要的系统工程，不能只为达到眼前目的而设计，它只是一个缓冲剂，可以保证人们接触的变化控制在其可适应强度内，但依旧与大环境的变化保持着相同的方向。如果它被设计成隔离层，那么就要确保它与原有的人完美地结合，成为人组成部分，做好永不分离的打算。
而现在就处在这种窘迫的状况下，大多数人必须生活在冷却系统加工后的环境中，可这毕竟是权宜之计。况且冷却系统向外界排放的热量导致外部空间温度升高，让原本生活在那里的人们开始感到烦躁难安。一阵阵热浪不断侵袭着外部原本宁静的世界，导致外部社会的健康问题令人堪忧，虽然没有爆发这次瘟疫，但也有不少人因难以忍受突如其来的温度骤变而离开人世，人们正心急如焚地等待之救治。生存的威胁引得群情激奋，他们指责当局在没有征求他们的情况下贸然安装冷却系统，应该为他们的权益损失负责。
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据不完全统计，从瘟疫爆发伊始截至冷却系统完工后93个文明周内（当时的历法，93个文明周相当于地球文明时6天左右），冷却系统内部人口略减28.3%，外部人口也在93个文明周内减少了6.7%。其中“宠物”死亡比例最高，达到九成以上：其次是ta们的主人；而死亡率最低的是常年在外劳作的“奴隶”，ta们生活在没有加工过的大环境中，这种共存亡的深厚感情才让他们可怜地从死神手中获得了豁免权。而且外部人口还在持续下滑，已经出现自发组织破坏冷却系统的行为。
其实人们都明白要尽早解决热量散失过度的问题。当然这次浩劫导致的人口极速下滑，生产量大幅降低，生产过程中的热量散失有所减缓，但依旧处于危险的边缘，大量人口体内还潜藏着新生病原体。同时氢元素分布感应器上所集成的冷却系统同样也一直处于超负荷运转的状态，一旦失灵，外部热量入侵的结果对于这片人类文明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提高能效成了当下最核心的工作。当局向民众从陈述了当下紧迫的局势，希望人民一同配合渡过难关。首先应该关闭哪些产业呢，矛头又一次指向了娱乐业，也真是够倒霉的，人民对于使自己快乐的东西还是有魄力暂停小会的。娱乐消费又一次受到重创，其实本身排放的热量并不多。其次大量低能效大排放的生产机器被勒令关闭生产，而且调查发现能效问题并不会因为技术先进程度而消失，在顶尖的科技在具体应用中都会有能效不理想的状况出现。而且就算是同一台机器，不同的人操作其效果也不尽相同。不管技术多么前卫，解决能效问题既然作为眼下第一要义，所有不达标的情况一律停止运营。同时尽管社会人口在这次瘟疫中损失惨重，不过依旧进行严格控制，并且与降低能耗放在同样重要的水平。在维持现有人口的基础下，在能效问题没有得到妥善处理之前，新增人口必须维持在极低的水平。看来周对于问题的把握还是有过具体的思考。他们非常如果人口的巨大变动会对整个社会带来巨大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有许多不确定性因素，这会使原本就问题重重的社会变得更加难以收拾。幸运的是这种观念早已深入人心，至少人们对于当局的做法非常支持。
不少人认为应该首先确定能效下限，怎样才能保证环境正常散热。但周认为当下最应该尽可能地将能效提升上来，降低热散功率。那么重点改造就锁定为了这次集中爆发瘟疫的“热源”地区。但那些生产力较低的地区为什么没有这个问题呢？撇开生物体个体之间的能效差别（其实这是关键），用于生产的机器是热散的主要来源。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有种声音又开始鼓吹高科技的罪行。他们认为先进生产力群体来自于之前病态的人群，他们更加依赖更先进的机器弥补自己身体机能的下降，在原有群体中他们的生产效率低下，随时面临着被淘汰的风险。每当社会大举前进遇到重大危机之时，这种说法就不胫而走，周对它有着清醒的认识。更先进的生产模式也会有对应的稳定模式，但在探索的过程中冲突时在所难免的，更复杂的稳定模式是分立的，但在人类遭遇灭顶之灾时，必须停止探索。而在这些“恒温地区”他们使用的机器表面看起来亘古不变，虽然这些生产机器在生产功率上没有提升，但技术上的应用经过上千年的打磨，其实整体能效非常优良，同时也能满足当地人的生产需求。更加重要的是，人们能很熟练的操作维护机器，互相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而且操作人员即是机器的开发人员，并且形成了非常良性稳定的交易圈子。当地经济也非常稳定，与外界很少有来往，也拥有一定规模的娱乐产业，人民生活风调雨顺。如果不是这次“热源地区”安装冷却系统给他们带来诸多麻烦，原本已是世外桃源，无人打扰。这些案例也给管理层的整治计划提供了不少借鉴意义。
而“热源地区”因大量生产机器被迫关闭，导致许多人成为无业游民，而且生产物资供应开始出现短缺。当局随即引进了大量“恒温地区”的生产机器免费供他们使用。虽然这些机器不能生产更高级的产品，但满足生存的需求是没有问题的。同时高度监控高新科技的具体应用情况，允许一定规模的试验性探索工作，所有项目必须上报进行审核，并且严格控制其发展规模，在没有形成合格的产品之前不得进入市场。而且不仅仅考核生产机器本身理想情况下的能效，而是对整个生产链及实际操作进行整体把关。这是继收划所时代之后又一次严肃对待高新技术的发展。可以发现如果不是以牺牲生灵的性命或者是健康为代价的话，人类文明的前进可谓是举步维艰的。人类永远是在血泊中实现蜕变的，往往生死就在转瞬之间，但也有人认为是人们无休止的欲望差点将自己吞噬。
像眼下严控能效的形势下，生产力明显倒退，高新产业萎靡不振，但不乏一些能够做到高能效的圈子，但其规模不大。管理层原本想推广他们的机器，但主要是因为他们的机器其他人难以合理操作而没能普及。而且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的生产机器流入其他圈子，这回对原有的交易圈子形成不良影响。不过热散问题确实明显出现了好转，新安装的冷却系统慢慢不需要继续运转，这对“恒温地区”而言绝对是个福音。原本“热源地区”人们体内及环境中沉睡的新生病原体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时刻警醒着人们不要轻举妄动，人们对于那个临近温度刻骨铭心，对于周围温度极为敏感，因为时不时有高温作业区出现病魔复发的情况。由于应用新技术的机器一直没能通过审核，不少人放弃了对更高生产力的追求，用起了从“恒温地区”引进的低级却非常实用的生产机器。大多数人又一次回到了生产水平相近的状态。
对于之前局势动荡引起的交易市场紊乱的情况，周的管理层将一些废弃的氢核素进行回收，并对个人保有量进行了调整，对一些过度集中的账户进行了一定比例的回收。由于“宠物”和“主人”大量死亡，原本“奴隶”的人群占据了更大的比例，为了维持交易市场的规模，当局为他们重新发行了一定数目的氢核素。而这些原本不参与氢核素交易的群体在引进低级生产机器之后似乎如鱼得水，他们就好像与这些机器有着天生的默契，能够很快熟练地操作这些机器进行生产，并用于交易。这次将所谓的公平和自由带给ta们的功劳又应该落在谁的头上呢？而且ta们用这些机器的平均生产效率比ta们原先“主人”来得更高。这些幸存下来的先进生产力队伍的生活水平大不如前，原先的交易圈子也荡然无存，在他们的“奴隶”面前抬不起头来，就好像生活更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而过惯了高级生活的他们对于现状极为不满，有的人通过编织谎言骗取更多的生产物资，并且屡试不爽。而仅存的一小撮“宠物”和一部分“主人”投入了演绎事业，为当下的社会展现生活美好的不同方面。这样得到的回报远比用机器生产交易后得到得多。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依旧孜孜不倦地在贫瘠的土地上从事新技术的探索，原本要用几代人的隐忍和血汗换来的光明，在他们这里自己就是创造者和见证者。他们在那个允许的小小规模内，打造着下一个光芒万丈的世界。
与这片人类文明遇到的麻烦不同，库耶斯一行人面临的问题似乎更为棘手。在新的星系安顿下来之后，他们将这片区域称为“不毛之地”，历史有时候看起来就是这么随意。在他们刚刚抵达这里之初，一切都进展得尤为顺利，人口衍生计划也卓有成效，人口开始初具规模。但过分的自信却低估了老天的想象力。大量通过生命工程煞费苦心培育出的新生群体出现了大面积的自残行为，从临床表现来看，患者在病症还没有完全爆发之前，有明显的搔痒行为，但体表看不出任何异样。可随着势态逐渐恶化，开始出现群魔乱舞的现象，根本停不下来，患者大面积的皮肤被抓烂，有的人疯狂地徒手从身上卸下大块大块的血肉，白骨乍现，鲜血流尽而亡。大多数人根本无法忍受这种由内而外遍布全身头脑发麻的瘙痒，中途自杀者占了多数。服用原先用于止痒的药物和医疗手段根本无济于事，库一行人只能蜷缩在小小的生存圈里对眼看着自己的人民在癫狂后纷纷倒下而痛心疾首。经过对死者身体的检验后，发现机体遍布了一种极其微小结构极为简单的病毒，并且还在不断复制。但是它表面上看上去非常温和，与机体的反应也并不剧烈。它们通过各种方式进入体内，在机体内四处蔓延，多得令人头皮发麻。这种病毒应该也是这里的特产，具有和这里血红色的土地一样的鲜艳色彩。其结构简单到连蛋白质外壳都包裹得极为草率，蕴藏的基因链也短得出奇，潜伏期也久得惊人。但就是这种毫不起眼的组合让远道而来自称宇宙最先进的文明叫苦不迭，这种令人闻风丧胆的病毒被人们冠上了一个有趣的称呼——“小玩意”，历史中总有一些随意的感觉。看来即使对于演化了上万的人类，环境中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因素是人始料未及的。但发病群体皆为新生个体，库耶斯最初的一批人并没有出现病发的状况，而且体检的结果表明他们体内同样有“小玩意”的存在。但他们的免疫系统可以让“小玩意”保持克制，其数量极为有限。
由于一直没有应付手段，这些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人类之子”还没能迎接风浪就已毁于一旦了，几乎无一幸免。原本开始喧嚣的社会瞬间又变得悄无声息，寂寥的风再一次向这些初来乍到的家伙吹来。可库耶斯一行人一向不介意重头再来，勇气既然送他们来到这里，也给了足够生存下去的理由。他们立马转入下一轮造人工作中。为了让新生个体可以抵御“小玩意”的侵袭，他们将“小玩意”一同放入生长容器中进行培养，筛选出可适应它们的个体及对应基因，并将这些基因编入后续个体中。而且对于之前肢体保存较为完整的个体进行回炉重造，对损伤部位进行精准恢复，并植入抗病基因进行强行表达，在体内病毒逐渐消除之后，对机体释放强大的生命脉冲，恢复其生命迹象。
在这片新天地里他们大展拳脚，生存的压力将他们对技术的应用发挥到了极致，大量新的成果层出不穷，而且让人无比振奋的是在物质分离传输技术上有了新的突破，一种新的元素似乎将要投入他们的怀抱——碳！！！
乘风破浪辟天地，无花无酒锄作田。
野地荒蛮丈人胆，无牵无挂心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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