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善良的本质其实是自私与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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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点，冷静点，”潘多拉从身后抱住僵住不能动的我，声音非常温柔软糯，她现在肯定是趴在我背上，然后嘴轻轻咬着我的耳垂儿，“别害怕，我在呢，你还有我呢。”
“有你，该害怕，我还是会，害怕的，这是本能。”我一动也不敢动的呆如木鸡，潘多拉却笑着握住我的手，“还记得怎么开枪吗？抬起枪，枪托架在肩膀上，平举枪，视线看向瞄准镜然后找敌人，对就是这样，射你前倾双腿岔开中心前移，这样你开枪的时候后坐力才不会把你推倒。深呼吸，你看，他们连动都没动，你用害怕。”
透过瞄准镜，我瞄准了天花板上的那个怪物，潘多拉继续造我耳畔低吟，“没错，就是这样，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开完一枪就再开一枪打下一个敌人了吗？”
“准备。。。好了。”我咬着牙，我能感觉到我身上的肌肉在颤抖，紧张混合着害怕，就像我第一次玩射击游戏看到敌人的时候，心跳应该也很快，咚咚咚的响个不停，我相信如果不是潘多拉帮我扶着手，我可能练枪都拿不起来，胳膊好酸，枪好沉，我敢相信在我开枪之后那些怪物绝对会扑上来，啊好想回家，害怕死我了。
“开枪吧。”
潘多拉从我身上退下的时候说道，听了她的话我仿佛中了什么魔似的，跟疯了一样扣动扳机，连喷的枪声砰砰砰的回响在废弃医院里。第一枪命中，邪魔当场被打烂，第二枪没能打死第二只，但是我连忙补了一枪，后坐力冲的我肩膀疼，但是没空闲休息我有朝着地地上的两只邪魔开了第四第五第六枪，然而大概是手抖，这三枪只把一只打到半死倒在地上蠕动，另外一只却只上了一条胳膊，依旧闪电似的朝我冲过来张开大嘴扑向我。
说实话吗，直到潘多拉闪电般的当在我身前，一爪子撕裂了那个邪魔，我才发现我手里的喷子早就没子弹，但是我还依旧一个劲的咔咔咔的扣动扳机。
换子弹的时候我手抖的半天没把弹夹扣上去，最后还是潘多拉解决了地上那个半残的过来扶着我的手，我才成功的换了弹夹。
“瞧把你吓得，”潘多拉说道，“不过是一些最低级的，连外貌都没有小怪罢了。”
“没有。。。外貌？没有外貌？没有外貌！你说那个怪物是没有外貌的？你瞎了吗！”我是对着潘多拉吼出来的，指着地上那四瘫正在逐渐消失的烂肉，“你瞎了吧！”
“我问你，在你眼里他们是什么样的？”潘多拉忽然双手箍住我的脸。
脸被潘多拉挤得变形，我大概描述了一下那些怪物的模样，潘多拉听完摇了摇头，“这不是他们的样子，这是你心里‘怪物应有的样子’才对。你知道吗？它们在我眼里的样子就是我自己，因为在我眼里我的同族才是怪物。它们只是最低级的邪魔，甚至都算数不上邪魔。只能算是半成品，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需要个用来区别自己和其他邪魔的外貌，所以你看到的，其实是你赋予它们的样子，因为它们弱小到连一个普通活人都能对他们造成影响程度了，所以你刚才害怕的样子，真的是笑死我了，嘿嘿嘿。”
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一点点，我这才听到耳机里甘苦和娄的声音，回应了他们，顺便回应了璟酱的关切的询问，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到心跳稍微慢了一点点了。刚才紧张到连耳机里的声音都听不到了，我也是真的菜啊。
“喂，”潘多拉忽然拍了我一下，“下次，如果再害怕，你就喊，使劲喊，‘啊’的一声喊出来，把恐惧和紧张都喊出来就好了。记住，作为一名士兵，战场上不恐惧不紧张是很困难的，我的皇帝说过他当年亲赴战场的时候也会紧张，要知道皇帝可是帝国里在战场上杀敌时间最长的人了，就算是他那样的也会紧张，何况是你个新兵呢？紧张和恐惧是好事，他能让你保住性命，但是唯独不能慌乱，因为慌乱会让你送命，就像刚才，那个距离如果你不慌，一枪一个解决掉敌人是非常简单的，对吗？”
“。。。。。。。你说得对，我尽量，下次我喊破喉咙试试。”
“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头试试了。”潘多拉又笑嘻嘻的指着我身后，我握着枪准好准备闪电回头，然而身后什么也没有，“潘多拉你耍我。。。潘多拉？”
等我回过头来，潘多拉突然消失了，整个空旷的医院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四下迅速寻找也没找到潘多拉，该死的这可是意料之外的情况啊！“潘多拉！你在哪儿！喂喂喂你别吓我啊！”
“略！”潘多拉在我最没防备的时候突然从天花板上跳下来，而且还是以她的外星虫子模样，顿时，整个医院走廊里都回荡着我被吓坏的惨叫以及潘多拉银铃一样的笑声。
稍作休整我们继续往下走——因为楼上潘多拉说已经不用去了，那里没有任何信息反应，没有邪魔，而最大的信息源，就在地下，那个医院的停尸房。
我真是。。。硬核，真的硬核，医院鬼故事，boss一定得在停尸房。
路上又碰到了一波小怪，和刚才一样，不过因为我有意识不去想那些吓人的东西，他们的模样稍微和谐了一点点，但是也仅限于一点点，大概从少儿不宜到了不可描述吧。
“到了，停尸间，这里就是最后了。我的个乖乖啊，这个破任务赶快结束吧我快被吓死了！我今晚一定会做噩梦的。”我给喷子换了个满的弹夹，又检查了一下一直没用的短剑和左轮，确认没问题，“那什么我的存档键在哪儿呢？我先存个档。。。。。。。”
“少废话！进去！”潘多拉一拳将厚重的金属门打飞，然而屋里的模样却吓了我一跳，整个房间不仅寒冷，而且墙壁上还有血管一样蠕动的恶心玩意，整个停尸间看着不像医院的房间而像是什么生物的体内，而在正中间，一个人影正被这些血管裹在中间。
“小心点，这里有古怪。”耳机里娄出声提醒我，我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有意思的是，随着我的前进地上的血管竟然有意识地避开我，我踩在哪那里就变回普通的地砖。
我没发现这里有什么有敌意的东西，于是径直走到了人影跟前，直到这时候我才看清楚昏暗的房间里这个人影到底是什么——一个衣衫褴褛，脖子，前胸，手臂，大腿小腿，甚至两腿中间都连着一根血管通道墙上的女人。
“等一下，这个人。。。。。确认了，三天前这附近有人报警说自己的女儿失踪了，警察找了三天没找到，已经按照绑架或者拐卖的失踪人口处理了，没想到竟然是被邪魔抓到这里来了。”甘苦很快查了一下资料然后发到我的头盔上，一个二十岁正在读大学的花季女大学生，家里排行老二，成绩中上学校也不错，未来的前景相当可观，但是她现在却以一种连重口味触手本都不会怎么出现的姿态，被邪魔寄生不成人样。
“透过子宫，邪魔已经进入她的身体，正在不断吸收生命力和这医院的未逸散信息，很快就要成型了，而且因为是借用活人复活，其一出生的实力很可能有等级三。”娄让我她他做了扫描，情况一听就很不乐观，“快，演算一下时间地点和母胎！”
“喂喂喂吗，等一下！你们当初就没想过两件事可能有联系吗？为什么三天时间都没有人来救她？”我立刻问道，但是娄除了说了声对不起，就再也没话了，但是他么不说我也懂，这里只是可能有邪魔，而这个人失踪的时候也没人发现她来了这里，自然没人往这里联想。
“啧啧啧，连脑子都被入侵了吗？灵魂已经没救了。”潘多拉则推着下巴看着这个女人，“喂，娄，甘苦，如果我说，给她个痛快，你们有意见吗？”
“给她个痛快？喂等一下，潘多拉你的意思是杀了他吗？”
“难道你要等她变成邪魔在动手？我跟你说这个转变的过程非常痛苦，还不如杀了她让她解脱。”潘多拉一脸理所当然，我知道，在她家乡这样的事情应该很常见，“但是我不同意，我想尝试救她一下！”
“没用的，灵魂已经变异，它已经开始成为邪魔了，你就不回来了。”潘多拉的爪子已经开始在女人身上比划了，我一把按住她，“你看她还在看咱们！嘴还在动！她还在求救啊！而且我的能力连瘴气都能解除，没问题的！”
不等潘多拉在说什么，我就发动打断女人身上的血管，然后用我的叶子包裹住她，没多一会儿，叶子传来熟悉的感觉，我松开叶子，果然，女人已经复原，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损坏。“我说什么来着潘多拉？你就算是外星人也有不知道的地方好不好？我的叶字可不是百度一下就能学会的知识啊。”
“傲慢。”潘多拉突然吐出两个字，“以及伪善。”
我还没来得及问潘多拉她这话什么意思，那个女人就发出了渗人的惨叫，像是要撕裂自己一样她使劲扣挠自己的身体，连衣服都抓烂，我想上去按住她，但是潘多拉却拽着我后撤，“看着吧，你的伪善造成的恶果。”
女人惨叫不断，而她的身体也在剧烈变化，无数脓包鼓起破裂，青绿色的脓液散落一地，她的头发开始脱落，脸上的比皮肤开始腐烂，身体开始胀大，就像气球一样吹鼓，“灵魂已经变质的意思就是她已经变成了邪魔，而那邪魔还在用她的身体养伤，所以你治好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那个受伤的邪魔。”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女人的身体突然不动了，紧接着从她肚子里‘砰’的一声飘出一滩烟雾，紧接着是一张我有点熟悉的面具脸，“是。。。那个。。。追杀过我的。。。邪魔。”
“是吗？”潘多拉忽然站起身，紧接着她身形一闪，等她再回来的时候，那面具脸已经粉碎。
一击必杀。
“太弱了。”潘多拉拉起还坐在地上的我，然后直接一耳光抽在我脸上，“你的伪善让一个无辜的人死于痛苦，本来你可以让她毫无痛苦的离开的。”
“我、我只是想救她。。。。。”我深知我的错误，潘多拉说的对，她明明已经没救了，但是我还是因为我的无知，办了错事。
“告诉我，什么善良？”潘多拉摸着她刚才打过我的地方问道，“回答我。”
“给予他人帮助。。。就是我认为的善良。”
“说对了一半，善良应该是‘不求回报的给予他人他们所需要的帮助’，即使这个帮助是给他们安乐死或者是揍他们一顿让他们愚蠢的脑子再次清醒地认识世界。而不是像你这样，强将自己的意愿加在别人身上，那样不是善良，那是一种伪善。”
可是你怎么判断对方需要什么呢！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说出自己需要什么，假乞丐行乞的时候说要钱但是那只不过是在行骗而已，需要安乐死的人却因为安乐死不人道而被拒绝，我们永远无法判断别人需要什么啊！这样的世界让我怎样善良啊！难道对别人不闻不问吗？上善若水我做不到啊！
潘多拉估计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所以皇帝才说，善良的本质，其实是行善之人的自私与傲慢罢了，我们总是在‘我觉得他需要’这个怪圈里旋转。能够一眼看出对方需要什么帮助的时候是少的，很多时候，我们的帮助甚至会伤到别人，可能是自尊心，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所以皇帝也说过，这个世界上最困难的不是行恶，因为人活着就在不断制造恶，世上最困难的是行善。”
潘多拉看着我的眼睛，“你有一颗善良的心，是好事，但是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还要学习还有很多。走吧，回家，你需要休息。”
我的头盔面罩上早在刚才潘多拉干掉邪魔之后就闪烁着的绿色‘任务完成’四个字，放在以前我应该会松一口气吧？但是现在我却完全没有送气的感觉，反倒感到无限的疲惫，任务是完成了，但是这种挫败感。。。。。。难道以后我也要面对这样的事情吗？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狗屎，没人告诉我，成为猎魔人会有这样的破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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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从我身上退下的时候说道，听了她的话我仿佛中了什么魔似的，跟疯了一样扣动扳机，连喷的枪声砰砰砰的回响在废弃医院里。第一枪命中，邪魔当场被打烂，第二枪没能打死第二只，但是我连忙补了一枪，后坐力冲的我肩膀疼，但是没空闲休息我有朝着地地上的两只邪魔开了第四第五第六枪，然而大概是手抖，这三枪只把一只打到半死倒在地上蠕动，另外一只却只上了一条胳膊，依旧闪电似的朝我冲过来张开大嘴扑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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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估计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所以皇帝才说，善良的本质，其实是行善之人的自私与傲慢罢了，我们总是在‘我觉得他需要’这个怪圈里旋转。能够一眼看出对方需要什么帮助的时候是少的，很多时候，我们的帮助甚至会伤到别人，可能是自尊心，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所以皇帝也说过，这个世界上最困难的不是行恶，因为人活着就在不断制造恶，世上最困难的是行善。”
潘多拉看着我的眼睛，“你有一颗善良的心，是好事，但是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还要学习还有很多。走吧，回家，你需要休息。”
我的头盔面罩上早在刚才潘多拉干掉邪魔之后就闪烁着的绿色‘任务完成’四个字，放在以前我应该会松一口气吧？但是现在我却完全没有送气的感觉，反倒感到无限的疲惫，任务是完成了，但是这种挫败感。。。。。。难道以后我也要面对这样的事情吗？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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