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剑道的奥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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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神田舞月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多年前的那一战：
那一天，也是这么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呢
静谧的和室中，一阵樱花的香气悄悄荡漾开，像是情话一般温柔，有着蜜糖的香甜味道。神田舞月半跪在榻榻米上，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几天前：
“我知道本能寺之变，对你的打击很大，你苦练‘剑舞’，为的就是复仇。然而虽然现在的你，已经站在了剑道的巅峰，但是你要进九层地狱，追杀明智光秀的事，我还是不能同意。”
“父亲！”
“除非你能证明，自己具备和妖将一战的资格！”
“如何证明！”
“除非你能够战胜家族的第一剑客——冢原卜传！”
然而，面对着端坐对面，风度翩翩，温尔文雅，全身上下几乎看不出丝毫杀意和剑气的老头，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家族隐藏的存在，生平决斗60余次，却从未失手一次的剑圣——魔国的第一剑客。
“你既然一定要去，那也由得你，去吸取吸取教训也好，也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的耳边又一次回荡起临出门前，父亲劝告自己的那句话。
据说他的剑不但能轻易砍下飞燕，最恐怖的是，在他比武前，总会指明攻击敌人的部位，并干净利落的砍下来。
可是，无论如何，他毕竟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一定可以战胜他！
因为只有战胜他，我才能为“他”报仇啊！
“神田姐的秘语，是‘刹那’吧？”
“是！秘语——刹那，请多指教。”
“指教并不敢当，我的秘语是‘时零’。”老人轻轻地说着，仿佛绅士一般的彬彬有礼，又好像面对的只是一个温柔婉约的少女。
“神田姐是客人，又是魔国的大公主，大家以武切磋，点到为止。所以这一回，老朽的刀，只取您的发带。”
室外，黄鹂鸟的叫声依然清脆悦耳，夕阳的余晖透过木质的推拉门洒进每一块的地板，一旁茶炉上的清茶仍在袅袅地飘着轻烟，温柔得如同情人的抚摸
然而下一个瞬间，原本如梦似诗一般的轻烟，却忽然出现了些微的紊乱！
只因在这一刻，静坐的二人几乎同时离开座位，速度快得仿佛只是万分之一秒的瞬闪，当武士刀重新回归剑匣的时候，一切又归于平静。
然后，神田舞月一头柔顺浓密地青丝，如同瀑布一般地散了下来
只因为就在二人相互交错的一瞬间，在她的刀在距离真正刺入老人的心口还剩一尺左右的时候，老人的刀已经削断了她的发带。
“剑的奥义在于速！你输了，并不在于你的‘剑舞’不够完美，只是因为你还不够快！以这样的速度，还想尽屠妖族？恐怕你连一个妖将都打不过！”
这是她千年以来唯一的一次失败！
从那以后，在一次次与妖族的对战中，在一次次与神国的决战中，她不断地磨炼，不断地斩击，只因为老人的那一句话：
“剑的奥义在于速！”
“以这样的速度，还想尽屠妖族？恐怕你连一个妖将都打不过！”
渐渐地，五百年过去了，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已经超越了他，真正成为了魔国新的第一战将，连父亲，也渐渐地不再阻止自己的复仇，于是连她自己，甚至也开始相信，已经能够取代这个老人了呢。
还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呢。
“我曾经告诉过你，想要获得至高的速度，就不能有一点的牵挂，你心里每增加一道执念，就如同给自己背上了一层的包袱，如何能快得起来？”老人的话又一次飘了过来，恍若隔世。
“你对妖族的憎恨，已经超过了本身的使命感。所以你始终还是一个执拗的熊孩子啊”
我真的只是一个熊孩子吗？
难道五百年的坚持，五百年不懈的努力，在你的眼里，都只是一个笑话吗？
真的是太过分了啊！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他”的样子浮现出每一次的征战前，他摸着自己的头，对自己所说的话：
“我觉得你比我幸福，因为你可以选择爱我或不爱我，而我只能选择爱你或更爱你。”
“人人都说我是‘第六天的魔王’那又如何？谁让我爱上的是一个魔女呢，既然比叡山的那些僧侣们甘愿为了神国的信仰而污蔑于你，那么就让他们在烈火中去见他们的真神吧。对于敢于与你为敌的人，这已经是最仁慈的下场了。”
该死的，难道我的坚持错了吗？
难道我执着了五百年的复仇，错了吗？
这已经是我唯一能够为他做的了啊！难道错了吗？
“有人说，时间能冲淡痛苦，但是，时间并不能治愈一切。”神田舞月咬着牙，缓缓地站了起来，“我永远不会忘记前辈所说的——只有抛开一切的束缚，摒弃一切的执念，才能够真正的，让速度突破时间的限制。”
“但是，有些事，如果不再坚持，那么只会失去更多，如果因为惧怕而忘记了，因为怀疑而迷失了方向，那么，生命对于我们，剩下的还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事？”
她努力地转过身，尽管崩裂的伤口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鲜血渗出，尽管噬心一般的疼痛已经开始愈演愈烈地侵蚀她的精神，但她仍然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我不知道身为魔国剑圣的前辈，是如何做到，能够摒弃百年的仇怨，和妖族签订契约的。但是，我知道一点！我的路就在这里，停下便无人代替。”她又接着说，“这个世界真正属于我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如果放弃了，我就什么也不是了。”
“既然这样，那么那么，就让我们看看——执着的坚持，和睿智的洒脱！究竟何者，才是最终的真理吧！”
神田舞月发出凤鸣般的清叱，菊一文字则宗再次离鞘，幻化出无数的刀影，交织着炫丽的光幕笼罩而下。
剑舞——光速斩！
刀刃撕裂着空气，每一次刀光的闪击几乎都能将空气中的分子切割粉碎，无数次的真空一层层重叠起来，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疯狂的吸收着四周的一切，又似接天的狂潮，要将漩涡中心的刘国忠无情的淹没。
快了！更快了！
纤纤素手手和细长的刀锋已经完全地模糊了界限，即使对刘国忠这样的高手来说，如今也开始渐渐地看不清神田舞月刀式的来路了，虽然他还是能够迅速地化解她的每一次完美无瑕的斩击，但细心的人却可以发现，他眼中的神色，却是越来越凝重。
甚至是——越来越欣慰
快了！更快了！
终于，在最后一斩闪击的瞬间！漫天的刀光——消失了！
空气中只剩下隐隐现出的些微的波折，然后就是凌厉绝伦的无形刀气飞斩而至！
刘国忠抬起头，他头一次发现此刻面前的刀气并不沾染丝毫杀意，刻入骨髓的的森森寒意只凝聚在无形刀气的中心，寂寞得足以斩碎星辰，斩断时光！
这并不是刀的停滞，而是因为速度的极致。
在这一刻，神田舞月的斩击超越了光速，所以已经看不见任何的刀光了！
速度终于超越了时间！
剑舞——天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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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也是这么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呢
静谧的和室中，一阵樱花的香气悄悄荡漾开，像是情话一般温柔，有着蜜糖的香甜味道。神田舞月半跪在榻榻米上，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几天前：
“我知道本能寺之变，对你的打击很大，你苦练‘剑舞’，为的就是复仇。然而虽然现在的你，已经站在了剑道的巅峰，但是你要进九层地狱，追杀明智光秀的事，我还是不能同意。”
“父亲！”
“除非你能证明，自己具备和妖将一战的资格！”
“如何证明！”
“除非你能够战胜家族的第一剑客——冢原卜传！”
然而，面对着端坐对面，风度翩翩，温尔文雅，全身上下几乎看不出丝毫杀意和剑气的老头，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家族隐藏的存在，生平决斗60余次，却从未失手一次的剑圣——魔国的第一剑客。
“你既然一定要去，那也由得你，去吸取吸取教训也好，也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的耳边又一次回荡起临出门前，父亲劝告自己的那句话。
据说他的剑不但能轻易砍下飞燕，最恐怖的是，在他比武前，总会指明攻击敌人的部位，并干净利落的砍下来。
可是，无论如何，他毕竟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一定可以战胜他！
因为只有战胜他，我才能为“他”报仇啊！
“神田姐的秘语，是‘刹那’吧？”
“是！秘语——刹那，请多指教。”
“指教并不敢当，我的秘语是‘时零’。”老人轻轻地说着，仿佛绅士一般的彬彬有礼，又好像面对的只是一个温柔婉约的少女。
“神田姐是客人，又是魔国的大公主，大家以武切磋，点到为止。所以这一回，老朽的刀，只取您的发带。”
室外，黄鹂鸟的叫声依然清脆悦耳，夕阳的余晖透过木质的推拉门洒进每一块的地板，一旁茶炉上的清茶仍在袅袅地飘着轻烟，温柔得如同情人的抚摸
然而下一个瞬间，原本如梦似诗一般的轻烟，却忽然出现了些微的紊乱！
只因在这一刻，静坐的二人几乎同时离开座位，速度快得仿佛只是万分之一秒的瞬闪，当武士刀重新回归剑匣的时候，一切又归于平静。
然后，神田舞月一头柔顺浓密地青丝，如同瀑布一般地散了下来
只因为就在二人相互交错的一瞬间，在她的刀在距离真正刺入老人的心口还剩一尺左右的时候，老人的刀已经削断了她的发带。
“剑的奥义在于速！你输了，并不在于你的‘剑舞’不够完美，只是因为你还不够快！以这样的速度，还想尽屠妖族？恐怕你连一个妖将都打不过！”
这是她千年以来唯一的一次失败！
从那以后，在一次次与妖族的对战中，在一次次与神国的决战中，她不断地磨炼，不断地斩击，只因为老人的那一句话：
“剑的奥义在于速！”
“以这样的速度，还想尽屠妖族？恐怕你连一个妖将都打不过！”
渐渐地，五百年过去了，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已经超越了他，真正成为了魔国新的第一战将，连父亲，也渐渐地不再阻止自己的复仇，于是连她自己，甚至也开始相信，已经能够取代这个老人了呢。
还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呢。
“我曾经告诉过你，想要获得至高的速度，就不能有一点的牵挂，你心里每增加一道执念，就如同给自己背上了一层的包袱，如何能快得起来？”老人的话又一次飘了过来，恍若隔世。
“你对妖族的憎恨，已经超过了本身的使命感。所以你始终还是一个执拗的熊孩子啊”
我真的只是一个熊孩子吗？
难道五百年的坚持，五百年不懈的努力，在你的眼里，都只是一个笑话吗？
真的是太过分了啊！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他”的样子浮现出每一次的征战前，他摸着自己的头，对自己所说的话：
“我觉得你比我幸福，因为你可以选择爱我或不爱我，而我只能选择爱你或更爱你。”
“人人都说我是‘第六天的魔王’那又如何？谁让我爱上的是一个魔女呢，既然比叡山的那些僧侣们甘愿为了神国的信仰而污蔑于你，那么就让他们在烈火中去见他们的真神吧。对于敢于与你为敌的人，这已经是最仁慈的下场了。”
该死的，难道我的坚持错了吗？
难道我执着了五百年的复仇，错了吗？
这已经是我唯一能够为他做的了啊！难道错了吗？
“有人说，时间能冲淡痛苦，但是，时间并不能治愈一切。”神田舞月咬着牙，缓缓地站了起来，“我永远不会忘记前辈所说的——只有抛开一切的束缚，摒弃一切的执念，才能够真正的，让速度突破时间的限制。”
“但是，有些事，如果不再坚持，那么只会失去更多，如果因为惧怕而忘记了，因为怀疑而迷失了方向，那么，生命对于我们，剩下的还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事？”
她努力地转过身，尽管崩裂的伤口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鲜血渗出，尽管噬心一般的疼痛已经开始愈演愈烈地侵蚀她的精神，但她仍然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我不知道身为魔国剑圣的前辈，是如何做到，能够摒弃百年的仇怨，和妖族签订契约的。但是，我知道一点！我的路就在这里，停下便无人代替。”她又接着说，“这个世界真正属于我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如果放弃了，我就什么也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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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田舞月发出凤鸣般的清叱，菊一文字则宗再次离鞘，幻化出无数的刀影，交织着炫丽的光幕笼罩而下。
剑舞——光速斩！
刀刃撕裂着空气，每一次刀光的闪击几乎都能将空气中的分子切割粉碎，无数次的真空一层层重叠起来，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疯狂的吸收着四周的一切，又似接天的狂潮，要将漩涡中心的刘国忠无情的淹没。
快了！更快了！
纤纤素手手和细长的刀锋已经完全地模糊了界限，即使对刘国忠这样的高手来说，如今也开始渐渐地看不清神田舞月刀式的来路了，虽然他还是能够迅速地化解她的每一次完美无瑕的斩击，但细心的人却可以发现，他眼中的神色，却是越来越凝重。
甚至是——越来越欣慰
快了！更快了！
终于，在最后一斩闪击的瞬间！漫天的刀光——消失了！
空气中只剩下隐隐现出的些微的波折，然后就是凌厉绝伦的无形刀气飞斩而至！
刘国忠抬起头，他头一次发现此刻面前的刀气并不沾染丝毫杀意，刻入骨髓的的森森寒意只凝聚在无形刀气的中心，寂寞得足以斩碎星辰，斩断时光！
这并不是刀的停滞，而是因为速度的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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