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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战火纷飞下的一家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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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子难平路亦难,古楼一眺解千愁。

    劫难燃起全城惧,万众一心敌日侵。

    这种医院莫名其妙的给予相助,九酒一家自然是感激的,只是医院为什么如此的行善,他们不想深究,有的只是谢意,肺炎就是肺炎,过去了就过去了。

    他们的喜悦未来得及分享,悲伤却如一阵冰雹支离破碎的降落,小生命在来不及多看一眼家人跟着也是坠落。

    他的样貌或许在九酒和木匠的心底是印了一个痕,就匆匆一别的走入另一个世界。

    他的前脚已抬起了向家门的方向,是后脚始终迈不过那道呼吸的门槛,挥挥手的永别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对于生者纵使泪水聚成塔也只能成为一个永不能愈合的伤疤!

    秋天的落叶已满街飘动,风稍一吹起,稀稀拉拉干黄的叶子让原本燥动的空气显得更加的落寞。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秋天,木屋里的三口之家显得尤其沉默,里面的笑声那么的勉强点缀着沉闷的空气,心灵之光燃起得好是渺茫。

    夭折的孩子已走,生者还得继续。这是九酒永不后退的心声,她会偷偷地哭泣,但绝不会在眼前的两个男人面前显得一丝丝的脆弱。

    谁也不愿再提,谁也不愿再说,敏感的话题逐渐只留在他们仨淡淡的记忆中,时间是冲走流沙最好的见证。

    日子在过着,对在九酒身边出现了一瞬间的小儿子的思念也有着,但走出家门忘掉这一切才是她必须面对。

    她在一个孤单寂寞的早晨向天心阁走去,在梧桐树下停留良久,枯萎的树叶一片片坠落,她捡起了一片放在手心孤单地向天心阁城楼攀去。

    走过绿树丛荫的园子在清晨的霞光里,有着少许的老人在武拳炼脚,轻盈散步。

    城楼的木框火烧后就成一条条黑木炭,孤伶伶的大炮在火烧后仍保存完好,她走近残迹斑斑的炮台边,仰望起长沙城。

    这座火烧后2000多年的古老城市已看不见它的热闹辉煌和安居乐业的大街小巷,有的是残亘旧壁的凄凉。

    九酒透过已成灰烬的城墙抬眼叹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光景也如她的心境,被突如其来的践踏后,在慢慢挣扎着恢复清新的色彩。

    这种悲恸袭来让她一刻也不想再停留下来,她疾步沿着石梯飞驰而下,直到再次走到公园门口附近,脚步在那一块块麻石路的梧桐林荫小道上,她才觉得踏实很多。她是再也不想去眺望,曾经在她心中美丽的长沙已是面目全非,但她始终不会知道,这场火是抗日最惨痛的败笔之一。

    她沿着唐皇里这条弯曲而又熟悉的小路向家走去,情不自禁地走进了唐皇庙。一位尼姑在佛堂前点香,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庙宇依旧是不变的模样,她的口中也是默默地祈祷了一会,便离开了。

    唐皇庙这个几个时期象征性的标志,是唐家几代人留下来的最久远的记忆,如今冷清得就只剩下它是唐家的一栋建筑物,和祖宗的荣耀。

    看到这一切,九酒的脸上闪现了一丝什么,她的心里似乎又埋藏着什么想诉说。

    莫道是:

    是事人非城中景,满目惆怅尽离愁

    悲衰不思昨日疼,时过境迁花再开

    九酒的心思不知因为什么茅塞顿开,她带着难得有的会心的笑容走入了家门,手中还提一块小肉,淡然无趣的生活,因为火食的改善显得兴奋了。

    对于九酒家来说,有酒有肉就是一种过年的气氛,久久阴郁的心会轻松片刻,一冰望着父母喝酒的陶醉,脸上的红光照得他们精神焕发,冷不防用筷子点了一下杯中的酒。

    然后他迅速地塞到自己嘴里添了一下筷子,他坏笑地说了一声:"辣辣的真是绝味啊!怪不得酒这样的吸引人。"此刻,两人才发现儿子已偷偷地尝酒了。

    不过九酒是记得好象就在去年年关,为了大家都高兴是让儿子一冰尝过酒的味道,似乎酒瘾在他的身上有着。

    眼前这个近十六岁的儿子,他嘴角下的伤疤已是不可磨灭的印痕,那晚儿子受欺负的场面在他的眼神里有着心疼,九酒道:"一冰,你想喝酒了吗?"

    一冰以为妈妈会责怪他忙解释道:"我只是看你们喝了酒后,满脸通红,心情看起来也似乎比平日好些,所以点了一下尝一尝,是有些吸引。"不过他还是承认了自己有着渴望喝酒的心声。

    九酒没说什么端着自己的杯子放在他的面前说道:"今日就当过年了,那你再喝一口试试看。"

    其实,在九酒心中是认为儿子不会接过酒杯去喝的,可是话刚刚说完,没想到一冰真的以为是让他喝,喝得一滴不漏的爽心。

    木匠傻眼了,九酒也傻眼了,杯中的酒不会少于二两,却被他这一口气全喝下去了。

    九酒还急了,道:"都怪我,刚刚是逗你的,你这孩子,怎么真喝啊!会醉的,快去吐掉。"

    一冰坐在那儿没事一样,道:"我觉得好喝啊,干嘛要吐掉。"

    "等一下你就知道它的厉害了,后发作的,头会晕,快睡小床上去。"

    他听从地上了楼,不一会一冰果真觉得全身有着一点点热,但也不觉得有哪不舒服。

    躺了没几分钟,一冰就下楼来,开始向父亲学起了木工活,他认真学习的神情是再也没有半步上楼去的心思。

    他的脸上也根本看不出一点喝过酒的样子。九酒看到了眼前不一样的一冰,她估量着这小子会有着不小的酒量,保守的至少能喝半斤以上。

    九酒偷望着堂屋里干活的父子,她的无意中发现一冰的酒量,让她的目光一直在一冰的身上,这孩子还真长大了,有酒量就有气度,九酒心中却是有着如此的想法,她希望自己的儿子一冰长大后就是一个大气的男子汉,所以她不会阻止他这喝酒的事。

    这个孩子从小子就有担当的,从他钻空子不怕苦地去做小生意赚学费,她就早已知晓他的气量。

    那深深的刀伤疤痕,是最让她伤感的自责,见着不想倒好,一想就扯得心疼。她不知道那深深一刀,儿子一冰又是怎么忍住的走回家,在南门正街的几个小时与地痞的纠缠,又是如何那才容易的化解的,总之她有点佩服这个会喝酒的儿子的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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