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只因多看了一眼
推荐阅读： 宝鉴 扶明录 叶辰萧初然 重生之再铸青春 女神的上门豪婿(又名:女神的超级赘婿,主角:赵旭) 女神的上门豪婿 女神的上门贵婿 逆天丹帝 神魂丹帝 神魂丹帝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仙府种田 这个领主大人非常科学 六指诡医 重生之我真是富三代 刚被悔婚超级天后带娃堵门 踏枝 叶君临
穿过儒院的花园小径，便是供他们这些杂役居住地房屋，房屋并不简陋，甚至可以谈的上雅致，与一侧的花园相互呼应，颇有空谷通幽之感。兴许是修建儒院之人深谙景观布局之法。
房屋许多，真正住人的其实就他所在的一间，其他房屋多用作了存书或者武器的仓库。虽儒院杂役也许多，但多数是有老小、有家室的人，白日来，入夜归。唯独他，孤身一人。
此时时辰尚早，将手里的清扫工具置于房前，开始了自己晨练的功课。
叫作功课，内容当然不会是儒院学生的习文修道，也不会是某位不知名的世外高人教他的某种不知名的可以毁天灭地的功法。
只是走路。
如果有心仔细，会发现他走路时的步伐会比常人稍慢，姿势也稍有古怪，显得小心谨慎。而他功课的内容就是让自己走起路来更像常人。
除了身体有残疾障碍，走路是连牙牙学语的孩童都会的东西，不用思考先迈哪条腿，也不用思考迈的步伐需要多大，走路不过是人体最基本，最简单的动作。他看过常人走路，比如儒院的学生，男学生走路时昂首阔步、器宇轩昂，女学生走路时步履轻盈、婀娜多姿。
但当他从昏迷中醒来，第一次尝试下地走路时，却把自己吓了一跳。同样是一连串连贯简单的动作，他走路时极快，快到常人无法辨识他的身形，宛若附上了某种身法。
他清扫地面时要反复检查三遍，这不是因为他身为一个杂役对于自己的工作有多高的觉悟，也不是因为对于自己有多苛求。是因为他真的能看见所有的东西，哪怕是地面上一粒极小的灰尘。
要活着，要像一个正常人活着。
他尝试去翻阅一些书籍，想找到自己身体不似常人所存在的问题。终于在他一侧的房屋，堆满书籍的仓库里，找到了一本奇闻异志。
书里写道：“有血族，饮人血为食，可一步行百里，可一眼观无遗。”
书中所写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但又看到后文继续写道：“血族怕光，喜行黑夜，镜中无影。”
看着天边逐渐浮现的红日，身侧水桶倒映出的自己又正又直的眉毛，他忽然觉得无比的惬意。
时辰尚早，他仰坐在房前的木椅上缓缓睡去。
“那双日渐枯老的手再次想抚摸他的头发，他忙不迭的想伸手接住，只是他的指尖连皮肤的边缘都未触摸到，那只手便无力的落下，血地上的老妇双目圆睁着，瞳孔却已放大，像是重复着生前对他最常说的那句话，要活着。他哽咽着颤抖，泪水成河而下.。”
然后蓦地从梦中醒来。
又是这个梦！
他丧失了以前所有的记忆，醒来时是这儒院的小役，入睡时脑海里尸山血海间的老妇不断提醒他，要活着，要活着.。
他叫季末，并不是他寂寞，兴许生时是在四季更替的末端，所以他的父母给他取名季末。
四年前，他被扫地的院役发现重伤昏躺在儒院门前。当将他救醒问及叫什么，从哪里来时，他只是摇头。院役以为捡到了个傻子，但又同情他年少可怜，就暂时留他在院里养伤。
等他伤好无忧能够说话，大家才知道这个少年并不是傻子，而是失去了记忆。他做事不懒，又认真细致，管事很是喜欢，于是便留他当了这儒院的扫地小役。
如今四年过去了，他依旧没有想起有关四年前的哪怕零星的记忆，唯一与之有关联的就是那个重复做了无数次的梦，还有胸前刻着‘季末’二字的玉牌。
以前记忆的丧失及那个梦让他生出莫名的恐惧，要活着，梦里的老妇的话如同他在自己生活的海洋里发现的唯一的一根稻草，他每时每刻都紧紧的攥住。他不过是一名没人知道的扫地小役，他四年都生活在这繁华皇都里偏僻隔绝的一角，他的生活没有诗与远方，有的只是苟且。
因为，要活着就不怕苟且。
此时太阳初升，他从仰坐的木椅上起身，将衣服上所有的褶皱拍平，在木桶旁的木盆里将脸反复清洗了三遍，最后看着水桶里自己倒映出的脸，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拿起自己打扫用的工具，出门扫地。
今日的修道院与平日有所不同，修道院的副院长带着所有的教习和一些修道上佳的学生早已在门前恭候多时，等待着某位大人物的到临，但等了半晌却不见修道院前的青石道上有个半个人影。
就在众人秋水望穿，焦急不已的时候，青石道侧走出了一位青衣少年，少年兴许是院里扫地小厮，步于青石道上，走走停停，清扫着道上的枯叶。
修道院的学生多认得这个与他们年纪相仿的青衣少年，这个有时会在他们学舍边上偷听教习讲课的扫地小厮。
他的出现让这些本就因半日的等待而烦躁不已的少年学生如同发现了新的世界，有些顽皮的学生会故意捡起道边的石子扔向青衣少年，然后兴致勃勃的等待着青衣少年的反应。
青衣少年被石子撞击地面的声响吓的缩了缩脖子，等看清只是一枚石子后，长吁了一口气，微躬着身子走到前去，将石子捡起，最后扔到道边，一如既往的胆小，如同滑稽的表演，让原先兴致勃勃的学生变得兴致缺缺。
只是人群最前端的一位穿白衣的少年眸子却陡然亮了，因为他清晰的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在石子将要砸到青衣少年的时候，青衣少年的身体以极难另人察觉的幅度向一侧微微的偏了一下。正是这微微的一偏，石子从他的身侧滑过，砸到了地上。
有意？或者无意？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扫地小厮变得有趣起来。
修道院的副院长姓慕名修，他看着青石道上忽然出现的青衣小厮，听着耳旁学生的吵闹，一晌午等待的烦躁化作了怒气，他眉头微皱，环视了一眼四周，学生立即安静了下来，对一侧自己最得意的学生说道：“孟秋，将他撵走！”
孟秋就是刚才察觉到青衣小厮动作的白衣少年，师长有命，他不再多想，快步走上前去。
青衣小厮自然便是季末，每日的这个时辰来清扫这段青石道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今日明显与往常不同，他刚迈上这段青石便已经察觉。对于修道院学生的戏弄，他早已习以为常，他也乐于配合他们进行一场蹩脚滑稽的表演。正如猴子乐于戏弄人，人也乐于戏弄猴子，容易的是都是扔石子的把戏，难的是如何区分人与猴子。
孟秋走到季末近前，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季末，说道：“你走吧，今日不用清扫。”
季末仍是微躬着身子，微微颔首，转身便欲离开。
但就在此时，从青石道尽头传来响亮的马蹄声，马匹似乎受到了惊吓，马蹄敲打地面的声音极其密集且混乱。
朝歌有传言叫做：“青石道上无车辇。”此话是出自老人皇之口，为的是表现自己对于儒院的重视。但从那以后，历代的人皇来访儒院都是在青石道前下辇，而后步行至儒院门前。
无车辇自然不能有马匹，这是人们还容易联想到的事情。而此刻却有人在青石道上纵马而行，想来不是别人，正是众人等待已久的那位大人物，刁蛮古怪的公主——安知鱼。
马匹似乎受到了惊吓，速度极快，转瞬即至，径直奔向依然站在路中央的季末与孟秋二人。以马匹当下的速度，若撞到二人，二人非死即伤。
孟秋在修道院学习多年，修行境界早已进入初境，应该很容易便能躲开飞奔而来的马，但不知为何，他竟生出避无可避之感。他双腿如灌注了铅水，汗水从他的腋下生出，他能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颤抖。
这是因为飞奔向二人的马并不是寻常的马。那马名唤灰影，公主的坐骑，别名胭脂兽。据说此马全力奔跑的速度堪比入魄境的修行者。入魄境的速度，当然不会是一位初入初境的修行者可以躲避的。
孟秋嘴里一遍遍的默念着自己曾学过的所有口诀、心法，身体却仍不停的颤抖，口诀从他口中流出，便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个浪花都没有生成。
“唉”，孟秋忽然听到耳旁传来微不可察的叹息，然后便觉到一股不大的力量推着他，极快的到了青石道边，躲开了迎面而来的胭脂兽。
事实上是季末推着孟秋躲开了胭脂兽，但在众人的角度看来却是孟秋拉着季末躲开了胭脂兽。众人一阵喝彩，还有几个与孟秋亲近的学生大声赞道：“不愧是我们甲舍的首名。”
原先受惊的马匹在越过二人之后突兀的停住，马匹上的少女一改原先惊慌的表情，翻身下马，看着孟秋满脸的戏谑，说道：“咦，小孟子，竟然能躲开我的胭脂兽，最近是不是瞒着人家自己偷偷用功呀？”
少女说完，迟迟不见平日里对自己亦步亦趋的孟秋答话，她转头向孟秋看去，却发现孟秋正直直的看着自己身旁的青衣少年，如见到鬼了一般。
于是，她也向那里看去。
是一位青衣少年。
少女看着少年，少年看着远方。
没人发现青衣少年原先微躬的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直了起来，很像他眉间又正又直的眉毛。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房屋许多，真正住人的其实就他所在的一间，其他房屋多用作了存书或者武器的仓库。虽儒院杂役也许多，但多数是有老小、有家室的人，白日来，入夜归。唯独他，孤身一人。
此时时辰尚早，将手里的清扫工具置于房前，开始了自己晨练的功课。
叫作功课，内容当然不会是儒院学生的习文修道，也不会是某位不知名的世外高人教他的某种不知名的可以毁天灭地的功法。
只是走路。
如果有心仔细，会发现他走路时的步伐会比常人稍慢，姿势也稍有古怪，显得小心谨慎。而他功课的内容就是让自己走起路来更像常人。
除了身体有残疾障碍，走路是连牙牙学语的孩童都会的东西，不用思考先迈哪条腿，也不用思考迈的步伐需要多大，走路不过是人体最基本，最简单的动作。他看过常人走路，比如儒院的学生，男学生走路时昂首阔步、器宇轩昂，女学生走路时步履轻盈、婀娜多姿。
但当他从昏迷中醒来，第一次尝试下地走路时，却把自己吓了一跳。同样是一连串连贯简单的动作，他走路时极快，快到常人无法辨识他的身形，宛若附上了某种身法。
他清扫地面时要反复检查三遍，这不是因为他身为一个杂役对于自己的工作有多高的觉悟，也不是因为对于自己有多苛求。是因为他真的能看见所有的东西，哪怕是地面上一粒极小的灰尘。
要活着，要像一个正常人活着。
他尝试去翻阅一些书籍，想找到自己身体不似常人所存在的问题。终于在他一侧的房屋，堆满书籍的仓库里，找到了一本奇闻异志。
书里写道：“有血族，饮人血为食，可一步行百里，可一眼观无遗。”
书中所写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但又看到后文继续写道：“血族怕光，喜行黑夜，镜中无影。”
看着天边逐渐浮现的红日，身侧水桶倒映出的自己又正又直的眉毛，他忽然觉得无比的惬意。
时辰尚早，他仰坐在房前的木椅上缓缓睡去。
“那双日渐枯老的手再次想抚摸他的头发，他忙不迭的想伸手接住，只是他的指尖连皮肤的边缘都未触摸到，那只手便无力的落下，血地上的老妇双目圆睁着，瞳孔却已放大，像是重复着生前对他最常说的那句话，要活着。他哽咽着颤抖，泪水成河而下.。”
然后蓦地从梦中醒来。
又是这个梦！
他丧失了以前所有的记忆，醒来时是这儒院的小役，入睡时脑海里尸山血海间的老妇不断提醒他，要活着，要活着.。
他叫季末，并不是他寂寞，兴许生时是在四季更替的末端，所以他的父母给他取名季末。
四年前，他被扫地的院役发现重伤昏躺在儒院门前。当将他救醒问及叫什么，从哪里来时，他只是摇头。院役以为捡到了个傻子，但又同情他年少可怜，就暂时留他在院里养伤。
等他伤好无忧能够说话，大家才知道这个少年并不是傻子，而是失去了记忆。他做事不懒，又认真细致，管事很是喜欢，于是便留他当了这儒院的扫地小役。
如今四年过去了，他依旧没有想起有关四年前的哪怕零星的记忆，唯一与之有关联的就是那个重复做了无数次的梦，还有胸前刻着‘季末’二字的玉牌。
以前记忆的丧失及那个梦让他生出莫名的恐惧，要活着，梦里的老妇的话如同他在自己生活的海洋里发现的唯一的一根稻草，他每时每刻都紧紧的攥住。他不过是一名没人知道的扫地小役，他四年都生活在这繁华皇都里偏僻隔绝的一角，他的生活没有诗与远方，有的只是苟且。
因为，要活着就不怕苟且。
此时太阳初升，他从仰坐的木椅上起身，将衣服上所有的褶皱拍平，在木桶旁的木盆里将脸反复清洗了三遍，最后看着水桶里自己倒映出的脸，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拿起自己打扫用的工具，出门扫地。
今日的修道院与平日有所不同，修道院的副院长带着所有的教习和一些修道上佳的学生早已在门前恭候多时，等待着某位大人物的到临，但等了半晌却不见修道院前的青石道上有个半个人影。
就在众人秋水望穿，焦急不已的时候，青石道侧走出了一位青衣少年，少年兴许是院里扫地小厮，步于青石道上，走走停停，清扫着道上的枯叶。
修道院的学生多认得这个与他们年纪相仿的青衣少年，这个有时会在他们学舍边上偷听教习讲课的扫地小厮。
他的出现让这些本就因半日的等待而烦躁不已的少年学生如同发现了新的世界，有些顽皮的学生会故意捡起道边的石子扔向青衣少年，然后兴致勃勃的等待着青衣少年的反应。
青衣少年被石子撞击地面的声响吓的缩了缩脖子，等看清只是一枚石子后，长吁了一口气，微躬着身子走到前去，将石子捡起，最后扔到道边，一如既往的胆小，如同滑稽的表演，让原先兴致勃勃的学生变得兴致缺缺。
只是人群最前端的一位穿白衣的少年眸子却陡然亮了，因为他清晰的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在石子将要砸到青衣少年的时候，青衣少年的身体以极难另人察觉的幅度向一侧微微的偏了一下。正是这微微的一偏，石子从他的身侧滑过，砸到了地上。
有意？或者无意？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扫地小厮变得有趣起来。
修道院的副院长姓慕名修，他看着青石道上忽然出现的青衣小厮，听着耳旁学生的吵闹，一晌午等待的烦躁化作了怒气，他眉头微皱，环视了一眼四周，学生立即安静了下来，对一侧自己最得意的学生说道：“孟秋，将他撵走！”
孟秋就是刚才察觉到青衣小厮动作的白衣少年，师长有命，他不再多想，快步走上前去。
青衣小厮自然便是季末，每日的这个时辰来清扫这段青石道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今日明显与往常不同，他刚迈上这段青石便已经察觉。对于修道院学生的戏弄，他早已习以为常，他也乐于配合他们进行一场蹩脚滑稽的表演。正如猴子乐于戏弄人，人也乐于戏弄猴子，容易的是都是扔石子的把戏，难的是如何区分人与猴子。
孟秋走到季末近前，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季末，说道：“你走吧，今日不用清扫。”
季末仍是微躬着身子，微微颔首，转身便欲离开。
但就在此时，从青石道尽头传来响亮的马蹄声，马匹似乎受到了惊吓，马蹄敲打地面的声音极其密集且混乱。
朝歌有传言叫做：“青石道上无车辇。”此话是出自老人皇之口，为的是表现自己对于儒院的重视。但从那以后，历代的人皇来访儒院都是在青石道前下辇，而后步行至儒院门前。
无车辇自然不能有马匹，这是人们还容易联想到的事情。而此刻却有人在青石道上纵马而行，想来不是别人，正是众人等待已久的那位大人物，刁蛮古怪的公主——安知鱼。
马匹似乎受到了惊吓，速度极快，转瞬即至，径直奔向依然站在路中央的季末与孟秋二人。以马匹当下的速度，若撞到二人，二人非死即伤。
孟秋在修道院学习多年，修行境界早已进入初境，应该很容易便能躲开飞奔而来的马，但不知为何，他竟生出避无可避之感。他双腿如灌注了铅水，汗水从他的腋下生出，他能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颤抖。
这是因为飞奔向二人的马并不是寻常的马。那马名唤灰影，公主的坐骑，别名胭脂兽。据说此马全力奔跑的速度堪比入魄境的修行者。入魄境的速度，当然不会是一位初入初境的修行者可以躲避的。
孟秋嘴里一遍遍的默念着自己曾学过的所有口诀、心法，身体却仍不停的颤抖，口诀从他口中流出，便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个浪花都没有生成。
“唉”，孟秋忽然听到耳旁传来微不可察的叹息，然后便觉到一股不大的力量推着他，极快的到了青石道边，躲开了迎面而来的胭脂兽。
事实上是季末推着孟秋躲开了胭脂兽，但在众人的角度看来却是孟秋拉着季末躲开了胭脂兽。众人一阵喝彩，还有几个与孟秋亲近的学生大声赞道：“不愧是我们甲舍的首名。”
原先受惊的马匹在越过二人之后突兀的停住，马匹上的少女一改原先惊慌的表情，翻身下马，看着孟秋满脸的戏谑，说道：“咦，小孟子，竟然能躲开我的胭脂兽，最近是不是瞒着人家自己偷偷用功呀？”
少女说完，迟迟不见平日里对自己亦步亦趋的孟秋答话，她转头向孟秋看去，却发现孟秋正直直的看着自己身旁的青衣少年，如见到鬼了一般。
于是，她也向那里看去。
是一位青衣少年。
少女看着少年，少年看着远方。
没人发现青衣少年原先微躬的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直了起来，很像他眉间又正又直的眉毛。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