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银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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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我军三十万人已撤离百分之九十九！将军！该撤离了！黑国军队离这里只有三十公里了！”
“再等等。”
“将军！敌军的军队已经出现在视野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我说再等等！”
“报告......前线阻拦敌军的21军......全军覆没”
“......撤离......”
“指向质弹！！！快拦截.....”
轰！
床上的男子从睡梦中惊醒，像一只受惊的猫一样从床上直坐起来，呼吸急促。
床头淡淡的蓝色壁光亮起，一个温和的女声在房间里响起。
“晚上好，李先生，现在是凌晨五点，您本次睡眠深度为3，睡眠程度为百分之70，总体睡眠质量为普通，预测您做了噩梦。”
“离日出还有一个小时，您可以继续睡，闹钟定在六点，到时候我会提醒您。”
“知道了，我不睡了。”夜疲惫地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
“您已经好几天做噩梦了，通过对您身体的评估，您需要休息。”
“没事，习惯了，安玛给我调一下热水，我想洗个澡。”
“好的。”
卧室里的壁光渐渐暗下来，取而代之是温和暖熙的橘黄色温灯，整座房子，从沉睡模式调节到白日模式。
李躺在偌大的浴缸里，热水冲刷着肌肉分明的身体，温度适宜。夜闭着眼，眉梢下垂，显得略微疲惫。
不一会，他从浴缸里出来，随意包裹了一条浴巾，头发和身体上的水珠随着他在房间里走动淋落在了地板上，而他却像没有觉察一般，眼神里有光却散落着，没有凝聚。
他停在了落地窗前，面前的视野恰好能看到整个城市，路灯已经熄灭，真空道里第一班的空行车已经运行，远处的山脉肩处，一轮新日正在缓缓亮起，第一束曙光透过窗户落在夜的身上略微扭曲，连同一旁柜子上的照片，上面有两个男孩的合影，照片一旁，还放着一座军衔像，上面写着
白军第三将，李斯特煌夜。
清晨，日塞城从沉睡中苏醒，密密麻麻的人群在街道上匆忙的行走，即使偶然互相碰撞到了肩膀，也只是低头轻轻弯腰，表明歉意，然后又没入拥挤的人群里，像是海浪中偶尔泛起的白花。
李斯特，没有开自己的车，也没有坐为他专门开辟的空行车道。他就这么走在路上，像周围的人群一样普通。或者说是，刻意普通。
这时，一道不同的黑影，突然疾驰向他。一道寒光，从模糊身影中乍现。
“有杀手！一旁的人群里，本不起眼的几个群众，突然显得如日般刺眼。他们举起了手里的雨伞、手机、报纸......后的枪，几条弹线汇聚在一点。
那个举着寒光的黑影，绽放出绚烂的绯花，美的像是死亡一样。
周围流动的人群短暂一滞后，伴随着恐慌的尖叫，像是遇到危机的蚁群，离开那朵血花盛开的地方。死亡的美，总是令人恐惧的无法欣赏。
那个黑影显现出了身影，脸上的幼嫩与手中的匕首，格格不入，唯一贴切的只有他眼睛里的仇恨，如毒，如刀，如手中那把匕首。
李斯特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缓缓的蹲了下来，手放在了被子弹击穿的伤口处，一股淡淡的意念，从伤口处漫进去。
“肝脏、胃、还有几条动脉被击穿，我也没办法了，孩子你可能要死”
嗡，一声嗡鸣，从抖动的匕首传来，匕首的刀尖停在李斯特面前几公分，却再难前进几分，背光处，匕首的阴影变的厚重了点。
“呜呜”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嘴里随着抽泣吐出血沫。
“你明知道杀不死我的。”李斯特的话语平淡到柔弱，像是在安慰一个丢了玩具的孩子。
“我知道，呜呜..”孩子还是哭泣着，只是喉咙里不断吞咽着混杂血液的泪水，强忍着哭泣与疼痛。
“那你......哭什么？”李斯特轻轻地问道。
“太疼了......但是我还是要杀你，我的爸爸就是你害死的！”孩子最后的一句话几乎是用生命在吼出来的。
“看来你很爱你爸爸，你爸爸叫什么名字？”李斯特的面容没有变化，依然轻声问，仿佛怕吵到面前快要死去的孩子。
“汉默克约翰，我.......我叫洛卡约翰......”孩子的话语已经不再清晰，身体里的血液在脏腑里，顺着子弹打出的伤口涌入。
“汉默克，21军第三兵团第十二营五排七班，是一名联络员，入伍时28岁，家有一12岁儿子。”李斯特低着头，嘴里像是喃喃的说出一串数据。
“你......你还记得......我父......”最后的一个字还未说出，孩子眼里的光散尽，如同熄灭的灯。
“21军的每一个人的名字，我都记着。”李斯特看着孩子的死去，缓缓的替他合上黯淡的眼睛。
“把他埋在他父亲的墓旁吧。”李斯特站起身，背对着那些掏枪射击的黑衣人，那些联盟里一些胆小鬼派来监视他的人。
“......好的，李斯特将军......”黑衣人脸上表情尴尬，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然后摆摆手向另外两个同事。
一声手机铃响起，李斯特从口袋里掏了出来，电话备注：总统。
“总统。”
“在哪？”电话里传出一个浑厚的男声。
“街上。”
“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
说完，李斯特把电话挂掉，闭着眼抬头向天，灰蒙蒙的天空因为长年的雾霾而显得阴沉。地上的尸体已经被抬走，连留下的血迹也冲洗干净了。人群又汇聚在一起，只有李斯特在那里不随人流的一动不动，像逆浪的孤礁。
半日大厦，因为形状如同破晓而出的朝阳而命名。然而，并没有人觉得这里如日般暖熙，因为这里还是总统以及枢机处的所在之处。枢机处，这个总统旗下管理政务的地方，平时总出现在电视网络等公众媒体的视线里，但是可没人觉得，这里只是一群耍嘴皮子的人。因为枢机处而悄无声息消失的人，估计比他们说的话要多的多。
按下电梯的上行键，李斯特静静地站着，电梯上方的扫描仪发出绿光，不一会，绿光熄灭，电梯门打开了。
李斯特进去没有按电梯门，因为这部电梯只能去一个地方。顶层，总统办公室。
电梯到了，李斯特出了电梯，推开这层唯一的门。
房间里，巨大的玻璃幕墙里，一只硕大的银须鲨，正围着房间，缓缓游动。
“来了，坐吧。”一缕烟香，从玻璃幕墙前站着的一名黑色人影处升起。那是白银帝国的掌权者之一，总统，阿夫勒白银。
“不了，一会要去执行局。”李斯特嘴里吐出几个字，然后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你当这个执行局长真的很上心啊。”阿夫勒轻轻笑了一下，像是被闹脾气的小孩逗笑了，然后扭过身来，坐在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半圆形办公桌前。
“身在其职，而谋其事”李斯特用一句谚语回复了。
“那叫身在其位，而谋其职。”阿夫勒认真的纠正道。
“不想升职。”李斯特默默的喃喃了一句，话语还是平淡的如同无波的湖水。
“哈哈哈，李斯特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趣啊。”阿夫勒笑着，像和自己的老友在调侃
“总统您还是说有什么事吧。”李斯特没有笑。
“这里没有别人，你叫我阿夫勒吧。像在军队那时一样。”阿夫勒摊开手无奈的说，手上香烟的灰烬落在了地板上。
“没有军队时候的阿夫勒，也没有军队时候的李斯特。”李斯特的话语平静说出，如同如波的湖水。只不过，这次，湖下面好像快要结冰了。他好像完全没有注意，面前的是这个掌管这个国家的顶位者，换句话说，这个国家只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猛兽，就像身后的那条银须鲨。
房间里变得沉默，只有那条银须，不小心尾巴甩到了幕墙，发出闷响。
阿夫勒叹了一口气，然后把烟头摁灭在了桌面上，红木上出现一道灼黑的痕迹。
“说正事吧，这里是一个文件，你看看，就明白了。”阿夫勒把文件甩给李斯特。李斯特没有动，因为文件像一片高速旋转的刀片般飞向他，一般人若是想要漂亮而精准的用手接住的话，恐怕下场都要少一只手。
但是李斯特没有，因为他没有用手接。而文件也没有省略他的手直接削掉他的脑袋，而是停在了他面前几十公分，像之前那把匕首一般。而如同那把匕首，文件背光处的黑影，变的深了些。
文件缓缓落在李斯特的手里，然后有规律的翻开。最后，李斯特的眼睛停在了文件里的一张纸。那纸上有一张照片，是一个词语，红兵。
“枢机处科技部的那些疯子，用五年才从那栋已经烧成灰烬的实验基地里还原出这么一个词，以及部分实验品的物质。那些无一例外，都是天使药剂的成分，只不过有很多，并不是原料里的组成元素。”
“意思是......”
“意思就是说，当年换日战争，黑月国之所以发动，以及投降撤军的原因......”
说到这，阿夫勒的双手托住脸，眼睛微眯，像一只觅食中的孤狼，看着远处轻轻抖动的草丛。
“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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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
“将军！敌军的军队已经出现在视野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我说再等等！”
“报告......前线阻拦敌军的21军......全军覆没”
“......撤离......”
“指向质弹！！！快拦截.....”
轰！
床上的男子从睡梦中惊醒，像一只受惊的猫一样从床上直坐起来，呼吸急促。
床头淡淡的蓝色壁光亮起，一个温和的女声在房间里响起。
“晚上好，李先生，现在是凌晨五点，您本次睡眠深度为3，睡眠程度为百分之70，总体睡眠质量为普通，预测您做了噩梦。”
“离日出还有一个小时，您可以继续睡，闹钟定在六点，到时候我会提醒您。”
“知道了，我不睡了。”夜疲惫地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
“您已经好几天做噩梦了，通过对您身体的评估，您需要休息。”
“没事，习惯了，安玛给我调一下热水，我想洗个澡。”
“好的。”
卧室里的壁光渐渐暗下来，取而代之是温和暖熙的橘黄色温灯，整座房子，从沉睡模式调节到白日模式。
李躺在偌大的浴缸里，热水冲刷着肌肉分明的身体，温度适宜。夜闭着眼，眉梢下垂，显得略微疲惫。
不一会，他从浴缸里出来，随意包裹了一条浴巾，头发和身体上的水珠随着他在房间里走动淋落在了地板上，而他却像没有觉察一般，眼神里有光却散落着，没有凝聚。
他停在了落地窗前，面前的视野恰好能看到整个城市，路灯已经熄灭，真空道里第一班的空行车已经运行，远处的山脉肩处，一轮新日正在缓缓亮起，第一束曙光透过窗户落在夜的身上略微扭曲，连同一旁柜子上的照片，上面有两个男孩的合影，照片一旁，还放着一座军衔像，上面写着
白军第三将，李斯特煌夜。
清晨，日塞城从沉睡中苏醒，密密麻麻的人群在街道上匆忙的行走，即使偶然互相碰撞到了肩膀，也只是低头轻轻弯腰，表明歉意，然后又没入拥挤的人群里，像是海浪中偶尔泛起的白花。
李斯特，没有开自己的车，也没有坐为他专门开辟的空行车道。他就这么走在路上，像周围的人群一样普通。或者说是，刻意普通。
这时，一道不同的黑影，突然疾驰向他。一道寒光，从模糊身影中乍现。
“有杀手！一旁的人群里，本不起眼的几个群众，突然显得如日般刺眼。他们举起了手里的雨伞、手机、报纸......后的枪，几条弹线汇聚在一点。
那个举着寒光的黑影，绽放出绚烂的绯花，美的像是死亡一样。
周围流动的人群短暂一滞后，伴随着恐慌的尖叫，像是遇到危机的蚁群，离开那朵血花盛开的地方。死亡的美，总是令人恐惧的无法欣赏。
那个黑影显现出了身影，脸上的幼嫩与手中的匕首，格格不入，唯一贴切的只有他眼睛里的仇恨，如毒，如刀，如手中那把匕首。
李斯特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缓缓的蹲了下来，手放在了被子弹击穿的伤口处，一股淡淡的意念，从伤口处漫进去。
“肝脏、胃、还有几条动脉被击穿，我也没办法了，孩子你可能要死”
嗡，一声嗡鸣，从抖动的匕首传来，匕首的刀尖停在李斯特面前几公分，却再难前进几分，背光处，匕首的阴影变的厚重了点。
“呜呜”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嘴里随着抽泣吐出血沫。
“你明知道杀不死我的。”李斯特的话语平淡到柔弱，像是在安慰一个丢了玩具的孩子。
“我知道，呜呜..”孩子还是哭泣着，只是喉咙里不断吞咽着混杂血液的泪水，强忍着哭泣与疼痛。
“那你......哭什么？”李斯特轻轻地问道。
“太疼了......但是我还是要杀你，我的爸爸就是你害死的！”孩子最后的一句话几乎是用生命在吼出来的。
“看来你很爱你爸爸，你爸爸叫什么名字？”李斯特的面容没有变化，依然轻声问，仿佛怕吵到面前快要死去的孩子。
“汉默克约翰，我.......我叫洛卡约翰......”孩子的话语已经不再清晰，身体里的血液在脏腑里，顺着子弹打出的伤口涌入。
“汉默克，21军第三兵团第十二营五排七班，是一名联络员，入伍时28岁，家有一12岁儿子。”李斯特低着头，嘴里像是喃喃的说出一串数据。
“你......你还记得......我父......”最后的一个字还未说出，孩子眼里的光散尽，如同熄灭的灯。
“21军的每一个人的名字，我都记着。”李斯特看着孩子的死去，缓缓的替他合上黯淡的眼睛。
“把他埋在他父亲的墓旁吧。”李斯特站起身，背对着那些掏枪射击的黑衣人，那些联盟里一些胆小鬼派来监视他的人。
“......好的，李斯特将军......”黑衣人脸上表情尴尬，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然后摆摆手向另外两个同事。
一声手机铃响起，李斯特从口袋里掏了出来，电话备注：总统。
“总统。”
“在哪？”电话里传出一个浑厚的男声。
“街上。”
“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
说完，李斯特把电话挂掉，闭着眼抬头向天，灰蒙蒙的天空因为长年的雾霾而显得阴沉。地上的尸体已经被抬走，连留下的血迹也冲洗干净了。人群又汇聚在一起，只有李斯特在那里不随人流的一动不动，像逆浪的孤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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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电梯的上行键，李斯特静静地站着，电梯上方的扫描仪发出绿光，不一会，绿光熄灭，电梯门打开了。
李斯特进去没有按电梯门，因为这部电梯只能去一个地方。顶层，总统办公室。
电梯到了，李斯特出了电梯，推开这层唯一的门。
房间里，巨大的玻璃幕墙里，一只硕大的银须鲨，正围着房间，缓缓游动。
“来了，坐吧。”一缕烟香，从玻璃幕墙前站着的一名黑色人影处升起。那是白银帝国的掌权者之一，总统，阿夫勒白银。
“不了，一会要去执行局。”李斯特嘴里吐出几个字，然后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你当这个执行局长真的很上心啊。”阿夫勒轻轻笑了一下，像是被闹脾气的小孩逗笑了，然后扭过身来，坐在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半圆形办公桌前。
“身在其职，而谋其事”李斯特用一句谚语回复了。
“那叫身在其位，而谋其职。”阿夫勒认真的纠正道。
“不想升职。”李斯特默默的喃喃了一句，话语还是平淡的如同无波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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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您还是说有什么事吧。”李斯特没有笑。
“这里没有别人，你叫我阿夫勒吧。像在军队那时一样。”阿夫勒摊开手无奈的说，手上香烟的灰烬落在了地板上。
“没有军队时候的阿夫勒，也没有军队时候的李斯特。”李斯特的话语平静说出，如同如波的湖水。只不过，这次，湖下面好像快要结冰了。他好像完全没有注意，面前的是这个掌管这个国家的顶位者，换句话说，这个国家只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猛兽，就像身后的那条银须鲨。
房间里变得沉默，只有那条银须，不小心尾巴甩到了幕墙，发出闷响。
阿夫勒叹了一口气，然后把烟头摁灭在了桌面上，红木上出现一道灼黑的痕迹。
“说正事吧，这里是一个文件，你看看，就明白了。”阿夫勒把文件甩给李斯特。李斯特没有动，因为文件像一片高速旋转的刀片般飞向他，一般人若是想要漂亮而精准的用手接住的话，恐怕下场都要少一只手。
但是李斯特没有，因为他没有用手接。而文件也没有省略他的手直接削掉他的脑袋，而是停在了他面前几十公分，像之前那把匕首一般。而如同那把匕首，文件背光处的黑影，变的深了些。
文件缓缓落在李斯特的手里，然后有规律的翻开。最后，李斯特的眼睛停在了文件里的一张纸。那纸上有一张照片，是一个词语，红兵。
“枢机处科技部的那些疯子，用五年才从那栋已经烧成灰烬的实验基地里还原出这么一个词，以及部分实验品的物质。那些无一例外，都是天使药剂的成分，只不过有很多，并不是原料里的组成元素。”
“意思是......”
“意思就是说，当年换日战争，黑月国之所以发动，以及投降撤军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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