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明堂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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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散罢，已是二更时分。朝臣们饮得酩酊大醉，踉跄而去。刚交三更时突然起风了，西北风吹着树上的枯枝，发出阵阵怪叫声，如同鬼哭狼嚎。从太初宫回来，也许是多饮了一些酒，武则天感觉甚为兴奋。过了子时，尚无睡意，她正在翻着一本书。这时，小顺子急匆匆地跑进宫。他慌忙一揖道：“陛下，大事不好！”
武则天白了小顺子一眼，冷静地问道：“何事一惊一乍的？”
小顺子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他结结巴巴地答道：“宫外起火！”
一听说宫外起火，武则天顿时慌了神。她想，明堂是大周国权利的象征，若是起火，如何是好？武则天迫不及待地问道：“何处起火？”
小顺子吱唔道：“何处起火？尚未看清。臣站在假山上望了一眼，像是明堂的方向。”
武则天想，建筑明堂花费了国家多少财物？刚刚建成一个多月，就要化为灰烬？想到这里，她乎地站起来，心急火燎地问道：“你说清楚，说不清楚就杀了你。到底何处起火？”
“明堂方向。”
闻听此言，武则天如同五雷轰顶。她大叫一声道：“吾的天呐！”叫罢，急急忙忙向宫外冲去。
武则天迈步就要出宫，上官婉儿突然进了门。武则天惊诧地问道：“婉儿，今日你新婚大喜，洞房花烛。如何进宫来了？”
上官婉儿气喘吁吁地嚷道：“听说宫外起火，臣忧心如焚。救火如救命，此等大事，岂能不到？”
武则天慌乱地问道：“来了就好，田归道何在？”
“臣既然进宫，他岂能不到？”
武则天快步向宫外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夸道：“来了更好。走，出去看看。”
“遵旨。”
武则天、上官婉儿、田归道、小顺子站在假山上眺望着。只见宫外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大火映红了半个天空，把洛城照得如同白昼。
武则天痛苦地叫道：“婉儿。”
“臣在。”
武则天气急败坏地命令道：“快到宫外代朕巡视，督促地方官救火，捉拿纵火犯。”
“遵旨。”
送走上官婉儿，武则天仍放心不下。她继续眺望着远处问道：“小顺子年轻眼明，可看清何处起火？”
小顺子急得大哭。他深知皇上关心明堂，一句话说错，便有生命之忧。小顺子一边眺望，一边战战兢兢地答道：“陛下，火越烧越大，浓烟弥漫。如何看得清楚？”
武则天又问：“田归道，你可看清？”
田归道望了一阵，揉着眼睛答道：“陛下，外面火势太大，况且有烟笼雾罩，臣确实看不清楚！”
武则天向宫外眺望，正是明堂之处着火。一阵大风吹来，沙子迷了眼睛。她继续望去，不觉心乱如麻。正在这时，唐平仓皇跑来。她惶惶不安地叫道：“陛下，大事不好，明堂失火！”
武则天怕的就是明堂着火，听唐平这么一讲，多么希望听错了。她又问：“唐爱卿，真的是明堂着火？”
唐平镇定地答道：“陛下，臣刚从那里来。亲眼看到明堂里大火一片，房倒屋塌，一片狼藉。”
武则天惊叫道：“天呐，朕的明堂”她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唐平、小顺子连忙上前扶住。
明堂附近，西北风任意肆虐，刮得天昏地暗。风借火势，火趁风威，火越着越大。熊熊烈火映红了天际，整个洛城一片彤红。大火中夹杂着黑烟，一种怪味扑面而来，呛得人们不能近前。明堂上的椽子、檩条、大梁冒着浓烟纷纷落下，引起人们一阵又一阵惊叫。娄师德、狄仁杰、张柬之指挥民众扑救，一片忙乱的气氛。人们打水的打水，救火的救火，来来往往，穿梭不断，喊声、叫声、吆喝声乱作一团。
一桶桶冷水泼上去，火势未曾变小，反而越来越大。明堂上掉下的木材，滚落在救火人脚下，着火的范围扩大了。大火爎着人们的脸，烧着人们的衣服，救火的人不得不向后退去。
上官婉儿来到火堆旁，她一脸严峻地唱道：“皇上有旨，众臣听宣。”
娄师德、狄仁杰、张柬之跪下一揖道：“臣在。”
上官婉儿继续唱道：“皇上口谕，六品以上官员协同民众奋力救火，确保明堂无虞，娄师德临阵指挥，有不到场者，官降一级！”
众臣一揖道：“臣遵旨。”
这时，周兴率一队士兵来到现场。他望着火场肃然嚷道：“明堂纵火，罪恶滔天，寻查纵火者，不可让其潜逃！”
“是！”
周兴带着人马刚刚离去，宋璟率一彪人马又来到这里。大火映红了每个士兵的脸，也爎着宋璟的心。
士兵们见大火熊熊，烈焰冲天，心情不由一阵紧张。纷纷问道：“宋大人，吾等是救火，还是抓人？”
宋璟把脸一冷，声嘶力竭地吼着：“吾等是御史衙门的官差，王命在身，只管抓人，不管救火。”
“遵命。”
宋璟望着大火，心里一阵烦恼。他不禁重复道：“四处巡察可疑之人，不可让纵火者逃脱！”
“是！”
大火越烧越旺，到处一片彤红。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河流历历在目。
薛怀义坐在大树下，火光映红了他的脸。薛怀义坦胸露乳，大吃大嚼。他一边啃着狗腿，一边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笑得如颠似狂。
士兵一见薛怀义，马上明白了一切。七嘴八舌地问道：“薛怀义，大火是你所为？”
薛怀义像醉了，也像疯了。他拍拍胸脯答道：“不是老子，岂能是你？你小子可有这分胆量？”
士兵们就要动手捆绑薛怀义，周兴走来。
周兴一见薛怀义，不禁一阵踌躇。他想，薛怀义虽说作恶多端，毕竟是皇上的面首。一棋走错，身败名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他对士兵喝道：“不必多事，放了他。”
士兵匪夷所思地问道：“大人，他火烧明堂，罪大恶极，为何要放？”
周兴想到薛怀义与武则天虽有过节，毕竟是那种关系。处理不当，定然引来麻烦。于是，他厉声吼道：“叫你放，你就放，不必多嘴。”
“遵命。”
薛怀义见周兴乘兴而来，扫兴而去，更加不可一世。他肆无忌惮地喊道：“火是老子放的，其奈我何？”
周兴带着人马刚走，宋璟一行又来到这里。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薛怀义一边啃着狗腿，一边疯狂地吼道：“你小子就是宋璟？老子与你不共戴天。明堂是贫僧烧的，敢把老子如何？”
宋璟一见薛怀义，气得双目通红。他大吼一声道：“火烧明堂，弥天大罪。兄弟们，给吾绑了。”
士兵们捆了薛怀义，宋璟上前一步骂道：“你以为当了面首，就可一步登天？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要脸的东西。带走！”
“是。”
众人带着人犯就要离开，上官婉儿匆匆赶来。一见薛怀义被擒，不由大吃一惊。她想，拿了此人，皇上脸面何在？上官婉儿心底善良，处处为皇上着想，但不知武则天此时的心境。她来到宋璟面前讪讪一笑道：“宋大人，欲意何往？”
宋璟怒气不息地答道：“此人纵火烧了明堂，弥天大罪，不可赦免，下官带他到御史衙门听审。”
上官婉儿一怔问道：“御史衙门？”
宋璟头也不回地解释道：“此等大案，不可怠慢。下官要升堂问案，以正国法！”
上官婉儿见众目睽睽，不便多言，只好对宋璟一阵耳语。宋璟虽说不愿，也不便当面顶撞。他只好答道：“知道了。”
上官婉儿整日陪伴皇上，武则天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这一次却误会了皇上的心意。武则天视明堂若珍宝，哪个毁了明堂，就与他誓不两立。谁料，上官婉儿竟然出面为薛怀义开脱。此举不光误会了武则天，也为宋璟办案带来诸多不便。
宋璟决心处治薛怀义，也不愿开罪上官婉儿。他玩世不恭地讲道：“上官大人，恕下官不恭。今日天色已晚，不便进宫。下官先将犯人押走，明日奏明圣上，再作道理。”不等上官婉儿回话，宋璟一阵风地去了。
上官婉儿站在那里，又气又急。她略一寻思，急忙回宫禀报。
周兴带着士兵在火场巡视，见傅游艺站在一旁。他慌忙上前一揖道：“傅大人，借一步说话。”
二人来到僻静处，傅游艺心急如焚地问道：“何人纵火？”
“薛怀义所为。”
傅游艺唏嘘道：“他是皇上身边的人，好抓不好放啊！周大人，劝你三思而行。”
周兴得意洋洋地讲道：“下官何须要抓？”
傅游艺摇头晃脑地叹道：“如今猜不透皇上的心事，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若是不抓，皇上怪罪下来，如何吃罪得起？”
周兴挤眉弄眼地答道：“下官不抓，自有人抓！”
“不知他是何人？”
周兴压低声音道：“岂是他人？不就是宋璟那个一根筋！”
傅游艺幸灾乐祸地赞道：“周大人高明。薛怀义是个烫手的山药，扔也不是，抱也不是，看宋璟如何处治？”
周兴笑逐颜开道：“明日朝会之上，有好戏看喽！”
二人目光一碰，心照不宣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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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白了小顺子一眼，冷静地问道：“何事一惊一乍的？”
小顺子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他结结巴巴地答道：“宫外起火！”
一听说宫外起火，武则天顿时慌了神。她想，明堂是大周国权利的象征，若是起火，如何是好？武则天迫不及待地问道：“何处起火？”
小顺子吱唔道：“何处起火？尚未看清。臣站在假山上望了一眼，像是明堂的方向。”
武则天想，建筑明堂花费了国家多少财物？刚刚建成一个多月，就要化为灰烬？想到这里，她乎地站起来，心急火燎地问道：“你说清楚，说不清楚就杀了你。到底何处起火？”
“明堂方向。”
闻听此言，武则天如同五雷轰顶。她大叫一声道：“吾的天呐！”叫罢，急急忙忙向宫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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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气喘吁吁地嚷道：“听说宫外起火，臣忧心如焚。救火如救命，此等大事，岂能不到？”
武则天慌乱地问道：“来了就好，田归道何在？”
“臣既然进宫，他岂能不到？”
武则天快步向宫外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夸道：“来了更好。走，出去看看。”
“遵旨。”
武则天、上官婉儿、田归道、小顺子站在假山上眺望着。只见宫外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大火映红了半个天空，把洛城照得如同白昼。
武则天痛苦地叫道：“婉儿。”
“臣在。”
武则天气急败坏地命令道：“快到宫外代朕巡视，督促地方官救火，捉拿纵火犯。”
“遵旨。”
送走上官婉儿，武则天仍放心不下。她继续眺望着远处问道：“小顺子年轻眼明，可看清何处起火？”
小顺子急得大哭。他深知皇上关心明堂，一句话说错，便有生命之忧。小顺子一边眺望，一边战战兢兢地答道：“陛下，火越烧越大，浓烟弥漫。如何看得清楚？”
武则天又问：“田归道，你可看清？”
田归道望了一阵，揉着眼睛答道：“陛下，外面火势太大，况且有烟笼雾罩，臣确实看不清楚！”
武则天向宫外眺望，正是明堂之处着火。一阵大风吹来，沙子迷了眼睛。她继续望去，不觉心乱如麻。正在这时，唐平仓皇跑来。她惶惶不安地叫道：“陛下，大事不好，明堂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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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继续唱道：“皇上口谕，六品以上官员协同民众奋力救火，确保明堂无虞，娄师德临阵指挥，有不到场者，官降一级！”
众臣一揖道：“臣遵旨。”
这时，周兴率一队士兵来到现场。他望着火场肃然嚷道：“明堂纵火，罪恶滔天，寻查纵火者，不可让其潜逃！”
“是！”
周兴带着人马刚刚离去，宋璟率一彪人马又来到这里。大火映红了每个士兵的脸，也爎着宋璟的心。
士兵们见大火熊熊，烈焰冲天，心情不由一阵紧张。纷纷问道：“宋大人，吾等是救火，还是抓人？”
宋璟把脸一冷，声嘶力竭地吼着：“吾等是御史衙门的官差，王命在身，只管抓人，不管救火。”
“遵命。”
宋璟望着大火，心里一阵烦恼。他不禁重复道：“四处巡察可疑之人，不可让纵火者逃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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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匪夷所思地问道：“大人，他火烧明堂，罪大恶极，为何要放？”
周兴想到薛怀义与武则天虽有过节，毕竟是那种关系。处理不当，定然引来麻烦。于是，他厉声吼道：“叫你放，你就放，不必多嘴。”
“遵命。”
薛怀义见周兴乘兴而来，扫兴而去，更加不可一世。他肆无忌惮地喊道：“火是老子放的，其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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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薛怀义一边啃着狗腿，一边疯狂地吼道：“你小子就是宋璟？老子与你不共戴天。明堂是贫僧烧的，敢把老子如何？”
宋璟一见薛怀义，气得双目通红。他大吼一声道：“火烧明堂，弥天大罪。兄弟们，给吾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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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决心处治薛怀义，也不愿开罪上官婉儿。他玩世不恭地讲道：“上官大人，恕下官不恭。今日天色已晚，不便进宫。下官先将犯人押走，明日奏明圣上，再作道理。”不等上官婉儿回话，宋璟一阵风地去了。
上官婉儿站在那里，又气又急。她略一寻思，急忙回宫禀报。
周兴带着士兵在火场巡视，见傅游艺站在一旁。他慌忙上前一揖道：“傅大人，借一步说话。”
二人来到僻静处，傅游艺心急如焚地问道：“何人纵火？”
“薛怀义所为。”
傅游艺唏嘘道：“他是皇上身边的人，好抓不好放啊！周大人，劝你三思而行。”
周兴得意洋洋地讲道：“下官何须要抓？”
傅游艺摇头晃脑地叹道：“如今猜不透皇上的心事，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若是不抓，皇上怪罪下来，如何吃罪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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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是何人？”
周兴压低声音道：“岂是他人？不就是宋璟那个一根筋！”
傅游艺幸灾乐祸地赞道：“周大人高明。薛怀义是个烫手的山药，扔也不是，抱也不是，看宋璟如何处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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