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君臣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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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朝会，众臣一言不发，这件事在武则天心里留下一片阴影。国家之大，朝事千头万绪。朝会上大臣都不讲话，将影响政权的运行。武则天多次讲过，灯不拨不亮，理不讲不明。没人讲话，谁来拨灯，谁来辩理？若是非不明，大周国岂不危在旦夕？另一方面，武则天认为，朝会不应该千篇一律的剑拔弩张、杀气腾腾。气氛应该热烈一些，逗个乐子也无妨。于是，她有意向这方面努力。说说笑笑，偶尔逗个乐子，让众臣娱悦一番。这一日的朝会，武则天故伎重演。她铁青着脸站在殿台上，良久不语。台下静极了，朝臣可听到别人的心跳。众人不寒而栗，以为皇上要发火。
武则天在殿台上踱着步子，突然坐在龙椅上。她一拍龙案喝道：“张说何在？”
张说一惊，双手一揖道：“陛下，臣在。”
武则天阴沉着脸质问道：“永昌令可曾记得？”
听到永昌令三个字，张说浑身一抖。他在心里说，不好，东窗事发。张说见状不妙，赶紧跪下。他心有余悸道：“臣死罪。”
武则天阴阳怪气地问道：“死罪、活罪暂不定论，你且将永昌令背与朕听。”
张说记忆力甚强，若在平时必定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今日就不同了，心惊肉跳，不免坷坷绊绊。他不安地背道：“禁止在洛水打鱼，不许宰杀牛羊”
武则天双目一闪，带着讥讽的口气斥责道：“不愧是状元，倒背如流。你既知永昌令，为何明知故犯，眼里可有大周国的王法？”
张说吓得魂飞天外，张口结舌地奏道：“臣吾”
“昨日何事，在府里张灯结彩，大宴宾朋？”
“臣喜得一子。”
武则天脸上露出笑意，换了一种口气道：“弄璋之喜，值得庆贺。”
“”
武则天半是玩笑，半是正经地问道：“你喜得一子，刚刚足月，朕若将你杀掉，小婴儿便没了父亲。后人议论起来，尽怪朕的不是。若不杀你，永昌令岂不形同虚设？”
张说身子一缩，连连呼叫道：“陛下饶命啊！”
众人见武则天心存犹豫，一齐嚷道：“张说大才，杀之可惜！”
武则天不为众臣求情所动，声色俱厉地嚷道：“这能怪哪个？只怪张说一人。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何为行路？行路便是识人。你只知读书，不知识人，难怪遭此下场。作为朋友应该有甘共享，有难同当。可你这个朋友，吃了你的，喝了你的，临走偷了一只羊腿，到朕这里告状。如此作为，算甚么朋友？”
李昭德多嘴多舌地问道：“陛下，此人哪个？”
武则天调侃道：“他是何人？朕不能讲。虽说他私德有亏，可人家是依法行事，朕得感谢人家啊。”
宋璟愤愤斥责道：“无德之人，何能当殿为臣？”
武则天撇开宋璟，瞅了徐有功一眼道：“国法为重啊，且不论此人德行如何，先讲讲如何处理张说？徐有功。”
徐有功上前一步答道：“臣在。”
武则天正色道：“秋官尚书是执法的官员。依你之见，张说如何处治？”
徐有功毫不犹豫地答道：“依律该杀。”
听到“杀”字，张柬之吓得魂不附体。他慌忙跪下奏道：“陛下，张说大才，杀之可惜，臣为张说求情。”
娄师德心里一动，也跟着跪下奏道：“臣为张说求情！”
狄仁杰跟着跪下央求道：“臣为张说求情！”
魏元忠上前一步跪下，不由奏道：“臣为张说求情！”
众人一齐奏道：“臣为张说求情！”
武则天放眼望去，殿台下跪了黑压压一大片。她顺水推舟地问道：“徐爱卿，众人都为张说求情，难道说不可法外开恩？”
徐有功佩服张说的才学，欲为张说开脱。他若有所思地奏道：“法外开恩的办法嘛，也是有的。这个办法就是，请陛下废除永昌令。”
武则天半是正经，半是玩笑地埋怨道：“你这徐有功，好不知理。平日直来直去，今日如何耍起滑头来？朕把矛盾推给你，你转回来又将了朕一军。岂不让朕做难？”
众人不由一阵大笑。
徐有功一脸严肃。他扫了众人一眼，愤愤喝道：“笑为何来？律法无情，有法必究，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下官执法如山，历来如此。”
武则天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再次问道：“徐爱卿，朕问的是可不可法外开恩？”
“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武则天将心一横道：“为了保住天朝的状元，也为了婴儿一家团圆，朕就废了永昌令！”
众人大哗，一齐高声呼道：“陛下英明！”
武则天面带笑意道：“上官婉儿拟旨，废除永昌令！”
“是。”
群情稍定，武则天喜形于色地讲道：“今日宫里也有一件喜事，朕在太初宫设宴，诸位臣工一定到场。”
李昭德好奇地问道：“陛下设宴，不知是何喜事？”
武则天笑眯眯地讲道：“朕就知道问这话的一定是李昭德，你总是多嘴多舌的。何事大喜？今日朕主持婚宴，田归道与上官婉儿喜结连理，岂不大喜？”
众人喊道：“大喜，大喜，定要前往祝贺！”
武则天一脸矜持地强调：“朕是皇帝，办事从不小气，既是喜宴，客人越多越风光。可有一人不欢迎他，朕害怕呀！”
众人不解地问道：“陛下乃天下第一人，权利至高无尚，怕他何来？”
武则天故意做作地答道：“朕并非怕他吃酒，而是觉得不化算。他吃着朕的，喝着朕的，又要告朕的状，岂非得不偿失？”
众人大惑不解地问道：“陛下，此人哪个？”
武则天犹豫良久，用手一指道：“朕不愿讲，又不得不讲，此人便是李敬玄！”
众人顺着武则天的手指看去，李敬玄缩做一团。人们围上去，这个踢一脚，那个骂一句，闹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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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在殿台上踱着步子，突然坐在龙椅上。她一拍龙案喝道：“张说何在？”
张说一惊，双手一揖道：“陛下，臣在。”
武则天阴沉着脸质问道：“永昌令可曾记得？”
听到永昌令三个字，张说浑身一抖。他在心里说，不好，东窗事发。张说见状不妙，赶紧跪下。他心有余悸道：“臣死罪。”
武则天阴阳怪气地问道：“死罪、活罪暂不定论，你且将永昌令背与朕听。”
张说记忆力甚强，若在平时必定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今日就不同了，心惊肉跳，不免坷坷绊绊。他不安地背道：“禁止在洛水打鱼，不许宰杀牛羊”
武则天双目一闪，带着讥讽的口气斥责道：“不愧是状元，倒背如流。你既知永昌令，为何明知故犯，眼里可有大周国的王法？”
张说吓得魂飞天外，张口结舌地奏道：“臣吾”
“昨日何事，在府里张灯结彩，大宴宾朋？”
“臣喜得一子。”
武则天脸上露出笑意，换了一种口气道：“弄璋之喜，值得庆贺。”
“”
武则天半是玩笑，半是正经地问道：“你喜得一子，刚刚足月，朕若将你杀掉，小婴儿便没了父亲。后人议论起来，尽怪朕的不是。若不杀你，永昌令岂不形同虚设？”
张说身子一缩，连连呼叫道：“陛下饶命啊！”
众人见武则天心存犹豫，一齐嚷道：“张说大才，杀之可惜！”
武则天不为众臣求情所动，声色俱厉地嚷道：“这能怪哪个？只怪张说一人。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何为行路？行路便是识人。你只知读书，不知识人，难怪遭此下场。作为朋友应该有甘共享，有难同当。可你这个朋友，吃了你的，喝了你的，临走偷了一只羊腿，到朕这里告状。如此作为，算甚么朋友？”
李昭德多嘴多舌地问道：“陛下，此人哪个？”
武则天调侃道：“他是何人？朕不能讲。虽说他私德有亏，可人家是依法行事，朕得感谢人家啊。”
宋璟愤愤斥责道：“无德之人，何能当殿为臣？”
武则天撇开宋璟，瞅了徐有功一眼道：“国法为重啊，且不论此人德行如何，先讲讲如何处理张说？徐有功。”
徐有功上前一步答道：“臣在。”
武则天正色道：“秋官尚书是执法的官员。依你之见，张说如何处治？”
徐有功毫不犹豫地答道：“依律该杀。”
听到“杀”字，张柬之吓得魂不附体。他慌忙跪下奏道：“陛下，张说大才，杀之可惜，臣为张说求情。”
娄师德心里一动，也跟着跪下奏道：“臣为张说求情！”
狄仁杰跟着跪下央求道：“臣为张说求情！”
魏元忠上前一步跪下，不由奏道：“臣为张说求情！”
众人一齐奏道：“臣为张说求情！”
武则天放眼望去，殿台下跪了黑压压一大片。她顺水推舟地问道：“徐爱卿，众人都为张说求情，难道说不可法外开恩？”
徐有功佩服张说的才学，欲为张说开脱。他若有所思地奏道：“法外开恩的办法嘛，也是有的。这个办法就是，请陛下废除永昌令。”
武则天半是正经，半是玩笑地埋怨道：“你这徐有功，好不知理。平日直来直去，今日如何耍起滑头来？朕把矛盾推给你，你转回来又将了朕一军。岂不让朕做难？”
众人不由一阵大笑。
徐有功一脸严肃。他扫了众人一眼，愤愤喝道：“笑为何来？律法无情，有法必究，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下官执法如山，历来如此。”
武则天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再次问道：“徐爱卿，朕问的是可不可法外开恩？”
“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武则天将心一横道：“为了保住天朝的状元，也为了婴儿一家团圆，朕就废了永昌令！”
众人大哗，一齐高声呼道：“陛下英明！”
武则天面带笑意道：“上官婉儿拟旨，废除永昌令！”
“是。”
群情稍定，武则天喜形于色地讲道：“今日宫里也有一件喜事，朕在太初宫设宴，诸位臣工一定到场。”
李昭德好奇地问道：“陛下设宴，不知是何喜事？”
武则天笑眯眯地讲道：“朕就知道问这话的一定是李昭德，你总是多嘴多舌的。何事大喜？今日朕主持婚宴，田归道与上官婉儿喜结连理，岂不大喜？”
众人喊道：“大喜，大喜，定要前往祝贺！”
武则天一脸矜持地强调：“朕是皇帝，办事从不小气，既是喜宴，客人越多越风光。可有一人不欢迎他，朕害怕呀！”
众人不解地问道：“陛下乃天下第一人，权利至高无尚，怕他何来？”
武则天故意做作地答道：“朕并非怕他吃酒，而是觉得不化算。他吃着朕的，喝着朕的，又要告朕的状，岂非得不偿失？”
众人大惑不解地问道：“陛下，此人哪个？”
武则天犹豫良久，用手一指道：“朕不愿讲，又不得不讲，此人便是李敬玄！”
众人顺着武则天的手指看去，李敬玄缩做一团。人们围上去，这个踢一脚，那个骂一句，闹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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