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百川汇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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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永昌元年（公元690年）九月三日，劝进活动达到高潮。洛阳城里人头攒动，万人空巷，处处人海，巷巷欢歌。你可见过百川汇流吗？请君试看洛阳城。
这天一早，傅游艺带着一支队伍进了城。这支队伍以杂耍开路，一路走，一路玩耍，引来不少行人的注目。傅游艺在前面带队，后面的百姓扛着几面大旗，旗帜上分别写着：长安县、万年县、临潼县
一阵锣鼓响过，从天津桥上走来一支庞大的队伍，挤挤扛扛的有万人之多。狄仁杰喜气洋洋地走在队伍前面，从旗帜上可以看到豫州、复州、洛州的字样。这支队伍一路走，一路歌舞，路人翘首观望，击掌喝彩。
大石桥上走下一支队伍，为首的是宋璟，旗帜上分明写着河南县的字样。这支队伍以十二面大鼓开道，一边走，一边敲打。擂得人激情满怀，心花怒放。队伍从人前走过，可以看到程老汉、老秀才、石头、民意以及卖西瓜老汉的身影。
一支队伍进了北门，为首的是武承嗣、武三思，旗帜上写着河阴县的字样。这支队伍人数不多，走得拖泥带水的。武氏兄弟一脸怒容，满腹惆怅。二人一边走，一边发火。
武三思愤愤骂道：“娄师德居心叵测，他这么一搞，吾等的计划全部泡汤。夏官衙门的人也不知到了没有？”
武承嗣扫了弟弟一眼，鞭辟入里地反驳道：“你太高看娄师德了，他是个窝囊废，岂有如此高招？”
“你的意思是”
“狄仁杰诡计多端，定是他的主意。”
武三思挥拳喊道：“狄仁杰，老子与你誓不两立！”
从西门走来一支队伍，为首的是姚元之，旗帜上写着三河县的字样。这支队伍以鼓为胜，大鼓、中鼓、小鼓各有几十面。队伍一路走来，铺天盖地的鼓声压倒一切。嗡嗡嗡的是大鼓，咚咚咚的是中鼓，嘣嘣嘣的是小鼓。虽然听不出甚么韵律，却显得热闹非凡。
南大街走来一支队伍，为首的是杨再思，旗帜上写着永昌县的字样。这是人数最少的一支队伍，大约有一百多人。没有锣鼓，也没节目表演，静悄悄地走着，毫无生机，像打了败仗的军队。
从西大街走来一支队伍，为首的是徐有功，旗帜上写着雍州的字样。他们人数多，队伍庞大。一路走来，把街道塞得满满当当。徐有功单手一举，众人喊道：“神皇功高，可盖五岳，即了帝位，百姓欢歌！”这声音惊天动地，震得树叶片片落下。
东大街走来一支队伍，穿着特别，打扮不一，引来不少行人注目。看了旗帜，方才知是四夷馆的外宾。旗帜上分别写着：突厥、吐蕃、新罗、高句丽等国的名字。
魏元忠挤进胡人的队伍中，与新罗使臣交谈。他好奇地问道：“劝进是大唐的国事，你们外国人凑的甚么热闹？”
新罗使臣解释道：“魏大人有所不知。神皇喜欢和平，反对战争。吾等喝的茶叶、穿的绸缎皆来自大唐。若打起仗来，这些东西就没了。新罗人喜欢和平，也拥戴神皇啊！”
魏元忠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
大街上走来一支僧人的队伍，为首的是法明和薛怀义，他们身穿僧衣，手拿法器，一路走，一路敲打，好不热闹。
如果说街道是河流，午门外的广场便是海洋。人流源源不断地在这里汇集，说这里人山人海，一点也不为过。娄师德不愧为大将军，指挥千军万马得心应手。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两个人，手拿红旗的是御林军将军李多祚；手拿黄旗的是监察御史崔融。娄师德指挥若定，红旗一举便行，黄旗一举便止。数万人的队伍该行则行，该止便止，摆布得井井有条，纹丝不乱。
狄仁杰带着队伍来到广场，只见人山人海，嚷成一片。他四下眺望着，不知队伍应该停在何处？这时，刘知几挤过来，双手一揖道：“狄大人，娄相国有请。”
狄仁杰翘首远望，竟找不到娄师德。他大声问道：“相国何处？”
刘知几用手一指道：“大人请看，相国在朝臣的队伍里。”
在娄师德的指挥下，朝臣们身着礼服，旗帜鲜明。各衙门的官员打着自己的旗帜，依次进入广场。在众多队伍中，唯独不见夏官衙门和太常寺的队伍。
娄师德见了狄仁杰逗趣地讲道：“狄大人利害，果然没有夏官衙门和太常寺的队伍，你有先见之明啊。”
狄仁杰解释道：“并非老夫有先见之明，是他们的野心太大，顾了东，就顾不了西。”
火红的太阳当空照着，广场上散发着浓浓的汗味。天气又热又闷，空气像着火一样。谁也没想到，深秋竟有这么热的天气。在农人的队伍中，有人脱了上衣在手中挥舞着，有人摘了帽子煽风，妇女们也来了，她们挥舞丝巾，嚷成一片。
武则天带着田归道、上官婉儿来到人群中，劝进的人欢腾起来。人们把帽子、丝巾抛上天空，一齐高呼道：“神皇功高，可盖五岳，即了帝位，百姓欢歌！”
武则天站在高处喊道：“子民们，尔等的心意哀家领了，当不当皇帝，是国家大事，须三思而后行。尔等累了，天也太热，回去歇息去吧！”
傅游艺带头喊道：“守阙固请，神皇即位！”
田归道望着劝进的人群，不由感慨道：“神皇，你就答应了吧，人们真心拥戴你呀！”
武则天并不答言，转身而去。上官婉儿递过一个眉眼，掩面而笑。田归道斥责道：“为何发笑，末将何错之有？”
上官婉儿并不让步，针锋相对地训斥道：“吾笑你太傻，连三让而后受的道理都不懂。”
田归道真的不懂，他一怔问道：“何谓三让而后受？”
上官婉儿也不答言，转身而去。周围的人轰地一声大笑不止，笑得田归道十分狼狈。
武则天望着无边无际的人海，愁肠百转地讲道：“这么多人，又是这么热的天，挤来挤去的，怕要出事。”她对身旁的武士命令道：“宣娄相国前来见吾！”
那个武士答应着，挤进人群不见了。
一会儿功夫，娄师德来到这里。热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一揖问道：“神皇，有事请明示。”
武则天望着广场上的人海，喜出望外地赞扬道：“娄相国劳苦功高，把这么多的人组织得井井有条，多而不乱，可见能耐啊。”
娄师德趁机告状。他愤不平地嚷道：“神皇，各个衙门的人都到了，唯独不见夏官衙门和太常寺的人。如此大事，武承嗣和武三思竟敢玩忽职守，理应严惩！”
娄师德的话武则天并不相信，放眼望去，果然不见夏官衙门、太常寺的队伍。她气愤地吼道：“武承嗣、武三思竟然如此无理？宣二人前来见吾！”
“是。”
没等娄师德宣召，武承嗣挤进人群。他讨好地一揖道：“神皇不用宣了，，臣在这里，有事请明示。”
武则天正在盛怒之间，劈头盖脸地训斥道：“武承嗣，你好不知礼。各衙门都在劝进，太常寺的人哪里去了？”
武承嗣羞愧地答道：“臣只顾到乡下组织劝进，衙门的事竟没顾上。”
武则天哼了一声又问：“武三思何在？如何也不见夏官衙门的人？”
武承嗣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武则天脸色一黑，拂袖而去。
回到宫里，武则天热得大汗淋漓。她刚刚坐下，一阵呼叫声铺天盖地的从外面传来。武则天唯恐百姓出甚么乱子？她担心地问道：“婉儿，外面喊甚么，出了甚么事？”
这时，田归道浑身是汗地跑进来。他惊惶失措地叫道：“神皇，一只大鸟落在玄武门上，还带来许多小鸟。”
武则天兴奋地问道：“可是凤凰来朝？”
“对，众人皆言凤凰来朝。”
武则天一阵激动，自觉天随人愿。她满面春风地吩咐道：“婉儿，凤凰来朝，百年一遇。天降吉祥，到宫外一饱眼福如何？”
上官婉儿顾不上答话，慌忙随武则天出宫。
武则天来到宫门外坐下，大鸟已不知去向。这时，李旦也来到这里。他递上一份公文道：“母亲，这是儿子的退位表，请收下。”
武则天接不是，不接也不是。她不好意思地讲道：“唉，这个皇帝哀家本来不愿当，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旦奉承道：“天意如此，母亲不必推辞。”
武则天拉着李旦在身旁坐下，语重心长地讲道：“旦儿啊，你爷爷说得好，民情如水情，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百姓就是这样，你对他们好，他们就拥戴你啊。”
“母亲所言甚是。”
这时，娄师德来到武则天的面前。她担心地劝道：“神皇，民众真心拥戴，你就答应了吧。若不答应，这些人恐怕就不走了，若出点意外，臣担待不起啊。”
武则天犹豫良久，终于同意了。她登上高台，挥手致意，广场上立即静下来。武则天中气十足地唱道：“子民们，天意如此，哀家不能拂了上天的意志。择定吉日举办登基大典，大脯七日，大赦天下。子民们，届时来饮哀家的喜酒啊！”
众人欢呼：“神皇万岁，万万岁！”
顿时，人海沸腾了。锣鼓喧天，载歌载舞、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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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早，傅游艺带着一支队伍进了城。这支队伍以杂耍开路，一路走，一路玩耍，引来不少行人的注目。傅游艺在前面带队，后面的百姓扛着几面大旗，旗帜上分别写着：长安县、万年县、临潼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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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诡计多端，定是他的主意。”
武三思挥拳喊道：“狄仁杰，老子与你誓不两立！”
从西门走来一支队伍，为首的是姚元之，旗帜上写着三河县的字样。这支队伍以鼓为胜，大鼓、中鼓、小鼓各有几十面。队伍一路走来，铺天盖地的鼓声压倒一切。嗡嗡嗡的是大鼓，咚咚咚的是中鼓，嘣嘣嘣的是小鼓。虽然听不出甚么韵律，却显得热闹非凡。
南大街走来一支队伍，为首的是杨再思，旗帜上写着永昌县的字样。这是人数最少的一支队伍，大约有一百多人。没有锣鼓，也没节目表演，静悄悄地走着，毫无生机，像打了败仗的军队。
从西大街走来一支队伍，为首的是徐有功，旗帜上写着雍州的字样。他们人数多，队伍庞大。一路走来，把街道塞得满满当当。徐有功单手一举，众人喊道：“神皇功高，可盖五岳，即了帝位，百姓欢歌！”这声音惊天动地，震得树叶片片落下。
东大街走来一支队伍，穿着特别，打扮不一，引来不少行人注目。看了旗帜，方才知是四夷馆的外宾。旗帜上分别写着：突厥、吐蕃、新罗、高句丽等国的名字。
魏元忠挤进胡人的队伍中，与新罗使臣交谈。他好奇地问道：“劝进是大唐的国事，你们外国人凑的甚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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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带着队伍来到广场，只见人山人海，嚷成一片。他四下眺望着，不知队伍应该停在何处？这时，刘知几挤过来，双手一揖道：“狄大人，娄相国有请。”
狄仁杰翘首远望，竟找不到娄师德。他大声问道：“相国何处？”
刘知几用手一指道：“大人请看，相国在朝臣的队伍里。”
在娄师德的指挥下，朝臣们身着礼服，旗帜鲜明。各衙门的官员打着自己的旗帜，依次进入广场。在众多队伍中，唯独不见夏官衙门和太常寺的队伍。
娄师德见了狄仁杰逗趣地讲道：“狄大人利害，果然没有夏官衙门和太常寺的队伍，你有先见之明啊。”
狄仁杰解释道：“并非老夫有先见之明，是他们的野心太大，顾了东，就顾不了西。”
火红的太阳当空照着，广场上散发着浓浓的汗味。天气又热又闷，空气像着火一样。谁也没想到，深秋竟有这么热的天气。在农人的队伍中，有人脱了上衣在手中挥舞着，有人摘了帽子煽风，妇女们也来了，她们挥舞丝巾，嚷成一片。
武则天带着田归道、上官婉儿来到人群中，劝进的人欢腾起来。人们把帽子、丝巾抛上天空，一齐高呼道：“神皇功高，可盖五岳，即了帝位，百姓欢歌！”
武则天站在高处喊道：“子民们，尔等的心意哀家领了，当不当皇帝，是国家大事，须三思而后行。尔等累了，天也太热，回去歇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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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武士答应着，挤进人群不见了。
一会儿功夫，娄师德来到这里。热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一揖问道：“神皇，有事请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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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师德趁机告状。他愤不平地嚷道：“神皇，各个衙门的人都到了，唯独不见夏官衙门和太常寺的人。如此大事，武承嗣和武三思竟敢玩忽职守，理应严惩！”
娄师德的话武则天并不相信，放眼望去，果然不见夏官衙门、太常寺的队伍。她气愤地吼道：“武承嗣、武三思竟然如此无理？宣二人前来见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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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田归道浑身是汗地跑进来。他惊惶失措地叫道：“神皇，一只大鸟落在玄武门上，还带来许多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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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众人皆言凤凰来朝。”
武则天一阵激动，自觉天随人愿。她满面春风地吩咐道：“婉儿，凤凰来朝，百年一遇。天降吉祥，到宫外一饱眼福如何？”
上官婉儿顾不上答话，慌忙随武则天出宫。
武则天来到宫门外坐下，大鸟已不知去向。这时，李旦也来到这里。他递上一份公文道：“母亲，这是儿子的退位表，请收下。”
武则天接不是，不接也不是。她不好意思地讲道：“唉，这个皇帝哀家本来不愿当，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旦奉承道：“天意如此，母亲不必推辞。”
武则天拉着李旦在身旁坐下，语重心长地讲道：“旦儿啊，你爷爷说得好，民情如水情，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百姓就是这样，你对他们好，他们就拥戴你啊。”
“母亲所言甚是。”
这时，娄师德来到武则天的面前。她担心地劝道：“神皇，民众真心拥戴，你就答应了吧。若不答应，这些人恐怕就不走了，若出点意外，臣担待不起啊。”
武则天犹豫良久，终于同意了。她登上高台，挥手致意，广场上立即静下来。武则天中气十足地唱道：“子民们，天意如此，哀家不能拂了上天的意志。择定吉日举办登基大典，大脯七日，大赦天下。子民们，届时来饮哀家的喜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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