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游历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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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朝会，议的是改朝换代的大事。奏本的大臣众多，议题繁杂，争争吵吵，议论不休，所以拖的时间特别长。从清晨开始，直到天苍黑方才结束。武则天回到迎仙宫，累得腰酸腿痛，晕头转向。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上官婉儿见武则天气色不对，慌忙问道：“神皇，你气色不佳，可是病了？”
武则天也不答话，一味伸手叫道：“婉儿，茶，渴煞人也。哀家要用香茶！”
上官婉儿将茶水放在案上又问：“神皇，如何出了一身汗，把衣服都湿透了？脱下来洗洗！”
武则天不管不顾地饮茶，并不答言。
上官婉儿端来一盆清水道：“神皇，来，臣替你洗。”
武则天长出了一口长气道：“放下，先放下，让哀家歇息一会儿再作道理。”
上官婉儿心神不安地问道：“神皇，如何出了许多汗，平日下朝并非如此啊？”
武则天半是玩笑，半是正经地叹道：“皇帝没当成，倒吓出了一身冷汗，看来这皇帝不好当啊！”
上官婉儿鼓励道：“不，神皇。今日你口若悬河，讲得头头是道。可以说是舌战群臣，旗开得胜！”
武则天叹息道：“哎呀，今日将哀家累坏了，头昏脑胀，心力交瘁。明日放松一下，甚么也不干。”
上官婉儿关切地问道：“甚么也不干？”
武则天伸着懒腰道：“明日休息，出宫游玩，四处走走。叫上唐平，玩它个昏天黑地。”
上官婉儿见武则天太过疲倦，从内室拿来一件衣服。当她来前厅时，神皇已经睡着。上官婉儿叹息着，将衣服盖在武则天身上。她站在那里久久不动，内心五味杂陈，觉得很不是滋味。
第二天，武则天、唐平、上官婉儿在街上骑马而行。三人一边走，一边观望。突然，一座规模恢宏的庙宇展现在眼前。那庙宇门楼高耸，气宇轩昂，和别的建筑相比，有些鹤立鸡群的味道。大门上方挂一泥金巨匾，上写“周公庙”三字。周公庙有些特殊，红墙黄瓦，飞檐斗拱，隐藏在一片绿树中。门前、院中都栽满了高大的榆树、槐树。绿叶红墙相映成趣，让人耳目一新。
武则天望着那块匾惊诧道：“啊，这就是周公庙，百闻不如一见！”她想，这条大街往返多次，如何没发现周公庙？看来自己太忙，一向来去匆匆。
唐平向前一指叫道：“神皇，进去看看如何？”
武则天点头答道：“如此甚好。周公名相，万世楷模，伟业感人肺腑。周公定制，以安天下。何不进庙一观？”
三人进入庙内，只见殿堂雄伟，错落有致，古木参天，树荫连片。当院有一花圃，各种花儿竞相开放，争奇斗艳。三人正欣赏花木，庙祝惶惶跑来。他匆匆跪下一揖道：“不知神皇驾临，未曾远迎，臣死罪！”
武则天微微一笑道：“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庙祝欣然应允，默然站起。
众人向前走去，唐平对庙祝道：“周公营建洛邑，声名远播。吾等知之甚少，烦请庙祝教吾！”
庙祝一揖道：“理当效劳，随吾来。”
三人随着庙祝进入大殿，殿台上塑着周公教侄的巨像。四周的墙上，画着各样的彩画，气氛庄重肃穆。
庙祝介绍道：“神皇，周公名旦，周武王之弟也。周公旦与姜尚并称武王的左右军师。大周江山赫赫八百多年，与周公的扶佐至关重要。”
武则天感叹道：“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一代名相为大周的一统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啊。”
庙祝指着一副画讲道：“神皇请看，这幅画叫做鲤鱼跃舟。”
武则天看着画面，却不解其意。她神往地催促道：“接着讲。”
庙祝娓娓道来，讲得绘声绘色：“武王伐纣时，大军在孟津渡河。帅船行至河心，一条白色鲤鱼跃入船中。武王大惊，慌忙向周公请教：‘不知此事主吉还是主凶？’
“周公善阴阳，通八卦。他卜了一卦对武王讲道：‘鱼乃龙种，今日龙种来朝，必主大吉。’于是，武王焚香一祭，将白鱼放入河中。帅船继续前行，兵发朝歌。牧野一战，一举荡平纣王的八十万大军，建立了大周王朝。”
唐平惊叹道：“周公大才，博古通今，甚为难得！”
庙祝指着另一幅画道：“神皇，这幅画叫做代侄理政。”
“往下讲。”
庙祝滔滔不绝地讲道：“周武王在位四年，英年早逝。武王死后，他的儿子成王即位。当时的成王，是个不满周岁的婴儿。周公一边理政，一边教侄，终于使成王成为彪炳史册的一代明君。”
上官婉儿不失时机地插话道：“神皇代子理政，周公代侄理政，岂不异曲同工？”
三人来到另一副画前，庙祝介绍道：“神皇，这幅画叫做营建东都。”
说起东都，武则天听得出神。她兴味盎然地问道：“东都不就是洛阳？洛阳风生水起，是建都的风水宝地啊。”
庙祝喜形于色地讲道：“当时周朝的国都在西歧，西歧远在西方，对于管理东面的诸侯十分不便。于是，周公带着人马在洛水岸边建立了一座新的国都——东都。东都建成以后，成为大周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这对于管理百姓、治理国家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
唐平豁然开朗，不由惊诧地感叹道：“哦，原来洛阳是周公所建！可见周公目光远大，造福后人啊。”
上官婉儿佩服地讲道：“大周悠悠八百多年，周公功不可没。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唐平感慨道：“周公雄才大略，任劳任怨，不愧为一代名相。吾朝若有这样的宰相，神皇身上的担子不就轻了？”
上官婉儿眼睛一亮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如何没有？”
“他是哪个，末将如何不知？”
“他并非别人，就是鸾台凤阁平章事狄仁杰。”
唐平摇头否认道：“嗯，你这个婉儿，所答非所问。他只是凤阁鸾台平章事，顶多算个副相。”
上官婉儿反驳道：“副相如何？他一心为民，断案如神，不图高位，任劳任怨。为何不能为相？”说罢，上官婉儿深情地望着武则天，目光中有期待、有祈求，也有希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武则天岔开话题道：“庙祝这么一讲，倒点亮了哀家心中的明灯。以后建立新朝也叫大周如何？”
上官婉儿加上一句道：“还要任用狄仁杰为相。”
武则天只是点头，并不答话。
上官婉儿高兴地问道：“神皇，你同意了。”
武则天顺口答道：“狄仁杰人才难得，哀家有何不同意的？就拿昨日朝会来讲，若非他指出天意，众臣岂能心悦诚服？”
上官婉儿拍手道：“明日罢了娄师德，任狄公为相。”
武则天嗯了一声否定道：“不可操之过急，应从长计议！”
出了周公庙，武则天、唐平、上官婉儿漫步街头。日已过午，三人饥肠辘辘。
上官婉儿娇滴滴地叫道：“神皇，饿煞臣也。”
武则天淡淡一笑：“饿了就用饭，偌大一个神都，岂能没有用饭的地方？唐平在洛阳熟悉，由她安排。”
上官婉儿用饭，十分挑剔。她若有所思地建议道：“豫昌阁去过了，好东西不可多用。臣闻洛阳小吃名扬遐迩，用点民间饭菜最好。”
唐平脱口答道：“那就到榆树园。”
武则天不解地问道：“榆树园？”
唐平兴致勃勃地介绍道：“神皇有所不知，洛阳小吃，首推浆面条。那里的饭菜色香味俱佳，既简约，又便当！”
上官婉儿一惊道：“久闻浆面条风靡洛城，原来在榆树园啊！”
武则天催促道：“快走，到榆树园。”
榆树园附近其实没有多少榆树，一片平坦的场地上，有十几家排档都在卖浆面条。刚刚走到这里，便闻到饭香扑鼻。
靠边的一家，是个露天小排档。前面摆着两张桌子，后面是火炉和案板。三人走来，店主慌忙迎接。他热情招呼道：“三位客官，不知用些甚么？”
唐平嘻嘻一笑：“到这里来还能用甚么？当然是浆面条喽。”
上官婉儿面带笑意介绍道：“吾等是慕名而来，可要好好做啊。”
店主侃着大山：“那是自然，吾家的浆面条，历经五代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若做不好，岂不砸牌子？”
三人坐下不久，饭菜便上了桌。一人一碗，果然清香扑鼻。
武则天向碗里看了一眼夸道：“绿的青菜，白的面条，还有红萝卜，有红有绿，色彩搭配得如此巧妙。”
唐平提前尝了一口道：“不光色彩搭配适当，嚐一口便知其中的味道。”
三人一边吃，一边称赞，吃得春风满面，满头大汗。上官婉儿称赞道：“韭花好吃，味道非同凡响。”
唐平指着碗里夸道：“浆水绝美，新鲜可口。”
武则天开心地讲着：“最好吃的还是面条，酸咸适中，后味无穷啊。”
上官婉儿擦着头上的汗水，发自内心地感叹道：“出人意外，民间竟有如此好吃的东西。”
武则天率先吃完，放下筷子问道：“二位可曾用好？”
唐平、上官婉儿高兴地答道：“好了，真有味，下次还要来。”
武则天瞥了唐平一眼交待道：“唐平，你来会账。”
唐平一摸口袋，顿觉惊讶。她不禁嚷道：“哎呀，臣没带钱！”
武则天将目光投向上官婉儿问道：“婉儿，你呢？”
上官婉儿摊开两手，无可奈何地嚷道：“坏了，臣一文不铭。”
店主倒是大方，他嘿嘿一笑道：“没钱就算了，值不了几个钱，算吾请客。”
武则天肃然答道：“那可不行。可有纸笔？”
店主拿来纸笔答道：“有，有的！”
武则天对店主抱歉一笑：“饭，不能白用。没有钱，给你写个招牌如何？”
店主一听，欣然应允：“行啊，别的饭店都有招牌，小的正为招牌的事发愁呢。”
武则天援笔在手，一挥而就。当面写下：“神都浆面条”五个大字。
店主轻轻吹着纸上的墨，生怕染了。三人离去时，店主热情送别。这时，地保缓缓走来。看见桌上的字不由大惊，他羡慕地调侃道：“你小子赚了，神皇的字一字千金啊！”
店主闻言，不安地问道：“这是神皇的字？”
“是的，错不了。”
店主惊叫道：“刚才来的，竟是神皇？吾的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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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边吃，一边称赞，吃得春风满面，满头大汗。上官婉儿称赞道：“韭花好吃，味道非同凡响。”
唐平指着碗里夸道：“浆水绝美，新鲜可口。”
武则天开心地讲着：“最好吃的还是面条，酸咸适中，后味无穷啊。”
上官婉儿擦着头上的汗水，发自内心地感叹道：“出人意外，民间竟有如此好吃的东西。”
武则天率先吃完，放下筷子问道：“二位可曾用好？”
唐平、上官婉儿高兴地答道：“好了，真有味，下次还要来。”
武则天瞥了唐平一眼交待道：“唐平，你来会账。”
唐平一摸口袋，顿觉惊讶。她不禁嚷道：“哎呀，臣没带钱！”
武则天将目光投向上官婉儿问道：“婉儿，你呢？”
上官婉儿摊开两手，无可奈何地嚷道：“坏了，臣一文不铭。”
店主倒是大方，他嘿嘿一笑道：“没钱就算了，值不了几个钱，算吾请客。”
武则天肃然答道：“那可不行。可有纸笔？”
店主拿来纸笔答道：“有，有的！”
武则天对店主抱歉一笑：“饭，不能白用。没有钱，给你写个招牌如何？”
店主一听，欣然应允：“行啊，别的饭店都有招牌，小的正为招牌的事发愁呢。”
武则天援笔在手，一挥而就。当面写下：“神都浆面条”五个大字。
店主轻轻吹着纸上的墨，生怕染了。三人离去时，店主热情送别。这时，地保缓缓走来。看见桌上的字不由大惊，他羡慕地调侃道：“你小子赚了，神皇的字一字千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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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错不了。”
店主惊叫道：“刚才来的，竟是神皇？吾的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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