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太后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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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阳光普照，微风徐来，如此天气，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武则天担心秋闱的事，看了前三名的考卷，不禁心中大喜。于是，急召狄仁杰进宫。她与上官婉儿正在交谈，狄仁杰进了门。
狄仁杰跪下一揖道：“臣参见太后。”
见了狄仁杰，武则天尤其高兴。科考那么棘手的事，他一个糊名制就解决了。武则天满脸堆笑道：“爱卿平身，赐座。”
狄仁杰缓缓坐下，瞄了一眼武则天问道：“送来的一甲前三名考卷，太后可曾御览？”
武则天笑嘻嘻地答道：“爱卿为国选才，功不可没。看了前三名的考卷，哀家甚慰。尤其那个张说，学富五车，妙笔生华，不可多得啊。”
狄仁杰犹豫地问道：“点状元之事，太后如何打算？”
武则天对取士程序，尚不熟悉。她顺口答道：“点状元之事，由哀家钦定。张说为状元，张柬之为榜眼，沈南璆为探花。张榜玄武门外，晓于天下。”
狄仁杰觉得不妥，连忙制止道：“尚无殿试，就张榜公布，岂非太过错切？”
武则天寻思道：“爱卿啊，殿试就不必了？让哀家面见三人，问问他们的学识，就算殿试了。”
武则天如此说话，狄仁杰不知如何对答？他暗想，状元、榜眼、探花的确定，应该经过殿试。不经殿试如何确定？狄仁杰瞄了武则天一眼，又想，既然太后定了，何必去触霉头？于是，他迟疑地问道：“太后何日传见？”
通过这件事，武则天对狄仁杰深信不疑。她乐不可支地答道：“你是主考，这个家就当到底。”
狄仁杰做事干练，从不拖泥带水。他顺水推舟地奏道：“三人就在宫外候旨，今日传见如何？”
武则天欣喜无比，嘻嘻一笑道：“那就传旨，宣三人进宫。”
狄仁杰迈步就要出门。武则天突然叫道：“且慢。”
狄仁杰回头一揖：“不知太后有何吩咐？”
武则天突发奇想地讲道：“殿试你不必在场。快将张说的考卷在凤阁衙门张贴，让朝中大臣长长见识。”
“臣遵旨。“
狄仁杰出了迎仙宫，见张说、张柬之、沈南璆站在宫外。三人气质各不相同，张说风华正茂，英气照人。张柬之双目炯炯，精神烁镬。沈南璆身单体弱，难经风雨。
狄仁杰出门唱道：“太后有旨，张说、张柬之、沈南璆入宫晋见！”
三人跪下一揖：“学生遵旨。”
张说、张柬之、沈南璆进了迎仙宫，三人跪下一揖道：“学生参见太后。”
武则天巡视着三人，不禁喜上眉稍。她开心地讲道：“尔等平身，站起来说话。”
三人不敢怠慢，起身一揖道：“谢太后。”
武则天一一指问：“你是张说，你是张柬之？”
二人一揖答道：“正是。”
武则天来到沈南璆面前，上下打量着问道：“你如此面生，不知姓什名谁？”
沈南璆初次见到武则天，不免心里打鼓。他一揖奏道：“太后，学生沈南璆是也。”
“贵庚几何？”
“臣虚度五十二春。”
武则天感慨道：“五十二岁，年纪不小啊。比起张柬之也不算大，可你弱不禁风的，如何为国效力？”
沈南谬诚慌诚恐。故意做出有力的样子道：“太后，臣自幼单薄，先天不足。不过，还是蛮有力气的。”说着，他握紧拳头，在武则天面前晃了晃。
武则天欣喜地讲道：“哀家看了考卷，十分欣慰。本来不打算殿试，既是尔等进了宫，哀家随便问几句如何？”
三人抱拳一揖：“听凭太后安排。”
武则天望着三位英才，眉飞色舞地讲道：“三位的学识出类拔萃，大才须当大用，哀家点张说为状元、张柬之为榜眼、沈南璆为探花。”
三人十分感动。尤其张说，闪着一脸红晕，更显得光彩照人。
三人抱拳又是一揖：“谢太后。”
武则天叫道：“张说。”
“学生在。”
武则天微微一笑道：“你是状元，哀家就先考你了。”
张说虽然对太后先点状元，后殿试的做法感到诧异，但也不敢发问。他双手一揖道：“太后请出题。”
武则天不假思索地问道：“古人云，天下人皆为炎黄后裔，难道说古人无有姓氏？”
“无有姓氏。”
武则天进一步问道：“既然古人无有姓氏，今人的姓氏从何而来？”
张说略一思考，对答如流。他滔滔不绝地讲道：“远古时，属于母系社会。炎帝的母亲姓姜，黄帝的母亲姓姬，二人统一天下后，将其子孙分封各地，古人以地为姓。之后天子建德，因德而赐姓，黄帝二十五子，而得十四姓。德同者姓同，德异者姓殊。往后或以国为姓，如韩、陈、许、鲁、卫、赵、魏。或以德为姓，如斯也。”
武则天听了，十分钦佩。她沉思良久又问：“哀家的武姓从何而来？”
张说口若悬河地答道：“周成王的第七子被封到武地，后人皆姓武，此人便是武姓的祖先。”
武则天夸道：“你博古通今，学识甚好。”
张说又是一揖，感激涕零地谦虚道：“学生不才，谢太后夸奖。”
张说退下之后，武则天招手道：“张柬之。”
张柬之快步走来，双手一揖道：“学生在。”
武则天诙谐地问道：“你年龄最大，读书定然不少。你是文臣，哀家偏不问文事，考武事如何？”
张柬之闷闷不乐地答道：“学生一向习文，不尚武事，怕是考不好啊。”
武则天安慰道：“不必担心，哀家不让你走马射箭。诸葛亮会甚么武艺，不照样率兵打胜仗？”
张柬之嗫嚅道：“学生愚钝，怕有负太后厚望。”
武则天关切地问道：“兵书不会没读过吧？”
“读过一些。”
武则天呷了一口茶水，从容地问道：“哀家问你，兵家三阵何也？”
不料，张柬之脱口而出：“臣闻古者星宿孤虚，天阵也；山川背向，地阵也；偏伍弥缝，人阵也。”
“愿闻其详。”
张柬之滔滔不绝地答道：“以义出师，上天助之，该风则风，该雨则雨，斯为天阵；知山川背向，熟江河去流，得地之利，斯为地阵也；举士卒如兄弟，供衣食如家人，得人之和，斯为人阵也。”
武则天不由一阵惊喜，笑逐颜开地夸道：“好一个张柬之，学富五车，才华横溢，哀家大用也。”
张柬之眼里闪着泪光，又是一揖道：“谢太后。”
武则天见二人对答如流，心里十分畅快。她招招手，沈南璆来到面前。武则天问道：“此二人大才，你的才华如何？”
沈南璆谦虚道：“比之二人，差之千里，学生仅有雕虫小技。”
“对你考些甚？”
沈南璆一揖道：“学生不敢越俎代庖，请太后出题。”
武则天淡淡一笑道：“你就以哀家为题，作诗一首可否？”
“学生从命。”
武则天指着书案道：“不必远去，就在案前书写。”
沈南璆坐在案前，忽然觉得不妥，又重新站起。此人才思敏捷，出口成章。他援笔在手，一挥而就。
武则天吃惊地问道：“须臾之间便写好了？大才，真乃大才！”
沈南璆脸一红禀道：“学生信笔涂鸦，有污太后圣目。”说着，将诗稿放在武则天面前。
武则天一看，不禁大悦。她心悦诚服地夸道：“狄仁杰主考当得好啊，所选三人，皆为大才。来，你与哀家念来。”
沈南璆矜持地念道：
万绿丛中闪玉光，
青枝碧叶一海棠。
但见娇柔花千朵，
未闻紫蕊吐芬芳。
听了这首诗，武则天心里一惊。她寻思道：“未闻紫蕊吐芬芳？沈爱卿，依你之见哀家有恙？”
沈南璆反客为主地问道：“病在太后身上，有恙无恙，太后了如指掌，难道学生讲得有误？”
武则天石破天惊地叫道：“嗨，你文笔甚好，还懂得医道？了不起。”
“学生出身歧黄世家，略知一二。”
听说探花是郎中，武则天突然热情起来。她探着身子问道：“哀家的病能医否？”
“学生既然看出，便能医治。”
“你且说出病因。”
沈南璆环顾二人，迟迟不肯开口。
武则天心里急得如同着火，沈南繆却迟迟不言。武则天火烧火燎催促道：“沈爱卿，为何不言？”
沈南璆闪了张说、张柬之二人一眼，不好意思地答道：“请太后摒退左右。”
武则天对张说、张柬之抱歉地一笑：“尔等暂且退下，随时听候哀家封赏。”
二人一揖道：“谢太后。”说罢，大步出了迎仙宫。
张柬之一阵郁闷，大步走去，把张说落在后面。张说从后面赶来，莫明其妙地问道：“老年兄，看你一脸愠怒，却是为何？”
张柬之长叹一声道：“沈南璆一身邪气，并非省油灯啊！”
张说感同身受地讲道：“你吾二人为状元、榜眼，却让他抓了彩头。”
张柬之愤愤而言：“此乃奸邪之人，日后敬而远之为好。”
“何以见得？”
张柬之骂道：“他的长相岂非如此？瘦得像鬼，尽看着太后的脸色说话，跟屁虫一个。”
张说赞同道：“你吾虽称不得英雄，却所见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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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跪下一揖道：“臣参见太后。”
见了狄仁杰，武则天尤其高兴。科考那么棘手的事，他一个糊名制就解决了。武则天满脸堆笑道：“爱卿平身，赐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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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笑嘻嘻地答道：“爱卿为国选才，功不可没。看了前三名的考卷，哀家甚慰。尤其那个张说，学富五车，妙笔生华，不可多得啊。”
狄仁杰犹豫地问道：“点状元之事，太后如何打算？”
武则天对取士程序，尚不熟悉。她顺口答道：“点状元之事，由哀家钦定。张说为状元，张柬之为榜眼，沈南璆为探花。张榜玄武门外，晓于天下。”
狄仁杰觉得不妥，连忙制止道：“尚无殿试，就张榜公布，岂非太过错切？”
武则天寻思道：“爱卿啊，殿试就不必了？让哀家面见三人，问问他们的学识，就算殿试了。”
武则天如此说话，狄仁杰不知如何对答？他暗想，状元、榜眼、探花的确定，应该经过殿试。不经殿试如何确定？狄仁杰瞄了武则天一眼，又想，既然太后定了，何必去触霉头？于是，他迟疑地问道：“太后何日传见？”
通过这件事，武则天对狄仁杰深信不疑。她乐不可支地答道：“你是主考，这个家就当到底。”
狄仁杰做事干练，从不拖泥带水。他顺水推舟地奏道：“三人就在宫外候旨，今日传见如何？”
武则天欣喜无比，嘻嘻一笑道：“那就传旨，宣三人进宫。”
狄仁杰迈步就要出门。武则天突然叫道：“且慢。”
狄仁杰回头一揖：“不知太后有何吩咐？”
武则天突发奇想地讲道：“殿试你不必在场。快将张说的考卷在凤阁衙门张贴，让朝中大臣长长见识。”
“臣遵旨。“
狄仁杰出了迎仙宫，见张说、张柬之、沈南璆站在宫外。三人气质各不相同，张说风华正茂，英气照人。张柬之双目炯炯，精神烁镬。沈南璆身单体弱，难经风雨。
狄仁杰出门唱道：“太后有旨，张说、张柬之、沈南璆入宫晋见！”
三人跪下一揖：“学生遵旨。”
张说、张柬之、沈南璆进了迎仙宫，三人跪下一揖道：“学生参见太后。”
武则天巡视着三人，不禁喜上眉稍。她开心地讲道：“尔等平身，站起来说话。”
三人不敢怠慢，起身一揖道：“谢太后。”
武则天一一指问：“你是张说，你是张柬之？”
二人一揖答道：“正是。”
武则天来到沈南璆面前，上下打量着问道：“你如此面生，不知姓什名谁？”
沈南璆初次见到武则天，不免心里打鼓。他一揖奏道：“太后，学生沈南璆是也。”
“贵庚几何？”
“臣虚度五十二春。”
武则天感慨道：“五十二岁，年纪不小啊。比起张柬之也不算大，可你弱不禁风的，如何为国效力？”
沈南谬诚慌诚恐。故意做出有力的样子道：“太后，臣自幼单薄，先天不足。不过，还是蛮有力气的。”说着，他握紧拳头，在武则天面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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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十分感动。尤其张说，闪着一脸红晕，更显得光彩照人。
三人抱拳又是一揖：“谢太后。”
武则天叫道：“张说。”
“学生在。”
武则天微微一笑道：“你是状元，哀家就先考你了。”
张说虽然对太后先点状元，后殿试的做法感到诧异，但也不敢发问。他双手一揖道：“太后请出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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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有姓氏。”
武则天进一步问道：“既然古人无有姓氏，今人的姓氏从何而来？”
张说略一思考，对答如流。他滔滔不绝地讲道：“远古时，属于母系社会。炎帝的母亲姓姜，黄帝的母亲姓姬，二人统一天下后，将其子孙分封各地，古人以地为姓。之后天子建德，因德而赐姓，黄帝二十五子，而得十四姓。德同者姓同，德异者姓殊。往后或以国为姓，如韩、陈、许、鲁、卫、赵、魏。或以德为姓，如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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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夸道：“你博古通今，学识甚好。”
张说又是一揖，感激涕零地谦虚道：“学生不才，谢太后夸奖。”
张说退下之后，武则天招手道：“张柬之。”
张柬之快步走来，双手一揖道：“学生在。”
武则天诙谐地问道：“你年龄最大，读书定然不少。你是文臣，哀家偏不问文事，考武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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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柬之嗫嚅道：“学生愚钝，怕有负太后厚望。”
武则天关切地问道：“兵书不会没读过吧？”
“读过一些。”
武则天呷了一口茶水，从容地问道：“哀家问你，兵家三阵何也？”
不料，张柬之脱口而出：“臣闻古者星宿孤虚，天阵也；山川背向，地阵也；偏伍弥缝，人阵也。”
“愿闻其详。”
张柬之滔滔不绝地答道：“以义出师，上天助之，该风则风，该雨则雨，斯为天阵；知山川背向，熟江河去流，得地之利，斯为地阵也；举士卒如兄弟，供衣食如家人，得人之和，斯为人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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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一看，不禁大悦。她心悦诚服地夸道：“狄仁杰主考当得好啊，所选三人，皆为大才。来，你与哀家念来。”
沈南璆矜持地念道：
万绿丛中闪玉光，
青枝碧叶一海棠。
但见娇柔花千朵，
未闻紫蕊吐芬芳。
听了这首诗，武则天心里一惊。她寻思道：“未闻紫蕊吐芬芳？沈爱卿，依你之见哀家有恙？”
沈南璆反客为主地问道：“病在太后身上，有恙无恙，太后了如指掌，难道学生讲得有误？”
武则天石破天惊地叫道：“嗨，你文笔甚好，还懂得医道？了不起。”
“学生出身歧黄世家，略知一二。”
听说探花是郎中，武则天突然热情起来。她探着身子问道：“哀家的病能医否？”
“学生既然看出，便能医治。”
“你且说出病因。”
沈南璆环顾二人，迟迟不肯开口。
武则天心里急得如同着火，沈南繆却迟迟不言。武则天火烧火燎催促道：“沈爱卿，为何不言？”
沈南璆闪了张说、张柬之二人一眼，不好意思地答道：“请太后摒退左右。”
武则天对张说、张柬之抱歉地一笑：“尔等暂且退下，随时听候哀家封赏。”
二人一揖道：“谢太后。”说罢，大步出了迎仙宫。
张柬之一阵郁闷，大步走去，把张说落在后面。张说从后面赶来，莫明其妙地问道：“老年兄，看你一脸愠怒，却是为何？”
张柬之长叹一声道：“沈南璆一身邪气，并非省油灯啊！”
张说感同身受地讲道：“你吾二人为状元、榜眼，却让他抓了彩头。”
张柬之愤愤而言：“此乃奸邪之人，日后敬而远之为好。”
“何以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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