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路遇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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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武则天心情烦乱，转展反侧，竟然一夜未眠。一天过去了，眼看夜幕又要降临，她仍没一丝睡意。武则天在迎仙宫踱着步子，想到前方的战事，不觉忧心如焚。这时，武三思快步进了门。
见到武三思，武则天仍然踱着步子。她不紧不慢地问道：三思啊，前线仍没消息？
“尚无信息。”
武则天叹息道：“前线若有消息，立刻禀知哀家。”
“遵旨！”
“今日进宫何事？”
武三思双眉一锁，苦不堪言地奏道：“太后，京都的官仓存粮用尽。”
京都存粮无数，何能用尽？武则天一惊，忧心忡忡地问道：“京都存粮甚多，这么快就用完了？”
“正是。”
战前武则天曾经察看过京都的粮仓，那里的存粮多得惊人。如今竟然空了，这该如何是好？武则天不容多想，果断命令道：“三思，传旨地官衙门，命他们到豫州官仓取粮，即刻运往前线，不得有误。若前线断粮，哀家拿你是问！”
“臣遵旨。”
武三思出门之后，上官婉儿无声地笑了。武则天见上官婉儿嬉皮笑脸的样子，劈头盖脸地训斥道：“上官婉儿是哀家的心腹，理应心怀社稷，为哀家分忧。如今战事不顺，哀家愁眉不展，你为何发笑？”
上官婉儿挑逗道：“太后从没把徐敬业看在眼里，为何心急如焚？”
武则天真拿上官婉儿办法，长叹一声，不得不讲出实情。她发自内心地解释道：“这太后不好当啊，人前一个样，人后又是一个样。若让朝臣看出哀家内心恐慌，朝局岂不大乱？”
上官婉儿点头道：“太后老成谋国，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人猜不透啊。”
武则天对上官婉儿宠爱有加，不由笑骂道：“死妮子，你看透了哀家的心事，切不可外泄于人。”
上官婉儿调皮地答道：“婉儿遵旨。”
小李庄位于黄河南岸，依山临水，风景如画。一年前，村里来了一奇人名叫李仙宗。此人识阴阳，知天象，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农人的春种秋收有了高人指点，自然得到不少好处。因此，村人对李仙宗倍加尊崇。一日，村头的大树下一伙农人正在用饭，李仙宗从街上走来。他三十多岁，眉清目秀，一副书生打扮。一路走来，念念有词。众人见了，慌忙打招呼：“小神仙，不知何处去？”
“可曾用饭？”
李仙宗摇头晃脑地答道：“众人不必忧心，在下哪里也不去，到村外随便走走。”
一老者上前问道：“老夫有一事不明，请教先生。”
“请讲。”
老者心思忡忡地问道：“村人听了先生的话，地里只种油菜，没种麦子。老夫一头的雾水，不知是何道理？”
见众人围来，李仙宗慌忙解释道：“据在下推算，明年夏天有阵干热风要刮半月之久。此风一刮，麦子全部干枯，届时颗粒不收。”
众人一惊，进一步问道：“天有不测风雨，干热风如若不来呢？”
李仙宗也不解释，只是笑道：“若非如此，在下愿加倍赔偿尔等的损失。”
老者笑了，郑重其事地答道：“不敢，不敢。自从先生来到蔽庄，指点村人春种秋收，年年风调雨顺，岁岁五谷丰登。何敢让先生赔偿？”
李仙宗默然一笑，径向村外走去。
年关将至，纷纷扬扬的大雪撕棉裂絮地下着，到处白皑皑的一片。宫殿檐下，长着长长的冰柱。宫院里的花草，树木披上了一身银装。武则天心里郁闷，迈步出了迎仙宫。她站在门口叫道：“婉儿，快走。”
上官婉儿匆匆跑出，手拿一件锦袍。她一边给武则天披上锦袍，一边焦急地问道：“太后，风大雪寒，不知何处去？”
武则天指着外面，一脸红晕地讲道：“到御花园散心。”
上官婉儿望了一眼天空，雪越下越大。她不由阻止道：“大雪纷纷，冷风凛冽，得了风寒如何是好？还是回宫去吧。”
武则天双眼一横，独自向外面走去。上官婉儿无奈，只得撵上去。武则天并非不怕寒冷，她心里像着了火一般。六十万大军在南方作战，京都天天向前线送粮，开销大得惊人。神都的粮库空了，豫州的粮库也空了，这仗还要打到甚么时候？眼看三个月过去，仍无胜利的消息。武则天岂能不急？别人急了，尚可大喊大叫。她却装得像没事人一样，这日子难熬啊。闷在宫里，倒不如到外面走走。
武则天与上官婉儿一路走去，故意装出观赏雪景的样子。这时候，武三思大步追来。他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喊着：“太后，捷报！”
武则天悠地站住了，猛地转头望着武三思。这时候，二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武则天心急火燎地问道：“可是南方的捷报？”
武三思断断续续地答道：“正是。”说罢，将捷报递到武则天面前。他笑逐颜开叫道：“红旗捷报，请太后御览。”
武则天一阵惊喜，并没立即拆看捷报，她催促道：“莫念了，你讲与哀家听来。”
武三思兴致勃勃道：“吾军在洮河一带与叛军决战，北风烈烈，草木皆枯。魏元忠一把大火，烧得敌人溃不成军，匪首全数俘获。”
武则天日日想，夜夜盼的就是捷报。听了这个消息，高兴得手脚无措。她不相信地问道：“如此说来，吾军大获全胜？”
“大获全胜。”
武则天高兴得快要晕过去，将心一横，这才挺过来。她连忙叫道：“三思，快去传旨，命三省六官做好劳军准备。”
武三思躬身一揖道：“臣遵旨。”
武则天见上官婉儿站着不动，慌忙催促道：“婉儿，传旨狄仁杰，命他即刻回朝。”
上官婉儿答应着向宫里跑去。
且说狄仁杰接到太后的旨意，立即还京，他一路快马加鞭，不敢懈怠。过了黄河，眼看京都近在咫尺，却不能成行。狄仁杰来到小李庄后，大雪一连下了四天，仍没停息的意思。一日，他站在屋内向外张望，十分着急，大雪纷纷，铺天盖地。那雪虽然下得甚猛，怎奈地温尚可，雪片落在地上，顿时融化。院里雪水流淌，淙淙不断。狄仁杰呆呆地望了一阵，眉头锁成个川字。
一老妪走来，好奇地问道：“狄大人，看你愁眉不展的，莫非有甚心事？”
狄仁杰长叹一声道：“下官回朝缴旨，心急如焚，在这里耽误四天了。尚若雨雪下个不停，这可如何是好？”
老妪脸上涌出一片欣喜，马上安慰道：“大人不必着急。若问天气，小神仙定然知道。”
狄仁杰倏地惊了一下，十分意外地问道：“小神仙，哪个是小神仙，他一定很灵吧？”
老妪神情笃定地答道：“灵，灵得很呐。他知天知地知日月，在吾等村住了不到两年，村人沾大光了，年年都是好收成。”
狄仁杰想，如此高人，朝中为何不知？想到这里，他有意打听道：“不知小神仙有何能耐，竟让村人如此信服？”
老妪喋喋不休地讲道：“就拿去年秋天来说吧，村人们欲种玉米、谷子。他建议道：‘今秋雾多，种乔麦为宜。’听了这话的，村人收了两季乔麦，家里仓满囤流。种玉米、谷子的人家，一无所获。”
狄仁杰兴趣沛然，默默念道：“真乃奇人，竟有如此本领？”
老妪得意地讲道：“所以嘛，村人都叫他小神仙。”
狄仁杰想，武则天一向重视农桑，若得此高人，定然喜笑颜开。于是，他追根究底地问道：“老人家，能否让下官见见这位神仙？”
老妪并不觉得作难，因为村人每天都能见到小神仙。于是，她大包大揽地答道：“如何不能？他就住在东街。对人可好了，有求必应。走吧，吾带你去。”
李仙宗正在客厅看书，老妪突然进了门。她嘻嘻一笑道：“先生，吾带来一位贵客，见了你一定喜欢。”
李仙宗眉头一轩，担心地问道：“可是狄仁杰，狄大人？”
老妪佩服地答道：“先生神了，一猜就中。人家就在大门外，吾这就去叫他进来。”
李仙宗伸手阻止道：“大婶，不必了，在下从不与官家打交道。”
老妪感到失望，但并不死心。她继续劝道：“人家是有名的清官，别驳人家的面子好不好？这么大的雪，来一趟不易。”
“他来何事？”
“人家只是问问何时天晴？”
李仙宗不好驳老妪的面子，他若有所思地答道：“见面就不必了。你对他讲，明日便是晴天。”
老妪有兴而来，扫兴而归。她不好意思地叹道：“人家只是打听天气。你不想见，也不勉强，老婆子吾走了。”
狄仁杰吃了闭门羹，感到十分意外。无论朝野，一听到狄仁杰的名字，无不趋之若鹜。以见到他为荣，处处尊重他，给他提供方便。今日却一反常态，这是为何？狄仁杰苦思冥想，终于想通了。因为得知此人，乃朝廷幸事。见不见面并非重要，他担心的是天气。此人虽然说明日便晴，会晴不会晴呢？狄仁杰心里仍在打鼓。
第二天狄仁杰一早就起了床。他站在院里一看，果然晴了。天空一碧如洗，只有一些稀薄的云彩，东方的火烧云把天空映得一片通红。他想，此人果然是神仙。狄仁杰正在想心事，老妪来到身旁。
老妪一见狄仁杰，脸上洋溢着笑意。她高兴地叫道：“狄大人，小神仙说今日晴，今日便晴，还真的让人家说准了。”
狄仁杰佩服地夸赞道：“是啊，这位神仙果然灵验。”
老妪眉头一锁，不解地问道：“不过，小神仙也怪！你这么大的官，他却不愿见面。吾老婆子就是想不开。”
狄仁杰寻思道：“人家不愿见，定有人家的道理。大嫂，请代下官向小神仙致谢。”
老妪答应着出了门。狄仁杰转身叫道：“来人！”
几个随从来到院里，他们双手一揖道：“大人，不知何事？”
“收拾行李，准备起程！”
“是。”
狄仁杰骑在马上满腹心事。一路走去，一刻也不得消停。他想，如此高人若为朝廷所用，天下之幸也。但又想，人家不愿接近官员，定有甚么缘故。这并非甚么急事，来日方长。待化解了他心头疑虑，自然会入朝为官的。到了那个时候，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想到这里，狄仁杰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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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武三思，武则天仍然踱着步子。她不紧不慢地问道：三思啊，前线仍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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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真拿上官婉儿办法，长叹一声，不得不讲出实情。她发自内心地解释道：“这太后不好当啊，人前一个样，人后又是一个样。若让朝臣看出哀家内心恐慌，朝局岂不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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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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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指着外面，一脸红晕地讲道：“到御花园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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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一阵惊喜，并没立即拆看捷报，她催促道：“莫念了，你讲与哀家听来。”
武三思兴致勃勃道：“吾军在洮河一带与叛军决战，北风烈烈，草木皆枯。魏元忠一把大火，烧得敌人溃不成军，匪首全数俘获。”
武则天日日想，夜夜盼的就是捷报。听了这个消息，高兴得手脚无措。她不相信地问道：“如此说来，吾军大获全胜？”
“大获全胜。”
武则天高兴得快要晕过去，将心一横，这才挺过来。她连忙叫道：“三思，快去传旨，命三省六官做好劳军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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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见上官婉儿站着不动，慌忙催促道：“婉儿，传旨狄仁杰，命他即刻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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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想，如此高人，朝中为何不知？想到这里，他有意打听道：“不知小神仙有何能耐，竟让村人如此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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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兴趣沛然，默默念道：“真乃奇人，竟有如此本领？”
老妪得意地讲道：“所以嘛，村人都叫他小神仙。”
狄仁杰想，武则天一向重视农桑，若得此高人，定然喜笑颜开。于是，他追根究底地问道：“老人家，能否让下官见见这位神仙？”
老妪并不觉得作难，因为村人每天都能见到小神仙。于是，她大包大揽地答道：“如何不能？他就住在东街。对人可好了，有求必应。走吧，吾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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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感到失望，但并不死心。她继续劝道：“人家是有名的清官，别驳人家的面子好不好？这么大的雪，来一趟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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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只是问问何时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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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狄仁杰一早就起了床。他站在院里一看，果然晴了。天空一碧如洗，只有一些稀薄的云彩，东方的火烧云把天空映得一片通红。他想，此人果然是神仙。狄仁杰正在想心事，老妪来到身旁。
老妪一见狄仁杰，脸上洋溢着笑意。她高兴地叫道：“狄大人，小神仙说今日晴，今日便晴，还真的让人家说准了。”
狄仁杰佩服地夸赞道：“是啊，这位神仙果然灵验。”
老妪眉头一锁，不解地问道：“不过，小神仙也怪！你这么大的官，他却不愿见面。吾老婆子就是想不开。”
狄仁杰寻思道：“人家不愿见，定有人家的道理。大嫂，请代下官向小神仙致谢。”
老妪答应着出了门。狄仁杰转身叫道：“来人！”
几个随从来到院里，他们双手一揖道：“大人，不知何事？”
“收拾行李，准备起程！”
“是。”
狄仁杰骑在马上满腹心事。一路走去，一刻也不得消停。他想，如此高人若为朝廷所用，天下之幸也。但又想，人家不愿接近官员，定有甚么缘故。这并非甚么急事，来日方长。待化解了他心头疑虑，自然会入朝为官的。到了那个时候，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想到这里，狄仁杰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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