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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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老人听他说完后表现出了一幅哑然的样子，而后轻声笑了一声，语气也随之变得有些轻松，只听老人说：“我只是怀疑，并不肯定，何况，我亦不想是他？”
林子凡无声间点了点头，老人的话引起了他的共鸣，旁听者暗，兼听者明，他同样对此怀疑，倒是老人让他一阵惊讶，毕竟在弟子被人害死后还能头脑清明，不得不让他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啊
了却老人一事，林子凡回到了住所，对于杀人这种消遣性运动，他并不觉得有多难，在林家的十九年，他做了十几年的林家暗杀组的成员，杀过的人，多到他自己都记之不清有多少了。
所以，老人若让他去杀一两个人，真心不要太简单。
但是，老人让他调查已经过去二十年的一件往事，还是最有力竞争总统之位的总统候选人意外身亡之事；不亚于凡人登天。
虽然九州国的政府将林独秀的死对外宣称是暴病而亡，但那只是对民众的解释，各种内幕，恐怕早已列入绝密档案，若待解密，非这一代参与其中的当权者都故去了不可。
不然，但凡有一丝的政治压力，列入绝密的档案，都非世人所能得见。
苦叹一声，林子凡不再去想，走入卧室中，他衣服也没脱，倒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林子凡早早起来，这一天他答应了袁秋一起去弈棋场闲玩儿，袁秋是他在这个纪元中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对方人如其名，身体胖的宛若个圆球，个子倒是说不上矮，但也绝不算高。
总是带着一副空心眼镜，每每与人谈论着天下格局，古今往事，金融经济，天文地理，科技哲学可以说他无所不通。
他与袁秋相约在一所茶楼中，茶楼的后园，便是一处处露天的弈棋桌。
他们进去的时候，刚好有着三三两两的闲散老者在边喝着茶边下着棋。
见到此等场景，与周围的一片片竹林所透露出的心旷神怡，再加上竹林深处隐隐约约间传来的高山流水般的古筝声，林子凡与袁秋两人立刻兴致大发，双双落座后，摆上一壶茶水，未先对饮一瓯，便已落子两星。
林子凡执白，袁秋执黑，此时黑子杀气阵阵，直迫白子退入角部，但就在下一刻，一个白子轻轻柔柔的落下后，棋盘上顷刻间天翻地覆，每一个看似已经被压迫的走投无路的白子，纷纷的宛若被一阵旋风刮起般，串联成了一片，竟反过来将角部中的黑子圈进了本在包围中的白子之内。
手谈一道，就是这么邪乎。
袁秋此时也有些傻眼，他有些难以落子，陷入进包围圈中的黑子已难以救回，但偏偏的又看着像是有活口的样子，看着袁秋的表情像是猜不准的这一幕，林子凡轻声笑了，问道：“还下不下。”
“下，下，这就下。”
袁秋咬了咬牙，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他流露出的神色很果断，完全一副做了选择就无怨无悔即使失败了也甘愿的表现。
袁秋的反应，林子凡虽然看到，但他却没管，反正不论如何，场中的黑子袁秋救与不救，他都能吃得下；
对弈进行到这个时候，林子凡所执的白子已不再隐藏侵占天下的野心，在将黑子锁死在右下盘角部的时候，林子凡反手一子落在了他面前的星位上，摆了个星定式。
黑子紧跟而来，一个小飞挂落在白子的斜上方，白子再落后，与上手所落的白子形成了一个小尖，不远不近，刚刚好将黑子拒在门外。
黑子进攻，一个“镇”压上，林子凡并没停顿，又落了一子紧“碰”在黑子的身边，黑子形成小斜飞，白子反击走了一个“关”将黑子死死锁在中腹最终，黑子得了实地，白子则将黑子永远的封在了关外，黑子也再无可能继续征战中原。
此时的情况，看似不剩不败，但明眼人都可以一眼的看出，黑子已露衰势，再争夺一角土地，如若仍无大胜，则败局定已！
时间流逝，面前棋盘中的棋子越来越多，黑子的形式也越来越不妙，四方失陷，节节败退。
林子凡再落下一颗白子的时候，袁秋已经不再与他对战了，甚至直接放弃相邻的边界，纠缠都不纠缠，只维持守势。
他这一番不要脸姿态，倒还真的使林子凡拿他没有办法，只看黑方仅剩余的土地被棋盘中的黑子或“立”或“长”的给守了个严实，只留下重重陷阱的中腹，如此无赖之举，林子凡倒是险些将刚送入口中的茶水喷出来。
“圆球，你这打法，可为棋界所不耻啊！”
林子凡开始不再瞻望，出言激将于袁秋。
林子凡的目的很简单，迫袁秋出战，正如司马懿当年死守在乌龟壳里，病孔明送女人衣服于其一样。
袁秋却不上林子凡的当，不仅没有回话，更还在黑子仅剩之地的内部部署了两子，加紧了防御，这下，本就铁桶的黑方土地算是更加铁桶了。
昔年山东六国望函谷关而兴叹，林子凡可算是体会到当时四君子的心情了。
但不论黑子再怎样不战，总有点目的时候，袁秋的如此做法，不过是想保留点不至于那么丢脸的成绩，林子凡也是可以理解。
最终结果出来，白胜九十九目，黑惨败。
他二人正要起身而走，却没想到一位不速之客来临。
“黄小飞，你让开。”
看袁秋的样子，应是认识此人，林子凡悄悄向后退了两步，如此一来，他倒是可以先观望观望再打算。
面前这人一身休闲服饰，人妖脸，头发刚刚理过，整个人展现出燕子李三的精神。手上带了足足十颗钻戒，眼睛呈蓝色，但看其人的样子却又向九州裔种族，他又仔细的审视了下，才看出对方是戴了智能眼瞳。
还真是标准的纨绔样子！林子凡在心中感叹道。
“袁秋，月余不见，棋艺见长啊！”
黄小飞显然是看到了林子凡与袁秋两人刚刚对弈后留下的残局，只听他尽情的嘲笑着。
袁秋的脸色瞬间变黑，任谁都能听得出这句话是反话，尤其是他与林子凡身后的残局就那么光明正大的摆在那里，黑子的凄惨，从茶楼建立之初到现在就难见到几次。
“黄小飞，你倒是猖狂，和我手谈的人就在我此处，你若不惧怕，就一样来上一局，但要能赢，我都是你孙子。”
袁秋这句话是下了狠，是一点退路都没给自己留，黄小飞的目光顺着袁秋的手指滞落在了林子凡脸上。
“就是你，这棋局，是你造成的。”
听着那黄小飞言语间流露出的轻狂，林子凡只感到一阵阵的刺耳。
“你聋了吗？给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吗？”
黄小飞见林子凡没回话，不禁开口大骂起来。
林子凡突然伸出小手指挖了挖耳朵，之后他转身回头，冲着袁秋说了一声：“有人说话吗？我怎么听不太懂啊！”
“噗！”
袁秋此时已经重新落座到了他先前所坐的位置，正端起还有余温的茶小咂一口，闻听此话，将茶水全部喷了出来，落入身侧的花丛。
“小子，你说谁不是人。”
袁秋只是喷了茶水，但还没笑出来，然而在黄小飞此话一出后，他“哈哈哈”一阵狂笑了起来。
林子凡也有些莞尔微微，此人倒是会对号入座，有意思。
不过此人虽然张狂了点儿，行事多有鲁莽，想来家中娇惯，却也心机不深，未尝就是奸恶。
黄小飞说完后也像是觉得自己所说的话不是那么对劲儿，原本高傲的脸色顷刻拉了下来，宛若吃了屎一样难看。
“少年，为兄我痴长你两岁，见你如此这般，不禁于心不忍，劝尔迷途知返，务正业，修正路”
林子凡还没说完，黄小飞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小子，欺负老子古学不好是不是，拽什么文言文啊！有能耐咱手底下见真章。”
“好啊好啊！手底下见真章好啊！”
那边儿一直坐着的似乎已成为空气的袁秋扑棱一下站了起来，走至他们面前，绕着他们盘桓了两圈，满脸的兴奋神色，在他的眼睛中都能看得到火星子闪烁，可能就差跳起来拍巴掌了。
袁秋的唯恐天下不乱，让林子凡多有无奈，同时也隐约间感到这突来的插曲，已不能轻易地就做出了结。
“不过比什么呢！你棋艺如此厉害，黄小飞是断然不敢跟你比的，不然输的像我一样窘迫，他可就再不敢出门了。”
袁秋说这话的时候一眼都没看向黄小飞，只单独对着林子凡说的，从他的话语中，可听出他单方面的就向林子凡断定黄小飞不敢比围棋，同时他更是丝毫没管这期间黄小飞那一变再变的脸色，想来他这是在激将，目的就在围棋上。
林子凡的目光也变了，双眼愈发玩味，这胖球，肚大有脑啊！必是他与黄小飞曾多在围棋上有所交手，各自都知道各自的斤两，所以料定黄小飞棋艺不及自己后，就开始给对方下套了啊！
“就比围棋，你以为，我会像你这样蠢吗？今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士别三日，既当刮目相看。”
黄小飞满脸羞怒，气得哇哇大叫，想也不想的，就敲定了比试的项目。
林子凡脑门子开始发黑，这个黄小飞，怎么给个坑就跳啊！同时对袁秋的印象也重新的刷新了一遍，这胖子，也忒腹黑，所说之话，更忒瞧不起人来。
但不论如何，结局也已定下。何况，此地也只有围棋，争执也因围棋，所以此结果看似偶然，却也必然。
两人落座，一旁的服务人员走上前来，将棋盘清理收拾，重新拿上来两罐棋子，摆放在林子凡与黄小飞各自的落手处。
正待要落子，黄小飞手中的棋子都已拿起，一旁憋着闷坏的袁秋，却急急张口道出一声：“且慢。”
林子凡率先生疑，眼神并不友善的望了过去，这使袁秋那两只细小眼睛忍不住的一怵，缩了缩脖子，袁秋移开视线说道：“在手谈之前，是不是该有点儿彩头啊！”
袁秋话音刚落，林子凡正要说，“不必，不过朋友切磋”这样的话，却没想到，那边的黄小飞张口就说：“对，彩头要有，你若不说，我倒忘了。想我黄少与人对弈，哪能没点儿彩头助兴！”
黄小飞说到这还流露出自豪的神色，丝毫没有看到一旁的林子凡眼中流露出的阻止之意。
“不过，这彩头，该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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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论如何，结局也已定下。何况，此地也只有围棋，争执也因围棋，所以此结果看似偶然，却也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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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凡率先生疑，眼神并不友善的望了过去，这使袁秋那两只细小眼睛忍不住的一怵，缩了缩脖子，袁秋移开视线说道：“在手谈之前，是不是该有点儿彩头啊！”
袁秋话音刚落，林子凡正要说，“不必，不过朋友切磋”这样的话，却没想到，那边的黄小飞张口就说：“对，彩头要有，你若不说，我倒忘了。想我黄少与人对弈，哪能没点儿彩头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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