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翻手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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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北国太子武元亨从星宿海方寸山出来，返回北国首都乌托郡之时，有一辆马车却刚好赶到了南朝的万安城。
这辆马车先是去了兵部尚书大人柳城的府邸，停留了大概一顿饭的功夫，便见柳城大人也上了马车，一同出发。不多时，待马车停下之后，只见柳城先从车上下来，然后一名中年女子也跟着下了车，与赶车的老车夫一起，进入了当朝吴德彰老太师的家里。
见有客人自远方来，吴德彰先说到：“柳仙子多年不见，风采一如往昔，但老头子我却是一天比一天老了，估计也没几年好活了。”
来的那名中年女子正是柳城的姐姐柳锦心，只听她对吴德彰说到：“老太师，您一身安康关系着南朝八千万子民的未来，还望珍重。”
吴德彰闻言大笑两声，说道：“柳仙子言重了，能者多劳，南朝八千万子民的未来如何，自有张昭政他们担待着，还轮不到老头子我咸吃萝卜淡操心。”
“张辅宰志向宏大，一心想着立下千秋之功，让后人传颂，但对当代的黎民百姓来说，未免难以明白他的一片苦心，而对于我们这些各地藩镇来说，提起张昭政，更是如过街老鼠一般，恨不得人人喊打。”
“柳仙子这句话就实诚多了，相比于张昭政，我这个老头子在你们五大藩王眼中应该更加可爱一些。”
“老太师何止是可爱这么简单？简直就是久旱甘霖c他乡故知般亲切，前不久兵部的风波，多亏了老太师提点我弟弟柳城，所以锦心这次亲自进京，带着弟弟来给老太师道谢。”
柳锦心说完，回头示意与她一道前来的老车夫，那人会意，立即出门忙碌了一番，不多时便返回，只不过手中比刚才多了一个小锦盒。柳锦心接过锦盒，恭恭敬敬的递给吴德彰，同时说道：“老太师，锦心知道，以您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什么都不缺，一般的俗物也根本看不上眼，不过锦心既然是为了道谢而来，总不好空手，这才准备了一件小礼物献给太师，希望您老人家不嫌弃。”
吴德彰勉强睁开了耷拉半天的眼皮，看了一眼柳锦心手中递过来的锦盒，不看还不要紧，定睛一看之下，以吴德彰古稀之年的涵养c宦海沉浮四十多年的城府，竟然也大吃了一惊，颤颤巍巍的说道：“竟然是那东西？”
“老太师客气了，我们两淮道是边陲穷乡，比不得京城繁华，实在没有什么像样的宝物。所以我这才命人远赴西域，历时十年，前前后后也损失了几百人，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年前竟然真的让我们找到了。不过如此宝物，我们夫妇二人自然无福享有，而今太师年事已高，此物在您老手中，方才能物有所值。”
吴德彰接过锦盒，反反复复c仔仔细细的查看了许久，爱不释手，眼中贪婪的光芒不断闪现，让在场的c包括柳城在内的c不明就里的众人愈发好奇盒中究竟为何物，竟能让吴德彰都如此失态。
柳锦心此时却并未多言，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似是早就预料到吴德彰见到礼物后会有如此反应。待吴德彰把玩许久之后，终于将锦盒合起收好，贴身存放，然后对柳锦心说道：“柳仙子，你送如此大礼，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前些时日兵部的那场风波而来吧？还望柳仙子直言来意，我既然已经收下了你这份礼物，那仙子但有所求，老夫一定竭尽全力。”
“那锦心在此就先谢过老太师了，不过锦心此次前来，并无他求，只想问问老太师，我们该何时起兵？”
吴德彰并未直接回答柳锦心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现在陈平已经正式就任兵部左侍郎一职，不知柳仙子对此事有何看法？”
柳锦心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无妨。”
“两淮道兵强马壮，粮草辎重齐备，在五番之中不论是经济还是军事实力都最为强大。更重要的是，经过这十几年的励精图治，长平王在两淮道的声望与日俱增，民心所向，而两淮道人口密集，若真是大战开启，可战之兵足有百万，确实能与朝廷争一日之长短，所以柳仙子对区区一个兵部归属的态度，这‘无妨’二字用的十分贴切。”
“不过就如老夫先前与柳城说过的那样，从张昭政的角度来看，一个兵部的确也无足轻重，但望京城能那二十万能征惯战的陈家军，却是一把能够左右战局的利剑。”
柳锦心一脸波澜不惊，淡定的说道：“老太师的这些金玉良言，先前弟弟柳城已在信中对我言明，但陈平即使接任了兵部侍郎，陈家军与朝廷也不可能是一条心。二十多年前，延禧王李之乐是怎么死的？三年前，陈家军老帅陈天侯又是怎么死的？这些血海深仇可不是一个兵部侍郎的职位与一个望京候的爵位能够化解的。虽然日子久了，很多人会忘记仇恨，但只要有人把这些东西翻出来，在阳光下晒一晒，血腥味顿时就会蒙蔽大多数人的良知。”
吴德彰又是摇了摇头，显然并不赞同柳锦心的看法，说道：“对于柳仙子的这些计划，张昭政早就安排好了后手，当年给李之乐递毒酒的那位御医现在还活着，现在更是成了李之年的心腹，而杀了陈天侯的那把剑，也是去了北国，现在提这两件事情，怕是没人会信了。”
“陈平不是傻子，肯定能明白其中真像的，就算他不明白，我也会安排个明白的人去告诉他。”
“仅是陈平一个人明白又如何？现在的陈家军，已非一言堂了。”
“哦？难道说陈家军内有人要反？”
“恐怕还不止一个呢。白无痕跟北国那边眉来眼去的已经好几年了，周老仙人蛊惑人心的手段实在高明，这天下间恐怕无人能及。而许自谦那个愚忠的老匹夫，跟张昭政铁定是一条心的。不过这些还都是明面上的，我并不担心，我怕的是上官元婴那个老狐狸，一直摇摆不定，至今我也不确定他到底是哪头的人。如果他跟朝廷是一条心的，我怕到时候不仅陈平没办法左右望京城的大局，就是白无痕铁了心的要去北国，能带走的军队估计都不会超过一万人。”
柳锦心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听闻当年这位和战神白起齐名的陈家军总军师有一个女儿，一生暗恋陈天侯而不得？”
“这没什么，不过我倒是知道，当年若是没有上官元婴的默许，在二十万军队的环绕下，即使是天下第一刺客暗影，也根本杀不了陈天侯，更别说还是全身而退，逃之夭夭。”
柳锦心女中豪杰，杀伐果断，见吴德彰说得十分肯定，便立即改变了主意，又继续问道：“这也只能说明上官元婴跟陈天侯不睦，并不能说明他倾向于朝廷。老太师，你觉得我将上官元婴拉拢过来有无可能？”
“这我也不敢说，仙子还是先想好，若是拉拢不成该如何吧。”
“拉拢若不成，杀了就好。”
“想杀他更不容易。”
“那就沙场上见吧。”
吴德彰此时也不得不佩服这名女子的魄力与胆识，谈笑间决人生死，面对成名已久的人物也毫不胆怯，要么和，要么杀，要么战，在她眼中这仿佛就是一而二，二而三的事情，吴德彰在佩服之余也没忘记说道：“柳仙子，若是真已经打算好与朝廷一战，明年开春是个好时候。”
柳锦心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等到明年三月，让李嘉和再多活一年吧。”
说完之后，柳锦心便和吴德彰辞行，吴德彰也并未过多挽留，随即就让三人离开。不过出门之后，柳城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对姐姐问道：“姐姐，那老家伙说明年春天就明年春天了？是不是太草率了点？狼牙山那秘密训练的十五万军队现在还没有过冬的棉衣，弓箭也没配齐，若是再等个两三年的，这些物资我都能筹措齐全，还能从北国那边引进五万匹好马，到时候岂不是如虎添翼，更多了几分胜算么？”
柳锦心还是用平静的让人几乎分辨不出抑扬顿挫的声音说道：“你能等，我也能等，只是张昭政和李嘉和他们等不了，而且娘也等不了了。”
柳城闻言一愣，心想他们姐弟俩的母亲不都去世好久了么？怎么等不了了？但见姐姐面沉似水，也不敢多问，跟着姐姐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禁问道：“姐姐，你送给吴德彰的是什么东西啊？”
柳锦心只是简简单单的回答了四个字，说道：“龙凤双玺。”
与富饶的两淮道相比，两广道实在不是适合人居住的地方，不仅气候炎热潮湿，瘴气毒虫遍地，前些年的海盗匪患更是猖獗，加之两广道福州的泰安王李之乾，荒淫无度，穷奢极恶，传说福州城的那座观潮楼，便耗费白银三千万两，而在南朝，十两银子就足够一个成年男人吃上一年的饭了。
两广道一直民不聊生了好几年，百姓水深火热，不过好在这些年来先是又周荣禄大将军肃清了匪患，又有首辅张昭政的土改c吏改等一系列惠民政策，更为难得的是那位荒唐王爷好像也收敛了许多，没有再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行径，所以两广道现在安宁和平了许多。
而就在今天，两广道的那位荒唐王爷，与一位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样貌气质均是十分普通的男子，就在那座曾经让民怨沸腾的福州观潮楼上会面了。
不用说，荒唐王爷自然就是泰安王李之年，而那位普通男子却一点也不普通，正是江湖上有‘鬼谷子’之称的王诩。
首先听李之年说道：“不论文治还是武功，我们兄弟七人之中，二哥都不是最出色的，也不是先皇最喜欢的，他这辈子最大的本事就是识人，先皇文有吴德彰，武有白起，二哥身边虽然只有一个张昭政，却比舅舅和吴老头加在一起都厉害。”
王诩没有任何喜怒的说道：“总的来说，张昭政此人功大于过，治国手段炉火纯青，政绩斐然，基本做到了为生民立命c为万世开太平。那种润物细无声的c潜移默化的改革，连我看得都是赏心悦目，尤其是张昭政无师自通，更为难得，不得不说他的确是百年难遇的执政奇才。”
“但他实在是有点急功近利，尤其是近几年包括军改在内的这几番动作，生硬的很，完全没有了当年历经十年土改的耐心。不过也不能怪他，人力终有尽时，现在天下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再治大国如烹小鲜了。所以一个人能力如何，阴谋再如何犀利，阳谋再如何大气，终究比不上道那神奇的天意。这也是我一直告诉你的，真正的智者应该顺势而为。”
李之年接着说道：“那你认为现在的势已经到了起兵的时候了？”
“此时虽不是最佳的时机，却已经是最后的时机了，再等几年，我怕我们连起兵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之年长叹一口气，说道：“我母妃当年就是不想看到舅舅与父亲兵戎相见，这才自刎而亡，而如今你又让我与二哥同室操戈，母妃九泉之下，岂会安心？”
“但是你要知道，当年想兴起刀兵的，并不是你舅舅，而是你父亲，仅仅因为他一人的猜忌，白家上下，不论男女老幼，死了整整七十八人，你舅舅当年的那些门生故旧，受牵连者更是不计其数，你为何不想想，这些无辜枉死之人c含冤受辱之人，他们会不会安心？”
“而且你真觉得你不反，张昭政和你二哥李嘉和就能够放过你了？错过了现在这个机会，到时候你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这根本不是善良，而是懦弱，你不是你姐姐李天心，做不到为天地立心，还是先想想如何让自己能够获得长久一些吧。”
李之年沉思许久，依旧没有下定决心，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王诩淡淡一笑，看着尚且还在观潮楼之下的，一望无垠的连绵云海，说道：“且看我如何翻手为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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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马车先是去了兵部尚书大人柳城的府邸，停留了大概一顿饭的功夫，便见柳城大人也上了马车，一同出发。不多时，待马车停下之后，只见柳城先从车上下来，然后一名中年女子也跟着下了车，与赶车的老车夫一起，进入了当朝吴德彰老太师的家里。
见有客人自远方来，吴德彰先说到：“柳仙子多年不见，风采一如往昔，但老头子我却是一天比一天老了，估计也没几年好活了。”
来的那名中年女子正是柳城的姐姐柳锦心，只听她对吴德彰说到：“老太师，您一身安康关系着南朝八千万子民的未来，还望珍重。”
吴德彰闻言大笑两声，说道：“柳仙子言重了，能者多劳，南朝八千万子民的未来如何，自有张昭政他们担待着，还轮不到老头子我咸吃萝卜淡操心。”
“张辅宰志向宏大，一心想着立下千秋之功，让后人传颂，但对当代的黎民百姓来说，未免难以明白他的一片苦心，而对于我们这些各地藩镇来说，提起张昭政，更是如过街老鼠一般，恨不得人人喊打。”
“柳仙子这句话就实诚多了，相比于张昭政，我这个老头子在你们五大藩王眼中应该更加可爱一些。”
“老太师何止是可爱这么简单？简直就是久旱甘霖c他乡故知般亲切，前不久兵部的风波，多亏了老太师提点我弟弟柳城，所以锦心这次亲自进京，带着弟弟来给老太师道谢。”
柳锦心说完，回头示意与她一道前来的老车夫，那人会意，立即出门忙碌了一番，不多时便返回，只不过手中比刚才多了一个小锦盒。柳锦心接过锦盒，恭恭敬敬的递给吴德彰，同时说道：“老太师，锦心知道，以您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什么都不缺，一般的俗物也根本看不上眼，不过锦心既然是为了道谢而来，总不好空手，这才准备了一件小礼物献给太师，希望您老人家不嫌弃。”
吴德彰勉强睁开了耷拉半天的眼皮，看了一眼柳锦心手中递过来的锦盒，不看还不要紧，定睛一看之下，以吴德彰古稀之年的涵养c宦海沉浮四十多年的城府，竟然也大吃了一惊，颤颤巍巍的说道：“竟然是那东西？”
“老太师客气了，我们两淮道是边陲穷乡，比不得京城繁华，实在没有什么像样的宝物。所以我这才命人远赴西域，历时十年，前前后后也损失了几百人，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年前竟然真的让我们找到了。不过如此宝物，我们夫妇二人自然无福享有，而今太师年事已高，此物在您老手中，方才能物有所值。”
吴德彰接过锦盒，反反复复c仔仔细细的查看了许久，爱不释手，眼中贪婪的光芒不断闪现，让在场的c包括柳城在内的c不明就里的众人愈发好奇盒中究竟为何物，竟能让吴德彰都如此失态。
柳锦心此时却并未多言，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似是早就预料到吴德彰见到礼物后会有如此反应。待吴德彰把玩许久之后，终于将锦盒合起收好，贴身存放，然后对柳锦心说道：“柳仙子，你送如此大礼，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前些时日兵部的那场风波而来吧？还望柳仙子直言来意，我既然已经收下了你这份礼物，那仙子但有所求，老夫一定竭尽全力。”
“那锦心在此就先谢过老太师了，不过锦心此次前来，并无他求，只想问问老太师，我们该何时起兵？”
吴德彰并未直接回答柳锦心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现在陈平已经正式就任兵部左侍郎一职，不知柳仙子对此事有何看法？”
柳锦心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无妨。”
“两淮道兵强马壮，粮草辎重齐备，在五番之中不论是经济还是军事实力都最为强大。更重要的是，经过这十几年的励精图治，长平王在两淮道的声望与日俱增，民心所向，而两淮道人口密集，若真是大战开启，可战之兵足有百万，确实能与朝廷争一日之长短，所以柳仙子对区区一个兵部归属的态度，这‘无妨’二字用的十分贴切。”
“不过就如老夫先前与柳城说过的那样，从张昭政的角度来看，一个兵部的确也无足轻重，但望京城能那二十万能征惯战的陈家军，却是一把能够左右战局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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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也不敢说，仙子还是先想好，若是拉拢不成该如何吧。”
“拉拢若不成，杀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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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德彰此时也不得不佩服这名女子的魄力与胆识，谈笑间决人生死，面对成名已久的人物也毫不胆怯，要么和，要么杀，要么战，在她眼中这仿佛就是一而二，二而三的事情，吴德彰在佩服之余也没忘记说道：“柳仙子，若是真已经打算好与朝廷一战，明年开春是个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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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诩没有任何喜怒的说道：“总的来说，张昭政此人功大于过，治国手段炉火纯青，政绩斐然，基本做到了为生民立命c为万世开太平。那种润物细无声的c潜移默化的改革，连我看得都是赏心悦目，尤其是张昭政无师自通，更为难得，不得不说他的确是百年难遇的执政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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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年接着说道：“那你认为现在的势已经到了起兵的时候了？”
“此时虽不是最佳的时机，却已经是最后的时机了，再等几年，我怕我们连起兵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之年长叹一口气，说道：“我母妃当年就是不想看到舅舅与父亲兵戎相见，这才自刎而亡，而如今你又让我与二哥同室操戈，母妃九泉之下，岂会安心？”
“但是你要知道，当年想兴起刀兵的，并不是你舅舅，而是你父亲，仅仅因为他一人的猜忌，白家上下，不论男女老幼，死了整整七十八人，你舅舅当年的那些门生故旧，受牵连者更是不计其数，你为何不想想，这些无辜枉死之人c含冤受辱之人，他们会不会安心？”
“而且你真觉得你不反，张昭政和你二哥李嘉和就能够放过你了？错过了现在这个机会，到时候你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这根本不是善良，而是懦弱，你不是你姐姐李天心，做不到为天地立心，还是先想想如何让自己能够获得长久一些吧。”
李之年沉思许久，依旧没有下定决心，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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