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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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我痴

    免我苦

    免我无枝可依

    免我颠沛流离

    圣经

    纵使余念听到这样的话,她一样什么话也没説,她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余念扯了扯嘴角伸手握了握许长安的手,让她安心。

    然后她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走了。

    许长安神情复杂望着余念开车消失在雨夜中,直到看不见车尾灯。

    南易之没有任何理由挽留她,就这样看着她渐行渐远,手握成了拳头又松开,他咬紧了牙口。

    宋嘉树站在他身后拍了拍他肩膀,这事他也不好説什么。

    汽车的灯光穿过雨夜的公路,余念坐在驾驶座上,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捂住嘴巴想压抑住一阵阵剧烈的咳嗽。

    很快她的眼睛因为剧烈的咳嗽而通红起来,眼睛里蓄满了眼泪,眼泪划进了余念的手掌心。

    因为酒吧与公寓距离不远,余念很快就回到了公寓楼下。

    雨还未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余念忍住喉咙的痒意冲进了雨里,雨水顺着头发迅速低落到衣襟里,还有一些发丝沾湿在余念的脸颊上。

    余念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到了门口,手发抖地从大衣里拿出钥匙开了门,她喘了口气背着关上了门,往玄关一靠却不小心靠到了鞋柜的尖角。

    余念闷哼了一声,随后她顾不上疼就甩掉鞋子脱掉大衣随意丢在客厅处,往浴室走去。

    浴室里水声哗哗流着,很快热气弥漫整个浴室,她的脸随着水蒸气温度升高而微微发红,温热的水随着她光滑白皙的皮肤落下地板,发梢处水滴落下。

    刚才那个男人説她是他的妻子,她的心不免悸动了一下,余念记得在梦里那个男人也曾这样向别人介绍过,美好而温暖。

    她是我的妻子。

    梦境和现实两处地方重合在一起,余念恍恍惚惚间感觉很痛苦,她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嘴唇,骤然的疼痛让她稍微有些清醒过来。

    余念趁清醒走出了浴室,她觉得她应该要吃药了。

    突然余念的下巴开始微微抖动,她深呼吸了几次极力压抑这种痛苦,走到柜子前拿出了药,她很努力地想把药抖出来,但是手不听余念的话并且散落了一地药。

    余念想蹲下来把药捡起来,不料撑不住眩晕感晕倒了在地。

    恍惚间余念好像看到了梦里的那个男人来到了她身边,他轻轻地抚摸过余念的脸,告诉她,没事的,他一直都在

    那个男人还想説什么但痛苦像电击一样,她很快就晕了过去。

    余念醒过来的时候却已经在床上了,外面天已经微亮,突然的光线让她有一些不适应。

    她抬起手腕捂住眼睛以适应光线,随后伸了伸腰,这时余念听到厨房传了一丝声响,她掀开被子往厨房走去。

    余念靠在墙边没出声,她看到祝屿穿着围裙在为她熬粥,这一画面格外地和谐。

    她想他的确是个好男人。

    “去穿上鞋子”祝屿没回头,“粥马上就好了。”

    余念挑了挑眉,他又知道她没穿鞋子,但余念还是乖乖回房间穿上了鞋子。

    然后又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着祝屿的粥。

    很快祝屿把粥端在她面前,她觉得,热气腾腾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如果昨晚我不是突然打电话给你,发现你没接电话,想着你可能有了意外,然后赶过来,你説你让我们怎么办?”

    祝屿説的是我们,这些人里有祝屿,他不知道如果他没赶过来她会怎么样。

    余念沉默了,她总是很难给到祝屿答案,祝屿总是云淡风轻地説着,但余念心里比谁都明白,他的内心定是担惊受怕的,他害怕她有事。

    祝屿是除了父母以外最关心她的人,他陪在她身边五年了,没有人愿意没有答案还陪在身边的。

    良久,祝屿都以为她不会説话了,余念又突然説道:“祝屿,那么多年了,你累吗?”

    祝屿看着她被病痛折磨近乎苍白的脸,每天晚上失眠睡不着近乎要疯那样,睡着了也会反反复复地做恶梦。

    某一天清晨余念用沙哑疲倦的声音对祝屿説她开始一大把一大把的掉头发,但她不像平常女生那样担心,她不哭不闹,又或者説她已经没感觉了,他开始心疼这个小姑娘。

    “不累,我心疼你。”祝屿摸了摸余念的头发,怕她听不见似又重复説,“真的心疼你。”

    余念一口一口乖乖吃着粥,粥很暖,祝屿摸得她心微微发痒,不自觉缩了一下脑袋,然后扯给祝屿一个笑比苦还难看的表情又继续喝粥。

    祝屿觉得刹那春暖花开,很多年后,他依旧能想起来。

    余念吃过粥之后,又接过祝屿递过来的水和配好的药,吃完后问他:“你是打算在这里吗?”

    “嗯,你昨晚发病加上发烧,虽然退了,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你。”祝屿给余念一个放心的表情,“放心,这两天我没有工作。”

    余念的手指不自觉摩擦起了水杯,她知道祝屿有时也很固执,嗯了声,放下水杯回了房间。

    余念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用力抱紧自己的膝盖,把头埋进去,她想,祝屿真傻。

    余念眼眶红了却是干的,她哭不出来。

    祝屿看着余念回了房间后,才收起了笑容,他想,他们两个很有默契,你不问我不説。

    “真傻。”祝屿摸着水杯喃喃自语,上面仿佛还有余念的温度。

    回国之前阿姨有打过电话问他,余念的病情是不是真的稳定了。

    那时,余念的病情是真的稳定了,乖乖吃药、乖乖吃饭,连梦都少了,一切朝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当余念提出要回来时,他也只是犹豫了几秒便答应了。

    只是

    只是祝屿没想到余念一回国碰到了南易之就开始频繁地做恶梦。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做错了,他是不是不应该让余念回国。

    人总是安排好了自己人生路上要走的轨道,但往往事与愿违,他们会偏离轨道,就像彗星偏离轨道来到地球一样。

    余念就是祝屿偏离了的轨道,他再也不回来原来的轨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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