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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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的山谷之中，鸟语花香，一名面容清秀的少年就像是一只灵活的猿猴，不断地穿梭在茂密的灌木丛中。他的脸上始终带着赤子般淳朴的笑容，温和而自然。一路上，他十分熟练的将沿途的各种药草从地上连根拔起，清理掉上面的泥土后，便将之抛进了背上的药篓中。
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本来还是清空万里，阳光明媚，忽然之间，便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黑压压的云层遮天蔽日，天地在这一瞬间变得异常压抑，仿佛预示着即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贼老天，真是说变就变，得赶紧回去了，不然铁定被淋成落汤鸡。”擦掉额头的汗水，少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抱怨道。
沿着回村子的小路，一路小跑，少年脚步不停地往村子跑去。可是人的速度和老天相比还是太慢了，少年刚刚远远地望到村子的位置，倾盆大雨就骤然降下。来不及抱怨两句，他立刻加快速度，往村子的方向跑去。
阴云笼罩在村子的上空，不知为何，看上去竟有些恐怖而阴森。可是奔跑在瓢泼大雨中的少年并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现在的他，浑身衣服都已经被彻底打湿了。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肌肤上，格外的难受，他只想快点儿回家，然后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
少年的速度很快，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便跑到了村口。可本来心急火燎，想要快点儿回家的他，在跑到村口时却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前面，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雨水落到地面上，汇聚成一条溪流，沿着低洼处从村子里流了出来。这本应该是很正常的现象，然而此时，这条溪流竟是血红的颜色。很难像，要有多少血液，才能将这么大的水流给染成这样的鲜红。
一股不详的预感充斥在少年的心间，再也顾不得其他，他扔下背上的药篓，径直冲进了村子。
村子里，修罗一般的景象，瞬间粉碎了他脆弱的心灵。横七竖八，满地的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村名的尸体，无数的鲜血将整个大地都染成了血红色。这些平日里和蔼淳朴的乡亲们，现在全都面色凄然地倒在地上，化为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从他们惊恐无助的面容上可以看出，在死亡来临的瞬间，他们根本没有一点儿的准备。
“李叔！”
“王婶！”
“大柱！”
少年状若疯癫，疯狂地奔走在一具具冰冷的尸体间，不停地呼唤着他们的名字。可是无论他如何地呼唤，却始终无法得到一点儿回音。
“跑，快跑！”哗啦啦的大雨声中，一个若有若无的微弱呼喊传入少年的耳中。
“黄伯！你怎么了？黄伯，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死了？”先是难以置信，接着迅速回过神来，少年立刻寻声辨位，最后在一个灶台的后面，发现了深受重伤的黄伯。
黄伯一身破旧的衣衫，整个人几乎和地面的灰尘混为一体，他面色苍白，躺在木灰之中，奄奄一息。
“跑，快跑！”没有回答少年的话，黄伯只是用最后的一丝力气，不停地重复着。
少年正打算扶起地面上的黄伯，却突然发现，原来在黄伯肥胖的肚子上，有着一道数尺长的伤口，鲜血正源源不断的从伤口里渗出。如果不是黄伯恰巧倒在木灰上面，一定程度上起了止血的作用，他早就已经流血而死了。
“黄伯，你忍一忍，我现在就去拿草药来给你止血。”双拳握紧，少年泪眼朦胧地说道。
说完，他便起身往村口跑去，那里有他刚才扔下的草药，其中好几种都可以用来止血。
“跑，快跑！”意识已经模糊的黄伯已经失去的思考的能力，他仅存的意识只能让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句话。
就在少年刚起身没两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变从村子深处传来，其中隐隐可以听见马贼们张狂的笑声。
不及多想，大雨中的少年马上转身躲进了村口的草堆中。
独眼的马贼头子带着一群马贼，载着他们从村里劫掠而来的财物，以及大量粮食牲畜，从村子狂奔而出。
在跑到村口时，马贼头子突然一挥手，停了下来，道：“等一等。”
听到这句话时，少年心头一紧，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本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就当他颓然等死之际。马贼头子却带着他的一帮马贼，走到了黄伯所在的灶台前，笑道：“你这死胖子命倒是挺硬的，居然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断气。看你活着也挺痛苦的，大爷就做做好人，送你一程。”
说完，他拔出腰间的弯刀，一刀削下了黄伯的脑袋。没有喷涌的鲜血，只有一个碗大的伤口，黄伯的鲜血几乎已经快要流干了。
“连点儿血都没有，晦气！”舔了舔刀口上的鲜血，马贼头子一脚踢开了黄伯掉落在地面上的头颅。
“大哥要是没杀够，我们下次再找个村子，杀个痛快就是。”在马贼头子身后，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马贼汉子笑着提议道。
“好，下次再杀个痛快！兄弟们，我们走！”马贼头子翻身上马，猖狂地笑道。
“可惜了那个小娘子，那么水灵灵的一个处子，本想抓起来供金光上人享用，没想到一时大意，竟让她扑到刀口上，自尽了。”坐在马匹上，刀疤汉子一脸遗憾地说道，似乎十分懊恼之前的粗心大意。
“好了，死了就死了，下次多找几个便是，驾！”用力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贼头子策马而去。
在一阵猖狂的大笑声中，一群马贼消失在了大雨飘摇的大山尽头。
双拳紧握，深深地陷入在泥土中，少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要是她，不要是她！
一声凄凉的怒吼，少年发疯一样地向自己家的草屋跑去，有些打击过于沉重，他真的怕自己承受不了。
跑进自家篱笆围成的小院子里，只见院子中央的的石桌旁，一左一右倒着一对中年夫妻，女的慈眉善目，男的温文儒雅，面容上和少年有着几分神似之处。
扑通一声，尘同跪在两具冰冷的尸体前，泪如雨下，声音哽咽地叫道：“爹，娘！”
还未等他从悲伤中醒来，一声清脆的声响就突然从屋内传出，那是瓷器摔碎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
雪柔，少年瞬间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从小与他一起长大，并答应他，在将来会做他妻子的人。
连滚带爬，少年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屋子里，在他平时看书的木桌前，一个身着素色衣衫，身形柔弱的女子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鲜血像是喷泉一样，不断的从她腰间的伤口中涌出，将她素色的衣衫都染成了血红色。在她的手边是一个破碎的药罐，里面的止血散散落一地，看得出，她想要给自己止血，她还想见一个人，她还不想死。
可是，她腰间的伤口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再多的止血散，也根本止不住喷涌而出的鲜血。
颤抖着抱起地上的虚弱不堪的雪柔，少年泪眼朦胧地说道：“小柔，别怕，平哥哥回来了，平哥哥会保护你的，我答应过你，会守护你一生一世，一生一世。”
泪水滴落到雪柔苍白的脸上，睫毛微微颤抖，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平哥哥，你以前对我说过的，男儿流血不流泪。”
“小柔，你醒了，你醒了。”如听仙乐，少年喜极而泣道。
缓缓抬起手，想要为少年擦干眼角的泪水，但手刚刚抬起一分，便蓦然垂落，她已经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尽管如此，雪柔脸上却出现了满足的笑容，她看着眼前的少年，缓缓说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柔儿可以放心了，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少年有力握住雪柔冰凉的手掌，努力想将自己的温度传给她，声泪俱下地说道：“不会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我一定要救你，我一定要救你。”说着，少年就想起身，去调制最好的草药，给雪柔止血。
“不，不要离开我。”雪柔如同受惊的鸟儿一般，不知从何处来的力量，反手握住少年的手掌，惊慌失措地说道。
颓废的垂下脑袋，少年甚至不敢去看雪柔的眼睛，如此巨大的出血，就算是再好的草药，那也是止不住的流，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将小脑袋拱进少年的怀里，雪柔选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一脸满足地说道：“平，平哥哥，不用为柔儿伤心，能够死在你的怀里，柔儿已经很满足了，只恨柔儿命薄，不能陪你走完接下来的路了。”
低垂着脑袋，少年拳头紧握，牙关紧咬，颤声说道：“不，不会的。”
每一次的呼吸都仿佛是要耗尽她所有的生命，雪柔突然用力握住少年的手掌，祈求道：“平，平哥哥，你能不能答，答应柔儿一个条件。”
“你说，你说，无论是什么样的条件，平哥哥都一定会给你办到。”少年想也不想，泣声答道。
上刀山，下油锅，无论是什么，万死不辞，可那又有什么用？
“好，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耗尽最后一丝心力，雪柔坚持着最后一口气，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少年。
鲜血从她的嘴角里流出，眼神开始涣散，她在坚持，她在等待，等待那句能够让她安心离去的一句回应。
少年知道，他一旦点头，两人将是天人永隔，但他依旧重重地点了点头。因为他不想，他不想让雪柔活的如此痛苦，就算是要走，也要走的没有遗憾。
纤细的手掌从少年的指间滑落，雪柔缓缓闭上了眼睛，她太累了，想要好好睡一觉。她爱的人还活着，那便足够了，她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望着怀中没有一丝气息的雪柔，望着她嘴角的笑容，望着她安详的面容，少年泪如雨下。
“对不起，雪柔，平哥哥骗了你，这是我第一次骗你，也是最后一次。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个不行！”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响彻整个村落，如杜鹃啼血，让人潸然泪下。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苍穹咆哮，这来自一个凡人的怒吼，很快就被这浩瀚的苍穹所淹没。
不过，这不要紧，现在你可以无视他的怒吼，但是终归有一天，他会让整个苍穹都为他而颤抖！
“啊！”一声轻呼，陈余恨从梦中醒来，额头满是冷汗，全身的衣衫都已经被他的汗水打湿。
就在他大口喘气的时候，一个身着素色道袍青年走了进来，道：“你醒了，那正好，你随我来吧！长老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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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笼罩在村子的上空，不知为何，看上去竟有些恐怖而阴森。可是奔跑在瓢泼大雨中的少年并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现在的他，浑身衣服都已经被彻底打湿了。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肌肤上，格外的难受，他只想快点儿回家，然后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
少年的速度很快，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便跑到了村口。可本来心急火燎，想要快点儿回家的他，在跑到村口时却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前面，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雨水落到地面上，汇聚成一条溪流，沿着低洼处从村子里流了出来。这本应该是很正常的现象，然而此时，这条溪流竟是血红的颜色。很难像，要有多少血液，才能将这么大的水流给染成这样的鲜红。
一股不详的预感充斥在少年的心间，再也顾不得其他，他扔下背上的药篓，径直冲进了村子。
村子里，修罗一般的景象，瞬间粉碎了他脆弱的心灵。横七竖八，满地的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村名的尸体，无数的鲜血将整个大地都染成了血红色。这些平日里和蔼淳朴的乡亲们，现在全都面色凄然地倒在地上，化为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从他们惊恐无助的面容上可以看出，在死亡来临的瞬间，他们根本没有一点儿的准备。
“李叔！”
“王婶！”
“大柱！”
少年状若疯癫，疯狂地奔走在一具具冰冷的尸体间，不停地呼唤着他们的名字。可是无论他如何地呼唤，却始终无法得到一点儿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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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伯！你怎么了？黄伯，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死了？”先是难以置信，接着迅速回过神来，少年立刻寻声辨位，最后在一个灶台的后面，发现了深受重伤的黄伯。
黄伯一身破旧的衣衫，整个人几乎和地面的灰尘混为一体，他面色苍白，躺在木灰之中，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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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伯，你忍一忍，我现在就去拿草药来给你止血。”双拳握紧，少年泪眼朦胧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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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跑到村口时，马贼头子突然一挥手，停了下来，道：“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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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的呼吸都仿佛是要耗尽她所有的生命，雪柔突然用力握住少年的手掌，祈求道：“平，平哥哥，你能不能答，答应柔儿一个条件。”
“你说，你说，无论是什么样的条件，平哥哥都一定会给你办到。”少年想也不想，泣声答道。
上刀山，下油锅，无论是什么，万死不辞，可那又有什么用？
“好，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耗尽最后一丝心力，雪柔坚持着最后一口气，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少年。
鲜血从她的嘴角里流出，眼神开始涣散，她在坚持，她在等待，等待那句能够让她安心离去的一句回应。
少年知道，他一旦点头，两人将是天人永隔，但他依旧重重地点了点头。因为他不想，他不想让雪柔活的如此痛苦，就算是要走，也要走的没有遗憾。
纤细的手掌从少年的指间滑落，雪柔缓缓闭上了眼睛，她太累了，想要好好睡一觉。她爱的人还活着，那便足够了，她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望着怀中没有一丝气息的雪柔，望着她嘴角的笑容，望着她安详的面容，少年泪如雨下。
“对不起，雪柔，平哥哥骗了你，这是我第一次骗你，也是最后一次。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个不行！”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响彻整个村落，如杜鹃啼血，让人潸然泪下。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苍穹咆哮，这来自一个凡人的怒吼，很快就被这浩瀚的苍穹所淹没。
不过，这不要紧，现在你可以无视他的怒吼，但是终归有一天，他会让整个苍穹都为他而颤抖！
“啊！”一声轻呼，陈余恨从梦中醒来，额头满是冷汗，全身的衣衫都已经被他的汗水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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