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道或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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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吃过饭，王小鱼就让两个小妮子先回家，说自己今夜有事要去素坊楼。
听到这话，小璃莹只是静静看着正在四下乱瞟的小男孩。
王小鱼眼见糊弄不过去，只好对着小女孩“嘿嘿”笑了笑，揉了揉她那的一头秀发，已渐渐要遮住眼睛的流海顿时一片摇荡，小璃莹撅了撅嘴，伸手打掉小男孩作弄的右手，转身走开。
泗泠看着王小鱼两人笑了笑，跟在小璃莹身后离去。
还是跟昨天同一时间，王小鱼到了东街客栈，见到了面色期待的松儿小姐。
坐在一身青春靓丽的富家小姐面前，小男孩挠了挠头把背后的包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沉默着把棋盘棋局摆好，然后抬头，看着一双大眼睛好奇望过来的松儿小姐，笑着开口，“家师那些年闲来无事时曾自想了一个游戏，现在我教你怎么玩儿这个游戏。”
“游戏？”
“嗯。名为象棋。”
小男孩拾起一枚卒子，开始认真介绍整个游戏规则，松儿小姐很快就接受了象棋规则。于是两人就在房间里对局了几场，松儿小姐从开始的好奇渐渐变为惊讶，再变为欣喜。
王小鱼看着面上喜色渐露的松儿小姐，轻拉起了嘴角，几千年的历史沉淀下来的东西，足够你们咀嚼很久了吧。
抬起头的松儿小姐已经平复了呼吸，“王公子，象棋规则古朴而完善，且简单易懂，两人对局厮杀虽无烟火却意沉念重，真是个妙物。”王小鱼很赞成地点了点头，智谋、技术、修养上的较量，很适合上流的无聊人士。
“这是十万两。”松儿小姐毫不拖拉的从腰间香囊中拿出十片软金压成的薄金片，然后起身端起一杯清茶，遥遥对着对面仍是一脸木讷的小男孩，“还有王公子这份对东都商帮极重的情谊。松儿牢牢记下，这次就以茶代酒，敬谢在先。”说完轻轻将一杯清茶完全饮下，放下杯子，一次弯身弟子礼。
王小鱼连忙跳起来，摆手说自己不敢当。看也未看，只是捏起了桌子上的一片薄金片银票，道了一声“告辞”之后就溜走了。
松儿小姐看着匆匆而走的小男孩，并未强留，收起桌上的剩余九片薄金片，对着门外沉声道，“现在就准备兽车，准备回东都。”摩挲着棋盘上属于自己的帅旗棋子，长长吐了口气。这次走过了五个有把握的城和镇，拉来了四个或精或略的新法子，这次就以这个象棋为主，看能不能把言商灵坊上的势头扼住。
收起棋子棋盘，松儿小姐也是匆匆离开了客栈，一家兽车轧着浥水镇的古老青石辘辘远去。
下午王小鱼回到了客栈和小萝莉又是大战数盘，本来威武八方的小萝莉在两人战到第四盘时，就又恢复了昨日水准，全力招架之下仍是被小男孩一阵猛斩，长出了一口气的小男孩看着不气不恼的小萝莉仍在犹自走着棋局，歪头想了想，“兰儿姐姐，你不想报仇吗。”说着做了个挥手猛斩的动作。
小萝莉抬头，淡青色的眸子里尽是温柔，“只是个游戏呀，何况小鱼不会永远赢我的，很快你就要输给我了。”
小男孩眨了眨眼，就算是游戏，那赢了岂不更好。
小萝莉看出了小男孩的疑惑，轻笑道，“哎呀，小男孩呀。世间万物，世间千般，总有身外和身上之分，身外如风，受之，触之，不能控之。身上如衣，受之，触之，亦能控之。”
小萝莉这么解释王小鱼更迷惑了，小萝莉歪头想了想，“比如我们，有力有毅方成大道，我有力也有毅，便不用急于一时了。”
这么解释就相离更远了。小男孩吐了吐舌头，爬起来开始看书，小萝莉扫过小男孩的书面，药辩，轻叹了口气。
儿时我们一起天真烂漫，有风筝，有毽子，有象棋，有对联，有很多很多
儿时我们一起懵懂，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岁月，不知世界，不知时光，不知我们不知的一切
但儿时我们所执所念不同，于是渐行渐远，之后便是分道扬镳，走了道或大道。
这世界若隐若现的规则，立足于世界的根本，那便只有力量。小萝莉低下的双眸一片凌厉，玉手抚过光滑的棋子，长出一口浊气。
青楼呀，王小鱼咋了咂嘴，看着面前灯红酒绿的大船，跟着色色猪头三人组上了大船。
“齐少爷这次你们五位少爷一起呀。”要不是看门的小厮这么问，王小鱼真的不知道泗泠扎了浅红色的短发，一身童子打扮跟在自己身后，齐少爷看王小鱼见到身后的童子后倒是一脸平静，豪爽的掏了票子，五人进了船房。
王小鱼踩着木质地板，嗅着酒香纷飞，扭头看了也在左顾右盼的泗泠一眼，慢下脚步与小女生一排。
泗泠看了平静坚定走在自己身边的小男孩一眼，笑了笑，淡红色的眸子轻轻晃动。王小鱼回以阳光笑容，伸出右手，小女生看着小男孩，眨了眨眼，握住。然后两人便并肩而行，一起左顾右盼。
这座巨船，今天生意仍是一如既往的兴隆，王小鱼跟着三位少爷拐过大厅船房，走进了另一个两层高的船房。
过了古色古香的紫檀木大门，迎面是绣着夏荷图约长高珐琅满镶的屏风，拐过屏风，共两排八个深色枣木圈椅紧紧围在大红绒绵地毯四周，正面是一个直通二楼的长宽台阶，圈椅中坐着一男一女，皆是少年少女。
齐少爷进来之后，也不和两人客套，就直接抱拳对着二楼朗声道，“白薇小姐，王公子我们是已经带到了，今夜就不打扰了。”说完，三人笑眯眯的和小男孩告辞了，之后毫不留恋地走出了船房。
王小鱼收回愣愣的目光，扭头一看两位稳坐着的少年少女，顿时心里哀嚎了一声，那蒙面少女正好看过来，美目一弯，轻笑。王小鱼木讷的回以轻笑，这等笑容，纯属礼貌。
那少年脸色冷峻，只是轻瞥了王小鱼一眼，不再多看，扭头望向二楼处。
王小鱼扭身抬头，一名素裙少女身披轻纱，静静站在台阶正中央，肌肤若雪，一头青丝轻束一束，美目流光，看着楼下。
少年沉声道，“葳儿，玩儿够了咱们回家，我十七岁了。”
素裙少女摇头一笑，“公子说什么，薇儿听不懂。”
少年闻此言哑口一笑，哭笑不得，“歌姬白薇。”
素裙少女颜面轻笑，微微侧身低头，“奴家这厢有礼了。”
少年“哈哈”一笑，“这么多年我在都城玩儿过不少歌姬，对于这类女子，我还是知道不少的，若为歌姬，莫不是缺钱，莫不是求财，喏，这里十万两，足够买下你吧。”
素裙少女也不嗔怒，平平淡淡道，“钱够是够了，但还得妙诗一首。”
少年似是未闻，对着偏房喊道，“老鸨，过来。”
王小鱼早在两人拧来拧去的时候带着泗泠坐到了少年对面靠后的两个枣木圈椅上。
只见一个微肥的风尘女子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站在少年对面，面色恭敬，“少爷爷有何吩咐。”
少年目不斜视，从腰间掏出一片雕花大金叶，“十万两，应该足够买下白薇小姐了吧。”
“这”老鸨当即抬头看向二楼的素裙少女。
素裙少女俏皮一笑，“你呀，不用再为难老鸨了。我说过，还缺妙诗一首。”
少年思索了一会儿，扭头看向坐在角落里的王小鱼，沉声道，“小子，买你一首妙诗，一字百两。”王小鱼仍是一脸木讷，“要应景的。”少年想了想又提了一个要求。
王小鱼纳闷地挠了挠头，似是有点眉目了，感情我来就是为你们俩搞气氛的。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王小鱼起身，愣愣站着开始吟诵，吟完，木讷坐下。
寂静片刻，少年抬头看向二楼的少女，“喏，便是妙诗一首。”
素裙少女不再理会少年，扭头看向木讷坐着的小男孩，“公子若是能再吟一首，奴家便于公子为婢，此生不悔。”神色恬淡，语气坚定，美目一直环着木讷的小男孩。
王小鱼脸上微微泛红，收起了木讷，笑着摇了摇头。
素裙少女也学小男孩摇了摇脑袋，微微翘起嘴角，“那奴家就勉为其难吟一首公子的小诗了。”
开玩笑，除了今天对着那霸气蒙纱少女喷了四首绝句，我可从没再说出过一首完诗。王小鱼扭头看了看泗泠，难道自己在岗里乱吟的绝句传开了，泗泠对着小男孩疑惑的目光轻微摇头，王小鱼又扭过头看着二楼上的素裙少女。
少女开口，“梨压海棠风辩香，引翔自持青媚光，蕊柳柔春春不语，骤雨过后小池塘。”
小男孩初闻时便神色一变，听完，便是一脸骇然。这首诗，是自己无事时闲来自编的，但绝对没有一次吟出口过。
“白薇很喜欢，公子在心里轻吟的这首。”少女深深吸了口气，“以后，葳儿就是公子的”
“紫葳，别玩儿了，如果你对这小子还有一点好感，千万别把那句话说出口，以我寒姓为证，那句话你敢说出口，他必死。”少年蓦然起身，静静看着二楼的少女，衣袍四散，一种凝重感瞬间加之于小男孩和小女生身上。
王小鱼身子刹那紧绷，精神集中，呼吸短促有力。凝重感渐渐扭曲，化作深深地恐惧，在摧枯拉朽的力量面前，两人连反抗的念头都不能兴。
一息时间，不长不短，楼上楼下两人只是静静对视。
“收势吧，再不收两个小孩儿就废了。”少年身边坐着的蒙纱少女平淡道了一句。少年衣袍渐静自顾自坐下，王小鱼身子一软，顿时汗如雨下。二楼的素裙少女看了看楼下犹自喘息的两人，俏皮地吐了吐小香舌，“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弱。”
少年“切”了一声，“你以为民间就这么容易出天才了。”
“好了。”蒙纱少女看了看两人，“什么时候动身。”
紫葳沉吟刹那，“就今晚回去吧，反正这儿也没什么玩儿的了。”
少年点了点头。
紫葳下楼后却走到了小男孩小女生身边，看着也是满脸汗珠的小女生，似是思索。王小鱼果断起身，面色警惕的看着俏皮可爱的少女，少女眸子一亮，伸手抓住在泗泠的右腕，将正在喘息的小女生拉到了自己身后，王小鱼只是一个眨眼，紧绷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动。
之后少女拉着犹自挣扎的小女生走向对面的少年，王小鱼踏步追去，竟追不上少女看似柔弱如青烟的步子，随后起身的少年握拳，只是闪电般的一拳，小男孩便横飞出去砸碎了一个枣木圈椅。
同时飞出去的还有一把雕花大金叶，静静地散落在蜷身抽搐的小男孩身边。
三人领着固执扭头看向挣扎着站起来的小男孩的小女生，朝着船房外走去，王小鱼瘫坐在一片狼藉里调息，小男孩脸上的木讷倒是有些真切了。蒙纱少女扭头，只是一眼，无语无言，不惊不叹，干脆离去。
王小鱼终于知道自己原来是不入流的，其实以前也知道，但不信呀，现在信了。
这种无力的感觉。
可真是弱爆了。
静静坐在老枣树下，小男孩托着腮，思考着或许自己早该思考但一直不愿思考的。
游引，写对联，安然游走在浥水镇中。
自己不是不觉内劲愈来愈怠慢，不是不觉山河七式愈来愈困难，但本来就是一个渣渣资质，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呀，可是总觉得离什么愈来愈远了。
于是小男孩开始回忆，一点一点回忆，然后豁然开朗。
那八道莹光，那大雪中的一掌，体势内劲，这终究才是这个世界的最根本的力量，因为这种力量如家教所述，可御空而行，可移山倒海，可碎空。
以至于争斗守护杀人诛命就不值一提了。
王小鱼吐了口气，眼里有黑光闪烁。
揉了揉一头乱发，发现自己落发了，端出水盆洗了洗，看着木盆里仍是一脸青涩的小男孩，笑道，“早，早，早，天色欲晓，莫道君行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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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小璃莹只是静静看着正在四下乱瞟的小男孩。
王小鱼眼见糊弄不过去，只好对着小女孩“嘿嘿”笑了笑，揉了揉她那的一头秀发，已渐渐要遮住眼睛的流海顿时一片摇荡，小璃莹撅了撅嘴，伸手打掉小男孩作弄的右手，转身走开。
泗泠看着王小鱼两人笑了笑，跟在小璃莹身后离去。
还是跟昨天同一时间，王小鱼到了东街客栈，见到了面色期待的松儿小姐。
坐在一身青春靓丽的富家小姐面前，小男孩挠了挠头把背后的包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沉默着把棋盘棋局摆好，然后抬头，看着一双大眼睛好奇望过来的松儿小姐，笑着开口，“家师那些年闲来无事时曾自想了一个游戏，现在我教你怎么玩儿这个游戏。”
“游戏？”
“嗯。名为象棋。”
小男孩拾起一枚卒子，开始认真介绍整个游戏规则，松儿小姐很快就接受了象棋规则。于是两人就在房间里对局了几场，松儿小姐从开始的好奇渐渐变为惊讶，再变为欣喜。
王小鱼看着面上喜色渐露的松儿小姐，轻拉起了嘴角，几千年的历史沉淀下来的东西，足够你们咀嚼很久了吧。
抬起头的松儿小姐已经平复了呼吸，“王公子，象棋规则古朴而完善，且简单易懂，两人对局厮杀虽无烟火却意沉念重，真是个妙物。”王小鱼很赞成地点了点头，智谋、技术、修养上的较量，很适合上流的无聊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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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王小鱼回到了客栈和小萝莉又是大战数盘，本来威武八方的小萝莉在两人战到第四盘时，就又恢复了昨日水准，全力招架之下仍是被小男孩一阵猛斩，长出了一口气的小男孩看着不气不恼的小萝莉仍在犹自走着棋局，歪头想了想，“兰儿姐姐，你不想报仇吗。”说着做了个挥手猛斩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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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萝莉看出了小男孩的疑惑，轻笑道，“哎呀，小男孩呀。世间万物，世间千般，总有身外和身上之分，身外如风，受之，触之，不能控之。身上如衣，受之，触之，亦能控之。”
小萝莉这么解释王小鱼更迷惑了，小萝莉歪头想了想，“比如我们，有力有毅方成大道，我有力也有毅，便不用急于一时了。”
这么解释就相离更远了。小男孩吐了吐舌头，爬起来开始看书，小萝莉扫过小男孩的书面，药辩，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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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若隐若现的规则，立足于世界的根本，那便只有力量。小萝莉低下的双眸一片凌厉，玉手抚过光滑的棋子，长出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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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鱼踩着木质地板，嗅着酒香纷飞，扭头看了也在左顾右盼的泗泠一眼，慢下脚步与小女生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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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少爷进来之后，也不和两人客套，就直接抱拳对着二楼朗声道，“白薇小姐，王公子我们是已经带到了，今夜就不打扰了。”说完，三人笑眯眯的和小男孩告辞了，之后毫不留恋地走出了船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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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脸色冷峻，只是轻瞥了王小鱼一眼，不再多看，扭头望向二楼处。
王小鱼扭身抬头，一名素裙少女身披轻纱，静静站在台阶正中央，肌肤若雪，一头青丝轻束一束，美目流光，看着楼下。
少年沉声道，“葳儿，玩儿够了咱们回家，我十七岁了。”
素裙少女摇头一笑，“公子说什么，薇儿听不懂。”
少年闻此言哑口一笑，哭笑不得，“歌姬白薇。”
素裙少女颜面轻笑，微微侧身低头，“奴家这厢有礼了。”
少年“哈哈”一笑，“这么多年我在都城玩儿过不少歌姬，对于这类女子，我还是知道不少的，若为歌姬，莫不是缺钱，莫不是求财，喏，这里十万两，足够买下你吧。”
素裙少女也不嗔怒，平平淡淡道，“钱够是够了，但还得妙诗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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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微肥的风尘女子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站在少年对面，面色恭敬，“少爷爷有何吩咐。”
少年目不斜视，从腰间掏出一片雕花大金叶，“十万两，应该足够买下白薇小姐了吧。”
“这”老鸨当即抬头看向二楼的素裙少女。
素裙少女俏皮一笑，“你呀，不用再为难老鸨了。我说过，还缺妙诗一首。”
少年思索了一会儿，扭头看向坐在角落里的王小鱼，沉声道，“小子，买你一首妙诗，一字百两。”王小鱼仍是一脸木讷，“要应景的。”少年想了想又提了一个要求。
王小鱼纳闷地挠了挠头，似是有点眉目了，感情我来就是为你们俩搞气氛的。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王小鱼起身，愣愣站着开始吟诵，吟完，木讷坐下。
寂静片刻，少年抬头看向二楼的少女，“喏，便是妙诗一首。”
素裙少女不再理会少年，扭头看向木讷坐着的小男孩，“公子若是能再吟一首，奴家便于公子为婢，此生不悔。”神色恬淡，语气坚定，美目一直环着木讷的小男孩。
王小鱼脸上微微泛红，收起了木讷，笑着摇了摇头。
素裙少女也学小男孩摇了摇脑袋，微微翘起嘴角，“那奴家就勉为其难吟一首公子的小诗了。”
开玩笑，除了今天对着那霸气蒙纱少女喷了四首绝句，我可从没再说出过一首完诗。王小鱼扭头看了看泗泠，难道自己在岗里乱吟的绝句传开了，泗泠对着小男孩疑惑的目光轻微摇头，王小鱼又扭过头看着二楼上的素裙少女。
少女开口，“梨压海棠风辩香，引翔自持青媚光，蕊柳柔春春不语，骤雨过后小池塘。”
小男孩初闻时便神色一变，听完，便是一脸骇然。这首诗，是自己无事时闲来自编的，但绝对没有一次吟出口过。
“白薇很喜欢，公子在心里轻吟的这首。”少女深深吸了口气，“以后，葳儿就是公子的”
“紫葳，别玩儿了，如果你对这小子还有一点好感，千万别把那句话说出口，以我寒姓为证，那句话你敢说出口，他必死。”少年蓦然起身，静静看着二楼的少女，衣袍四散，一种凝重感瞬间加之于小男孩和小女生身上。
王小鱼身子刹那紧绷，精神集中，呼吸短促有力。凝重感渐渐扭曲，化作深深地恐惧，在摧枯拉朽的力量面前，两人连反抗的念头都不能兴。
一息时间，不长不短，楼上楼下两人只是静静对视。
“收势吧，再不收两个小孩儿就废了。”少年身边坐着的蒙纱少女平淡道了一句。少年衣袍渐静自顾自坐下，王小鱼身子一软，顿时汗如雨下。二楼的素裙少女看了看楼下犹自喘息的两人，俏皮地吐了吐小香舌，“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弱。”
少年“切”了一声，“你以为民间就这么容易出天才了。”
“好了。”蒙纱少女看了看两人，“什么时候动身。”
紫葳沉吟刹那，“就今晚回去吧，反正这儿也没什么玩儿的了。”
少年点了点头。
紫葳下楼后却走到了小男孩小女生身边，看着也是满脸汗珠的小女生，似是思索。王小鱼果断起身，面色警惕的看着俏皮可爱的少女，少女眸子一亮，伸手抓住在泗泠的右腕，将正在喘息的小女生拉到了自己身后，王小鱼只是一个眨眼，紧绷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动。
之后少女拉着犹自挣扎的小女生走向对面的少年，王小鱼踏步追去，竟追不上少女看似柔弱如青烟的步子，随后起身的少年握拳，只是闪电般的一拳，小男孩便横飞出去砸碎了一个枣木圈椅。
同时飞出去的还有一把雕花大金叶，静静地散落在蜷身抽搐的小男孩身边。
三人领着固执扭头看向挣扎着站起来的小男孩的小女生，朝着船房外走去，王小鱼瘫坐在一片狼藉里调息，小男孩脸上的木讷倒是有些真切了。蒙纱少女扭头，只是一眼，无语无言，不惊不叹，干脆离去。
王小鱼终于知道自己原来是不入流的，其实以前也知道，但不信呀，现在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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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坐在老枣树下，小男孩托着腮，思考着或许自己早该思考但一直不愿思考的。
游引，写对联，安然游走在浥水镇中。
自己不是不觉内劲愈来愈怠慢，不是不觉山河七式愈来愈困难，但本来就是一个渣渣资质，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呀，可是总觉得离什么愈来愈远了。
于是小男孩开始回忆，一点一点回忆，然后豁然开朗。
那八道莹光，那大雪中的一掌，体势内劲，这终究才是这个世界的最根本的力量，因为这种力量如家教所述，可御空而行，可移山倒海，可碎空。
以至于争斗守护杀人诛命就不值一提了。
王小鱼吐了口气，眼里有黑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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