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犀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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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询月习惯晚起，昨晚的他在喝下不少罐装干啤之后疯狂在屋室中寻找着那件早已被他遗忘了的东西。直到屋内被翻得一片狼藉，询月才慢慢恢复理智，将满地的零碎一一收回，便倒在沙发之上，伸出右手揽过那件木雕拥入怀中喃喃自语道：“好累，留芷。”
越坚强的人，他的脆弱来的也越突然。
宿醉的头疼逼得他不得不起床烧起水来。一番收拾后，周询月将干啤注满贴身携带的酒壶，满饮一大口，怀揣着三万元的支票。关门之际凝望着那尊木雕，眼中露出他那惯有的忧郁与慈爱，“bye”。
城市用混凝土和钢筋将人类血肉分离开来，隔着一堵墙，你很难得知墙的那头是什么，在干嘛。五心巷巷口有一处七层商贸大厦，是市内最繁忙的却并非最繁华的服装批发中心，周边四五个省份廉价的衣帽大多从这里中转运出。清晨十点的这里已经往来着许多客商与行人，周询月灵活的在人群中穿梭自由，蹦着跳着像是施展高超的舞艺，跃跃然便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幽暗是地底世界的主旋律。当生物慢慢习惯待在太阳无法企及之地，就会渐渐厌恶起阳光来，仿佛是在抱怨它为何对自己如此尖酸刻薄，然而却忽视了宇宙间的真理：光明不总是存在，黑暗也占一半，你要的平等，从来不在。
周询月循着微弱的灯光走向深处，那里坐落着他此行的终点--电梯管理员的办公室。阴暗的四周，四十来辆各式轿车在黑暗中静谧的陈列，灯光打在玻璃车窗，折射出拥有无限可能的影子来。
敲门声并没持续几下，一位身穿银色格子衫的中年人打开门，只露出半张沟壑纵横的面庞“干嘛？”
“验证”周询月点头温和的笑道。
中年人打开门转身走进屋内，慢慢说道：“什么实验？”并随手从面前桌子抽屉出取出几件奇形怪状的金属器具。
周询月将门微微闭上，并没上锁，张目向中年人背后望去。只见这略微蜷曲的身子，四肢关节处却十分粗大，“验证时光偷盗者”。
那位中年人明显愣了一下，而后冷笑道：“钱呢？”
“三万支票”
“勉强够数。拿来”掩饰不住的贪婪，那人也就不再试图掩饰。
“先驱，听人说和你这人不好打交道啊”周询月戏谑的说道“为什么不先说说你能提供的交易内容呢？”
被称为先驱的那位中年男子眨巴着浑浊的眼睛，“你来验证时光偷盗者，自然知道时光偷盗者是一种如何的传说。你被偷走多少时光？”
周询月点了下头，“一个月，我被它从八月赶回了七月。”
先驱听完伸手抖了抖衣袖上的灰土，说道：“时光偷盗者，是说自己的一段岁月被偷走，使他被迫回到过去。但对于曾经驻足过的岁月却还有着丝丝缕缕的记忆”。
他略微停顿一下，像是涉猎到为之狂热的领域，眼眸中陡然放出异样的光彩，“自古以来的时光偷盗者传说中，不外乎三个疑问。其一，人为什么会遭遇时光偷盗现象？听明白了吗？我的说的是时光偷盗现象，而非时光偷盗者。”
周询月回应道：“你是说，在已知的最久远的时光被盗事件时，当时的人们还不敢肯定盗走他们时光的是人？是鬼？是物？因此只称之为时光偷盗现象”
先驱咧开他那半黄的尖牙，“小子不笨哪！我所接触到的时光偷盗历史最远发生在战国时代，当时秦国咸阳有人赶去里长处声称自己回溯时光，还言道东周列国早自三百年前便陷入无休止的时间轮回之中。彼时秦惠文王励精图治，闻听咸阳周边谣言四起，民心惶惶，便以谣言惑乱罪将之弃市。”
“此后时光偷盗时有发生，只是再不见于史书。自唐以来，民间风气偏好鬼神仙佛，人称文坛三十六的段成式写了本灵怪酉阳杂俎，当然这本书上没有提过。只是段成式此人曾研究过这些，发现时人发生时光偷盗，多是在长思久念之后。或忧患兄弟、或爱怜亡妻、或惶惶不可终日。只是枉费他一代大唐志异名人，也不可得知是何人何物偷走时光，因此只称‘怪现象’”。
周询月听得来劲，摸出酒壶喝下一口猜测道：“结果近几百年来，民间思维转向自我臆测，觉得一切恐怖大多来源神鬼人，便慢慢称时光偷盗者？”
先驱不置可否，冷笑道：“嘿嘿，再说第二个疑问，时间如何被偷走？”。
询月睁大了眼睛看着先驱，后者慢条斯理的说道：“人类大多数时间里，对于事物只关心为什么发生，却对如何发生的兴趣稍微少些。我们关心的只是结果，只是长篇伟论数万字之后的那句结论”先驱又戏谑的停顿说“然而、然而、然而，我们连如何发生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明了过程呢？”
周询月有种特有的美德，即是耐性、温柔的耐性。他又一次笑着说道：“那你这么说，意思是我的三万块支票只能用来让你解答第三个问题喽？”
那位中年者脸上极力摆出一个夸张的笑脸，“是了。我有办法让你验证是否时间被盗走，这也是时光偷盗的第三个疑问，时间都被盗去哪儿了？”
自从在询真大学的教务处邂逅美丽的华裔教务副主任cathy，并在巧合下得知自己身处七月后，周询月的记忆便在逐渐模糊。曾经深藏脑海中的得力证据也渐渐退出中枢神经。以往忘却的救主此时却像无底深渊般吞噬走时光记忆。“告诉我，完成我们的交易”，他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才能将时光被盗的事情记下这么久，但忘却记忆的阴影，无时无刻不让这位勇敢的年轻人战栗。
被称为先驱的那人从桌上那堆奇怪的青铜器皿中掏出一块牛角一般的东西，“在历来研究中，犀牛角往往会让人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人们管这称作犀照”先驱自顾自的将犀角顶端随手在快青铜鈡上摩擦一下，就那么单手擎着，用火柴点燃执在手中，“天堂科学虽然臭名昭著，但也只是偏执的科学狂人。他们研究后知后觉，认为一旦将疑似被偷盗时光的受害者重新置入特殊的状态，触碰特殊的记忆片段便会重启当初被偷走的时光。”
“虽然只是在梦境里？”询月柔声的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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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坚强的人，他的脆弱来的也越突然。
宿醉的头疼逼得他不得不起床烧起水来。一番收拾后，周询月将干啤注满贴身携带的酒壶，满饮一大口，怀揣着三万元的支票。关门之际凝望着那尊木雕，眼中露出他那惯有的忧郁与慈爱，“bye”。
城市用混凝土和钢筋将人类血肉分离开来，隔着一堵墙，你很难得知墙的那头是什么，在干嘛。五心巷巷口有一处七层商贸大厦，是市内最繁忙的却并非最繁华的服装批发中心，周边四五个省份廉价的衣帽大多从这里中转运出。清晨十点的这里已经往来着许多客商与行人，周询月灵活的在人群中穿梭自由，蹦着跳着像是施展高超的舞艺，跃跃然便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幽暗是地底世界的主旋律。当生物慢慢习惯待在太阳无法企及之地，就会渐渐厌恶起阳光来，仿佛是在抱怨它为何对自己如此尖酸刻薄，然而却忽视了宇宙间的真理：光明不总是存在，黑暗也占一半，你要的平等，从来不在。
周询月循着微弱的灯光走向深处，那里坐落着他此行的终点--电梯管理员的办公室。阴暗的四周，四十来辆各式轿车在黑暗中静谧的陈列，灯光打在玻璃车窗，折射出拥有无限可能的影子来。
敲门声并没持续几下，一位身穿银色格子衫的中年人打开门，只露出半张沟壑纵横的面庞“干嘛？”
“验证”周询月点头温和的笑道。
中年人打开门转身走进屋内，慢慢说道：“什么实验？”并随手从面前桌子抽屉出取出几件奇形怪状的金属器具。
周询月将门微微闭上，并没上锁，张目向中年人背后望去。只见这略微蜷曲的身子，四肢关节处却十分粗大，“验证时光偷盗者”。
那位中年人明显愣了一下，而后冷笑道：“钱呢？”
“三万支票”
“勉强够数。拿来”掩饰不住的贪婪，那人也就不再试图掩饰。
“先驱，听人说和你这人不好打交道啊”周询月戏谑的说道“为什么不先说说你能提供的交易内容呢？”
被称为先驱的那位中年男子眨巴着浑浊的眼睛，“你来验证时光偷盗者，自然知道时光偷盗者是一种如何的传说。你被偷走多少时光？”
周询月点了下头，“一个月，我被它从八月赶回了七月。”
先驱听完伸手抖了抖衣袖上的灰土，说道：“时光偷盗者，是说自己的一段岁月被偷走，使他被迫回到过去。但对于曾经驻足过的岁月却还有着丝丝缕缕的记忆”。
他略微停顿一下，像是涉猎到为之狂热的领域，眼眸中陡然放出异样的光彩，“自古以来的时光偷盗者传说中，不外乎三个疑问。其一，人为什么会遭遇时光偷盗现象？听明白了吗？我的说的是时光偷盗现象，而非时光偷盗者。”
周询月回应道：“你是说，在已知的最久远的时光被盗事件时，当时的人们还不敢肯定盗走他们时光的是人？是鬼？是物？因此只称之为时光偷盗现象”
先驱咧开他那半黄的尖牙，“小子不笨哪！我所接触到的时光偷盗历史最远发生在战国时代，当时秦国咸阳有人赶去里长处声称自己回溯时光，还言道东周列国早自三百年前便陷入无休止的时间轮回之中。彼时秦惠文王励精图治，闻听咸阳周边谣言四起，民心惶惶，便以谣言惑乱罪将之弃市。”
“此后时光偷盗时有发生，只是再不见于史书。自唐以来，民间风气偏好鬼神仙佛，人称文坛三十六的段成式写了本灵怪酉阳杂俎，当然这本书上没有提过。只是段成式此人曾研究过这些，发现时人发生时光偷盗，多是在长思久念之后。或忧患兄弟、或爱怜亡妻、或惶惶不可终日。只是枉费他一代大唐志异名人，也不可得知是何人何物偷走时光，因此只称‘怪现象’”。
周询月听得来劲，摸出酒壶喝下一口猜测道：“结果近几百年来，民间思维转向自我臆测，觉得一切恐怖大多来源神鬼人，便慢慢称时光偷盗者？”
先驱不置可否，冷笑道：“嘿嘿，再说第二个疑问，时间如何被偷走？”。
询月睁大了眼睛看着先驱，后者慢条斯理的说道：“人类大多数时间里，对于事物只关心为什么发生，却对如何发生的兴趣稍微少些。我们关心的只是结果，只是长篇伟论数万字之后的那句结论”先驱又戏谑的停顿说“然而、然而、然而，我们连如何发生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明了过程呢？”
周询月有种特有的美德，即是耐性、温柔的耐性。他又一次笑着说道：“那你这么说，意思是我的三万块支票只能用来让你解答第三个问题喽？”
那位中年者脸上极力摆出一个夸张的笑脸，“是了。我有办法让你验证是否时间被盗走，这也是时光偷盗的第三个疑问，时间都被盗去哪儿了？”
自从在询真大学的教务处邂逅美丽的华裔教务副主任cathy，并在巧合下得知自己身处七月后，周询月的记忆便在逐渐模糊。曾经深藏脑海中的得力证据也渐渐退出中枢神经。以往忘却的救主此时却像无底深渊般吞噬走时光记忆。“告诉我，完成我们的交易”，他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才能将时光被盗的事情记下这么久，但忘却记忆的阴影，无时无刻不让这位勇敢的年轻人战栗。
被称为先驱的那人从桌上那堆奇怪的青铜器皿中掏出一块牛角一般的东西，“在历来研究中，犀牛角往往会让人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人们管这称作犀照”先驱自顾自的将犀角顶端随手在快青铜鈡上摩擦一下，就那么单手擎着，用火柴点燃执在手中，“天堂科学虽然臭名昭著，但也只是偏执的科学狂人。他们研究后知后觉，认为一旦将疑似被偷盗时光的受害者重新置入特殊的状态，触碰特殊的记忆片段便会重启当初被偷走的时光。”
“虽然只是在梦境里？”询月柔声的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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