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起疫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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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喝酒，”闯爷走在前面，突然开口。
“嗯，”柳琛说：“那咱们去打几两，再买些小菜。”
“好，”闯爷转头看着柳琛，想看到六年前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但是入眼的却是穿着得体，面色恭敬的男人。
柳琛的小院子，柳铭坐在柳琛旁边，看着闯爷腰间的真枪眼里直冒光。
“这是舍弟，”柳琛对闯爷和柳铭互相介绍对方：“这是常将军。”
闯爷微笑，把枪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虽然看的出经常上油但还是能感受到它的老旧。
“这把枪，”闯爷说：“是我刚进军队，军阀头子带着我们到处烧杀强掠，我带着一群兄弟端了那军阀，杀掉那军阀的枪，跟了我二十多年。”
往事不提，闯爷一挥手，柳琛立刻为他斟上酒。
闯爷一口酒下肚，深深吐了一口气。
“想我戎马一生，到头来却落个土匪的名头，真是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闯爷酒杯举到口边说：“想想，发现自己现在和你的想法都差不多，什么报国，不如让自己吃好，玩好，这才对的起自己国家”
“国家自己都顾不上自己，自己都救不了人民，人民怎么救它？”闯爷轻叹：“临死前我还能再杀些贪官，再杀些乱世军阀就是最大的爱国了。”
他看看柳琛，再看看柳铭。
柳琛干咽一口，开口道：“我，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过得更好，我要有钱，至于国家我还是相信苏文先生的。”
“那个苏文？”闯爷嘴角露出冷笑：“有多少人对总统这个位置虎视眈眈你想不到吗？他一个小医生，再怎么样也比不过那些刀口上舔血的人。”
柳琛沉默，在这个内有军阀混战，外有群国的情况下，谁也说不准。
“对了，你想做个有钱人？”闯爷笑道：“这简单，我抢来的黄金全都给你，要不然也是烂在山里。”
柳琛摇摇头，他想靠自己的努力在韶阳混出一片天，只是当一个小小会计可满足不了自己。
“我觉得，我可以，”柳琛看着闯爷，眼里冒着光。
闯爷不知什么时候点燃了旱烟，一阵烟云飘过。
“我想我可以帮你，”闯爷放下烟枪看着柳琛。
柳琛也看着他，良久，闯爷开口。
“我有个姓秦的战友，早年战斗中被打断了腿，”闯爷说：“你去找他，能力出众的话，他会重用你。”
说完，闯爷把烟枪放在桌子。
“我这个战友，在韶阳做的生意很大，黑白通吃，你想要钱，他能让你成为真正的富翁，但是”
闯爷站起来，提了下裤子走进房门。
“我觉得正常的生活才是奢求。”闯爷说：“你想好的话，就拿着这烟枪去找他，他那边我也会说的。”
说完，闯爷走进房门。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柳琛轻喃。
“我就在北门虎山，你想来随时来看我，”闯爷说：“老秦哪里，我会多多嘱咐的。”
一转眼，是半个月。
婉儿拉着柳琛的手，柳琛站在李老爷面前。
“咳咳，”李老爷舔了舔嘴唇说：“好不容易我那傻女儿给我找了个那么好的教书先生，我还真不想放走，不过还是你自己决定吧。”
柳琛微笑，看着婉儿点了点头。
“你别走，”婉儿皱着眉头说：“你走了就没有人陪婉儿了。”
柳琛摸摸她的头说：“不是有爷爷吗？”
“爷爷是老虎，是吃人的，”婉儿躲到柳琛身后说：“妈妈就是被爷爷吃掉的。”
李老爷拍了拍脑袋，微笑着对柳琛说：“这孩子，爸妈死的早，心里难受。”
柳琛还是摸了摸她的头，俯下身去对她轻轻说。
“你不小了，要孝敬你爷爷，要做好孩子，好吗，我以后还会常来看你的。”
婉儿轻点头。
柳琛直起身，向李老爷行了个礼，带了帽子走了出去。
李老爷坐在老头椅上，看着柳琛的背影和婉儿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府。
和府前的下人打过了招呼，刚一进府，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
“您见笑，老爷在里屋，”那管家脸上堆着笑容对柳琛说。
越往里走，吵闹声越响。
“老爷，柳先生带到了，”管家走上前，面对着一位虽然佝偻着身子却面目精神的男子和一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却一脸苍白的男子。
“哦，快带到客房，”那男子满眼血丝，拿起桌边的拐杖，几个下人走上来要扶着他。
“滚开，不用你们扶！”那男子吼道。
一旁的西装男子却是一笑，说：“你看看你，爸，走又不能走，动又不能动，倒不如把家产都给了我，我抱你享清福。”
男子的脸色全变，他一皱鼻，举着拐杖就要去打那西装男子，却被那男子跑了出去，留下一片笑。
男子拄着拐杖追了几步，折了回来。
“你见笑了，”秦老爷对柳琛说：“柳先生，我姓秦，你从你老师那应该听说我了。”
柳琛点了点头。
秦老爷大量柳琛一番后开口道：“你是常小子给我的人，看来一定有过人之处，放心，只要你有才能，秦老我一定让你的腰包鼓起来。”
柳琛点点头。
秦老爷坐下，让下人沏了茶。
“不瞒你说，我是做驴打滚发家的，韶阳这个地方也只有我一个人敢做驴打滚，在韶阳，除了洋人和警察，其他人没人能管我们。”
“高利贷？”柳琛沉默了一会。
“高利贷怎么了，”秦老爷掰着手指头说：“我在韶阳，贩过人口，盗过墓，走过军火，哪一样不比出高利贷危险，就是那苏文，还不是一样要钱来闹革命！”
柳琛沉默。
“你也不要这样，”秦老爷说：“你不愿干，就不干，我手下那么多条路，总有你愿意的，来来，喝茶。”
两人讨论了很久，最终柳琛答应了秦爷走私军火。
“你的工作很简单，带着安排给你的人跟那些外国佬们换钱，切记不要惹那些外国人，”秦老爷说：“他们有枪，枪啊。”
说完，秦老爷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来。
“这玩意送你，子弹随便跟我要。”秦老爷说着，把手枪递给柳琛。
“这东西，”柳琛站起来推辞说：“我不能要也不敢要。”
“诶，拿着，我不能还给那常小子一个死的柳琛，”秦老爷说：“看你白白净净的，还是读书人，可惜这世道不要读书笔人。”
柳琛沉默，接过了枪上了保险塞进长衫。
“好啦，诶，刚刚你也看到了我的不孝子，”秦老爷挪回椅子坐下说：“可惜我就这一个儿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这可能就是老天给我的惩罚。”
柳琛站在那里，长衫飞扬。
“你有空就帮我说说他，”秦老爷说：“他和谁都能玩到一块。”
柳琛点点头。
秦老爷眯着眼，柳琛正要告退，突然秦老爷又开口说话。
“韶阳城里，还有人不要去惹，”秦老爷说：“姓徐的。”
柳琛本就不是惹事之徒，不过对秦老爷的话洗耳恭听。
“姓徐的，徐老头子叫徐州耀，韶阳城，他说了算，我每个月的生意还要让他抽三分。”秦老爷摇摇头：“他是这里的土龙，不过却只干正经生意，暗地里人命不断，别惹。”
柳琛点点头。
“好，我要交待的都和你说了，你去吧，常小子那里回来帮我送送礼，诶，他当了土匪不去抢兵，来韶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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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柳琛说：“那咱们去打几两，再买些小菜。”
“好，”闯爷转头看着柳琛，想看到六年前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但是入眼的却是穿着得体，面色恭敬的男人。
柳琛的小院子，柳铭坐在柳琛旁边，看着闯爷腰间的真枪眼里直冒光。
“这是舍弟，”柳琛对闯爷和柳铭互相介绍对方：“这是常将军。”
闯爷微笑，把枪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虽然看的出经常上油但还是能感受到它的老旧。
“这把枪，”闯爷说：“是我刚进军队，军阀头子带着我们到处烧杀强掠，我带着一群兄弟端了那军阀，杀掉那军阀的枪，跟了我二十多年。”
往事不提，闯爷一挥手，柳琛立刻为他斟上酒。
闯爷一口酒下肚，深深吐了一口气。
“想我戎马一生，到头来却落个土匪的名头，真是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闯爷酒杯举到口边说：“想想，发现自己现在和你的想法都差不多，什么报国，不如让自己吃好，玩好，这才对的起自己国家”
“国家自己都顾不上自己，自己都救不了人民，人民怎么救它？”闯爷轻叹：“临死前我还能再杀些贪官，再杀些乱世军阀就是最大的爱国了。”
他看看柳琛，再看看柳铭。
柳琛干咽一口，开口道：“我，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过得更好，我要有钱，至于国家我还是相信苏文先生的。”
“那个苏文？”闯爷嘴角露出冷笑：“有多少人对总统这个位置虎视眈眈你想不到吗？他一个小医生，再怎么样也比不过那些刀口上舔血的人。”
柳琛沉默，在这个内有军阀混战，外有群国的情况下，谁也说不准。
“对了，你想做个有钱人？”闯爷笑道：“这简单，我抢来的黄金全都给你，要不然也是烂在山里。”
柳琛摇摇头，他想靠自己的努力在韶阳混出一片天，只是当一个小小会计可满足不了自己。
“我觉得，我可以，”柳琛看着闯爷，眼里冒着光。
闯爷不知什么时候点燃了旱烟，一阵烟云飘过。
“我想我可以帮你，”闯爷放下烟枪看着柳琛。
柳琛也看着他，良久，闯爷开口。
“我有个姓秦的战友，早年战斗中被打断了腿，”闯爷说：“你去找他，能力出众的话，他会重用你。”
说完，闯爷把烟枪放在桌子。
“我这个战友，在韶阳做的生意很大，黑白通吃，你想要钱，他能让你成为真正的富翁，但是”
闯爷站起来，提了下裤子走进房门。
“我觉得正常的生活才是奢求。”闯爷说：“你想好的话，就拿着这烟枪去找他，他那边我也会说的。”
说完，闯爷走进房门。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柳琛轻喃。
“我就在北门虎山，你想来随时来看我，”闯爷说：“老秦哪里，我会多多嘱咐的。”
一转眼，是半个月。
婉儿拉着柳琛的手，柳琛站在李老爷面前。
“咳咳，”李老爷舔了舔嘴唇说：“好不容易我那傻女儿给我找了个那么好的教书先生，我还真不想放走，不过还是你自己决定吧。”
柳琛微笑，看着婉儿点了点头。
“你别走，”婉儿皱着眉头说：“你走了就没有人陪婉儿了。”
柳琛摸摸她的头说：“不是有爷爷吗？”
“爷爷是老虎，是吃人的，”婉儿躲到柳琛身后说：“妈妈就是被爷爷吃掉的。”
李老爷拍了拍脑袋，微笑着对柳琛说：“这孩子，爸妈死的早，心里难受。”
柳琛还是摸了摸她的头，俯下身去对她轻轻说。
“你不小了，要孝敬你爷爷，要做好孩子，好吗，我以后还会常来看你的。”
婉儿轻点头。
柳琛直起身，向李老爷行了个礼，带了帽子走了出去。
李老爷坐在老头椅上，看着柳琛的背影和婉儿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府。
和府前的下人打过了招呼，刚一进府，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
“您见笑，老爷在里屋，”那管家脸上堆着笑容对柳琛说。
越往里走，吵闹声越响。
“老爷，柳先生带到了，”管家走上前，面对着一位虽然佝偻着身子却面目精神的男子和一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却一脸苍白的男子。
“哦，快带到客房，”那男子满眼血丝，拿起桌边的拐杖，几个下人走上来要扶着他。
“滚开，不用你们扶！”那男子吼道。
一旁的西装男子却是一笑，说：“你看看你，爸，走又不能走，动又不能动，倒不如把家产都给了我，我抱你享清福。”
男子的脸色全变，他一皱鼻，举着拐杖就要去打那西装男子，却被那男子跑了出去，留下一片笑。
男子拄着拐杖追了几步，折了回来。
“你见笑了，”秦老爷对柳琛说：“柳先生，我姓秦，你从你老师那应该听说我了。”
柳琛点了点头。
秦老爷大量柳琛一番后开口道：“你是常小子给我的人，看来一定有过人之处，放心，只要你有才能，秦老我一定让你的腰包鼓起来。”
柳琛点点头。
秦老爷坐下，让下人沏了茶。
“不瞒你说，我是做驴打滚发家的，韶阳这个地方也只有我一个人敢做驴打滚，在韶阳，除了洋人和警察，其他人没人能管我们。”
“高利贷？”柳琛沉默了一会。
“高利贷怎么了，”秦老爷掰着手指头说：“我在韶阳，贩过人口，盗过墓，走过军火，哪一样不比出高利贷危险，就是那苏文，还不是一样要钱来闹革命！”
柳琛沉默。
“你也不要这样，”秦老爷说：“你不愿干，就不干，我手下那么多条路，总有你愿意的，来来，喝茶。”
两人讨论了很久，最终柳琛答应了秦爷走私军火。
“你的工作很简单，带着安排给你的人跟那些外国佬们换钱，切记不要惹那些外国人，”秦老爷说：“他们有枪，枪啊。”
说完，秦老爷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来。
“这玩意送你，子弹随便跟我要。”秦老爷说着，把手枪递给柳琛。
“这东西，”柳琛站起来推辞说：“我不能要也不敢要。”
“诶，拿着，我不能还给那常小子一个死的柳琛，”秦老爷说：“看你白白净净的，还是读书人，可惜这世道不要读书笔人。”
柳琛沉默，接过了枪上了保险塞进长衫。
“好啦，诶，刚刚你也看到了我的不孝子，”秦老爷挪回椅子坐下说：“可惜我就这一个儿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这可能就是老天给我的惩罚。”
柳琛站在那里，长衫飞扬。
“你有空就帮我说说他，”秦老爷说：“他和谁都能玩到一块。”
柳琛点点头。
秦老爷眯着眼，柳琛正要告退，突然秦老爷又开口说话。
“韶阳城里，还有人不要去惹，”秦老爷说：“姓徐的。”
柳琛本就不是惹事之徒，不过对秦老爷的话洗耳恭听。
“姓徐的，徐老头子叫徐州耀，韶阳城，他说了算，我每个月的生意还要让他抽三分。”秦老爷摇摇头：“他是这里的土龙，不过却只干正经生意，暗地里人命不断，别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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