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长乐坊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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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排，长安城最为混乱的三不管地带，在分划给曾经某一代定王府管辖后，定王将其分为三个区域，分别命名为天字巷，地字巷与人字巷。虽说按区域划分，事实上却也没有明确的界限，十三条街道依旧是交错纵横在这长安城一角。街内鱼龙混杂，原来甚至青天白日之下都会发生斗殴乃至杀人的事故，然而令人称奇的是，这样混乱的一片街区，在那任定王接管后不出一年竟变得有了些不成条理的条理。而至今日，虽未曾听说有官府派兵驻扎，然而若是发生贫苦之人被劫，亦或是弱小之人被欺，不出一天犯人的尸首便会出现在十三排地字巷的人头馆中。无人知晓这人头馆是何时出现在地字巷内，闻这人头馆只收应死之人的头颅，却也没有个何为该死之人的道理，只要你拿了人头，若这人头馆收了，便可依馆主的估价得到一笔赏银。因了这一传闻，十三排虽现在依旧混乱不堪，却也成为了江湖人士经常流连之处。
而此时，天字巷最为繁华的长乐坊，明明还未开门营业，大部分包厢里却已经坐了不少的人，至于寻常的便席更不必说。然而这长乐坊却并未如寻常歌舞坊一般恭敬的伺候来客，相反大部分席面连酒水都不曾上来，就连店小二们也是打着哈欠拿抹布不急不缓的抹着台面，一块脏了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去后台洗好了再出来继续擦拭，一点也不着急。
“哎我说，这里难道不是应该以客为主吗，都已经坐了客人了姑娘们却还不出来献艺，连酒水都不上来，老板娘莫不是担心我们付不起赏钱？”便席上的一个胡茬脸汉子见小二们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早已是窝了一肚子火，忍不住拍着桌子大声吼道。
“哟，这乡巴佬怕是第一次来吧，居然敢在这里大吼大叫，只怕......”话音未落，不知何处一掌劲风，胡茬脸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连人带椅被轰出去摔了个四脚朝天。好半天才爬起来，只听里面说道：“不懂规矩就不要随便进你不配进的地方。送客！”声音柔和却又带着一丝魅惑般的沙哑，席上之人还在四处张望声音究竟来自何处，店小二们却似是见怪不怪，依旧擦拭着桌面台面连头都未抬起来一会。
“这长乐坊虽说开起来都还没个几年，倒也真是卧虎藏龙。怪道这里不论平民百姓或者达官贵人，个个都如此守礼懂矩。”阿正四周扫了一眼，也没发现声音究竟来自何处，不由得点点头。“定王管治有方，且如此偏爱这长乐坊的原因我是有些懂了。”
“不敢当，来这长乐坊之人，不拘出生，不拘形貌，只要你付得起钱都是可以进来的。然而呢，但凡来此之人便不可坏了这里的规矩——不能佩戴武器，不能谈论国事，只能跟随一个贴身服侍之人......在这里她们这些小女子便是天，若是不从，莫说是我，就算是当今圣上来了，也像刚刚那个人一样会被轰出去。”天字三号包厢里，坐在主位的赫然便是当今定王。阿正身边的随从名唤蓦然，见定王有些漫不经心的看着各个楼层，不由得有些好奇的问道：“可这长乐坊归根结底却也是您名下的产业吧，为何您尊驾在此，竟也只能排在天字三号包厢呢。”
“自然是因为——”定王抬头看向天字一号的包厢窗户，浣影纱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身雪白衣衫的人影，似是察觉到定王的目光，那人竟举杯微微对着空气敬了一敬。
“因为前面那两个人比我肯花钱啊，比如这天字一号包厢的人，他一年得交和这家店一年赚的一样的的价钱，用来长包这视野最好的天字一号厢房。”定王也微微点头举了举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那这二号包厢呢？”蓦然愈发的好奇，不由得继续问道。
“阿正，让你家随从安静点，我烦着呢。”
“蓦然不可放肆，说起来你又是怎么了，次次见你不是心烦就是意乱，莫不是这三月天里，想要女人了？”阿正戏谑。
“正爷，还真被你猜着了，这厮前两日想泡这长乐坊的一个妞，结果那妞似是有心上人宁死不从，定王不仅没沾得姑娘的阳春水反倒还被一巴掌打了个七荤八素，待到想找人人家姑娘早就跑了。这不姑娘没泡上，长乐坊还找他要人，换我我也心烦意乱啊哈哈哈哈哈。”另一边席地而坐的却是夜娱，此时正一脸八卦的将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毫不留情的抖出来，丝毫不顾及定王仿佛要杀人一般的眼神。“狗蛋你这样看着我看嘛，我没说错吧，天天缠着我家王爷让他帮你不是找这个清倌就是找那个舞姬，我家王爷可也是很烦的。”
“枫殇，你就这样管你家下人的？”
“夜娱并没有说错，狗蛋。”枫殇面无表情的端起面前的茶盏，“这茶喝起来不错，回头狗蛋你送我点。”
“你们主仆他吗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狗蛋的，论礼你们得尊称我一声定王知不知道！”
“嗯是的呢，狗蛋，哦不定王。”夜娱的笑容灿烂的如同窗外高照的正阳，“历史上应该没有哪个定王有这么搓的名字吧，狗蛋你可真是独领风骚。”
“历史上应该也没有哪个杀手会有这么符合自己的名字，夜娱你也是当仁不让啊。”另一边窗户突然打开，影子一个翻身进来，“定王殿下，您交代的事已经办好了。”
“嗯。”定王点点头，转头又看向枫殇，“哎，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把你情报网再借我用用呗，不然这长乐坊的老板娘真要我赔一个姑娘给她，我这定王府半边金库说不定就没了。”
“滚。”枫殇头都没抬。
“我是在很认真的和你商量这件事哎。”狗蛋假装一脸严肃。
“我也是认真的，我认真的和你说，滚。”枫殇终于抬起头，“定王府的情报网只怕遍布三界连我都望尘莫及，次次都因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我，过分了吧。”
“你不懂，杀鸡怎么能用屠龙宝刀呢你说是吧，要用也只能用杀鸡......哎我艹夜娱你他吗居然敢用茶杯砸我？”狗蛋一个闪躲，夜娱这杯茶不偏不倚泼了影子一身。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损人，你他吗才是杀鸡刀，我还就告诉你，杀鸡的刀们罢工了，安心用你的屠龙宝刀找人去吧！”夜娱只顾着一时痛快，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又把自己给骂了进去。蓦然看着这两对主仆互掐却又不好笑出来，只能看着大厅内的花台说道：“主子您看，婉娘好像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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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天字巷最为繁华的长乐坊，明明还未开门营业，大部分包厢里却已经坐了不少的人，至于寻常的便席更不必说。然而这长乐坊却并未如寻常歌舞坊一般恭敬的伺候来客，相反大部分席面连酒水都不曾上来，就连店小二们也是打着哈欠拿抹布不急不缓的抹着台面，一块脏了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去后台洗好了再出来继续擦拭，一点也不着急。
“哎我说，这里难道不是应该以客为主吗，都已经坐了客人了姑娘们却还不出来献艺，连酒水都不上来，老板娘莫不是担心我们付不起赏钱？”便席上的一个胡茬脸汉子见小二们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早已是窝了一肚子火，忍不住拍着桌子大声吼道。
“哟，这乡巴佬怕是第一次来吧，居然敢在这里大吼大叫，只怕......”话音未落，不知何处一掌劲风，胡茬脸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连人带椅被轰出去摔了个四脚朝天。好半天才爬起来，只听里面说道：“不懂规矩就不要随便进你不配进的地方。送客！”声音柔和却又带着一丝魅惑般的沙哑，席上之人还在四处张望声音究竟来自何处，店小二们却似是见怪不怪，依旧擦拭着桌面台面连头都未抬起来一会。
“这长乐坊虽说开起来都还没个几年，倒也真是卧虎藏龙。怪道这里不论平民百姓或者达官贵人，个个都如此守礼懂矩。”阿正四周扫了一眼，也没发现声音究竟来自何处，不由得点点头。“定王管治有方，且如此偏爱这长乐坊的原因我是有些懂了。”
“不敢当，来这长乐坊之人，不拘出生，不拘形貌，只要你付得起钱都是可以进来的。然而呢，但凡来此之人便不可坏了这里的规矩——不能佩戴武器，不能谈论国事，只能跟随一个贴身服侍之人......在这里她们这些小女子便是天，若是不从，莫说是我，就算是当今圣上来了，也像刚刚那个人一样会被轰出去。”天字三号包厢里，坐在主位的赫然便是当今定王。阿正身边的随从名唤蓦然，见定王有些漫不经心的看着各个楼层，不由得有些好奇的问道：“可这长乐坊归根结底却也是您名下的产业吧，为何您尊驾在此，竟也只能排在天字三号包厢呢。”
“自然是因为——”定王抬头看向天字一号的包厢窗户，浣影纱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身雪白衣衫的人影，似是察觉到定王的目光，那人竟举杯微微对着空气敬了一敬。
“因为前面那两个人比我肯花钱啊，比如这天字一号包厢的人，他一年得交和这家店一年赚的一样的的价钱，用来长包这视野最好的天字一号厢房。”定王也微微点头举了举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那这二号包厢呢？”蓦然愈发的好奇，不由得继续问道。
“阿正，让你家随从安静点，我烦着呢。”
“蓦然不可放肆，说起来你又是怎么了，次次见你不是心烦就是意乱，莫不是这三月天里，想要女人了？”阿正戏谑。
“正爷，还真被你猜着了，这厮前两日想泡这长乐坊的一个妞，结果那妞似是有心上人宁死不从，定王不仅没沾得姑娘的阳春水反倒还被一巴掌打了个七荤八素，待到想找人人家姑娘早就跑了。这不姑娘没泡上，长乐坊还找他要人，换我我也心烦意乱啊哈哈哈哈哈。”另一边席地而坐的却是夜娱，此时正一脸八卦的将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毫不留情的抖出来，丝毫不顾及定王仿佛要杀人一般的眼神。“狗蛋你这样看着我看嘛，我没说错吧，天天缠着我家王爷让他帮你不是找这个清倌就是找那个舞姬，我家王爷可也是很烦的。”
“枫殇，你就这样管你家下人的？”
“夜娱并没有说错，狗蛋。”枫殇面无表情的端起面前的茶盏，“这茶喝起来不错，回头狗蛋你送我点。”
“你们主仆他吗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狗蛋的，论礼你们得尊称我一声定王知不知道！”
“嗯是的呢，狗蛋，哦不定王。”夜娱的笑容灿烂的如同窗外高照的正阳，“历史上应该没有哪个定王有这么搓的名字吧，狗蛋你可真是独领风骚。”
“历史上应该也没有哪个杀手会有这么符合自己的名字，夜娱你也是当仁不让啊。”另一边窗户突然打开，影子一个翻身进来，“定王殿下，您交代的事已经办好了。”
“嗯。”定王点点头，转头又看向枫殇，“哎，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把你情报网再借我用用呗，不然这长乐坊的老板娘真要我赔一个姑娘给她，我这定王府半边金库说不定就没了。”
“滚。”枫殇头都没抬。
“我是在很认真的和你商量这件事哎。”狗蛋假装一脸严肃。
“我也是认真的，我认真的和你说，滚。”枫殇终于抬起头，“定王府的情报网只怕遍布三界连我都望尘莫及，次次都因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我，过分了吧。”
“你不懂，杀鸡怎么能用屠龙宝刀呢你说是吧，要用也只能用杀鸡......哎我艹夜娱你他吗居然敢用茶杯砸我？”狗蛋一个闪躲，夜娱这杯茶不偏不倚泼了影子一身。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损人，你他吗才是杀鸡刀，我还就告诉你，杀鸡的刀们罢工了，安心用你的屠龙宝刀找人去吧！”夜娱只顾着一时痛快，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又把自己给骂了进去。蓦然看着这两对主仆互掐却又不好笑出来，只能看着大厅内的花台说道：“主子您看，婉娘好像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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