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往事

    回到船上的时候杨宇还不死心，他把李志明又找来实验一下，结果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搞得他们几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猜想杨宇这次出去难道撞邪了，还劝说他把那块挂饰扔掉算了。对此杨宇自然是嗤之以鼻，他发现当挂饰里的那股冰凉之气通过掌心进入体内的时候让他觉得有一种通体舒泰的感觉，虽然时间很短。起初还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要是进入体内的是毒气那可真是飞来横祸哭都找不到地方啊。索性几天下来没有什么不适，当然他也没有把这些事告诉大家，他实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反而又被大家认为是撞邪了。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已经没人提这件事了，连他自己也已经淡漠，只是把那件挂饰戴在胸口跟妈妈的玉佛放在一起。离开花港以后货轮就要进入南海了，南海周边小国林立，历史上华夏强盛的时候这里的国家几乎都是华夏的属国，等到华夏衰弱，先后遭到北方野蛮人和西方蛮族的入侵，这些小国家也就调转身体跟新主子混了，说白了这就是一片墙头草聚集区。等到华夏复起却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影响力，而这些墙头草却在西方人的蛊惑之下处处与华夏为难，在海疆的划分上更是群起而攻。南海风高浪急不是近海可比，山鸡此刻正侧躺在床上不时的泛着恶心，肚子里的东西早就吐光了，李志明面色泛白，不过到底是经过部队特别训练的，不像山鸡那么不堪，但也不好受。话说他们运气不好，进入南海就遇到这么大风浪，饶是赵海这样有点经验的人也是吐得七荤八素。不过让他们感到郁闷的是杨宇这家伙，按说是几人当中身子最单薄的，此刻却是精神奕奕，容光焕发，丝毫不受这次风浪的影响。事实上刚开始时杨宇也是头晕脑胀，不过他很快想起那块晶石的作用，一试之下果然有用，烦闷恶心之感一扫而空，这使他暗自得意自己是捡到宝了。在南海上的日子是无聊的，枯燥的，这使杨宇逐渐的感受到了作为一个远洋船员的真正生活，连续多少天看不见陆地，每天大家都相互干瞪眼，该说的话都说光了，忍耐力差点估计要发疯。好不容易停靠的港口公司却严禁新员工下船，按老宋的说法在这里出事哪就是国际纠纷了，不比在花港的时候。停靠的地方那都是有名的旅游地区，自己这些人却只能流口水，杨宇等人都是大为沮丧。现在他们觉得自己这些人就像是被拐卖的难民，关在黑煤窑里暗无天日。老宋这段时间倒是乐呵呵的，不知道有啥好事，不过上次闲聊的时候一时聊得开心说漏了嘴，好像是在马来国这家伙有个相好的，在什么酒吧做女招待的，估计马上就能见面了，正板着指头算日子呢。亏他还说念念不忘他死去的前女友，说什么这辈子不会在找了，看来这所谓的生死相许只能出现在文学作品里或是脑残剧里。老宋见几个人都是一副不过如此的表情，犹豫了一会还是做到了床边对着大伙说道‘’你们别这样看我，我上次说的也没骗人嘛。老实跟你们说吧我以前的女朋友是我在技校的同学，毕业的时候还分配进了同一家国企。那时候的国企大多数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像我们这种刚进去的工资更是低的可怜，在里面混了两年还是老样子，可是我们两个都要谈婚论嫁了。那时候社会上好多人都做起了个体户，有的还发了财。‘’见老宋说起了他以前的事情，几个人都围坐在他身边，就当是听他讲故事了，不过山鸡却拿出了一包瓜子嗑了起来，这就过分了。李志明抢过瓜子扔了出去，然后一脚把山鸡踹倒在地上，杨宇跟赵海也对着他怒目而视，山鸡见犯了众怒不敢说话赶忙坐到边上。老宋喝了口水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那时候我看这样不行啊，这点工资养家都不够，可我又不会做生意，就托人通关系进了家海运公司。那时候搞海运还是很吃香的，‘’老宋面露怀念之色，‘’不但工资高，还能有外快，而且我们海员还能从国外带电器啥的，海关给我们一定的配额可以免税。那时候亲戚朋友啥的都托我带东西。风光啊，可是一年下来和我女朋友待在一起的时间一个月都没有。我就跟她约好干个几年等存了点钱就不干了。现在的老板也是那家公司的，我和他关系不错的，他后来出来自己干，我就跟着他一起出来了。这下子更忙了，事情又拖了两年，有一次船刚刚回到国内，可是任务紧马上又要出发，我就不想回去了。我女朋友骑着小摩托来看我，相聚了两个小时她就匆匆回去了，‘’说到这里老宋拿双手捂住脸，可以看见泪水从指缝流出来，在场的都是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李志明拿出了香烟给大家都点上，话说这段日子杨宇在这群烟鬼的熏陶下也渐渐有了烟瘾。老宋抽了两口烟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开始说，‘’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她回去的路上发生了车祸，那时候也没个手机啥的，我是过了一个月才知道的。等我赶回去她家里已经把她下葬了，他们认为是我害死了她，连她葬在哪里都不告诉我。我父母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把我赶出来不许我回家，说实话的确是我害死她的，我就不该让她来。所以我发过誓这辈子只有一个妻子，不会另外再娶。‘’老宋看看几人怀疑的目光笑了笑‘’现在的这个女朋友是我三年前认识的，男人嘛总有需要对吧，喝喝酒玩玩啥的，她是酒吧里的女招待，一来二去的就熟了。我跟她说好了等今年干好了就不干这一行了，倒她那里买套房子，做点小生意啥的，反正就在眼前生活。她是离过婚的，有个女儿，所以要求也不高，我们俩说好了不领证，如果哪一天相看两厌了就拍屁股走人，谁也不欠谁。‘’老宋一口气说那么多话，与其说他在跟我们讲述他的往事，不如说他是在自我发泄。看得出说完这些话老宋明显的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一时间大家都没说话，沉默了几分钟赵海先开了口‘’老宋，这么说你以后就在马来定居了，你家也不回啦，你父母怎么办？‘’‘’家当然还是要回的，只是我父母都对我很冷淡，回去也住不了几天。‘’‘’在怎么样总归是自己的父母啊，‘’李志明感慨道‘’我觉得吧你要是有个孩子带回去你父母的态度肯定两样，话说你女朋友是马来土著啊还是哪里的。‘’‘’她是华裔，要不然我又不会马来语怎么和她交流啊，你小子脑子瞎想什么呢。对了你上次说你离了，听老哥一句劝，如果心里还挂念的就去追回来，大不了认个错，不丢脸，嗯。‘’李志明伸个懒腰‘’是有这意思，可是她这么想，等回家再说吧。‘’老宋也没了说话的兴趣，挥挥手走了。老宋离开后大家也都各自忙去了，只是李志明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想来老宋的往事触动了他的心事。马六甲海峡地势狭长，是南海进出印度洋的必经之路，这次货轮的目的地是非洲，那么必定要经过。据说这个地方海盗好多，所以船长把值晚班的人手增加了一倍，杨宇他们也是第一次经历，既兴奋又紧张。最主要有李志明这个专业人士在，杨宇他们在值班的时候倒也没有不知所措。事实上这条海路有多国的海军在这里巡逻，海盗早不像上个世纪那般猖獗了，劫持一般的游轮还有可能，像这种大型货轮几无可能。连续几晚没有情况发生，他们竟然还有点失望，以至于被老宋骂了一通。接下来就是东南亚的最后一站巴生港了，过了这一站就要进入茫茫的印度洋了。由于在印度洋上行进的时间比较长，而且补给困难，所以货轮在巴生港停留好几天，要准备的充足一些在上路。到达巴生港的第二天中午，老宋来到杨宇他们的宿舍跟他们打招呼，说是请了假要到吉隆坡去办点事。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去干嘛，还调笑老宋让他悠着点，不要闪了腰。老宋穿着花衬衫沙滩裤，脚上沙滩鞋，不知道的以为他是来度假的。山鸡悄悄地跑到老宋身边跟他耳语了几句，老宋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山鸡高兴的蹦到他家跟前说‘’各位不好意思我跟老宋到吉隆坡去玩了，明天早上回来。‘’什么‘’，三人大吃一惊，这他妈要被船长知道了不得开除啊，况且山鸡没有签证啊，他也不是真正的海员。李志明第一个反对，可老宋大包大揽，说什么船长他去摆平，不要紧。至于签证反正山鸡逗留的时间不长，明天就送他回来，以前他们经常干这事。作为朋友杨宇他们提个醒也就可以了，山鸡不听要出事只能算他倒霉。山鸡得意洋洋跟着老宋下了船，而汉斯跟老外两个老外是和他们一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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