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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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世界
说完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直起身子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我接过递来的紫砂杯，又给他续上。
“那你的右手怎么回事？”我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袖管。
“呵，世人都说死亡是种解脱，哪里知道那只是个开始。”他轻蔑一笑，“刚死了没一会儿周围就是密密麻麻的孤魂野鬼，也不知道地府怎么管理的。他们围着我，我知道以后连鬼都不能好好做，就把手废了。”
我听着这位突逢变故的少年平静的讲述血腥残暴的一切，竟有些恍惚。
这真是一位不久之前还单纯活泼的高中学生么？
或者，这个世界的暴戾已经强大到让人瞬息间脱胎换骨？
“你挺惨的。”半晌，我只挤出这几个字。
“是挺惨的，嘿嘿。谁知道这种诡异离奇的事真的能发生，到如今还觉得有些虚幻。”他笑起来有些无可奈何。
“我会把你的故事记下来的。”我冲着他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到。
“那最好了。”他对此持无所谓的态度。
“故事结尾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可以帮你加上。”我问到。
“这算是遗言么？我想想。”说完他就陷入沉思，重新缩躺回椅子里面。
回忆淌过他的脑海，平静和淡然如决堤之水消散，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在脸上冲荡出世事无常的沟壑。
“帮我写首诗吧。”他的声音已经哽咽，属于这个年纪的稚嫩和无助终于回到他身上。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
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
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
既然钟情于玫瑰
就勇敢地吐露真诚
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
既然目标是地平线
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
只要热爱生命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念到最后一句时，他已是哽咽难言。
“只要热爱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我重复着最后一句，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质疑。
“要吃些茶点吗？”我问他。
他伸手抹了抹眼泪，声音还有些嘶哑，“不用了，谢谢你老板！”说完他将第二杯茶慢慢喝完，起身就要离去。
“往西直走就是鬼门关吧？”他问我。
“应该是。”我还沉浸在那首诗里，随口答到。
“那就谢谢老板款待了，故事什么的记不记都没关系，反正她也看不见。”说完他对我笑了笑，“老板你泡的茶很好！”随后转身离去。
望着那消瘦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我回过神，收拾起茶具。
崔府君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我重新拿出一副茶具，煞有介事地摆好后，给他倒了杯开水。
“小年轻，你有怨气！”看着紫砂壶里透明的水，崔府君脸上的肉都皱在一团。
“本店允许自带茶叶，代泡只收一半价钱。”我冷冷回答着这个周扒皮、铁公鸡。
“刚刚那小年轻怎么没付钱？你这是在针对本府君！”这老梆子像个抓住了把柄的小孩一样，很是不悦。
“他来给我讲故事，你来蹭吃蹭喝！”我白了他一眼。
“呃，小年轻说话别这么，那啥，见外是吧？”他老脸竟然微微一红。
我暗自吃惊，原来这老梆子还知道一点点廉耻啊？
“这样，你把那上好的铁观音给本府君来上一壶，我给你讲些无价之宝！”说完他朝我挑了挑眉毛，让我产生一种被唆使去干猥琐之事的错觉。
“真的？”我拉长声音问他。
“本府君说话如同判案，一旦说出，必然字字属实！”他胡子一跳，很生气。
这老梆子毕竟是地府排得上号的顶级大佬，混了无数个轮回，好货肯定是有的。
我默不作声转身去取茶。
“嘿嘿，要那个柜子中青花瓷罐里的铁观音啊！”恬不知耻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我差点就要反悔。
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提了一壶新的开水，开始烫洗茶具。
老家伙盯着茶荷里的铁观音，两眼放光。
我瞟瞟他，他识趣地咳嗽一声，开始吹牛逼。
“嗯哼，咳咳，小年轻啊，那些绝世密幸啥的我就不说了，你现在知道了也没好处，我就说说对你有用的吧。”
“世界分阴阳，按你们的说法叫生死，也就是阳间和阴间。当然在我们这些通天的大佬眼中生与死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都不过是存在的一种形式而已。”
我冷哼了一声，对他王婆卖瓜的行径嗤之以鼻。
老家伙察觉到这一点，尴尬的咳嗽一声，接着道来。
“阴阳两界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是互不相通的，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那些三脚猫功夫的道士什么的，对了，还有你这个破破烂烂的茶馆。”
我又一声冷哼。
他不理睬，接着讲。
“还有些东西我讲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怎么说呢，你们的说法就是过去未来和平行世界吧，反正一大堆幼稚的解释，在我们这些大佬眼中也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存在形式罢了。”
听到这里我不再冷哼，而是有些好奇地问他：“真的可以穿越时空？真的有平行世界？”
老家伙像是在看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我都说了只不过是存在的一种形式而已，什么平行时空穿越时空的，麻烦！复杂！”
“既然那么简单，你们能做到？”我将信将疑。
“这有什么？我想看看昨天，唰的一下就去了，我想去抓另一个世界的你，唰的一下就抓来了，理所当然的事情。”老家伙说得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轻松加愉快。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比如说外祖母悖论之类的？”我诧异无比。
“是有一些约束在里边，但没那么麻烦，总而言之大佬眼中一切都很简单啦！”之前没发现老家伙脸皮的厚度竟然达到了要用丈来衡量的地步。
看着我惊诧的表情，他很满足，伸手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年轻，好好给本府君多泡些好茶，以后本府君带你穿越时空、遨游平行世界！茶到位了，那都不是事儿！”
我一时无语。
“不用了，想喝茶拿钱来买，穿越时空什么的我有能力了自己去就好。”我甩开他的手回复一句，随即将茶杯双手递过去。
他眼中闪烁着精光，微眯着眼睛轻啜一口，脸上乐开了花。
“话说回来，小年轻你倒是真的要尽快提升实力，实力是一切的基础，人世间如此，地府也是！外力可靠不住一辈子唷！”说完他转过头瞟了一眼在柜台上呼呼大睡的猫。
我点点头，“我记住了，多谢府君提醒。”老家伙再怎么狡诈贪心，这句话还是在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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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直起身子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我接过递来的紫砂杯，又给他续上。
“那你的右手怎么回事？”我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袖管。
“呵，世人都说死亡是种解脱，哪里知道那只是个开始。”他轻蔑一笑，“刚死了没一会儿周围就是密密麻麻的孤魂野鬼，也不知道地府怎么管理的。他们围着我，我知道以后连鬼都不能好好做，就把手废了。”
我听着这位突逢变故的少年平静的讲述血腥残暴的一切，竟有些恍惚。
这真是一位不久之前还单纯活泼的高中学生么？
或者，这个世界的暴戾已经强大到让人瞬息间脱胎换骨？
“你挺惨的。”半晌，我只挤出这几个字。
“是挺惨的，嘿嘿。谁知道这种诡异离奇的事真的能发生，到如今还觉得有些虚幻。”他笑起来有些无可奈何。
“我会把你的故事记下来的。”我冲着他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到。
“那最好了。”他对此持无所谓的态度。
“故事结尾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可以帮你加上。”我问到。
“这算是遗言么？我想想。”说完他就陷入沉思，重新缩躺回椅子里面。
回忆淌过他的脑海，平静和淡然如决堤之水消散，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在脸上冲荡出世事无常的沟壑。
“帮我写首诗吧。”他的声音已经哽咽，属于这个年纪的稚嫩和无助终于回到他身上。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
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
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
既然钟情于玫瑰
就勇敢地吐露真诚
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
既然目标是地平线
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
只要热爱生命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念到最后一句时，他已是哽咽难言。
“只要热爱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我重复着最后一句，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质疑。
“要吃些茶点吗？”我问他。
他伸手抹了抹眼泪，声音还有些嘶哑，“不用了，谢谢你老板！”说完他将第二杯茶慢慢喝完，起身就要离去。
“往西直走就是鬼门关吧？”他问我。
“应该是。”我还沉浸在那首诗里，随口答到。
“那就谢谢老板款待了，故事什么的记不记都没关系，反正她也看不见。”说完他对我笑了笑，“老板你泡的茶很好！”随后转身离去。
望着那消瘦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我回过神，收拾起茶具。
崔府君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我重新拿出一副茶具，煞有介事地摆好后，给他倒了杯开水。
“小年轻，你有怨气！”看着紫砂壶里透明的水，崔府君脸上的肉都皱在一团。
“本店允许自带茶叶，代泡只收一半价钱。”我冷冷回答着这个周扒皮、铁公鸡。
“刚刚那小年轻怎么没付钱？你这是在针对本府君！”这老梆子像个抓住了把柄的小孩一样，很是不悦。
“他来给我讲故事，你来蹭吃蹭喝！”我白了他一眼。
“呃，小年轻说话别这么，那啥，见外是吧？”他老脸竟然微微一红。
我暗自吃惊，原来这老梆子还知道一点点廉耻啊？
“这样，你把那上好的铁观音给本府君来上一壶，我给你讲些无价之宝！”说完他朝我挑了挑眉毛，让我产生一种被唆使去干猥琐之事的错觉。
“真的？”我拉长声音问他。
“本府君说话如同判案，一旦说出，必然字字属实！”他胡子一跳，很生气。
这老梆子毕竟是地府排得上号的顶级大佬，混了无数个轮回，好货肯定是有的。
我默不作声转身去取茶。
“嘿嘿，要那个柜子中青花瓷罐里的铁观音啊！”恬不知耻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我差点就要反悔。
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提了一壶新的开水，开始烫洗茶具。
老家伙盯着茶荷里的铁观音，两眼放光。
我瞟瞟他，他识趣地咳嗽一声，开始吹牛逼。
“嗯哼，咳咳，小年轻啊，那些绝世密幸啥的我就不说了，你现在知道了也没好处，我就说说对你有用的吧。”
“世界分阴阳，按你们的说法叫生死，也就是阳间和阴间。当然在我们这些通天的大佬眼中生与死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都不过是存在的一种形式而已。”
我冷哼了一声，对他王婆卖瓜的行径嗤之以鼻。
老家伙察觉到这一点，尴尬的咳嗽一声，接着道来。
“阴阳两界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是互不相通的，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那些三脚猫功夫的道士什么的，对了，还有你这个破破烂烂的茶馆。”
我又一声冷哼。
他不理睬，接着讲。
“还有些东西我讲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怎么说呢，你们的说法就是过去未来和平行世界吧，反正一大堆幼稚的解释，在我们这些大佬眼中也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存在形式罢了。”
听到这里我不再冷哼，而是有些好奇地问他：“真的可以穿越时空？真的有平行世界？”
老家伙像是在看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我都说了只不过是存在的一种形式而已，什么平行时空穿越时空的，麻烦！复杂！”
“既然那么简单，你们能做到？”我将信将疑。
“这有什么？我想看看昨天，唰的一下就去了，我想去抓另一个世界的你，唰的一下就抓来了，理所当然的事情。”老家伙说得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轻松加愉快。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比如说外祖母悖论之类的？”我诧异无比。
“是有一些约束在里边，但没那么麻烦，总而言之大佬眼中一切都很简单啦！”之前没发现老家伙脸皮的厚度竟然达到了要用丈来衡量的地步。
看着我惊诧的表情，他很满足，伸手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年轻，好好给本府君多泡些好茶，以后本府君带你穿越时空、遨游平行世界！茶到位了，那都不是事儿！”
我一时无语。
“不用了，想喝茶拿钱来买，穿越时空什么的我有能力了自己去就好。”我甩开他的手回复一句，随即将茶杯双手递过去。
他眼中闪烁着精光，微眯着眼睛轻啜一口，脸上乐开了花。
“话说回来，小年轻你倒是真的要尽快提升实力，实力是一切的基础，人世间如此，地府也是！外力可靠不住一辈子唷！”说完他转过头瞟了一眼在柜台上呼呼大睡的猫。
我点点头，“我记住了，多谢府君提醒。”老家伙再怎么狡诈贪心，这句话还是在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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