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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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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我不太愿意承认我写的是什么所谓的恐怖,那就好像生活在粮食缺乏的时期,人吃人的现象越发的频繁,渐渐地他们开始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是什么奇怪的事,更不是什么所谓恐怖的事,那么到底什么是恐怖,真正的恐怖来自于无知。

    不自知而为恐怖,鲁迅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勇士,因为螃蟹和蜘蛛一样长着毛,又有8条腿,也是横着走,那么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说不定是把螃蟹当成蜘蛛来吃。

    说到这里,我打算把话题转移开来。

    时间对人来说是最公平的,你浪费多少,你剩下的就会有多么少。只喜欢读书的人并不会羡慕那些有很多钱的人,因为他们并不需要那么多的钱,只喜欢钱的人并不会羡慕那些读过很多书的人,因为他们也不能理解读书的乐趣。于是这两种人便会相互鄙视,谁也看不起谁。

    聪明的人没办法理解愚蠢的人,愚蠢的人也无法理解聪明的人,聪明的人没办法忍受群居的生活,因为聪明的人总是少数的,所以与他们不同的人便成了大众。而大众总是对的,大家能够理解的就是对的,大家不能理解的,就会被埋在不起眼的角落。

    我的大脑很好用,可就是因为太好用了,反而有个坏处,就是凡事老爱想,可是你知道吗?真相往往是丑陋的,那么那些最后追寻到真相的人未必会真的开心。所以我开始不敢再看镜子了,每次我靠近镜子的时候,我害怕万一镜子里蹦出一个人怎么办,我当然知道大多数不会,可谁能保证呢?这个世界又有什么东西能够保证呢?

    说实话我没有一次照镜子会看到其他东西,可我就会开始害怕起来。

    洗头的时候每回闭上眼睛,我就开始害怕起来,每回转身的时候、每回打开箱子的时候、每回开门的时候,我的大脑越来越兴奋,我开始睡不着了,我开始感到痛苦,可我原来不是这样子,我得想法子回到原来的样子,可我发现根本回不去,你越告诉自己这些事情都是假的,就越显得真实,记忆也就会一遍遍地加深再加深。

    更可怕的是你明明知道你不能再这样下去,可你就会发现事情的发展已经由不得你了,你要做什么事情必须要说服自己才能做,甚至这种说服开始慢慢有了“抗药性”,你必须要不断更新你的说服的理由,渐渐地你就像是染上了毒瘾,我告诉我自己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就因为一个不敢看镜子的莫名想法开始。

    我发现我说服不了自己了,因为你什么事情也都做不了,也许你是能做得了但你迟疑了一下,而你本来是不需要迟疑的,你之所以迟疑是因为你说服不了自己,所以我投降了,我输给了我自己,彻底的输了。

    直到我将家里的镜子全都撤掉,我的症状才开始缓解下来,我以为我这一辈子不会再重蹈覆辙了,我是真的这样天真地以为,直到我遇见了她,那绝对是我一生的梦魇。

    那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事,她坐在我的右侧,我的余光正好可以看到她,她转过身同人说话,她是朝左转的身,也便是说我的余光看到的是她的右脸,她的右腿搭在左腿上,右手拿着笔,嘴里不知说的什么。而这样的动作她可以维持一个月不间断。

    我有些不适,因为我没理由注意不到她,她是那么地张扬,我握着笔的手却紧的发了汗,我看上去还是那么地镇定,太过于镇定,以至于椅子发出稍大的声响都会害怕别人觉得我怒了,或许害怕的还是她会觉得我怒了。

    我怎么能让她得逞呢?我笑得越来越僵硬,我脑子已全是空白,说出的话已有了哭腔,所以我根本不敢说话,最害怕她什么时候要是问我什么话而我又不敢沉默,因为沉默那代表着我怒了,怒代表我输了。可我确实输了而我却不肯认输。

    终于我逮到了一个机会,考试的时候为了防止作弊,我们终于被隔开了一段距离,考试结束的时候我刻意没有将桌子移回原位,四周大家的桌椅已经移回原位了,我们的位置显得特别地突兀,是她先开的口的,我有些得意,然而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

    她说:“我说,把椅子移过来吧”,说着她开始拉着我的那张桌子,我开始有些手足无措,因为我根本不想那样,这个距离我的余光刚好看不到她,就算她要转过去和谁说话,我根本也不会注意到,然而我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因为原本位置就是这样的。她就是这样的残忍。

    于是我只好不甘心地说:“我是打算等你不打算出去再移回原位,这样方便”,因为经过每月的换位,她的左边已经靠着墙壁,而她要出去唯一的出口便是从我这边,移回原位她频繁地进出自然麻烦,我的理由算是相当地充分。

    然而她很快地回答了:“我不出去,移回来吧”,我突然觉得苦难又要开始了,不出乎我的意料,没移回之前她安安分分的,刚移回来她就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去,像是故意整我的,我有些恼,一个晚上脑子又是一片空白,我告诉自己什么都是假的,身体的痛苦才是真实的,你现在很痛苦,这才是当务之急的,不要去理会这些,否则她就赢了,我开始有点想哭。

    下课的时候,我猛地就冲出了教室,我只想马上离开那个地方,晚上回宿舍的时候,人昏昏沉沉的,好像得了什么怪病,我知道以前那种焦虑症又犯了,我知道这种莫名的焦虑是很难克服的,我突然想到我可能一辈子都要这样,想到这里我整个人变得很绝望。

    同之前一样,我又开始失眠了,每次听到鸡叫的声音我才知道快要天亮了,我慌张得很,偶尔睡个好觉以为病好了,想要一切都重新开始却发现根本不行,半夜我一个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黑黑的夜色,竟抱着自己开始大哭。

    可笑的是我最后竟然连认输却都已不行了。

    “你别再笑了,虽然你笑的很好看,可你别再笑了”这是我放假回家之前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是在快要结束校园生活的时候才得知她喜欢我的,因为长期受到焦虑症的折磨,我的耳朵变得异常的灵敏,然而她和她的男闺蜜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我应该永远忘不了她的男闺蜜从她的嘴里得知这个消息时候的表情,那种绝望和失望,连我都不禁动容。

    然而那时我的焦虑症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得到缓解,并且我开始理解她男闺蜜的那种心情,痛苦其实是一样的,这个世界凡是你所追求必定会有人因此受伤,因为美好的东西大家都会追求所以必然就会有人得不到,而我受过这样的痛苦已不希望别人同样痛苦,所以最后我选择了成全,然而我的焦虑症依然得不到任何的好转。

    我离开学校的时候,天空中正飘着落叶,那是个离别的季节,落花的时节,我背着重重的行李,拖着长长的影子走出校门,我知道有个人会在身后默默凝望,所以我至始至终都没敢回头,已经入秋了,冷风吹在我的身上,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冷,虽然身体一直不听使唤地在抖。

    回到老家,我开始试着写日记,可整个人又陷入第一次的那种焦虑,需要不断说服自己,然而我却始终说服不了自己,更可怕的是家中又开始出现了镜子,而我已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某天早晨,我慵懒地拿着日记和笔躺在洒满阳光的阳台躺椅上,天空微微暗了下来,乌云从远处飘来这边的天空,我的眼皮变得有点重,最后还有一条缝的时候,我正准备睁开眼,突然间一阵微风拂来,人竟睡了过去。

    等我睡醒过来感觉到身体有点冷,而且四周竟是黑的,以至于我还以为眼皮没有睁开而拼命试着睁眼,直到我看到了一丝光亮才试图从躺椅上起来,可我惊讶地发现我的身后竟然不是躺椅,而居然是张床,更奇怪的是床上并没有草席而是光秃秃的床板。而且我全身已经是全裸的状态。

    我开始害怕起来,我慢慢地往四处摸,从我的触觉感觉到四周都是土墙,那么我应该是在一个土房子里面,踩在地上松松软软的,原来我以为是泥,后来我才知道是粪便,这使我感到恶心,我沿着前面微弱的灯光一路走了很久,每踩一脚,心里忍不住想要呕吐。大概走了40分钟左右,我终于感觉脚下变得硬了起来,心里才开始好受些。

    终于我看清了亮光,原来这个光芒是从一个石缝传进来的,等我看清脚下,不由更加恶心,原来那些粪便到了这边变得硬了起来罢了,整条路并没有变得好一些,我强忍着恶臭,终于从石头之间的缝隙一点点走了过去,这些石头间的缝隙刚好能通一个人,要是稍微胖点根本就过不去,我算是已经特别瘦的人了,穿过这些缝隙都感到十分的困难。

    然而等到我终于从里面出来看到外面的世界的时候,我惊呆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呀?我到底来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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