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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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远处那座山，已经入冬了，还是郁郁葱葱。昨天的那场雪，没有盖住坚挺的林梢。”郑阳站在大厦顶端，裹紧了外套，虽然只有薄薄的披风，但来自莱恩星的特殊材料能自动调节温度，即便在寒冬也不觉得冷。可是在百余米高的大厦顶端，风还是很劲的。
“莱恩星没有绿色，只有钢铁城墙。连空气都比这里压抑万分。”岳龙也穿上了披风，理了一下费吹乱的头发。“我已经把飞船停到了大气层外，保证不被发现。什么声音这样吵？”
郑阳趴在护栏向下看，路面上来来往往的汽车川流不息，行人熙熙攘攘。“周末了，很热闹，看天色，差不多五点了。”郑阳视线一点点向远处推移，“你看那。”
“怎么了。”岳龙也围了过来。远处公园附近围了好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记得那个公园。我昏迷的时候，在梦里不只出现了一次！果然不是空想出来的。”
“我们去看看！”岳龙和郑阳赶在大厦下班的最后一班人潮，坐电梯下了楼。公园远比在大厦顶端看着的远得多。和在莱恩星不同，岳龙不懂得地球的交通规则，只能被郑阳拽着胳膊穿梭在拥挤的人潮中。等到他们来到公园附近，早已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挤得透不过气来。
一个女人发出奇怪的声调，“哎呦，这是怎么了？”
另一个女人回应，“你还不知道呢，这公园出事了。昨天公园雕像塌了，还露出了老大个的坑呢！”那女人夸张地比划了一下，身边的人都被推了个趔趄。
“听说还有个小伙子掉进去了，这么深的坑，肯定摔死啦，啧啧啧。”有一个女人发出感慨，若不是她眉飞色舞的表情，还怎让人以为他是在为那小伙子可惜。
第一个女人又说话了，“这公园不是才建成没几天吗，怎么就出这么个事。”
一个中年男人说道：“那谁，你忘了，前些年这里挖地铁，已经挖了那老深，突然说要改道，这就简单用水泥板子盖了起来。这公园地下原本就是空的，这里不塌哪里塌？”
“这离政府大楼这么近，死了个人可是不得了，也不知道上头怎么和人家里说道。”
“给钱呗！”
那男人又说道：“嗨！这种丑事能遮掩就遮掩过去了，你还不知道这些坐办公室的人的一贯风格？咱这些小老百姓，哪能知道上头的意思。”男人晃悠了两下手里可怜的一点点东西，“走了走了，还得回家做饭呢。”
男人来开之后，让出了个位置，郑阳各岳龙挤了进去。公园已经被护栏围了起来。调查人员在里面围成个圈唠嗑。只有两个看上起很年轻的人在把守。郑阳看了一圈，实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前头树下的一个包吸引了郑阳的视线。“你好，能麻烦你一下吗？”郑阳对不远处的小伙招了招手，“那个包是我的落在这的，能帮我拿一下吗？”
那男的一把扯过包来，嚷道：“包里有什么？”
“有我的身份证。”
“郑阳？”男人拿着身份证比划了一下，其实也根本没看真人和照片到底像不像，“身份证号？”没等郑阳念完，他就一把扔了过去。
郑阳瞥了那男的一眼，顺便嘟囔了一句什么。包里钱包，手机什么都没少。郑阳看了一眼手机，疑惑的表情瞬间爬了上来，“11月2日，17:32??????”
“你说什么？”岳龙推着郑阳离开了人群，在人行步道上站着。
郑阳看了一眼岳龙，又低头确认了一下手机。“今天是11月2日，星期六！”
“有什么不对吗？”
“我在莱恩星呆了多久？我是说我和毒牙将军变成同一个人之后。”
“到现在也就是二十四五个小时。”
“对上了。我在地球消失了一整天。这些人真行，昨天出的事，今天来调查，又是周末，借着休息搪塞此事，还能被标榜加班工作的美名。”这时候郑阳手机响了起来，“喂，妈。”
电话那头传出声音，“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回来，妈好做饭。”
“我在路上了，半个小时就回去了。我带个朋友回家，多做点好吃的。”
“哎呦交女朋友了？”
“哪来的女朋友，是个男的。我先挂了啊。”郑阳转过头对岳龙笑了笑，“走吧，回家。我妈做的饭可好吃了。”
“这里好多的??????”岳龙想了好一会终于想到了那个词，“这里有好多的车。”
“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莱恩星好像没有类似的代步工具。”
“莱恩星只有军队才有飞行器，只有高级军官才有私人飞行器。非军编的人只能乘坐公共交通器。不过莱恩星的交通网十分发达，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即便横跨东西半球，也能很快到达。”
二十分钟之后，二人进入住宅区。
“妈，我回来了！”郑阳一开门就大声喊了一句。
一个体型微胖却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迎了出来，“你这臭小子，半个月都没回来了！”妈妈看着郑阳愣了一下神，“你这小子，穿的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薄冷不冷”然后用手蹭了郑阳一脸的油。
“哥，你回来了！”长得和郑阳颇像的少年从书房晃悠着一支笔探出半个身子。“哇塞，哥你这身真帅！”原本没打算出屋的郑杰看到郑阳身上的这一套衣服，两眼放光的冲了出来，又摸有翻的。“妈说你带嫂子回来了？”
“哪来的嫂子？”郑阳吧岳龙拽了进来，“这是岳龙，我的同事。”
“伯母好。”岳龙木讷的问了声好。
“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
“龙哥！”郑杰比郑阳开朗活泼得多，而且自来熟。“龙哥你来这衣服这哪买的，我也要去搞一套。还有你这眼镜，这是特种部队的衣服吧。”
郑阳尴尬的笑一笑，“今天公司有活动，这衣服是借的。你快去写作业吧。”郑杰最大的本事就是闹人，从小就是这样，两句话就能把郑阳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妈妈转过身来也拍了郑杰一脸的油，“写作业去。”郑杰吐了他吐舌头回房间了。“阳阳给你朋友拿鞋，你俩进屋等着，饭一会就好了。”说完，妈妈又风风火火的回了厨房。
郑阳和郑杰都很像父亲，此刻郑阳的爸爸正在客厅看报纸，听到郑阳进屋叫了声爸，又坚持把这段看完了才抬头，“喝茶吗？新泡的。”爸爸多摆出了两个茶杯。
“爸，这是我同事岳龙。”郑阳小心翼翼的挪到了爸爸身边。
“伯父好。”
“听你妈说了。”绿色的茶壶缓缓地流出金黄色的茶水。烟圈缓缓地被吐了出来。
“您不是戒烟了吗，怎么还抽？”
爸爸把当点上的烟熄灭了，“二十多年了，哪能说戒就戒。”然后喝了一口水。
岳龙微微皱眉，强忍着嗓子的难受感觉，只闷闷咳了一声。
“你朋友不抽烟吧。”爸爸边说着边起身把窗户开得大了一些。
郑阳把水杯推向岳龙，岳龙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郑阳明白，岳龙没有喝过茶水，虽然在地球生活过五年，但是在孤儿院，哪里会有茶水喝。于是偷偷地把水倒了，换成了凉白开。“你今晚和我住一个房间？”郑阳看了一眼岳龙，大声喊了一句，“妈，岳龙今晚最在咱家。”
“你妈一边做饭一边唱歌，听不见。我告诉她去，给小龙吃个水果。”爸爸把报纸收了起来，端着烟灰缸走出了客厅。
郑阳递给了岳龙一个橘子，自己又剥了一个。“你在想什么？”
“你很幸福。莱恩星科技这么发达，却什么都没有”岳龙环视了房间，最后视线停留在手中的橘子上。
“怎么会。”
“科技太发达了，没有这些，一样能活下去。我已经二十二年没见过树，没见过水果，没吃过像样的饭了。”岳龙的眼睛里竟然闪着泪光，“我好羡慕你，不是从前的毒牙，是现在的你！”
“那你干脆就认我妈当干妈吧。”郑阳想缓和一下气氛。
“好呀！”郑杰走了过来，“龙哥，我妈可喜欢给别人当干妈了。”
郑阳不知道刚才的话有没有被郑杰听到，赶紧敷衍，“你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郑杰扑上来给郑阳脱衣服，“你这衣服太帅了，我穿穿。”
郑阳三两下就被郑杰脱走了衣服和披风，只能对岳龙苦笑了两下。岳龙没看见，他被橘子酸的捏了一下鼻子。
“哥你看我像不像特种兵！”郑杰不到一分钟就穿好了衣服，得意的洋洋的走了出来，郑杰虽然只有16岁，但身高已经和郑阳相仿，身材也差不多，穿上衣服之后，两人还真挺像的。
“你又把你哥衣服穿上了，你哥的东西你看什么都是好的。”妈妈走了进来要收拾桌子，准备吃饭。
郑杰说，“妈，龙哥要认你当干妈。”
岳龙着实被惊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郑妈妈就凑了过来，满脸堆笑的说：“干儿子，叫声干妈。”
岳龙还以为郑阳会给自己解围，没想到他在旁边笑的可开心了。只能清清嗓子，叫了声干妈。郑妈妈开心得不得了，哼着曲回了厨房，临出屋的时候还冲着郑杰说：“把电视关了，有你就够闹人了。”
“我再看一会，这段我感兴趣。”
电视正在播新闻：昨日世界各地出现了多起ufo目击事件，有的人甚至还说与外星人进行了亲密接触。郑阳和岳龙立刻紧张了起来。
“哥，你说到底有没有外星人？”
“没有吧。”郑阳看着岳龙表情和自己一样微带惶恐。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宇宙这么大，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高级生命存在。”
“我是为了哄你。”
“你看这个，我做的，et。”郑杰递给郑阳一个褐色的小泥人。
岳龙一口口水呛在嗓子眼，剧烈咳嗽起来。郑阳赶紧丢下泥人转过头拍岳龙的后背，眼睛还不时地瞟向泥人。大大的脑袋，纤细的身体，从前郑阳一点都没感觉，但现在来看，et像极了威特星人。
ufo的新闻之后，电视又在报道今夜的超级月亮。
晚饭后，岳龙随郑阳回到了卧室，二人换好了睡衣躺在床上，郑阳的睡衣岳龙穿起来衣服和裤子都短一截。
“晚饭你吃的很少，不好吃吗？”
“伯母做的饭很好吃，只是我第一次吃这些，怕身体受不了。”
“第一次？那莱恩星都吃什么？”
“你吃过的，金粟。”
“只有那个？那么难吃，每顿都要吃啊。”
“吃多了就习惯了。莱恩星上的所有种族已经摒弃了农耕技术，只种植来自r7-1行的金粟，金粟生长周期短，产量大，是最适合的粮食。”
“不会营养不良吗？”
“只吃这个当然会营养不良，但金粟是为了对抗饥饿感，真正的营养来自合成营养素。全是人工合成的营养，已经成为了饮用水一样的日需品。”
“莱恩星有如此先进的科技，难道都不在意农耕技术吗？”
“莱恩星的科技大部分都用在了军事科技上面，他们没有精力理会这些事。”
“可你们是地球人。”
“发现了地球之后，议会与联军的注意力也都在地球人的军事科技上面。我们虽然知道，却没有说。要知道这些农作物等地球产物，可以提供高于合成营养素几倍多的营养。这同样是地球人的筹码。”
郑阳走到窗前，“今天是农历十五，月圆之夜。听说今晚有超级月亮，你要看一看吗？”
“月亮再大，也大不过蓝卫。你看吧。”岳龙看着郑阳的背影好久没动，又问道：“好看吗？”
“今天是十五吧，刚才电视上也说了今晚的超级月亮，对吧？”
“怎么了？”岳龙坐了起来。
“你看。”郑阳指着窗外，“是新月！”
岳龙跳下床，带上护目镜，开启了远视功能，“月亮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点光线都没有完全看不清。我让飞艇发射探测器看看。”
郑阳也带上了护目镜，手指头被自己捏的有点发白，“不知道为什么，听你在飞艇上说的那些话，在遇到这样不寻常的事情，心里还真有点害怕。”
岳龙看着护臂上出现的投影，语气平淡的说：“没事，陨石挡住了月亮。”
“那就没什么可看的了。”郑阳懒懒的把自己摔倒床上。“你还记得在地球的事情吗？”
岳龙叹了口气，“从记事起，我就在孤儿院，孤儿院有几百个孩子。后来你就被抱了回来??????毒牙就被抱了回来。他很内向，从小就只跟在我的屁股后面。直到有一天晚上，和白天一样明亮??????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莱恩星了。”
“你们都在莱恩星长大的吗？萨金娜还有他们。”
“没错，从小我们就被严格的训练作战能力。教官是个很严格的男人，像父亲也像老师。我们两个是他手底下训练出来的几百个孩子里面最优秀的，十几岁的时候，我们就能驾驶飞船进行作战调查。直到有一天??????”岳龙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实在不愿意回想这段往事。“你和我正在执行任务的归程中。一颗小型核弹，炸毁了训练基地。几百个人都死了。”
“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我还一直调查这件事。”
“萨金娜他们呢？”
“萨金娜是李泽山博士和萨琳娜博士的女儿，在莱恩星出生的。为了不让人议论，改了名字。”
“这两位博士是干什么的？”
“李博士是中国人，萨琳娜是德国人。被带到莱恩星为地球军研发宇宙粒子束加农炮。”
“在二十多年前的大俘虏计划之前有多少地球人在莱恩星？”
“几百个吧。大部分都是科研人员。还有卡尔。他本来是美国的一个军官，到莱恩星当博士助手，后来建立了地球军卡尔就任命为将军了。”
“卡尔是最早的一位地球将军吗？我看他有四十多岁了。”
“不是的，最早的一位是梵德雷德将军。”
“怎么可能？我看他最多也就二十六七岁。”
“是他的父亲，老梵德雷德将军。他是德国人，在去年的阿尔法433星的战斗中牺牲了。现在的梵德雷德将军就从地球守备官升为将军了。”
“我听你们提了很多次阿尔法星的战争，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尔法433星是一颗充满了系外第一元素的星球，第一系外元素是制造防御武器和护盾的重要元素。绿眼星人和我们同时发现了它，于是一场战争在星球上爆发了。当时负责发掘元素的是威尔星人，后来议会又命地球军协助他们，没想到当你带着指纹兵符到达433星的时候，绿眼星人的一位将军已经带兵到达了那里并和威尔星人产生了小规模了战斗。就在你和绿眼星人将军交涉的时候，哈维偷了你的指纹兵符，发动了全面战斗。绿眼星人将军暴怒之下启动了空间离子加农炮，消灭了众多威尔星军和地球军。就在即将全军覆没的时候，你杀了绿眼星人将军，控制住了绿眼睛人的攻势，成功等到了联军援军。你立了首功。”
“就因为这样，哈维才这样针对我们吗？”
“岂止这样。哈维的父亲维恩受伤从联军大将军退居二线。你从地球副将军升为将军，从联军副守备官升为将军。我从地球副将军升为将军，从联军军士长升为副守备官。老梵德雷德将军牺牲，小梵德雷德升为地球将军，联军军衔为军士长。金升为地球将军，联军军衔为军士长。地球军占了大便宜，不仅正式建立了六人将军议会，而且在星际联军有了重要地位，并且比威尔星人先有了军事基地，哈维怎能甘心？”
“难怪，换了我，我也不甘心。可这也是哈维自食苦果，能怨得了谁？倒是梵德雷德，在病房的时候，你们的话我听见了，我看他好像挺怕金的。”
“确实，没做将军的时候，金是副将军，梵德雷德是守备官，金的脾气比我还暴躁，还容易冲动，怎么不怕。”
“你也知道你脾气差呀，有时候我都害怕。”
“会吗？倒是你，性格要强硬一点才好。”
“我这样也不错呀。”
“你在庭审上吓得直抖腿，我都看见了。”
“以后不会了。”
地球的夜比以往更显得宁静。初冬时节，北风瑟瑟，在一轮新月的照耀下，光秃秃的树枝落尽了最后一片枯叶。远方山头，不知名的鸟发出两三声凄厉的哀嚎，呼扇两下翅膀，消失在天空尽头。万家灯火渐渐都熄灭了，大地陷入了沉睡。
墙上的钟表嘀嗒嘀嗒响个不停，一个人在后半夜惊醒，他拿起放在一边的护臂，打开通讯器，但没有得到一丁点回应。地球距离莱恩星太遥远了，任何信息都无法接受。这个人看着床另一边的那个人，睡的很沉。自从离开了孤儿院，这个弟弟就再也没有和自己挤在一起睡了。
岳龙再也无法入睡，他看着墙上的夜光指针慢慢地走向清晨。
“你醒了。”郑阳翻了个身，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睡死了一夜，郑阳此刻觉得嗓子里。鼻腔里堵的难受，嘴边也湿漉漉的。拿手一摸，倒把自己吓了一跳，“我流鼻血了。”郑阳赶紧去摸手纸，草草的把自己的鼻子堵上之后，才注意到垃圾桶里的一团纸也有血迹。
岳龙说道：“没事，我也流鼻血了。地球和莱恩星气压差别有点大，身体不舒服也是正常的，过几天就好了。”
郑阳仰着头给鼻子按摩，“一会要不要去海边。那个公园刚整修过。”
太阳从海面升了起来，波光粼粼。两个人从公园这头，走到那头一直未说话，倒像是陌生人。一个蹲下去摸海水，凉的很，一浪打来，赶紧后退了几步。另一个静静地跟在后面，眼睛却没离开过初升的太阳。
“你怎么不说话？”
岳龙想了好久，把手揣进了兜里，“阳，得走了。”
“去哪？”郑阳站起身来，甩甩手，又在衣服上蹭了一下。
“回去呀。”
郑阳知道岳龙说的是哪里，“你不要留下来吗？”
“你也不能留下来，你是毒牙将军，不属于这里。”
“我不是什么将军，你知道的。”
“我知道你还不能接受这个身份，但事情已经如此，你也必须接受了。”
“我不接受！你让我接受这身份还带我回这里干什么？你带我来就应该知道我是不会跟你回去了。”
岳龙一向强势，但此刻面对郑阳，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倒真是像哥哥在和弟弟说话，“你有权势地位，有自己的军事基地，有无数人敬畏你，还有??????还有我们。可你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有家人。”
岳龙再次转向大海的方向，表情更加凝重悲伤，过了好久才吐出几个字，“你真的，不走了吗？”
郑阳没说话，只盯着自己的脚背点了点头。
“我不强迫你，只要你高兴。”岳龙从腰间的口袋拿出一把套在袋子里的黄金短刃，那短刃和郑阳在庭审的时候丢掉的那把很相似，“你的匕首丢在莱恩星了吧，这是我的，给你，保护好自己。还有，保密。”
“我会的，”郑阳端详着手中的短刃，“你还会回来吗？”
“可能吧。”
岳龙走了第二天。周日。阳光甚好。
郑阳的生活恢复了平静，没有来自外星的高等生命，也没有动辄毁灭城市的先进武器，更没有什么阴谋准备将地球送往地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好像有些人、有些事从来就没有出现在生活中。可能生活就是如此，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可能永远不会再来，你也全当完全没有出现。
郑阳约了两个朋友一起吃午饭，他换好了出门的衣服，当啷一声黄金短刃从兜里掉了出来。他拾起来擦了擦，又揣进了兜里。只有看见这个的时候，郑阳才会偶尔想起那个人。
路上的人来人往，所有人的心情就像今日的太阳。
白龙正在搅动杯子里的饮料，没有完全融化的冰块撞击在被子上当啷当啷响个不停。转头一撇，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阿阳，这里。”白龙起身挥了挥手。
正在白龙对面百无聊赖的金晓芳托着下巴，不停地用食指点着桌面，“来晚了，你得请客。”
“不好意思，来晚了。”郑阳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屁股坐在白龙旁边。
白龙又向远处的服务员挥了挥手，说道：“又在家化妆呢？来的这么晚。”
郑阳看了下手机，“才完了五分钟。再说了，即便我是个女的，见你们两个大老爷们也不用化妆呀。”
“喂喂喂。”金晓芳点桌面的手指更加用力，“我就算我性格有时候爷们一点，也不至于完全把我当男的用吧。更何况人家还是有温柔的一面的。”她尽量的把声音放细，摆出一副妖娆的身姿。可落在对面二人的眼里，反倒滑稽得很，反而换来了一阵哄笑。“喂。”金晓芳佯装生气的猛敲桌面，杯子里的水都差点洒出来。
“你还是这样我们习惯一点。”郑阳咧开嘴，还抛了两下媚眼，“再说也不能怪我呀，谁家女孩子学物理呀，还读研做圣斗士。你再看看你穿的，衣柜里除了运动服就没别的了吧。”
金晓芳切了一声，帅气的拨了一下头发，留给郑阳一个白眼。
“您好，这是菜单。”服务员把菜单拿了过来。
“我来，我来。”金晓芳抢过菜单，“反正小阳阳请客，我先点两个贵的菜。”
“喂，这就过分了吧，你也不怕胖的没人要。”
“喂什么喂，你让姑奶奶等你这么久，补偿一下怎么了？你还想肉偿还是怎么？”金晓芳一眼都没看郑阳，说话间已经点了三四道菜。
“你俩别一见面就吵架，吵了五六年还没吵完。”白龙受不了这两个人吵闹个没完，从杯子里取出两块冰块嚼了起来，顺便冷静一下。
“我还不愿意看她这个男人婆呢。对了白龙马。”
“你叫我什么？”白龙一听郑阳叫自己这个外号就变得横眉怒目。
“叫你龙哥呀。”郑阳立刻谄媚，“听说你们海军又要演习了。你这个技术上尉是不是又能偷闲了？”
“哪里来的闲？一样要参与。不过也好，整天除了开会就是写报告。你看我这肌肉都要下去了。”白龙收起手臂握紧拳头，捏着自己的肱二头肌。
“你哪来的肌肉呀？”郑阳撇了撇嘴。
“就你这小细胳膊，估计连晓芳都打不过。”白龙随便在郑阳胳膊上胡噜一把，突然有些惊讶，一把握住了郑阳的胳膊之后说道：“你什么时候练得块？”
“真的假的？”金晓芳一听这话冲了过来。“我看看。”说着就开始扯郑阳的衣服。
“你赶紧回去坐着。一个大姑娘，大庭广众扒男的衣服！”郑阳赶紧护住自己，不然衣服真就被这个男人婆撤下来了。谁知道白龙这时候突然从后面架住了郑阳，还起哄道：“快点，快点！”三个人立刻打闹成一团，欢闹声充满了饭店大堂。
饭后，三人坐在咖啡厅聊天。
金晓芳说：“你们看新闻了吗？昨天晚上本来是超大的满月，结果被不知名的天体挡住了，最关键的是，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天体。”
白龙在苦咖啡里加了一小块糖，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更何况宇宙那么大，能装下多少林子？”
金晓芳喝了一口咖啡，觉得不够甜，又加了两勺糖，“说不好正有外星人看着我们呢。没看前段时间的新闻吗？全球各地都有目击事件。不过我们老师说了，就算外星人发现了我们，回去报信再回来，也要很久很久。我老师还说他们的科技其实并没有比我们高很多。”
“人也是无聊，好好的日子，非要关心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好苦呀。”郑阳搅了搅杯子里的东西，又喝了一口。
白龙突然压低声音，搞出很神秘的样子，“我跟你们说，前几天去开会，我听空军的人说，他们军事演习的时候，一架战斗机拍到了不明飞行物，可是比最新型的战斗机快多了，一眨眼就不见了。”
“看错了吧。要不就是美国搞出来的新东西。”
“你这没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好多年前就有一则新闻。美国军事演习的时候发射的导弹被击落了。不明飞行物绕着导弹飞了两圈之后发射了一道白光，然后竟然在导弹爆炸前轻松飞远了。那可是导弹耶。”金晓娜比划了一下，“那玩意得有多快。”
“我们出来玩，你们能不能不聊这些奇怪的话题？”郑阳一口把剩下的咖啡都喝了，苦的舌头发麻。
“你也不说话。”金晓娜给郑阳倒了一杯水，“你平时都放六七勺糖，今个怎么一勺都没放？”
“我忘了。”一大口白水下去，郑阳发麻的舌头缓和了好多。
“报告！紧急消息！”岳龙闯进了军事会议室，带好了耳机。
来自兰蒂斯星的范德雷将军义正言辞的呵斥道：“副守备官，你是没有权利中途闯进星际联军高级会议的。把他抓起来。”
“等一下！”岳龙的话音未落，从门口进来五六个持枪的士兵，两个士兵架住了岳龙，其余的士兵持枪指着他的脑袋。
“且慢。”r7-1星的小威将军叫住了准备带岳龙离场的士兵。“副守备官再嚣张，也不会无故闯进来。”
卡特尔兰星的伍将军说：“副守备官在接受审查期间私自离开莱恩星。”
索恩星的卡斯琳娜将军说，“副守备官说有紧急情报？”
“是！”岳龙将一个小小的芯片交给了卡斯琳娜将军。
卡斯琳娜将芯片插进了护臂上的微型计算机，反复确认过之后说了句：放开他。然后将芯片交给身边的将军一一传阅。
“你们都出去。”威特星的he将军让所有士兵都出去了，只留下六位联军将军和将军的亲信副官以及岳龙。
“毒牙将军在哪？”艾克塔尔率先开口。
“还在搜集情报。”
艾克塔尔将军将芯片重重按压在桌子上，“你说。”
岳龙开始陈述，“我和毒牙将军分开之后，途径该行星卫星的时候，在卫星背面，发现了绿眼星人的侦察舰。绿眼星人发现了这颗行星。我击毁了侦察舰，但没能阻止他们的信号发射。复制了侦察舰发出的信息，就是这个。”
小威将军对身边的副官说道：“调出行星资料，再查一下绿眼星人主战舰的位置，还有克拉莱萨将军在哪？”
岳龙继续说道：“决不能让绿眼星人在占领这颗星球，该星球所在星系会给绿眼星人提供巨量的核能。绿眼星人一旦有更多的资源建造侵略武器，对我们是极大的威胁！”
“资料查出来了。系统计算结果也在这里。”副官说道。
16号螺旋星系一号智慧行星，一颗卫星。星系恒星体积小，质量小，可用核能量中。行星体积小，行星质量小，可用核能量少。高等智慧数量78亿6千5百万，生物总量极高。科技水平低，进化程度低。
ryan主战舰，位于8号椭圆星系。距离莱恩星982万光年。距离目标星系3674万光年。距离最近空间跳跃点约0.15光年。
克拉莱萨将军位于主战舰。
范德雷将军说道：“根据计算结果，绿眼星人能够在目标星系获得极多的核能，但如此遥远的距离，主战舰只是前往该星系就会损耗可获得的80%的能量。这根本不是合算的买卖，绿眼星人会前去吗？”
卡斯琳娜说：“可是在星际联军的救护下，绿眼星人已经很久没有获得外来核能了，若是他们储存的核能耗尽，该星系就会是第一目标。”
伍将军说：“即便是绿眼星人取得了该星系所有的核能，他们能储存下来的能量也寥寥无几，也就是和现在差不多的状况，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听到这里岳龙有些慌张了，“伍将军，决不能放弃这颗星球，我们建立星际联军的目的是什么？更何况该行星上还有几十亿的高的生命！”
“你怎么还在这里。情报送到了，你出去吧。”
“将军??????”
“雷霆。”艾克塔尔打断了岳龙的话，“星际联军将军议会在此开会，只有星际联军的将军才能与会，请你出去。”
“是。”岳龙退出。
艾克塔尔继而说：“雷霆的提醒不无道理。比起能源的消耗，对绿眼星人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取得生命能量扩张自己的侵略军。高等生命的进化会提高科技水平，但会让生命数量急速下滑，这时在进化到一定高度之前必经的阶段。这颗行星虽然进化程度还在不高，但是其总生物量正在最繁盛的时期，一旦沦陷，绿眼星人所获得的生物能量远比期之前侵略的星球高数十倍。”
“没错”he将军附和道，“在我看来即便绿眼星人不为了核能，也会为了生物能量入侵该星球，我们不得不提早做出准备。”
伍将军说：“准备什么？开战？开战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两败俱伤。或者说为该星球计划大逃亡计划，大逃亡计划也只能救出10%的生命，绿眼星人依旧能获得大量的生命能量，会对我们造成极大威胁，救出来的生命体又是进化程度很低的低等人类，大逃亡计划意义在哪里？倒不如加强我们的防御工事，为随时都会到来的大战做好准备。”
艾克塔尔说：“伍，高程度的进化，难道让卡特尔兰人丢掉了人道主义与怜悯之心吗？”
he对副官说：“暗中监视绿眼星人，尽全力截获复制他们的任何信息。”
“岳龙，细菌库被人闯进去了，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少了什么。”萨金娜一听见岳龙回来了便赶了过来，“岳龙你在听吗？阿阳呢？”
“把将军都叫到黑腹蛇军事基地，出事了！”
把守严密的房间中，五位地球将军正襟危坐。
岳龙说：“我看将军们的意思多半是放弃，最好的结果是五比五。”岳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后慢慢攥成拳头。
卡尔说：“必须让将军回来。”
梵德雷德说：“可是将军失去了将军的记忆，回来恐怕会更糟。”
金闷哼了一声：“我怕的也是这一点，可我们没一个人能介入将军们的会议。”
萨金娜说：“必须让将军回来，以真正的将军身份。记忆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
“这样吧，我去找小威将军，让他尽量劝服其他将军。”卡尔自告奋勇，“岳龙接将军回来。哼，好在哈维不在，不然可就难做了。”
岳龙问道：“哈维怎么了？”
梵德雷德说：“被维恩将军带走了。”
萨金娜接着说：“大将军将他带到军事法庭，庭审还没开始，维恩将军赶来了，三拳两脚打晕了哈维，带走了他。最后哈维被停职监禁一个月。”
郑阳告别了白龙和金晓芳，沿着一条小胡同的近路回家。胡同里面光线昏暗。
哒哒哒，一块小石头滚到郑阳脚边，随后一个人影出现在正前方。那人留着粉红的爆炸头，穿着一件全是铆钉的披风，以及一条乞丐裤，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全是纹身，显得格外扎眼。“哥们，借两个钱花花。”
郑阳一下子就明白，这个人是个小流氓。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可还没退两步，身后的路便被另一个扮相相近的人拦住了。
“哪跑？”身后的那男人直接冲向郑阳想擒住他。
郑阳向侧面躲开，避开了这人的手，然后直接抓住腕部，一转身背到身后，来了个过肩摔，将那个小混混丢了出去。郑阳自己也吓到了，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自己的身体是属于毒牙将军的，这样精干布满肌肉的身躯，早已习惯了战斗，即便失去了记忆，但面对敌人时肌肉本能的反应是进攻也不奇怪。
小混混爬了起来，和前头那个人一起冲了过来。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砰的一声响吓住了在场三人。那是枪响。人后胡同口停住的黑色轿车下来两个持枪的黑衣人，两个小混混吓得早已不见踪影，郑阳想逃却没来得及。
一行人强行架着郑阳来到一栋大楼得顶层。房间空空荡荡，除了几张桌椅，便是一台奇怪的机器。
一个男人拿出证件在郑阳眼前晃了一下，“我是空军上校。”
另一个男人也如此，“我是空军少校。”
二人身后又多出两个外国人，空军少校介绍说道：“这是美国空军少校，这是美国国防部的人。”
郑阳胆怯怯的看着面前这四个人。
上校说道：“有些事情想和你了解一下。”
“什么？”
“第三类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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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星没有绿色，只有钢铁城墙。连空气都比这里压抑万分。”岳龙也穿上了披风，理了一下费吹乱的头发。“我已经把飞船停到了大气层外，保证不被发现。什么声音这样吵？”
郑阳趴在护栏向下看，路面上来来往往的汽车川流不息，行人熙熙攘攘。“周末了，很热闹，看天色，差不多五点了。”郑阳视线一点点向远处推移，“你看那。”
“怎么了。”岳龙也围了过来。远处公园附近围了好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记得那个公园。我昏迷的时候，在梦里不只出现了一次！果然不是空想出来的。”
“我们去看看！”岳龙和郑阳赶在大厦下班的最后一班人潮，坐电梯下了楼。公园远比在大厦顶端看着的远得多。和在莱恩星不同，岳龙不懂得地球的交通规则，只能被郑阳拽着胳膊穿梭在拥挤的人潮中。等到他们来到公园附近，早已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挤得透不过气来。
一个女人发出奇怪的声调，“哎呦，这是怎么了？”
另一个女人回应，“你还不知道呢，这公园出事了。昨天公园雕像塌了，还露出了老大个的坑呢！”那女人夸张地比划了一下，身边的人都被推了个趔趄。
“听说还有个小伙子掉进去了，这么深的坑，肯定摔死啦，啧啧啧。”有一个女人发出感慨，若不是她眉飞色舞的表情，还怎让人以为他是在为那小伙子可惜。
第一个女人又说话了，“这公园不是才建成没几天吗，怎么就出这么个事。”
一个中年男人说道：“那谁，你忘了，前些年这里挖地铁，已经挖了那老深，突然说要改道，这就简单用水泥板子盖了起来。这公园地下原本就是空的，这里不塌哪里塌？”
“这离政府大楼这么近，死了个人可是不得了，也不知道上头怎么和人家里说道。”
“给钱呗！”
那男人又说道：“嗨！这种丑事能遮掩就遮掩过去了，你还不知道这些坐办公室的人的一贯风格？咱这些小老百姓，哪能知道上头的意思。”男人晃悠了两下手里可怜的一点点东西，“走了走了，还得回家做饭呢。”
男人来开之后，让出了个位置，郑阳各岳龙挤了进去。公园已经被护栏围了起来。调查人员在里面围成个圈唠嗑。只有两个看上起很年轻的人在把守。郑阳看了一圈，实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前头树下的一个包吸引了郑阳的视线。“你好，能麻烦你一下吗？”郑阳对不远处的小伙招了招手，“那个包是我的落在这的，能帮我拿一下吗？”
那男的一把扯过包来，嚷道：“包里有什么？”
“有我的身份证。”
“郑阳？”男人拿着身份证比划了一下，其实也根本没看真人和照片到底像不像，“身份证号？”没等郑阳念完，他就一把扔了过去。
郑阳瞥了那男的一眼，顺便嘟囔了一句什么。包里钱包，手机什么都没少。郑阳看了一眼手机，疑惑的表情瞬间爬了上来，“11月2日，17:32??????”
“你说什么？”岳龙推着郑阳离开了人群，在人行步道上站着。
郑阳看了一眼岳龙，又低头确认了一下手机。“今天是11月2日，星期六！”
“有什么不对吗？”
“我在莱恩星呆了多久？我是说我和毒牙将军变成同一个人之后。”
“到现在也就是二十四五个小时。”
“对上了。我在地球消失了一整天。这些人真行，昨天出的事，今天来调查，又是周末，借着休息搪塞此事，还能被标榜加班工作的美名。”这时候郑阳手机响了起来，“喂，妈。”
电话那头传出声音，“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回来，妈好做饭。”
“我在路上了，半个小时就回去了。我带个朋友回家，多做点好吃的。”
“哎呦交女朋友了？”
“哪来的女朋友，是个男的。我先挂了啊。”郑阳转过头对岳龙笑了笑，“走吧，回家。我妈做的饭可好吃了。”
“这里好多的??????”岳龙想了好一会终于想到了那个词，“这里有好多的车。”
“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莱恩星好像没有类似的代步工具。”
“莱恩星只有军队才有飞行器，只有高级军官才有私人飞行器。非军编的人只能乘坐公共交通器。不过莱恩星的交通网十分发达，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即便横跨东西半球，也能很快到达。”
二十分钟之后，二人进入住宅区。
“妈，我回来了！”郑阳一开门就大声喊了一句。
一个体型微胖却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迎了出来，“你这臭小子，半个月都没回来了！”妈妈看着郑阳愣了一下神，“你这小子，穿的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薄冷不冷”然后用手蹭了郑阳一脸的油。
“哥，你回来了！”长得和郑阳颇像的少年从书房晃悠着一支笔探出半个身子。“哇塞，哥你这身真帅！”原本没打算出屋的郑杰看到郑阳身上的这一套衣服，两眼放光的冲了出来，又摸有翻的。“妈说你带嫂子回来了？”
“哪来的嫂子？”郑阳吧岳龙拽了进来，“这是岳龙，我的同事。”
“伯母好。”岳龙木讷的问了声好。
“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
“龙哥！”郑杰比郑阳开朗活泼得多，而且自来熟。“龙哥你来这衣服这哪买的，我也要去搞一套。还有你这眼镜，这是特种部队的衣服吧。”
郑阳尴尬的笑一笑，“今天公司有活动，这衣服是借的。你快去写作业吧。”郑杰最大的本事就是闹人，从小就是这样，两句话就能把郑阳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妈妈转过身来也拍了郑杰一脸的油，“写作业去。”郑杰吐了他吐舌头回房间了。“阳阳给你朋友拿鞋，你俩进屋等着，饭一会就好了。”说完，妈妈又风风火火的回了厨房。
郑阳和郑杰都很像父亲，此刻郑阳的爸爸正在客厅看报纸，听到郑阳进屋叫了声爸，又坚持把这段看完了才抬头，“喝茶吗？新泡的。”爸爸多摆出了两个茶杯。
“爸，这是我同事岳龙。”郑阳小心翼翼的挪到了爸爸身边。
“伯父好。”
“听你妈说了。”绿色的茶壶缓缓地流出金黄色的茶水。烟圈缓缓地被吐了出来。
“您不是戒烟了吗，怎么还抽？”
爸爸把当点上的烟熄灭了，“二十多年了，哪能说戒就戒。”然后喝了一口水。
岳龙微微皱眉，强忍着嗓子的难受感觉，只闷闷咳了一声。
“你朋友不抽烟吧。”爸爸边说着边起身把窗户开得大了一些。
郑阳把水杯推向岳龙，岳龙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郑阳明白，岳龙没有喝过茶水，虽然在地球生活过五年，但是在孤儿院，哪里会有茶水喝。于是偷偷地把水倒了，换成了凉白开。“你今晚和我住一个房间？”郑阳看了一眼岳龙，大声喊了一句，“妈，岳龙今晚最在咱家。”
“你妈一边做饭一边唱歌，听不见。我告诉她去，给小龙吃个水果。”爸爸把报纸收了起来，端着烟灰缸走出了客厅。
郑阳递给了岳龙一个橘子，自己又剥了一个。“你在想什么？”
“你很幸福。莱恩星科技这么发达，却什么都没有”岳龙环视了房间，最后视线停留在手中的橘子上。
“怎么会。”
“科技太发达了，没有这些，一样能活下去。我已经二十二年没见过树，没见过水果，没吃过像样的饭了。”岳龙的眼睛里竟然闪着泪光，“我好羡慕你，不是从前的毒牙，是现在的你！”
“那你干脆就认我妈当干妈吧。”郑阳想缓和一下气氛。
“好呀！”郑杰走了过来，“龙哥，我妈可喜欢给别人当干妈了。”
郑阳不知道刚才的话有没有被郑杰听到，赶紧敷衍，“你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郑杰扑上来给郑阳脱衣服，“你这衣服太帅了，我穿穿。”
郑阳三两下就被郑杰脱走了衣服和披风，只能对岳龙苦笑了两下。岳龙没看见，他被橘子酸的捏了一下鼻子。
“哥你看我像不像特种兵！”郑杰不到一分钟就穿好了衣服，得意的洋洋的走了出来，郑杰虽然只有16岁，但身高已经和郑阳相仿，身材也差不多，穿上衣服之后，两人还真挺像的。
“你又把你哥衣服穿上了，你哥的东西你看什么都是好的。”妈妈走了进来要收拾桌子，准备吃饭。
郑杰说，“妈，龙哥要认你当干妈。”
岳龙着实被惊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郑妈妈就凑了过来，满脸堆笑的说：“干儿子，叫声干妈。”
岳龙还以为郑阳会给自己解围，没想到他在旁边笑的可开心了。只能清清嗓子，叫了声干妈。郑妈妈开心得不得了，哼着曲回了厨房，临出屋的时候还冲着郑杰说：“把电视关了，有你就够闹人了。”
“我再看一会，这段我感兴趣。”
电视正在播新闻：昨日世界各地出现了多起ufo目击事件，有的人甚至还说与外星人进行了亲密接触。郑阳和岳龙立刻紧张了起来。
“哥，你说到底有没有外星人？”
“没有吧。”郑阳看着岳龙表情和自己一样微带惶恐。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宇宙这么大，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高级生命存在。”
“我是为了哄你。”
“你看这个，我做的，et。”郑杰递给郑阳一个褐色的小泥人。
岳龙一口口水呛在嗓子眼，剧烈咳嗽起来。郑阳赶紧丢下泥人转过头拍岳龙的后背，眼睛还不时地瞟向泥人。大大的脑袋，纤细的身体，从前郑阳一点都没感觉，但现在来看，et像极了威特星人。
ufo的新闻之后，电视又在报道今夜的超级月亮。
晚饭后，岳龙随郑阳回到了卧室，二人换好了睡衣躺在床上，郑阳的睡衣岳龙穿起来衣服和裤子都短一截。
“晚饭你吃的很少，不好吃吗？”
“伯母做的饭很好吃，只是我第一次吃这些，怕身体受不了。”
“第一次？那莱恩星都吃什么？”
“你吃过的，金粟。”
“只有那个？那么难吃，每顿都要吃啊。”
“吃多了就习惯了。莱恩星上的所有种族已经摒弃了农耕技术，只种植来自r7-1行的金粟，金粟生长周期短，产量大，是最适合的粮食。”
“不会营养不良吗？”
“只吃这个当然会营养不良，但金粟是为了对抗饥饿感，真正的营养来自合成营养素。全是人工合成的营养，已经成为了饮用水一样的日需品。”
“莱恩星有如此先进的科技，难道都不在意农耕技术吗？”
“莱恩星的科技大部分都用在了军事科技上面，他们没有精力理会这些事。”
“可你们是地球人。”
“发现了地球之后，议会与联军的注意力也都在地球人的军事科技上面。我们虽然知道，却没有说。要知道这些农作物等地球产物，可以提供高于合成营养素几倍多的营养。这同样是地球人的筹码。”
郑阳走到窗前，“今天是农历十五，月圆之夜。听说今晚有超级月亮，你要看一看吗？”
“月亮再大，也大不过蓝卫。你看吧。”岳龙看着郑阳的背影好久没动，又问道：“好看吗？”
“今天是十五吧，刚才电视上也说了今晚的超级月亮，对吧？”
“怎么了？”岳龙坐了起来。
“你看。”郑阳指着窗外，“是新月！”
岳龙跳下床，带上护目镜，开启了远视功能，“月亮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点光线都没有完全看不清。我让飞艇发射探测器看看。”
郑阳也带上了护目镜，手指头被自己捏的有点发白，“不知道为什么，听你在飞艇上说的那些话，在遇到这样不寻常的事情，心里还真有点害怕。”
岳龙看着护臂上出现的投影，语气平淡的说：“没事，陨石挡住了月亮。”
“那就没什么可看的了。”郑阳懒懒的把自己摔倒床上。“你还记得在地球的事情吗？”
岳龙叹了口气，“从记事起，我就在孤儿院，孤儿院有几百个孩子。后来你就被抱了回来??????毒牙就被抱了回来。他很内向，从小就只跟在我的屁股后面。直到有一天晚上，和白天一样明亮??????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莱恩星了。”
“你们都在莱恩星长大的吗？萨金娜还有他们。”
“没错，从小我们就被严格的训练作战能力。教官是个很严格的男人，像父亲也像老师。我们两个是他手底下训练出来的几百个孩子里面最优秀的，十几岁的时候，我们就能驾驶飞船进行作战调查。直到有一天??????”岳龙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实在不愿意回想这段往事。“你和我正在执行任务的归程中。一颗小型核弹，炸毁了训练基地。几百个人都死了。”
“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我还一直调查这件事。”
“萨金娜他们呢？”
“萨金娜是李泽山博士和萨琳娜博士的女儿，在莱恩星出生的。为了不让人议论，改了名字。”
“这两位博士是干什么的？”
“李博士是中国人，萨琳娜是德国人。被带到莱恩星为地球军研发宇宙粒子束加农炮。”
“在二十多年前的大俘虏计划之前有多少地球人在莱恩星？”
“几百个吧。大部分都是科研人员。还有卡尔。他本来是美国的一个军官，到莱恩星当博士助手，后来建立了地球军卡尔就任命为将军了。”
“卡尔是最早的一位地球将军吗？我看他有四十多岁了。”
“不是的，最早的一位是梵德雷德将军。”
“怎么可能？我看他最多也就二十六七岁。”
“是他的父亲，老梵德雷德将军。他是德国人，在去年的阿尔法433星的战斗中牺牲了。现在的梵德雷德将军就从地球守备官升为将军了。”
“我听你们提了很多次阿尔法星的战争，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尔法433星是一颗充满了系外第一元素的星球，第一系外元素是制造防御武器和护盾的重要元素。绿眼星人和我们同时发现了它，于是一场战争在星球上爆发了。当时负责发掘元素的是威尔星人，后来议会又命地球军协助他们，没想到当你带着指纹兵符到达433星的时候，绿眼星人的一位将军已经带兵到达了那里并和威尔星人产生了小规模了战斗。就在你和绿眼星人将军交涉的时候，哈维偷了你的指纹兵符，发动了全面战斗。绿眼星人将军暴怒之下启动了空间离子加农炮，消灭了众多威尔星军和地球军。就在即将全军覆没的时候，你杀了绿眼星人将军，控制住了绿眼睛人的攻势，成功等到了联军援军。你立了首功。”
“就因为这样，哈维才这样针对我们吗？”
“岂止这样。哈维的父亲维恩受伤从联军大将军退居二线。你从地球副将军升为将军，从联军副守备官升为将军。我从地球副将军升为将军，从联军军士长升为副守备官。老梵德雷德将军牺牲，小梵德雷德升为地球将军，联军军衔为军士长。金升为地球将军，联军军衔为军士长。地球军占了大便宜，不仅正式建立了六人将军议会，而且在星际联军有了重要地位，并且比威尔星人先有了军事基地，哈维怎能甘心？”
“难怪，换了我，我也不甘心。可这也是哈维自食苦果，能怨得了谁？倒是梵德雷德，在病房的时候，你们的话我听见了，我看他好像挺怕金的。”
“确实，没做将军的时候，金是副将军，梵德雷德是守备官，金的脾气比我还暴躁，还容易冲动，怎么不怕。”
“你也知道你脾气差呀，有时候我都害怕。”
“会吗？倒是你，性格要强硬一点才好。”
“我这样也不错呀。”
“你在庭审上吓得直抖腿，我都看见了。”
“以后不会了。”
地球的夜比以往更显得宁静。初冬时节，北风瑟瑟，在一轮新月的照耀下，光秃秃的树枝落尽了最后一片枯叶。远方山头，不知名的鸟发出两三声凄厉的哀嚎，呼扇两下翅膀，消失在天空尽头。万家灯火渐渐都熄灭了，大地陷入了沉睡。
墙上的钟表嘀嗒嘀嗒响个不停，一个人在后半夜惊醒，他拿起放在一边的护臂，打开通讯器，但没有得到一丁点回应。地球距离莱恩星太遥远了，任何信息都无法接受。这个人看着床另一边的那个人，睡的很沉。自从离开了孤儿院，这个弟弟就再也没有和自己挤在一起睡了。
岳龙再也无法入睡，他看着墙上的夜光指针慢慢地走向清晨。
“你醒了。”郑阳翻了个身，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睡死了一夜，郑阳此刻觉得嗓子里。鼻腔里堵的难受，嘴边也湿漉漉的。拿手一摸，倒把自己吓了一跳，“我流鼻血了。”郑阳赶紧去摸手纸，草草的把自己的鼻子堵上之后，才注意到垃圾桶里的一团纸也有血迹。
岳龙说道：“没事，我也流鼻血了。地球和莱恩星气压差别有点大，身体不舒服也是正常的，过几天就好了。”
郑阳仰着头给鼻子按摩，“一会要不要去海边。那个公园刚整修过。”
太阳从海面升了起来，波光粼粼。两个人从公园这头，走到那头一直未说话，倒像是陌生人。一个蹲下去摸海水，凉的很，一浪打来，赶紧后退了几步。另一个静静地跟在后面，眼睛却没离开过初升的太阳。
“你怎么不说话？”
岳龙想了好久，把手揣进了兜里，“阳，得走了。”
“去哪？”郑阳站起身来，甩甩手，又在衣服上蹭了一下。
“回去呀。”
郑阳知道岳龙说的是哪里，“你不要留下来吗？”
“你也不能留下来，你是毒牙将军，不属于这里。”
“我不是什么将军，你知道的。”
“我知道你还不能接受这个身份，但事情已经如此，你也必须接受了。”
“我不接受！你让我接受这身份还带我回这里干什么？你带我来就应该知道我是不会跟你回去了。”
岳龙一向强势，但此刻面对郑阳，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倒真是像哥哥在和弟弟说话，“你有权势地位，有自己的军事基地，有无数人敬畏你，还有??????还有我们。可你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有家人。”
岳龙再次转向大海的方向，表情更加凝重悲伤，过了好久才吐出几个字，“你真的，不走了吗？”
郑阳没说话，只盯着自己的脚背点了点头。
“我不强迫你，只要你高兴。”岳龙从腰间的口袋拿出一把套在袋子里的黄金短刃，那短刃和郑阳在庭审的时候丢掉的那把很相似，“你的匕首丢在莱恩星了吧，这是我的，给你，保护好自己。还有，保密。”
“我会的，”郑阳端详着手中的短刃，“你还会回来吗？”
“可能吧。”
岳龙走了第二天。周日。阳光甚好。
郑阳的生活恢复了平静，没有来自外星的高等生命，也没有动辄毁灭城市的先进武器，更没有什么阴谋准备将地球送往地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好像有些人、有些事从来就没有出现在生活中。可能生活就是如此，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可能永远不会再来，你也全当完全没有出现。
郑阳约了两个朋友一起吃午饭，他换好了出门的衣服，当啷一声黄金短刃从兜里掉了出来。他拾起来擦了擦，又揣进了兜里。只有看见这个的时候，郑阳才会偶尔想起那个人。
路上的人来人往，所有人的心情就像今日的太阳。
白龙正在搅动杯子里的饮料，没有完全融化的冰块撞击在被子上当啷当啷响个不停。转头一撇，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阿阳，这里。”白龙起身挥了挥手。
正在白龙对面百无聊赖的金晓芳托着下巴，不停地用食指点着桌面，“来晚了，你得请客。”
“不好意思，来晚了。”郑阳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屁股坐在白龙旁边。
白龙又向远处的服务员挥了挥手，说道：“又在家化妆呢？来的这么晚。”
郑阳看了下手机，“才完了五分钟。再说了，即便我是个女的，见你们两个大老爷们也不用化妆呀。”
“喂喂喂。”金晓芳点桌面的手指更加用力，“我就算我性格有时候爷们一点，也不至于完全把我当男的用吧。更何况人家还是有温柔的一面的。”她尽量的把声音放细，摆出一副妖娆的身姿。可落在对面二人的眼里，反倒滑稽得很，反而换来了一阵哄笑。“喂。”金晓芳佯装生气的猛敲桌面，杯子里的水都差点洒出来。
“你还是这样我们习惯一点。”郑阳咧开嘴，还抛了两下媚眼，“再说也不能怪我呀，谁家女孩子学物理呀，还读研做圣斗士。你再看看你穿的，衣柜里除了运动服就没别的了吧。”
金晓芳切了一声，帅气的拨了一下头发，留给郑阳一个白眼。
“您好，这是菜单。”服务员把菜单拿了过来。
“我来，我来。”金晓芳抢过菜单，“反正小阳阳请客，我先点两个贵的菜。”
“喂，这就过分了吧，你也不怕胖的没人要。”
“喂什么喂，你让姑奶奶等你这么久，补偿一下怎么了？你还想肉偿还是怎么？”金晓芳一眼都没看郑阳，说话间已经点了三四道菜。
“你俩别一见面就吵架，吵了五六年还没吵完。”白龙受不了这两个人吵闹个没完，从杯子里取出两块冰块嚼了起来，顺便冷静一下。
“我还不愿意看她这个男人婆呢。对了白龙马。”
“你叫我什么？”白龙一听郑阳叫自己这个外号就变得横眉怒目。
“叫你龙哥呀。”郑阳立刻谄媚，“听说你们海军又要演习了。你这个技术上尉是不是又能偷闲了？”
“哪里来的闲？一样要参与。不过也好，整天除了开会就是写报告。你看我这肌肉都要下去了。”白龙收起手臂握紧拳头，捏着自己的肱二头肌。
“你哪来的肌肉呀？”郑阳撇了撇嘴。
“就你这小细胳膊，估计连晓芳都打不过。”白龙随便在郑阳胳膊上胡噜一把，突然有些惊讶，一把握住了郑阳的胳膊之后说道：“你什么时候练得块？”
“真的假的？”金晓芳一听这话冲了过来。“我看看。”说着就开始扯郑阳的衣服。
“你赶紧回去坐着。一个大姑娘，大庭广众扒男的衣服！”郑阳赶紧护住自己，不然衣服真就被这个男人婆撤下来了。谁知道白龙这时候突然从后面架住了郑阳，还起哄道：“快点，快点！”三个人立刻打闹成一团，欢闹声充满了饭店大堂。
饭后，三人坐在咖啡厅聊天。
金晓芳说：“你们看新闻了吗？昨天晚上本来是超大的满月，结果被不知名的天体挡住了，最关键的是，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天体。”
白龙在苦咖啡里加了一小块糖，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更何况宇宙那么大，能装下多少林子？”
金晓芳喝了一口咖啡，觉得不够甜，又加了两勺糖，“说不好正有外星人看着我们呢。没看前段时间的新闻吗？全球各地都有目击事件。不过我们老师说了，就算外星人发现了我们，回去报信再回来，也要很久很久。我老师还说他们的科技其实并没有比我们高很多。”
“人也是无聊，好好的日子，非要关心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好苦呀。”郑阳搅了搅杯子里的东西，又喝了一口。
白龙突然压低声音，搞出很神秘的样子，“我跟你们说，前几天去开会，我听空军的人说，他们军事演习的时候，一架战斗机拍到了不明飞行物，可是比最新型的战斗机快多了，一眨眼就不见了。”
“看错了吧。要不就是美国搞出来的新东西。”
“你这没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好多年前就有一则新闻。美国军事演习的时候发射的导弹被击落了。不明飞行物绕着导弹飞了两圈之后发射了一道白光，然后竟然在导弹爆炸前轻松飞远了。那可是导弹耶。”金晓娜比划了一下，“那玩意得有多快。”
“我们出来玩，你们能不能不聊这些奇怪的话题？”郑阳一口把剩下的咖啡都喝了，苦的舌头发麻。
“你也不说话。”金晓娜给郑阳倒了一杯水，“你平时都放六七勺糖，今个怎么一勺都没放？”
“我忘了。”一大口白水下去，郑阳发麻的舌头缓和了好多。
“报告！紧急消息！”岳龙闯进了军事会议室，带好了耳机。
来自兰蒂斯星的范德雷将军义正言辞的呵斥道：“副守备官，你是没有权利中途闯进星际联军高级会议的。把他抓起来。”
“等一下！”岳龙的话音未落，从门口进来五六个持枪的士兵，两个士兵架住了岳龙，其余的士兵持枪指着他的脑袋。
“且慢。”r7-1星的小威将军叫住了准备带岳龙离场的士兵。“副守备官再嚣张，也不会无故闯进来。”
卡特尔兰星的伍将军说：“副守备官在接受审查期间私自离开莱恩星。”
索恩星的卡斯琳娜将军说，“副守备官说有紧急情报？”
“是！”岳龙将一个小小的芯片交给了卡斯琳娜将军。
卡斯琳娜将芯片插进了护臂上的微型计算机，反复确认过之后说了句：放开他。然后将芯片交给身边的将军一一传阅。
“你们都出去。”威特星的he将军让所有士兵都出去了，只留下六位联军将军和将军的亲信副官以及岳龙。
“毒牙将军在哪？”艾克塔尔率先开口。
“还在搜集情报。”
艾克塔尔将军将芯片重重按压在桌子上，“你说。”
岳龙开始陈述，“我和毒牙将军分开之后，途径该行星卫星的时候，在卫星背面，发现了绿眼星人的侦察舰。绿眼星人发现了这颗行星。我击毁了侦察舰，但没能阻止他们的信号发射。复制了侦察舰发出的信息，就是这个。”
小威将军对身边的副官说道：“调出行星资料，再查一下绿眼星人主战舰的位置，还有克拉莱萨将军在哪？”
岳龙继续说道：“决不能让绿眼星人在占领这颗星球，该星球所在星系会给绿眼星人提供巨量的核能。绿眼星人一旦有更多的资源建造侵略武器，对我们是极大的威胁！”
“资料查出来了。系统计算结果也在这里。”副官说道。
16号螺旋星系一号智慧行星，一颗卫星。星系恒星体积小，质量小，可用核能量中。行星体积小，行星质量小，可用核能量少。高等智慧数量78亿6千5百万，生物总量极高。科技水平低，进化程度低。
ryan主战舰，位于8号椭圆星系。距离莱恩星982万光年。距离目标星系3674万光年。距离最近空间跳跃点约0.15光年。
克拉莱萨将军位于主战舰。
范德雷将军说道：“根据计算结果，绿眼星人能够在目标星系获得极多的核能，但如此遥远的距离，主战舰只是前往该星系就会损耗可获得的80%的能量。这根本不是合算的买卖，绿眼星人会前去吗？”
卡斯琳娜说：“可是在星际联军的救护下，绿眼星人已经很久没有获得外来核能了，若是他们储存的核能耗尽，该星系就会是第一目标。”
伍将军说：“即便是绿眼星人取得了该星系所有的核能，他们能储存下来的能量也寥寥无几，也就是和现在差不多的状况，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听到这里岳龙有些慌张了，“伍将军，决不能放弃这颗星球，我们建立星际联军的目的是什么？更何况该行星上还有几十亿的高的生命！”
“你怎么还在这里。情报送到了，你出去吧。”
“将军??????”
“雷霆。”艾克塔尔打断了岳龙的话，“星际联军将军议会在此开会，只有星际联军的将军才能与会，请你出去。”
“是。”岳龙退出。
艾克塔尔继而说：“雷霆的提醒不无道理。比起能源的消耗，对绿眼星人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取得生命能量扩张自己的侵略军。高等生命的进化会提高科技水平，但会让生命数量急速下滑，这时在进化到一定高度之前必经的阶段。这颗行星虽然进化程度还在不高，但是其总生物量正在最繁盛的时期，一旦沦陷，绿眼星人所获得的生物能量远比期之前侵略的星球高数十倍。”
“没错”he将军附和道，“在我看来即便绿眼星人不为了核能，也会为了生物能量入侵该星球，我们不得不提早做出准备。”
伍将军说：“准备什么？开战？开战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两败俱伤。或者说为该星球计划大逃亡计划，大逃亡计划也只能救出10%的生命，绿眼星人依旧能获得大量的生命能量，会对我们造成极大威胁，救出来的生命体又是进化程度很低的低等人类，大逃亡计划意义在哪里？倒不如加强我们的防御工事，为随时都会到来的大战做好准备。”
艾克塔尔说：“伍，高程度的进化，难道让卡特尔兰人丢掉了人道主义与怜悯之心吗？”
he对副官说：“暗中监视绿眼星人，尽全力截获复制他们的任何信息。”
“岳龙，细菌库被人闯进去了，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少了什么。”萨金娜一听见岳龙回来了便赶了过来，“岳龙你在听吗？阿阳呢？”
“把将军都叫到黑腹蛇军事基地，出事了！”
把守严密的房间中，五位地球将军正襟危坐。
岳龙说：“我看将军们的意思多半是放弃，最好的结果是五比五。”岳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后慢慢攥成拳头。
卡尔说：“必须让将军回来。”
梵德雷德说：“可是将军失去了将军的记忆，回来恐怕会更糟。”
金闷哼了一声：“我怕的也是这一点，可我们没一个人能介入将军们的会议。”
萨金娜说：“必须让将军回来，以真正的将军身份。记忆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
“这样吧，我去找小威将军，让他尽量劝服其他将军。”卡尔自告奋勇，“岳龙接将军回来。哼，好在哈维不在，不然可就难做了。”
岳龙问道：“哈维怎么了？”
梵德雷德说：“被维恩将军带走了。”
萨金娜接着说：“大将军将他带到军事法庭，庭审还没开始，维恩将军赶来了，三拳两脚打晕了哈维，带走了他。最后哈维被停职监禁一个月。”
郑阳告别了白龙和金晓芳，沿着一条小胡同的近路回家。胡同里面光线昏暗。
哒哒哒，一块小石头滚到郑阳脚边，随后一个人影出现在正前方。那人留着粉红的爆炸头，穿着一件全是铆钉的披风，以及一条乞丐裤，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全是纹身，显得格外扎眼。“哥们，借两个钱花花。”
郑阳一下子就明白，这个人是个小流氓。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可还没退两步，身后的路便被另一个扮相相近的人拦住了。
“哪跑？”身后的那男人直接冲向郑阳想擒住他。
郑阳向侧面躲开，避开了这人的手，然后直接抓住腕部，一转身背到身后，来了个过肩摔，将那个小混混丢了出去。郑阳自己也吓到了，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自己的身体是属于毒牙将军的，这样精干布满肌肉的身躯，早已习惯了战斗，即便失去了记忆，但面对敌人时肌肉本能的反应是进攻也不奇怪。
小混混爬了起来，和前头那个人一起冲了过来。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砰的一声响吓住了在场三人。那是枪响。人后胡同口停住的黑色轿车下来两个持枪的黑衣人，两个小混混吓得早已不见踪影，郑阳想逃却没来得及。
一行人强行架着郑阳来到一栋大楼得顶层。房间空空荡荡，除了几张桌椅，便是一台奇怪的机器。
一个男人拿出证件在郑阳眼前晃了一下，“我是空军上校。”
另一个男人也如此，“我是空军少校。”
二人身后又多出两个外国人，空军少校介绍说道：“这是美国空军少校，这是美国国防部的人。”
郑阳胆怯怯的看着面前这四个人。
上校说道：“有些事情想和你了解一下。”
“什么？”
“第三类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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