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更名不改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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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风吹在身上软软的让人总忍不住昏昏欲睡，这是根保来师傅家的第三个年头，今年的根保13岁了，差不多的手艺也都学到手，如果运气好的话端午可以在家过，虽说根保是免费学艺，可自从技术愈加纯熟之后能帮着干的活计也越来越多，加上平时还给师傅家烧水劈柴的帮衬家务，这拜师学艺的学费都抵得差不多了。根保平时不善言辞闷声做事，手脚勤快做人耿直，师傅对这个徒弟也很满意，要不是根保的的腿脚不太方便他都有招为女婿的想法。
根保的师傅姓刘，由于技艺精湛从不缺工减料备受乡亲们的尊重，刘师傅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只不过大儿子去年生病死了，只留下儿媳和刚满周岁的孙子（大宝），这大儿媳虽说是生了孩子的人，但在农村都是15/6岁就结婚生子的比比皆是，大儿媳今年也不过18岁，这么年轻也不可能守着大儿子的牌位过日子啊，这眼看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做母亲的也不忍心离开，但是刘家还有个小儿子，以后也是要成家立业的，大儿媳在这个家明显是呆不长久，这时刘师傅的老伴儿想了个主意——让小儿子把大儿媳娶了，一来剩下了娶亲的费用，二来还能解决小儿子的娶亲问题。这小儿子说来也就比大儿子小了两岁，按说这年龄差也不大，虽说小叔子娶了嫂嫂总是有那么点人伦错乱，不过搁在那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能想到这么个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主意可见这个刘师傅的老伴儿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听邻里们说老太太年青的时候也是一号人物，做事周全精打细算，口齿伶俐雷厉风行，反正就不是个吃亏的主，得亏老太太的一手把持家中大小家务，不然以刘师傅那个老实巴交的性格实在是应付不来生活中的人际琐事。其实刘师傅老伴儿也不是没有想过让根保当上门女婿，只是碍于根保的腿疾才不得不作罢，更何况女儿尚且12岁，现在就谈婚论嫁实在是早了点。
这日子过下来已经临近端午了，刘师傅告诉根保今年的端午可以放他几天假让他回家看看老母亲，在临行前两天刘师傅的儿媳产下一男婴把刘家人高兴得不得了，又是摆宴席又是发喜蛋（习俗：不管生了男孩女孩都是要请大家吃鸡蛋的，有的地方会专门将鸡蛋壳染红，都是传达喜气的一种做法），根保回家的包裹里自然就被师傅多塞了几个鸡蛋，说是带点给老母亲尝尝也沾沾喜气，根保在刘师傅家又帮了几天忙就欢欢喜喜的揣着师傅给的鸡蛋回家了。
距离根保回家已经有小半年了，这次根保的到来让母亲很高兴，拉着他嘘寒问暖了一番，虽说母亲一个人独自生活了这么些年，加上眼睛又看不见但好歹也是习惯下来了，家里始终没什么变化，只是常年只有母亲一人在家显得有些冷清，好在除了眼疾母亲身体还算健康这也是让根保放心的地方，根保家的情况村民也不是不清楚，街坊邻居也会照顾着点，尽管爱嚼舌根的毛病一直都存在，但能帮衬的地方倒是也没吝啬，村长也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为表示乡里大队给困难群众的关怀送温暖，无非是一些粗布旧衣服和几斤面食。靠着这些救济和零碎的散工，母亲的生活也没有过得太过糟糕，听说根保的技艺越来越好母亲也是打从心里感到欣慰，听着13岁的根保说着学艺的那些事母亲是又自豪又心酸，要不是生活所迫那个做母亲的愿意让那么小的孩子离家呢。
根保在家还没待到几天就听说刘师傅家出了事，原来是小儿子在端午节划龙舟，他所搭乘的那艘船和另一艘船竞技时不小心发生碰撞两艘船都被打翻了，场面一度陷入混乱，除了刘师傅水性不佳的小儿子还有两个人也一同淹死了。得到这个噩耗后，刘师傅的老伴儿当场就晕了过去，本来添了个孙子正当高兴的时候，没想到乐极生悲了，一众亲戚在刘师傅家帮忙安置小儿子的后事，最难过的其实还有一个人，就是刚产下刘家香火的小儿媳，连嫁两个儿子都成了寡妇，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在刘家抬头生活？果不其然，这刘家的姑婆也就是刘师傅的妹妹坐不住了，指着刘师傅的儿媳就骂“扫把星”、“克夫相”等不堪入耳的字眼，虽说在农村这关乎命理的事始终是个无凭无据的口水话，但既然都摆到桌面上来讲了也就不得不引起重视，这些话砸在身上也让儿媳气不过，于是说什么都要回娘家过，娘家人一听这事儿就不干了，当初舔着脸说下嫁给小儿子的时候也没见有人说自己女儿克夫啊，怎么一出事都怪到女儿身上来了，怎么不说是自己儿子短命呢这一来二去的，两家人就这么掐起来了，剩下筋疲力尽的刘师傅守着晕厥的老伴儿和尚在襁褓中啼哭的孙子在一旁老泪纵横。根保母子俩听到这个消息都唏嘘不已，母亲也赶紧叫根保去刘师傅家帮忙，怎么说都有师徒情分，需要的时候作为徒弟不能缩在后面，哪怕是帮着看会儿孩子也好。母亲对根保的交代是不添乱不乱说话就行，在一旁守着刘师傅和师娘不出事就算是尽到了徒弟的孝心了。
等根保赶到刘家的时候恰逢刘师傅的小儿子下葬，根保听母亲的话时时守在师傅师娘身边，待事情安息下来已经是头七过后了，儿媳吵着要回娘家，其实娘家人多少是不愿意的，尤其是嫁了两次生了两个孩子，最后还落得个克夫的名声，这个女儿一旦回了娘家哪里还有什么出嫁的希望呢。刘师傅是一个头两个大，不过出于对孙子的于心不忍还是安抚了亲家和儿媳的情绪，毕竟孩子还没满月若是离了娘肯定是苦了孩子。儿媳的娘家人其实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尤其是现在女儿替刘家生了两个孙子，都说是母凭子贵，只要还在刘家，这个家到头来还不是女儿说了算，闹来闹去也不过是撒撒气罢了。
两个儿子都归了西，这个打击对刘师傅夫妇来说着实不小，看着两个小孙子尽管心酸但好歹也有点盼头，现在就是担心这个做母亲的儿媳会走，到时候这两个孩子就可怜了。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了下去，转眼间也到了小孙子能满地跑的年纪，好在儿媳还在家，说起来今年的刘师傅身体一直不太好，常常是药不离口，前段日子染上了风寒经常咳血，本以为是寻常的伤风感冒，去找赤脚医生拿了几回药也不见好，刘师傅放不下手里的活计，连着赶了几天工终于病倒了。根保今年已经可以独自揽一些活儿，在听说刘师傅病倒后赶紧过来帮忙，熬了几个通宵总算是把工期补上了，在做工的这几天刚好赶上大雨，刘师傅家漏雨严重雨水流的到处都是，根保又赶紧把房子修补了一番，把这一切忙完刘师傅的病也好多了。赶上了工期解决了刘师傅的燃眉之急，二话不说又把房子整修了一遍，这些让师娘看在眼里，根保忙碌的身影让她越看越喜欢，夜里就跟刘师傅商量着让根保入赘的事儿，这个提议着实让刘师傅愣了一下，想想家里的境遇，可怜的孙儿们，还有随时可能会走的儿媳，根保家的情况刘师傅也是清楚的，说到底都是可怜人，不过这个提议刘师傅不知道该怎么和根保还有他家里的老母亲说
为了表示感谢再加上自己的私心，刘师傅在根保离开的时候给他结算了双倍的帮工费，根保本来就是无偿帮忙从没想过要刘师傅的钱，说什么根保也不要，最后几番拉扯下，师母给根保装了20个土鸡蛋让他带回家。
一周后，刘师傅以身体为由再次请根保来家里帮工，这主意其实是师母出的，根保入赘的事还没有跟儿媳说，纵使是处事老道的师母也有难开口的时候。老太太唯一想到的就是先让两个人在一个屋里培养起感情，一来二去的混个脸熟，根保来家里帮工到了中午就会让儿媳去送饭，偶尔也会让儿媳去帮忙收拾收拾屋子打打下手之类的，日子就这么不平不淡的过去，转眼就是收割的时节了，这天根保忙完手里的活计就来跟刘师傅说回家的事，家里只有一个眼睛不方便的老母亲，很多事情还是要帮着照料的。刘师傅和师母商量了一下就把根保和儿媳叫了过来，师母倒了茶水在桌上首先开腔说了他们的想法，两个年轻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儿媳看看公婆又看看根保，对于一个命途多舛的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现在这一刻更加荒凉的呢，一女侍二夫，还是亲兄弟，现在又要让她嫁给一个外人，看着比自己小好几岁的根保这个女人感受到了命运的不公，不仅为自己也为同样身世凄惨的根保。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家门，母亲叫了自己好几声根保才反应过来，根保把母亲扶回房间一路无言，母亲以为根保最近做工很累就让他歇着了，晚上母亲叫根保去吃饭发现他并没有睡着，母亲的直觉告诉她孩子心里有事，“你怎么了儿子，有什么事儿跟妈说别放心里。”根保压抑着一颗心正不知该如何和母亲开口，听母亲这么一问也就把压在心里的那件事说给她听了。这个半生漂泊命运惨淡的妇人面无二色地听完了儿子断断续续的叙述，只要儿子能平安健康地活下去她别无他求，尽管根保尽量保持平静，但他内心的不安和彷徨，根保作为自己的骨血这个做母亲怎么能听不出来呢。许久之后，这位苍老的妇人开口说了句：“只要你能好好活下去，我别无所求，你的师父是个好人，师娘也很疼你，你跟着他们我很放心。”根保想说些什么，被母亲打断：“你要记住孩子，我永远是你的依靠和港湾，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没人会比我更疼你，也没人比我更想让你好好活，轻松的活。”
根保将母亲的意思传达给刘师傅夫妇，但是母亲只有一个意思，入赘或是过继都可以但是要保留“吴”这个姓氏，刘师傅和师母听了很高兴也表示同意和尊重吴母的提议。刘师傅夫妇当即就要去根保家商量婚姻大事，当然此前已经和儿媳一家都商量好了，既然两家都同意，最后得益的又是自己家，像这种皆大欢喜的决定终于缓解了刘师傅家一直沉闷郁结的气氛。根保的婚姻就在大家的商量声中被决定了，入赘娶亲，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自己的意思，就像亲人的相继离开，也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留存于这并不温情的世间会不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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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保的师傅姓刘，由于技艺精湛从不缺工减料备受乡亲们的尊重，刘师傅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只不过大儿子去年生病死了，只留下儿媳和刚满周岁的孙子（大宝），这大儿媳虽说是生了孩子的人，但在农村都是15/6岁就结婚生子的比比皆是，大儿媳今年也不过18岁，这么年轻也不可能守着大儿子的牌位过日子啊，这眼看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做母亲的也不忍心离开，但是刘家还有个小儿子，以后也是要成家立业的，大儿媳在这个家明显是呆不长久，这时刘师傅的老伴儿想了个主意——让小儿子把大儿媳娶了，一来剩下了娶亲的费用，二来还能解决小儿子的娶亲问题。这小儿子说来也就比大儿子小了两岁，按说这年龄差也不大，虽说小叔子娶了嫂嫂总是有那么点人伦错乱，不过搁在那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能想到这么个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主意可见这个刘师傅的老伴儿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听邻里们说老太太年青的时候也是一号人物，做事周全精打细算，口齿伶俐雷厉风行，反正就不是个吃亏的主，得亏老太太的一手把持家中大小家务，不然以刘师傅那个老实巴交的性格实在是应付不来生活中的人际琐事。其实刘师傅老伴儿也不是没有想过让根保当上门女婿，只是碍于根保的腿疾才不得不作罢，更何况女儿尚且12岁，现在就谈婚论嫁实在是早了点。
这日子过下来已经临近端午了，刘师傅告诉根保今年的端午可以放他几天假让他回家看看老母亲，在临行前两天刘师傅的儿媳产下一男婴把刘家人高兴得不得了，又是摆宴席又是发喜蛋（习俗：不管生了男孩女孩都是要请大家吃鸡蛋的，有的地方会专门将鸡蛋壳染红，都是传达喜气的一种做法），根保回家的包裹里自然就被师傅多塞了几个鸡蛋，说是带点给老母亲尝尝也沾沾喜气，根保在刘师傅家又帮了几天忙就欢欢喜喜的揣着师傅给的鸡蛋回家了。
距离根保回家已经有小半年了，这次根保的到来让母亲很高兴，拉着他嘘寒问暖了一番，虽说母亲一个人独自生活了这么些年，加上眼睛又看不见但好歹也是习惯下来了，家里始终没什么变化，只是常年只有母亲一人在家显得有些冷清，好在除了眼疾母亲身体还算健康这也是让根保放心的地方，根保家的情况村民也不是不清楚，街坊邻居也会照顾着点，尽管爱嚼舌根的毛病一直都存在，但能帮衬的地方倒是也没吝啬，村长也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为表示乡里大队给困难群众的关怀送温暖，无非是一些粗布旧衣服和几斤面食。靠着这些救济和零碎的散工，母亲的生活也没有过得太过糟糕，听说根保的技艺越来越好母亲也是打从心里感到欣慰，听着13岁的根保说着学艺的那些事母亲是又自豪又心酸，要不是生活所迫那个做母亲的愿意让那么小的孩子离家呢。
根保在家还没待到几天就听说刘师傅家出了事，原来是小儿子在端午节划龙舟，他所搭乘的那艘船和另一艘船竞技时不小心发生碰撞两艘船都被打翻了，场面一度陷入混乱，除了刘师傅水性不佳的小儿子还有两个人也一同淹死了。得到这个噩耗后，刘师傅的老伴儿当场就晕了过去，本来添了个孙子正当高兴的时候，没想到乐极生悲了，一众亲戚在刘师傅家帮忙安置小儿子的后事，最难过的其实还有一个人，就是刚产下刘家香火的小儿媳，连嫁两个儿子都成了寡妇，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在刘家抬头生活？果不其然，这刘家的姑婆也就是刘师傅的妹妹坐不住了，指着刘师傅的儿媳就骂“扫把星”、“克夫相”等不堪入耳的字眼，虽说在农村这关乎命理的事始终是个无凭无据的口水话，但既然都摆到桌面上来讲了也就不得不引起重视，这些话砸在身上也让儿媳气不过，于是说什么都要回娘家过，娘家人一听这事儿就不干了，当初舔着脸说下嫁给小儿子的时候也没见有人说自己女儿克夫啊，怎么一出事都怪到女儿身上来了，怎么不说是自己儿子短命呢这一来二去的，两家人就这么掐起来了，剩下筋疲力尽的刘师傅守着晕厥的老伴儿和尚在襁褓中啼哭的孙子在一旁老泪纵横。根保母子俩听到这个消息都唏嘘不已，母亲也赶紧叫根保去刘师傅家帮忙，怎么说都有师徒情分，需要的时候作为徒弟不能缩在后面，哪怕是帮着看会儿孩子也好。母亲对根保的交代是不添乱不乱说话就行，在一旁守着刘师傅和师娘不出事就算是尽到了徒弟的孝心了。
等根保赶到刘家的时候恰逢刘师傅的小儿子下葬，根保听母亲的话时时守在师傅师娘身边，待事情安息下来已经是头七过后了，儿媳吵着要回娘家，其实娘家人多少是不愿意的，尤其是嫁了两次生了两个孩子，最后还落得个克夫的名声，这个女儿一旦回了娘家哪里还有什么出嫁的希望呢。刘师傅是一个头两个大，不过出于对孙子的于心不忍还是安抚了亲家和儿媳的情绪，毕竟孩子还没满月若是离了娘肯定是苦了孩子。儿媳的娘家人其实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尤其是现在女儿替刘家生了两个孙子，都说是母凭子贵，只要还在刘家，这个家到头来还不是女儿说了算，闹来闹去也不过是撒撒气罢了。
两个儿子都归了西，这个打击对刘师傅夫妇来说着实不小，看着两个小孙子尽管心酸但好歹也有点盼头，现在就是担心这个做母亲的儿媳会走，到时候这两个孩子就可怜了。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了下去，转眼间也到了小孙子能满地跑的年纪，好在儿媳还在家，说起来今年的刘师傅身体一直不太好，常常是药不离口，前段日子染上了风寒经常咳血，本以为是寻常的伤风感冒，去找赤脚医生拿了几回药也不见好，刘师傅放不下手里的活计，连着赶了几天工终于病倒了。根保今年已经可以独自揽一些活儿，在听说刘师傅病倒后赶紧过来帮忙，熬了几个通宵总算是把工期补上了，在做工的这几天刚好赶上大雨，刘师傅家漏雨严重雨水流的到处都是，根保又赶紧把房子修补了一番，把这一切忙完刘师傅的病也好多了。赶上了工期解决了刘师傅的燃眉之急，二话不说又把房子整修了一遍，这些让师娘看在眼里，根保忙碌的身影让她越看越喜欢，夜里就跟刘师傅商量着让根保入赘的事儿，这个提议着实让刘师傅愣了一下，想想家里的境遇，可怜的孙儿们，还有随时可能会走的儿媳，根保家的情况刘师傅也是清楚的，说到底都是可怜人，不过这个提议刘师傅不知道该怎么和根保还有他家里的老母亲说
为了表示感谢再加上自己的私心，刘师傅在根保离开的时候给他结算了双倍的帮工费，根保本来就是无偿帮忙从没想过要刘师傅的钱，说什么根保也不要，最后几番拉扯下，师母给根保装了20个土鸡蛋让他带回家。
一周后，刘师傅以身体为由再次请根保来家里帮工，这主意其实是师母出的，根保入赘的事还没有跟儿媳说，纵使是处事老道的师母也有难开口的时候。老太太唯一想到的就是先让两个人在一个屋里培养起感情，一来二去的混个脸熟，根保来家里帮工到了中午就会让儿媳去送饭，偶尔也会让儿媳去帮忙收拾收拾屋子打打下手之类的，日子就这么不平不淡的过去，转眼就是收割的时节了，这天根保忙完手里的活计就来跟刘师傅说回家的事，家里只有一个眼睛不方便的老母亲，很多事情还是要帮着照料的。刘师傅和师母商量了一下就把根保和儿媳叫了过来，师母倒了茶水在桌上首先开腔说了他们的想法，两个年轻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儿媳看看公婆又看看根保，对于一个命途多舛的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现在这一刻更加荒凉的呢，一女侍二夫，还是亲兄弟，现在又要让她嫁给一个外人，看着比自己小好几岁的根保这个女人感受到了命运的不公，不仅为自己也为同样身世凄惨的根保。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家门，母亲叫了自己好几声根保才反应过来，根保把母亲扶回房间一路无言，母亲以为根保最近做工很累就让他歇着了，晚上母亲叫根保去吃饭发现他并没有睡着，母亲的直觉告诉她孩子心里有事，“你怎么了儿子，有什么事儿跟妈说别放心里。”根保压抑着一颗心正不知该如何和母亲开口，听母亲这么一问也就把压在心里的那件事说给她听了。这个半生漂泊命运惨淡的妇人面无二色地听完了儿子断断续续的叙述，只要儿子能平安健康地活下去她别无他求，尽管根保尽量保持平静，但他内心的不安和彷徨，根保作为自己的骨血这个做母亲怎么能听不出来呢。许久之后，这位苍老的妇人开口说了句：“只要你能好好活下去，我别无所求，你的师父是个好人，师娘也很疼你，你跟着他们我很放心。”根保想说些什么，被母亲打断：“你要记住孩子，我永远是你的依靠和港湾，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没人会比我更疼你，也没人比我更想让你好好活，轻松的活。”
根保将母亲的意思传达给刘师傅夫妇，但是母亲只有一个意思，入赘或是过继都可以但是要保留“吴”这个姓氏，刘师傅和师母听了很高兴也表示同意和尊重吴母的提议。刘师傅夫妇当即就要去根保家商量婚姻大事，当然此前已经和儿媳一家都商量好了，既然两家都同意，最后得益的又是自己家，像这种皆大欢喜的决定终于缓解了刘师傅家一直沉闷郁结的气氛。根保的婚姻就在大家的商量声中被决定了，入赘娶亲，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自己的意思，就像亲人的相继离开，也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留存于这并不温情的世间会不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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