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蝠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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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那些骏马人立狂嘶，形同疯狂。诸人力挽缰绳，竟也控制不住。有力大者，竟然将马掀翻在地。即便如此，那马儿仿佛失了灵智，狂嘶狂跳，张嘴咬啮，竟然连自己的主人，也认不得了。
谷秋阳一臂拉住缰绳，任那马儿人立，也不放松。斜眼望去，只见江南使劲控住马匹，脸色苍白。两个小婢，骇得闭上双眼，却死命地蒙住马眼。那位晴儿姑娘，却一手捂住一边马耳，另一只手轻抚马背，小嘴儿对着马儿的另一只耳朵，喃喃细语。脸上笑意融融，却似对着说话的不是一匹马儿，却似是个孩童也似。而那马儿对外面的事儿浑如未觉，只将脸在她身边摩挲，状极安详亲密。如此狂风骤雨般的处境中，竟然看到这样娴静宛若置身事外的景象，谷秋阳不觉呆了。
众人大声呼喝，骏马狂嘶奔跳。正在此时，那声音猛地又变，便似厉鬼狂笑，令人汗毛直竖。此声方出，那天上掠飞的黑影，突然得集成一条黑龙，锐声尖叫，自上而下，冲着马匹众人，贴地疾冲，扑面而来。听风见状大骇，放声大叫:”大家小心，是鬼蝙蝠!”
众人听得声音，却无人知晓鬼蝙蝠到底是何物，尚无暇思索。只听满耳振翅声如巨浪，自远而近，倏然而至。瞬间便如狂风海啸，隆隆巨响。轰隆隆中此起彼伏，杂着刺耳的锐叫，便如黑云中隐着无数鬼物，直欲扑人而啮。
众马见状如见鬼魅，嘶声狂叫，宛若哭嚎。群豪惊骇已极，再也控马不住。撒开缰绳，马儿亡命狂嘶，转身狂奔，状似逃命。
马儿方自逃开，那鬼蝙蝠便如黑云压顶疾扑而来。众人骇极狂吼，一片刀光剑影，望空疾刺。只听尖叫声此起彼伏中，又多了尖利的惨叫，血花四溅。不知多少鬼蝙蝠，瞬间被毙。
谷秋阳，听风等只见眼前一片腾腾黑幕，疾驰而过，奔流不息。那鬼蝙蝠贴身掠过，振翅尖叫之声不绝于耳，间或几只扑在眼前，毛耸耸张着大嘴，竟然连口中细小尖锐的牙齿，也看得清清楚楚。谷秋阳等惧极，将手中长剑舞个密不透风，只听锐叫连连，不知刺死多少蝙蝠。
那鬼蝙蝠汇成长龙，任众人劈刺，竟然不稍停，直扑而过。不知多久，长龙过尽，众人突觉眼前一亮，睁眼望时，只见那一条黑龙在空中盘旋舞动，直向前去。抬眼四顾，只见遍地蝠尸，几乎掩人脚面。尚有被刀剑劈伤之蝠，满地扑翅挣扎。众人相互打量，只见所在众人，无不是脸色青白，浑身血污，形如鬼魅。饶是闯荡江湖十数年的英雄豪杰，又怎见过这等阵仗。
众人心胆俱散，突听听风叫道:”快看马儿!”只见那十数匹马放腿狂奔，却被鬼蝙蝠追上，自上而下群扑而上。马首马背，全身附满，却不稍停，仍旧放腿疾奔。只一瞬间，可怜十余匹骏马，哪还看得是马的模样。
只见一大团一大团的黑簇簇蝙蝠附在马身之上，宛若一座座移动的小小山丘，在地上跑动。然而越跑越慢，终于倒在地上。初时还翻滚几下，即而却在蝙蝠狂舞之下，渐渐地不动了。
只听骏马悲嘶，仿佛哭泣，满天遍地的鬼蝙蝠锐叫声，便似恶魔怪笑。眼见着十数匹骏马被鬼蝙蝠啮毙，群蝠犹自上下翻飞，意犹未尽，不肯离去。众人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眼见这短短时间内的变化，哪还有方才那意气风发的半点豪气。
紫山道以剑挑起一只刺死的蝙蝠，忍住烦恶，仔细审看，却见那蝙蝠猪嘴大耳，牙齿细密而尖锐，露出嘴外，异常狰恶，身体竟如鸽子般大小。比起平日里所见普通的蝙蝠，不知大了多少倍。双翼展开，竟有三尺见方，心中着实惊骇。
听风见状道:“鬼蝙蝠，又唤作吸血蝠，专以人畜鲜血为食，最是凶恶。向产于偏远湿热之地。可是今日一见，却在中原腹地，着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这鹿鸣山庄，看来真的出了大事了。”众人闻言心中均是大震，心道：这庄外如此诡异，不知道那鹿庄主，到底怎么样了？
话音方落，只听一声厉啸，自远而来。那蝙蝠忽得自马尸上腾起，聚在空中盘旋飞舞，那声音猛得低回，鬼蝙蝠如听号令，轰得四散低飞，瞬间便已不见。
饶是谷秋阳等久历江湖，亦不禁心中凛凛，心道:这鬼蝙蝠忽隐忽现，来去无踪。幸而方才攻击的是马匹，若是向我等攻击，这成千上万的鬼蝠，确实棘手。想及方才那十数匹马儿的惨状，及群蝠掠体的威势，不觉打个寒战。又想:这鬼蝙蝠听啸声而起落，不知这以啸声指挥之人，却又是什么人?
却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原来是这样啊。”声音虽小，在寂静中却清晰可闻。却是那晴儿。听风和紫山道几乎异口同声急道:”晴儿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看出什么来了么?”
众人无不关切，抬眼望时，只见那鸢儿碧儿，还有那江南公子，分三个方向，将晴儿护在正中，似是颇有章法。再看这三人所围圈内，竟然无一只死蝠，连一丝血迹也无。而那马车上所驾马儿，意态悠闲，就象没事发生一般。
十数匹骏马，竟然只有晴儿这马车所驾存活。众人不禁暗暗咋舌，方才群蝠来袭，群豪力拼，却无一不是血污遍体，身周蝠尸遍地，狼狈不堪。而这三人竟然是如此高手，将晴儿护在中间，不要说死蝠，即便连一丝血污也没有。
众人心念急转，却听那晴儿道:“依小女子观来，以此桃林为中心，方圆十里，杀机四伏，已成绝杀之地。本想绝无回头可能，然而就方才这阵鬼蝠急袭，却叫我不禁心生疑窦。”缓缓闭上双眼，仿佛陷入苦思。
众人闻言不觉心惊，看她那样子，竟都不敢答话，生怕打扰着了她。稍许，谷秋阳按捺不住，轻声问道:“晴儿姑娘，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晴儿睁开双眼，轻轻道:“我在想，这设下绝杀之阵的人物，并未下真正杀着。似乎只想让我等知难而退罢了。”
语声一顿，似乎自言自语:“可是这方圆十里的布局，分明就是死地。其布置与其作法，却为何有这等不同?”轻轻一叹，道:“这究竟是什么缘故?”
众人见她如此，如坠五里云雾。谷秋阳又问道:“晴儿姑娘，在下冒昧，姑娘方才所言，恕我等鲁钝，可否请姑娘明示。”晴儿闻言，忙施一礼，道:“谷大侠恕罪。小女子幼随先师，曾学过一些旁门微末之术。因久闻这鹿鸣山庄桃林盛景，又兼庄主慷慨好客。于每年桃花盛放之时开放庄园。今日恰逢途过洛阳，所以央求我江南哥哥前来赏玩。一路行来，小女子却发现，此处已经被人严密布置，竟然布成了一个绝杀之阵。”
群豪闻言暗惊，谷秋阳道:“晴儿姑娘，你说这里被布成绝杀之阵，而我等一路行来，却并不觉有异，却是为何?”晴儿闻言，微微一笑，道:“这布阵之人精通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实在是个百年难遇的此道高手。布置缜密，凡事不着痕迹，若非是习过此道之人，自然看不出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却又想道：既然这布阵之人已经布下绝杀之阵，可是这晴儿却又怎么说，对方并未真正下杀着呢。
只听晴儿接道:“小女子一路行来，离这鹿鸣山庄越近，越是心惊。只因一路所见布置，是小女子自小所学所闻中见所未见的诡异，这布阵之人，藏杀着于无形，匿凶险于无意。实在是百年难遇的高手。”
群豪闻言，禁不住连呼吸也屏住，生怕错漏了她的一字半语。晴儿继续道:“小女子眼见如此，不觉动了好奇之念。便一路行来，竟然有欲罢不能之概。”
顿了一顿，又道:“方入阵中时，我还劝我江南哥哥返身离去，不愿惹上麻烦。却不想，自己好奇心性，反而比江南哥哥更为执著。幸而他不曾觉察，不然，只怕该要说我啦。”说到后来，语音娇柔，似嗔似怨，向江南歉然一笑。
江南闻言道:“晴儿妹子，我道只我一人好玩心性，却想不到你，也是如此。”晴儿闻言脸色微红，却又似得计。眼波流传，甚是得意。女孩儿娇态，显露无遗。
江南又道:“现在你我兄妹与各位大侠均困在此阵中，你方才所言，对方并无下真正杀手，却是何意?”群豪闻言，纷纷道:“是啊，是啊，快说，快说。”
晴儿见状道:“直至到了这桃花林前，小女子才发现，原来这处桃花林子，才是整个绝杀阵的真正阵眼。也就是最要紧最先发动的地方。”
江南插言道:“怪不得，晴儿妹子，我几番要进入，都被你劝住了。我也觉得诡异，却没想到，这里竟然是杀阵发动的所在。”
谷秋阳，听风等均恍然大悟:怪不得江南一行立在桃林小道前不肯进入，还要劝自己稍安勿躁。原来竟是这等缘故。只是那云中树司马飘风两兄弟，性子太急了些，方才着了道儿，真是令人扼腕。然而这奇门遁甲之学，神出鬼没，竟然诡异如斯，也不知这布阵之人，到底要作些什么，是否与我等前来鹿鸣山庄，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呢?
那晴儿叹道:“原以为看出点门道，即可以返身回去。却不料，遇到这一伙，”说到这里，禁不住目视周围群豪，目光柔和，却满含埋怨之意。
群豪被其目光所视，或低下头，或环首四顾，均觉郝颜。晴儿道:“唉，诸位大侠性子急躁，不听劝阻，引发了这里的布置。小女子原以为必定返身无路，却不料经过方才鬼蝠急袭，却又看到一线生机。”
方才一系列变故，在场群豪无不胆丧，浑没了初来的豪气。突听此言，不觉精神大振，紫山道急道:“那晴儿小丫头，你却说来，有什么好法子吗?”，
那晴儿叹了一口气，道:“哪里有什么好法子，只是小女子从这布阵者行事作法来看，其人似乎并不想对我等赶尽杀绝。只想大伙儿经受些磨难，知难而退而已。”
听风急道:”此话怎讲?”晴儿笑了笑，道:”难道诸位大侠还未瞧出，那些蝙蝠，是有人在操控吗?”一言即出，众人皆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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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豪被其目光所视，或低下头，或环首四顾，均觉郝颜。晴儿道:“唉，诸位大侠性子急躁，不听劝阻，引发了这里的布置。小女子原以为必定返身无路，却不料经过方才鬼蝠急袭，却又看到一线生机。”
方才一系列变故，在场群豪无不胆丧，浑没了初来的豪气。突听此言，不觉精神大振，紫山道急道:“那晴儿小丫头，你却说来，有什么好法子吗?”，
那晴儿叹了一口气，道:“哪里有什么好法子，只是小女子从这布阵者行事作法来看，其人似乎并不想对我等赶尽杀绝。只想大伙儿经受些磨难，知难而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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