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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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的跪在地板上,木然的看着父亲咆哮的怒吼,咬着牙忍受着硬塑料水管狂风骤雨的抽打带来的刺痛,心里有些凉。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成为了失败的代名词,成为了别人家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我的心里彷徨着,无助着。六年小学,三年初中,我就是老师眼里的傻子,同学眼里的呆子,学习永远中下游,连游戏也只是一个人独自站在一边默默的注视,我是一个胆小的旁观者,不论学习或是人生。一个人的孤独,冷眼看着眼前的喧嚣,一切是那么近,却与我无关。
我静静的忍受着,心里除了麻木还有那么些不服气的意味。背上满是青紫色的痕迹,那是失败者的标记,疼在心里,火辣而刻骨铭心。一股淡淡的气流在身体里流窜,汇集,让我浑身颤抖,不吐不快:“我去补习!”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吼出这句话后心里莫名一松,晕厥过去。
高考结束了,我没有和别人一样等来的是大学录取通知书,而是一生中父亲最大的一次发脾气和母亲那恨铁不成钢的眼泪。看着手里新华电脑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是那么讽刺,我咧开嘴笑得有些凄凉。谁不想成为父母眼里的骄傲,谁不愿出门接受的都是路人嘴里的赞美之词,我也想,可惜我没有做到过,哪怕一次。想起小时候自己的豪言壮语,心却突然疼痛起来,刺痛,不是那么无法忍受却让人依旧刻骨铭心。
一夜的昏睡,我不知道背上的火辣什么时候会消失,我只是用手费劲的抚摸着背上红肿的痕迹,把它放在心里那个尘封的角落。天亮了,我不敢赖床,因为我知道此时的我在父亲眼里没有睡懒觉的资格,此刻的他已经在心里把我的未来定性成了农民,与他们一辈一样土里刨食的泥腿子。说实话,我没有想过要继续复读高三,我知道即使我回去了学校也没办法提高什么成绩,基础知识的缺乏和长年累月积攒的惰性让我厌恶了学校生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补习的话,也许当时麻木的脑袋让我潜意识里只想摆脱挨打的刺痛,也许内心深处还想着要洗刷失败的耻辱。我扪心自问自己并没有任何想要反驳现状的想法,这让我感到害怕,我想要逃离。于是眼神缓和的父亲就在我十九岁的生日那天对我这个日后的废人做了最后能做的:用家里仅有的两万块钱给我报了补习班。他不知道他的儿子此时正在默默酝酿着一个逃跑计划,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没有目标也注定不会成功的幼稚想法竟然成为了我一生的转折点,我渴望的所谓自由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套上一把枷锁,把自己一点一点拖入深渊。
时间就在我的浑浑噩噩里来到了报名的日子,看着眼前陌生的重点中学大门我很想转身逃跑,在此刻我看来这就是一个巨大的监狱,锁住了我的所有,我只想要逃离,心里的渴望像杂草一样疯狂成长,我努力绷着脸不让自己表现出来,我不想再看见父亲失望的眼神和母亲伤心的泪水,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所想是对是错。
一系列的繁琐程序,我就把自己当成了提线木偶,跟随着父亲的脚步来回穿梭,看着眼前的红男绿女心里却没有同龄人的活跃,我无法理解作为失败者的我们为什么还会有笑容,也许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我一样的经历,也许是我跳脱的思维和可笑的敏感让我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总之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旁观者静静的看着世界的花红柳绿却莫名其妙的受了伤,没有原因。
新的班级是一个超出我认知的恐怖集体,超过150人的编制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密密麻麻的课桌,拥挤而臭气熏天的宿舍散落着各式各样的行礼,我忽然有些庆幸自己的与众不同,也许只是因为我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无法理解这些整天钻进课本和习题的生物群体是怎样的心态,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我这样的人还有一个叫做“学渣”的统称,然而那时我却再也没有机会回到那个年代。
新的集体里总有那么一群自来熟的坏孩子,早恋的,抽烟打架的,逃课翘课的,总之一切可以挑战学校规定的事就是他们挑战的目标,而我这个另类也就顺理成章的很快融入了这个群体,而且以火箭般的速度蹿升成为了挑战规则的急先锋。一天又一天,我木然的做着同样的事情,心急如焚的等待着机会的到来,期间我成功的挑战了班主任的权威并且成功的把自己变成了科任老师眼里的透明人,直到同桌的突然退学,我才第一次等到了逃离学校的机会,并且随之牢牢抓住了它。
站在副校长的面前我理直气壮的诉说着自己的蹩脚理由,一个莫须有的大学入学通知和自己对补习生遭受的所谓“不公正待遇”的埋怨,总之,那一刻我化身演员成功的经历了年级主任,教导处和副校长的挽留和盘问成功的拿到了3000元的退款和一个有副校长签名的出门条,收拾了自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后我踏出学校大门向着所谓的自由前进。
没有人为我送别,我不在乎,我从来不期待别人的理解,我就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需要别人知道。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兄弟情谊,也没有老师眼里那惋惜的眼神,我看着门卫老头子眼神里的鄙视示威似的点上一颗烟,留下一个自以为胜利的笑容后扬长而去。
自由的空气总是短暂的,我肆无忌惮的挥霍着自己青春和兜里可怜的人民币,把所有自己心里的郁闷都发泄了出去,然后就住着最便宜的旅店幻想着自己的未来。时间总是不经意间轻轻流过你的指尖,当然还顺便带走你手里的钱。一个月的挥霍后我不得不准备找工作了,渴望的自由没有如期到来,却如父亲所想的一样成为一个光荣的农民工。自由,你在哪里?我突然迷茫了,却不得不在生活面前疲于奔命,开始了另一段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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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成为了失败的代名词,成为了别人家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我的心里彷徨着,无助着。六年小学,三年初中,我就是老师眼里的傻子,同学眼里的呆子,学习永远中下游,连游戏也只是一个人独自站在一边默默的注视,我是一个胆小的旁观者,不论学习或是人生。一个人的孤独,冷眼看着眼前的喧嚣,一切是那么近,却与我无关。
我静静的忍受着,心里除了麻木还有那么些不服气的意味。背上满是青紫色的痕迹,那是失败者的标记,疼在心里,火辣而刻骨铭心。一股淡淡的气流在身体里流窜,汇集,让我浑身颤抖,不吐不快:“我去补习!”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吼出这句话后心里莫名一松,晕厥过去。
高考结束了,我没有和别人一样等来的是大学录取通知书,而是一生中父亲最大的一次发脾气和母亲那恨铁不成钢的眼泪。看着手里新华电脑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是那么讽刺,我咧开嘴笑得有些凄凉。谁不想成为父母眼里的骄傲,谁不愿出门接受的都是路人嘴里的赞美之词,我也想,可惜我没有做到过,哪怕一次。想起小时候自己的豪言壮语,心却突然疼痛起来,刺痛,不是那么无法忍受却让人依旧刻骨铭心。
一夜的昏睡,我不知道背上的火辣什么时候会消失,我只是用手费劲的抚摸着背上红肿的痕迹,把它放在心里那个尘封的角落。天亮了,我不敢赖床,因为我知道此时的我在父亲眼里没有睡懒觉的资格,此刻的他已经在心里把我的未来定性成了农民,与他们一辈一样土里刨食的泥腿子。说实话,我没有想过要继续复读高三,我知道即使我回去了学校也没办法提高什么成绩,基础知识的缺乏和长年累月积攒的惰性让我厌恶了学校生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补习的话,也许当时麻木的脑袋让我潜意识里只想摆脱挨打的刺痛,也许内心深处还想着要洗刷失败的耻辱。我扪心自问自己并没有任何想要反驳现状的想法,这让我感到害怕,我想要逃离。于是眼神缓和的父亲就在我十九岁的生日那天对我这个日后的废人做了最后能做的:用家里仅有的两万块钱给我报了补习班。他不知道他的儿子此时正在默默酝酿着一个逃跑计划,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没有目标也注定不会成功的幼稚想法竟然成为了我一生的转折点,我渴望的所谓自由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套上一把枷锁,把自己一点一点拖入深渊。
时间就在我的浑浑噩噩里来到了报名的日子,看着眼前陌生的重点中学大门我很想转身逃跑,在此刻我看来这就是一个巨大的监狱,锁住了我的所有,我只想要逃离,心里的渴望像杂草一样疯狂成长,我努力绷着脸不让自己表现出来,我不想再看见父亲失望的眼神和母亲伤心的泪水,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所想是对是错。
一系列的繁琐程序,我就把自己当成了提线木偶,跟随着父亲的脚步来回穿梭,看着眼前的红男绿女心里却没有同龄人的活跃,我无法理解作为失败者的我们为什么还会有笑容,也许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我一样的经历,也许是我跳脱的思维和可笑的敏感让我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总之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旁观者静静的看着世界的花红柳绿却莫名其妙的受了伤,没有原因。
新的班级是一个超出我认知的恐怖集体,超过150人的编制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密密麻麻的课桌,拥挤而臭气熏天的宿舍散落着各式各样的行礼,我忽然有些庆幸自己的与众不同,也许只是因为我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无法理解这些整天钻进课本和习题的生物群体是怎样的心态,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我这样的人还有一个叫做“学渣”的统称,然而那时我却再也没有机会回到那个年代。
新的集体里总有那么一群自来熟的坏孩子,早恋的,抽烟打架的,逃课翘课的,总之一切可以挑战学校规定的事就是他们挑战的目标,而我这个另类也就顺理成章的很快融入了这个群体,而且以火箭般的速度蹿升成为了挑战规则的急先锋。一天又一天,我木然的做着同样的事情,心急如焚的等待着机会的到来,期间我成功的挑战了班主任的权威并且成功的把自己变成了科任老师眼里的透明人,直到同桌的突然退学,我才第一次等到了逃离学校的机会,并且随之牢牢抓住了它。
站在副校长的面前我理直气壮的诉说着自己的蹩脚理由,一个莫须有的大学入学通知和自己对补习生遭受的所谓“不公正待遇”的埋怨,总之,那一刻我化身演员成功的经历了年级主任,教导处和副校长的挽留和盘问成功的拿到了3000元的退款和一个有副校长签名的出门条,收拾了自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后我踏出学校大门向着所谓的自由前进。
没有人为我送别,我不在乎,我从来不期待别人的理解,我就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需要别人知道。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兄弟情谊,也没有老师眼里那惋惜的眼神,我看着门卫老头子眼神里的鄙视示威似的点上一颗烟,留下一个自以为胜利的笑容后扬长而去。
自由的空气总是短暂的,我肆无忌惮的挥霍着自己青春和兜里可怜的人民币,把所有自己心里的郁闷都发泄了出去,然后就住着最便宜的旅店幻想着自己的未来。时间总是不经意间轻轻流过你的指尖,当然还顺便带走你手里的钱。一个月的挥霍后我不得不准备找工作了,渴望的自由没有如期到来,却如父亲所想的一样成为一个光荣的农民工。自由,你在哪里?我突然迷茫了,却不得不在生活面前疲于奔命,开始了另一段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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