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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东胜益州 大道至简 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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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趔谷花香肆溢,谷外秋意甚浓谷内却依旧如春似锦,翠绿植生机盎然,好似自成一片天地;山谷深处流光溢彩的钟乳石直插云霄,状如刺破长空利鞘;彩云缭绕,清冽山泉如柱般顺着钟乳石顶端喷射而出,形同九天阊阖冕旒,如此奇景真乃人间仙境。

    “叮咚,叮咚”

    借着光照甚是剔透玲珑,晶莹水花烂漫,水柱倾泄而下,一帘帘帷幕状瀑布隆隆砸落;倒影彩虹桥横跨于谷中,仔细凝听,低处水滴落于乳石低洼处的异响格外悦耳动听,身处其中好似梦境般。

    此山谷属东胜益州本无名,因有名道行深不可测的老道落脚于此处隐仙踪,时常照拂于这一方水土;居于周伴受其福泽的百姓无不念其德,其能飞天遁地以为是仙人;有人瞧见其道袍绣有天弈二字,于是就有了这天弈祖师尊称。

    观这山谷坐落于裂缝中,地属偏南多雨的潮湿地带,附近不熟书墨百姓花了些小钱,请了位白面书生提名为“南疆趔谷”。

    据传其琴棋书画样样独到老练,赋诗赠词甚是一绝,却孤苦伶仃一人门下无弟子门徒;顿时引得无数求仙无门者纷纷前来拜师,可却尽被拒于门外数里,并立下门规凡资质极佳,品性优者,方可入门!

    可两百多载下来,仅有寥寥八人拜入其门下;如此苛刻要求打压得无数拜师者无不扼腕痛惜,虽说极难拜入,反越传越烈,每一载总有心高气傲之辈前来碰运气,仙缘成了就一步登天试问谁不想一试?

    匆匆两百多载,天弈祖师门下潜行修炼的八名弟子,无不是数一数二的奇才,在其教导下道行可谓凌步青云直上;其内一人仅修行两年便被逐出于师门,显身涉世于人间,搅得这广阔无边的益州修炼界天翻地覆,因此其圣名可谓远播于外。

    “铛铛铛”

    高空悠悠传来几声低沉铜钟鸣声,仔细聆听犹如句句妙语箴言直透心灵,置身其中听着这惊心动魄警鸣不觉让人身轻如燕,好似心灵都带有些空灵。

    传来声清冷断喝:“祖师授道。”

    山谷钟乳石峰顶几座简陋木舍散落各角,一节节丹顶鹤呼喝欢唱,耀着白光的疾驰剑光剪开浓厚白云;几道驾驭飞剑身影乍现,如天马流星坠落飞掠,急急朝那绝巅最高处坐落的破旧道观着落而去。

    道观内有名身着旧白道袍的老道浮空盘膝坐于正中,一柄黑白两道拂尘陈列膝间;容颜甚是苍老迟暮,毫无色彩映现的浑浊双瞳看着远处,口咏着艰涩难懂妙语真言。

    化简浮诛

    道谭律松韵,轻欲寡欢图褴褛,往北麓山凛恒源,乱花淅沥旌阳劫。

    敛屏,万盛琏抑,懑诽斛涿碌。

    心念魔怨,糜生空荡荡,乱心苦瑶瑶,方馨秉烛意,笼屉布缕徒劳碌

    声声入耳间,落坐于老道足下四角蒲团弟子细细倾听领悟,不发一言,道观徒留老道论道妙音;绵绵不绝,清扬低沉言语,不恼人烦躁反倒引人顿悟,甚是妙不可言,谁又能想到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人便是天弈祖师。

    “道休,辩论!”

    天弈祖师言罢垂目看了左右入定弟子摇头三次,冷哼一声,一拂衣袖凭空消失于道观内,空中传来声苍老遗憾的感叹:“腐朽,不知变通。”

    “师祖,此言不对。”

    传来女子空灵清脆轻言回应,只见名容颜蒙纱女子立于道观不远处石山前,冷风吹得其一尘不染的粉白道袍袂袖轻扬,眨着迷人丹凤眼看着远处飞舞的丹顶鹤。

    天弈祖师对于其的无理并未动怒,反倒浑浊双瞳有了丝亮光,嘴角勾起,传音于其耳中:“哦,绮彤可有何见解?”

    “祖师道意,随世间万物有形之色变化莫测,却未有无形之色,可谓错之所在。”

    绮彤不卑不亢的对着远处欠身施礼,蹙着眉头苦苦沉思,暗想祖师教我们的是人生处世之道;要懂得变通,并不是区区局限于传授道法;师兄师姐们如此沉默苦修,只为习得祖师绝艺为目的,正是恼怒祖师之处。

    天弈祖师眨眼便已洞悉了其心思,点头晃脑五次,闭着眼睛微露怒容,转瞬即逝,接着传音道:“绮彤,罚你前去山门前静坐三日,好自为之!”

    “弟子谨遵教诲!”

    绮彤顿时脸色大变,直朝前方拜了三拜,紧拧眉头,通红一片的双眼看着天弈祖师身处木舍久久未语,咬着唇角失落得驱着柄红缨飞剑朝着山门而去。

    山门坐落于其间最巨大的钟乳石顶端,路径之路人口开凿着条崎岖巍峨的山路;石阶蜿蜒盘旋,一眼见不到尽头;石阶左边是嶙峋石壁,右边是悬崖深谷,人站于其上直叫人心惊胆颤,双股发虚。

    秦淮在梅长苏的指引下,顺着石阶缓慢朝上攀爬,汗流如雨下般不断从肌肤渗出;那身换上不久的青衫行头好似水里捞出,湿漉漉的紧贴着肌肤,粘稠的汗臭味熏得秦淮自个几欲呕吐。

    苦着张脸看着仍然见不到尾的石阶苦涩不已,躺在在石阶上喘气如牛,累得痉挛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正无力得颤抖着,呢喃自语道:“我一定要坚持住。”

    脑海中又缭绕着梅长苏临别对他的叮嘱:“小子,一定要坚持!”

    定了定神,对着口中灌了口山泉水;舒缓了些许,这才挪着酸麻双腿朝着石阶上头蹒跚攀爬而上;秦淮凭着股狠劲不知如此攀爬了多久,直到最后神情恍惚,完全靠着四肢本能的攀爬许久;全身尽是划破的伤口,侵染的周身血红一片,直至昏厥之际方才看到山门无涯道观四字。

    秦淮只觉眼前一黑轰然仰倒于山门前,嘴角勾着丝如释重托的笑容;盘坐这许久的绮彤淡淡看了地上那惨不忍睹的少年一眼,看着其好看容颜微露讶异,甩开这丝杂念又闭目反省起来。

    直至择日晌午,毫无血色的秦淮才从昏睡中悠悠醒来,艰难从冷硬坑洼的石地上爬起;揉了许久酸痛麻木的全身方才有了丝知觉,朝着口干舌燥的口中猛灌着水,直至葫芦内水吸食殆尽才罢休。

    脸色恢复些许血色,这才打量周围起来,一眼便看到山门正中石坛蒲团上正盘坐着名蒙纱女子,顿觉一道赏心悦目的靓影扑面而来;那女子虽遮掩了尊容,依然难以掩盖其美丽;楚楚睫毛微颤,纤尘不染红白道袍在其美丽身躯衬托下,清素若九秋之雪莲甚是冰清玉洁。

    如此尤物面前又岂是个少年能够把持的,秦淮惊得魂游天外,心跳剧烈;心知此乃仙家之地不得有非分之想,急忙收敛痴呆之状,又不忍搅扰其潜修,便径直跪于那静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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