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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归观入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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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不知是什么东西,看着也不是什么平常之物,干脆带着。

    他朝着道观的方向,许久之后就看到了极云观,他喜极了,跑着上阶梯,到了观中,突然袭来的一股寂静让他木了。

    他还没有从众师兄和三师父的死里反应过来,在百露山,他是亲眼看到一具具尸体躺在那,他还以为是一场梦,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百露山!”他再次念到这个地方,他充满了恨意,看着道观如今已经空了。

    他太过于悲伤,沉浸在痛苦之中,眼中流有泪水,看着极云观,他总会想起以前的种种。

    他七岁入的极云观,七岁之前他没有记忆,师父告诉他,他的父母死于妖人之手,他是师父们用性命救下的,自从失忆之后,他叫周小陆,是极云观上的一名弟子,他从七岁开始记忆,他这十年里都是在这极云观中,这里是他的一切,还有一直爱护他的师父师兄们,如今已经空乏无人,只剩下一个道观,连香火都已经熄灭了。

    “大师父!”他突然想起了还在闭关的大师父。

    碧清洞,处在极云观山中,天然形成,里面灵气旺盛,与百露山无差,是闭关修炼的好地方,只是里面污浊之气极深,需要道行高,心性极强才可以达到效果,不至于走火入魔。

    急匆匆,没顾及太多,一直往山上跑,突然在一个阶梯上,由于跑得太急,直接绊倒了。

    整个人扑倒在地上,炼妖壶被他别在腰上,他这么一摔,直接甩到了他的眼前。

    他起身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壶底发亮,原本暗红,现在像火一般的亮着,壶底是个半圆,里面像是藏着火苗一样,不停的抖动着。

    “啊!谁啊?”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

    随后,那声音又响起“怎么是你!”

    周小陆就这么躺着,看着,心想是谁在说话。

    “我”周小陆迷糊,不知哪里在说话,明明听见,却就是不见人影。

    “哎!往哪看呐!”声音又响了。

    周小陆看了看,炼妖壶的光吸引住了他,他碰了嘭道“是你吗?”

    “嗯!我说,你怎么在这?”炼妖壶说话了,第一次被惊醒,各种不适应,她不能动,只能躺着。

    “你你,什么东西!”周小陆指着炼妖壶说道。

    “你认识我?”从语气说话里,周小陆还是察觉到了,不知名的东西似乎见过他,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额”炼妖壶话语中略显疲惫,接着说“我这个样子你当然不认识!”

    突然一道光烟,从壶的身体里冒了出来。

    化成了一个身影,越来越清晰,没多久,一个美丽的身影就浮现在周小陆眼前。

    还一直趴着的周小陆呆了,看到眼前的美人,他想起了在千秋的一个场景。

    “你是妖?”周小陆顿了好久,才说出话。

    “你才是妖呢?”轻言愤愤不平道。

    “在千秋,你”周小陆欲言又止,头不自然的躲避,显得他很失败。

    “看来,你是想起我是谁了!不过你记住了,我不是妖,不要想着要抓我”轻言强调道。

    “那你是人?”周小陆质疑,因为锁妖阵只对要有效果,她既不说她是要,如果是人就不合常理了。

    “这,半个人吧!”轻言沉默了一刻,转眼笑着道。

    轻言是不会轻易笑的人,不知什么原因她现在和小道士如此和谈,还对他笑,像是有目的的百般讨好。

    “半个人??”周小陆不明白她说的半个人什么意思,不过看她面善,不像那些害人的妖。

    当务之急是要通知大师父,虽然轻言的美貌镇住了他,不过此时他心情不好,没有时间再去理会她。

    “你去哪啊?”轻言呼叫道。

    周小陆转身道“找我大师父!”

    “带上这个!”轻言指着地上的炼妖壶,以命令的口气。

    “你不会自己带啊!”周小陆说道。

    “我一个灵躯怎么带啊!”轻言微怒,她命令事,哪需要什么理由。

    周小陆还有急事,他不知道自己拿的是炼妖壶,对他来说,或许是什么邪物也说不定。

    弯腰拾起炼妖壶,看都不看,直接往山上跑,留下轻言的身影,渐渐随着炼妖壶的距离拉远而消失。

    “你一个小道士,怎么得到这东西的?”轻言说道,她附在炼妖壶上,没有现身,好奇问道。

    突然,轻言察觉到了什么,在周小陆要去的方向。“等等,好强的妖气!”轻言惊呼道,随即炼妖壶黯然了,之后再也没有声响。

    周小陆没空理她,来到洞口,发现自己放的锦囊不见了。

    慌张之下,他不顾门规,直接闯入了碧清洞。

    轻言见小道士不理她,心里十分难受,要知道,能和她说上话的都是有福分的人,可周小陆这样冷落她,她心中闷气。

    “大师父,大师父”周小陆进了洞,直接大喊着,要知道,别人闭关是图一个安静,他这是犯了大忌。

    碧清洞里,有四道天窗,分别东西南北偏上,四周都是碧绿色的藤条,上面铺满了叶子,洞的绝处是一口泉水,泉水里涌出白烟,有几分寒。

    整个洞里分两处,一外,一***洞四处无光,里面藏着些财物,内洞比较小,里面闷热,不适合闭关修炼,也只有外洞通畅,露泉水影,绿壁石青。

    外洞的中央处躺着一个人,正是周小陆的大师父,周小陆注意到了,迅速来到他身前。

    “大师父,你怎么了!”周小陆看到了大师父躺在那,口中溢血。

    周小陆哭喊着,他不能再失去了,大师父表情苍白,突然身体颤抖,他听到有人在喊他,于是半睁着眼睛。

    他还留有一口气,那是因为他遭毒手只是刚过不久。

    周小陆见大师父睁开了眼睛,转悲为喜,他擦干眼泪,对大师父说道“大师父,你没事吧!”

    大师父躺在周小陆怀里,看着他,对他欲言又止。

    周小陆开始紧张,大师父一直不说话,他心急如焚。

    “大师父!”周小陆再次呼喊道。

    周小陆再次哭了,他感觉大师父不对劲,一直看着他,眼神怪异。

    “大师父,是谁伤了你!”

    “百露山,百露山”

    周小陆自言自语,心中愤恨再生。

    “于风”突然大师父口中说出了一个人名。

    周小陆奇怪,大师父口中说的,不知道是什么。

    他觉得应该是残害大师父的凶手,口里咬着牙,暗自立誓。

    大师父看着他面目憎恶,看出他是误会了什么,接着断断续续道“那是你以前的名字,记住,你叫于风,不叫周小陆,从现在起咳咳”

    “周小陆已经死了,你要忘了这一切,开始你于风的新人生记”话没说完,大师父气一松,人已经归天了。

    眼睛还是睁着的,和师兄三师父一样,死不瞑目。

    “大师父大师父”周小陆眼神呆木,喊了几声,听不到回应。

    “大师父吼呜呜”周小陆哭了,这次他哭得很小声,但心里的伤心却是非表面所能展示的。

    就这样,他抱着大师父,一时间,忘记了仇恨,他回想起了自己在极云观的日子,师父们对他传道授业,对他如自己的孩子一般,自己每次犯错,罚的都不是他,而是那些不好好与他相处的师兄们。

    一晃,十年,那是他知道的所以光景,那是多么的美好,快乐,转眼间,那些曾经拥有的,如今都已经消失。

    “大师父,我没见您已经两年了,想想两年前,你对我说过的话。”

    “你说,小陆啊!你要好好修炼,以后造福世人,我当时只顾着玩,一直没有听您的话”

    “你还对我说过,外面的世界很美好,等我成年,你会带我去看看”周小陆说着说着,眼睛里冒出了泪水,滴滴落下。

    “还有师兄他们,说好的要一起周游世界,大师父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知道,你还没死”周小路口声梗塞,头靠在大师父的肩上,眼睛禁闭着,又是一颗颗泪珠从他眼中滑落,他说的话很小声,但却表明他伤心到了极点。

    炼妖壶生出一道白烟,化成一个女子,那是轻言,她看到这一幕,静静地不想打扰他。

    伸出手想去安慰,可她的手根本触摸不到,他虽不知这之中发生了什么,不过看样子,小道士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这种痛苦她了解,听他一直碎语着大师父,想必那是他最敬爱的人了。

    时间慢慢地,转眼之间,天色已经夜了,周小陆依旧抱着大师父的尸体,天窗处散发月光,光聚在洞的中央,清泉的寒气越来越盛,雾气布满了整个洞,只有中央处留有空隙。

    周小陆不碎叨了,半张着嘴,眼睛看着洞里的一处,人已经麻木了,紧抱着寒冷的尸体,周围静地有些可怕。

    “好冷啊!为什么会感觉到冷!”轻言哆嗦,尽管她附身在炼妖壶上,她的灵躯也能感觉到冷。

    清泉吸收月光,雾气腾腾,冷度可至结冰。

    “你不冷吗?”轻言对麻木了的周小陆道。

    周小陆一动不动,根本没把轻言的话听进去,洞里只有轻言的哆嗦声,看来是非常的冷,冷到了血液都会被冻住。

    “你运气吧!不然你会死的!”轻言再次提醒他道。

    她自己是灵躯,无法运气让自己驱寒,只能忍受着,没人把她带出去,她就一直这样受着严寒之苦。

    不知不觉,等炼妖壶再次亮起的时候,轻言睁开眼睛,那时已经是第二天了,而且自己也不在碧清洞里,而是在极云观中的练武道坛,那里竖着四根高柱,露天布局,而在中央,已经然起了火,烧的正是周小陆的大师父。

    周小陆看着这一切,静静地,就只听到火在跳动的声音。

    轻言不敢靠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于是躲到了炼妖壶中。

    过了许久,火尽了,周小陆动了身子,拿了一个罐子,将骨灰放入其中,带着炼妖壶一起,开始爬山,爬的就是极云观出门便能看到的玉乔峰。

    玉乔峰很陡,攀着石头上山,一步一步往上蹬,过了许久,才到山顶。

    山顶处出了奇的是一块平地,那处还有屋子,五个屋子一处,外圈还有围栏,这里本就不是很大,却能容下一块空地和几个屋子。

    周小陆来过这里已经很多次了,这里已经没有人居住,师父以前常带他来这玩,自己有空也会冒险爬上来,当然,那是瞒着师父师兄们做的事。

    师父曾经和他说起过,他是在这里出生的,大师父的父亲与母亲曾经就是住在这里,这里在大师父之前就已经存在,建造者不知是何人,不过当时房屋空着,大师父的父母偶然发现了这个小桃园地,便就此住下。

    这里虽没有百露山那般有灵气,但这片小天地比百露山热闹,小树林,花树,到处都是鸟儿叽叽喳喳的响声。

    穿过树林就看到树林中央的一个院子,那就是大师父曾经住下的地方。

    桃花,梨花,杏子花各种水果树,屋子外围都弥漫着一股花香,周小陆选择了一棵大树下,放下骨灰罐,自己往屋里去了。

    等他从屋子里出来,看到他拿出了一锄头,就在大树下挖了一个坑,把骨灰罐放进去,然后埋了。

    这里离着大师父曾经的家不远,看到这里的风景很美,周小陆想着,大师父在这一定会很快乐。

    “道观里没人了,你接下来要去哪?”轻言见周小陆心情好了许多,于是趁此问道。

    周小陆沉默了一会,不说话,过了许久才回过头,看着轻言道“我也不知道?”

    “不如这样吧!你帮我一个忙,怎么样?”轻言把自己藏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帮忙?”周小陆想了想,说道“那你也帮我一个忙?”

    “只要你说的出口,我便能做得到!”轻言兴奋道,自己对自己是极有信心的,作为帮助自己的筹码,普天之下,除了自己的这件事,她什么都能做。

    “帮我灭掉百露山”周小陆斩钉截铁,一字一语道。

    “”轻言一时无话可说,灭掉百露山,亏他还说的出口,听他这样说,轻言算是知道他有多恨百露山了。

    要是自己能灭掉百露山,她自己也不会这幅模样,百露山算是个大门派,岂能是说灭就灭的。

    轻言只觉得小道士说话不经过脑子,也不知道他与百露山有什么深仇大恨,灭门的心都有了。

    “你不是说,你可以的吗?”周小陆看她神色就知道她不行。

    转身离开,轻言在身后紧跟着,心开始急了,她道“那你还帮不帮我的忙了?”

    周小陆说道“你先帮我,之后我再帮你”

    “好!”轻言一口答应。

    周小陆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说“这是你说的。”

    “不瞒你说,我也与百露山有过节,我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是他害的”轻言怒道。

    “哦!是吗?照你这么说,你也是无能为力了?”周小陆质疑道。

    轻言心中大叫不妙,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立刻被质疑。

    她闭着双眼,真不该把自己的事说出来,她那样子挺可爱的,周小陆有那么一刻为之停留。

    一睁开眼,看见周小陆在盯着他,有那么一分是被她迷住了,很快周小陆摆起了架子。

    “那你要我帮的忙,恕我无能为力了”周小陆看她十分重视这件事,居然什么都敢答应。

    “你”轻言生气了,她百般讨好,忽然觉得别人在耍她,这还是她平生第一次。

    “你什么你啊!你帮不了我,我为什么帮你!”周小陆不知道哪来的心情,说话间放松了,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深仇大恨,听着轻言说话,看着她的表情,总有一种未知的满足。

    “气煞我也,我就知道你靠不住!”轻言怒怒说道,还跺起脚来了。

    周小陆仿佛是听到了刺,他还不知道她要求的是什么事?于是想听听她怎么说,他问道“你说说,要我帮什么忙?”

    轻言不理他,发了小脾气,未免有些可爱,在她美丽的外表下,她那抠门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笑。

    “把这个像葫芦的东西转交个随便一个人?”轻言说道。

    周小路想了想,这未免也太简单了,总觉得哪不对劲。

    “好吧!”周小陆还是答应了,毕竟这样的小事不足挂齿,或许能在集市上卖个好价钱也说不定。

    “就这么办。”周小陆拍了拍手,不过不知怎么心里有些失落。

    只要有那个像葫芦的东西在的地方,她绝对也会在,如果没有,他或许再也见不到她了。

    轻言见他答应了,为了说清楚,她说道“这是你答应我的,你的,我反正是帮不了”

    被这么一说,周小陆情绪又开始低落了,是啊,别人帮不了的事,只能自己去做,看着如仙子一般的轻言,他有些入神。

    轻言看出他很奇怪,这几日他所看到的,她已经习惯了,只听得周小陆说道“既然你的是小帮忙,那干脆你也帮我一个小忙吧!”

    轻言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小道士的眼神焕发着一团火,她下意识地抱着自己,怕对方提出过分的要求。

    “你”周小陆欲言又止,笑了笑。

    轻言看他很紧张的样子,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终于,他还是鼓起了勇气说了出来。

    轻言拍拍胸口,这吓死她了,听到只是一个名字,这未免太不值得一题,既然他问了,那么她也不吝啬。

    “嗯,嗯,听好了”轻言气势了一下,立即又道“轻言”她故意拖长了片刻。

    “轻言”周小陆口中念叨着,然后说道“记住了!”

    他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听到这个名字,忽远忽近的,这令他很纠结。

    他想着,自己应该是要去找师兄们,记得之前,大师兄是去赶往千秋城了,复仇他是一定要复的,不过在这之前,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朝着南方一直走,一路上和轻言说了不少的话,周小陆放松了许多,悲伤渐渐少了。

    夕日已经落下,周小陆望着夕阳,就在不远处,已经看到了寥寥炊烟,他知道,这里离千秋城不远了。他心中想着,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而路的尽头是否如晚霞这般美丽,如今内心如此平静,问远方的路哪里是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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